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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菡,我们先走吧,别打扰裴叔叔他们吃饭了。”见她伏在地上不停的抽泣,江苒的眼眶也渐渐湿热。
江苒连同顾泊年一起将宋荏菡从地上扶起,此时的她,早已哭着昏了过去。江苒这才想起,自从早上发现裴奕光不见后,宋荏菡便水米未进,强撑到了现在。
离开了裴奕光家,三人一时间没了去处。眼看着宋荏菡依旧昏迷不醒,顾泊年只好先带着他们回了顾婆的小屋。
小屋半年多没人打理,掏钥匙开了门,一股潮湿气扑面而来,找了块抹布擦了擦竹椅后,江苒扶着宋荏菡先坐了下来。
看着熟悉的小屋,摆设基本没有变动,江苒忽然很怀念刚住在河溪的时候,那时的顾婆还健在,每天的日子都过得无忧无虑。
打开后院的门,江苒看到了那棵梧桐苗,孤零零地生长在河边,万幸的是,它还健在。眼前,仿佛浮现着顾婆慈祥的笑容,摸着她的头唤着“小苒。”
见顾泊年跟了出来,江苒擦了擦眼角的液体,转过身面对他,“怎么不留在屋子里看着阿菡,万一她醒了跑出去找奕光怎么办?”
“担心你。”
“我没事啊。”江苒错愕地看着他,此时此刻,正需要担心的人是宋荏菡,不是么?
“我也想阿婆了。”伸手将江苒揽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看着那新生绿叶的梧桐树,顾泊年开口道,“你说,如果阿婆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她一定会很开心。”
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江苒点了点头。关于顾婆的死,她的心里好像总有根刺扎在心口似的,特别是重回河溪,看到昔日住过的小屋,更是让她觉得愧对顾婆。
“奕光。”宋荏菡猛地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裴家。
听到动静的两人回了屋内,见宋荏菡愣愣地坐在竹椅上,眼角一直有泪无声的滑下,仿佛流不尽似的。
“小苒,我刚梦到奕光对我说,他不要我了,所以他才会躲着不见我,他不想再见到我了……”那样的梦,太过真实,让她既害怕又无助,如果这个梦是真的,那她就算找到了奕光,他还会回头么?
“别瞎想了,只是梦而已。”看着她肿的跟核桃似的双眼,江苒不免觉得有些心疼。
“是梦吗?”宋荏菡痴痴地看着她,“可是为什么,这个梦如此真实?”
江苒刚想开口安慰,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他们才回河溪没多久,会是谁来找他们?
62。 今昔非昨日
“姆妈,阿爹。”从竹椅上起身,宋荏菡怔怔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人,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出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时为了躲避地主,她和裴奕光走得急,都没能和父母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开,怕他们还在生气,所以她就算回了河溪,也不敢回家里。想到这些,宋荏菡的心头又是一阵阵的苦涩。
“阿菡,我和你阿爹碰巧遇上村里人,说起你回了河溪,所以想过看看你。”陆梅看到女儿双眼红肿,身子骨似乎也比在河溪的时候消瘦了许多,不免有些心疼。自阿菡离开后,她反复想了很多,也是因为她当初的决定,逼她嫁给地主当小老婆,才会让女儿远走,可等她想通的时候,早已不知上哪儿才能找到阿菡。这些日子,她一直很懊悔,连带着丈夫也每天在家唉声叹气,看着阿菡空荡荡的房间,她时常挂念着漂泊在外的女儿,希望她能早些回到河溪。所以当她知道阿菡回河溪的时候,她几乎是立马放下锄头,从田里一路小跑着到了顾婆家。
“对不起姆妈,刚回河溪,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们。”宋荏菡擦了擦眼泪,怯怯地看着他们,一声不吭地走了半年多,她不敢问他们地主有没有来骚扰过,毕竟怎么说错的也是她。
“有时间的话,多回家里看看我们俩。”陆梅走到宋荏菡身边,小心翼翼地抚着她光洁的额头说,“记得带上奕光,到时候我和你阿爹也好挑个好日子让你俩把事情给办了。”
“姆妈……”宋荏菡有些惊愕地看着她,压根不敢相信陆梅居然就这么答应了她和奕光的事情。只是可惜的是,为什么姆妈不能早些认同他们的感情,也许他们现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当初你离开,地主来家里闹过几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被人发现地主莫名其妙死在家里了。”陆梅轻声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竟然为了贪图地主家的钱,让女儿嫁到地主家当小老婆,连她自己都觉得惭愧。
听到陆梅说起地主之死,站在一旁的江苒不禁想到李墨在大上海舞厅时说过的话,没想到他没有骗她,地主真的死了,竟还是因着他的缘故。
“姆妈。”宋荏菡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抱着陆梅嚎啕大哭了出来,“姆妈,奕光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了。”
憋了一上午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已经不知道上哪里才能找到奕光,难道就连河溪,他都不愿回来再看一眼么?她很想他出现,告诉他,姆妈已经不再介意他们的事情,她可以嫁给他了。
可是为什么,当她做好了要嫁给他的准备时,他却离开了。
“姆妈,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他对我失望了。”伏在陆梅的肩膀上,宋荏菡哽咽着说,“可是,我很想他回来,我很想嫁给他,和他过一辈子。为什么他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就这么走掉了。”
只要他回来,她相信一切还能和当初一样,大不了远离上海的一切,安安静静的一辈子生活在河溪。
“别哭了。”陆梅不知道他们在上海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抬头瞥见江苒正担忧地看着宋荏菡,隐约觉得她的眉宇有些熟悉。“也许奕光被什么急事给耽搁了,你再这么哭下去,可就真把奕光给吓跑了。”陆梅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帕子替宋荏菡擦去眼角的液体。
江苒没想到再次回到河溪,太奶奶的性子忽然变了这么多,全然没了往日里的尖酸刻薄,不知不觉间,江苒看向她的眼里多了几分亲切感。
临走前,陆梅摸了摸宋荏菡的头发,趁着几人不注意的时候擦了擦眼角,微笑着说,“阿菡别哭了,我和你阿爹还要去田里忙活,记得有空的话多来河溪看看我们。”
“嗯,我知道了。”含着泪点了点头,宋荏菡依依不舍地送两人离开。
下午的时候,顾泊年和江苒陪着宋荏菡去了河溪的每个地方寻找,就连他们常去的河边也找了一圈,可惜无果。
裴奕光,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令三人毫无头绪。
“奕光,你到底去了哪里?”看着结着薄冰的河面,宋荏菡回忆起两人执手赤脚走在河边的场景,画面真实地就像昨天刚发生过的似的。
“要是没去上海该多好。”慢慢蹲□子,宋荏菡抱着膝盖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低喃着说道,“如果没有去上海,或许奕光就不会认识那个有钱的小姐,我和他也许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一路上,她不断寻找着裴奕光的身影,与此同时,她也一直在问自己,到底他们之间出了什么状况,他要突然离开。
他明知道她不能没有他,习惯了每天都有他在身边,习惯了他处处关心她,为什么他要说对不起,难道这些日子来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么?
“奕光,难道你真的爱上别人了么?”头胀得厉害,她将头深埋在胳膊里,此刻的宋荏菡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仿佛迷失在了自我否定和厌弃的漩涡中。
江苒和顾泊年不忍打扰她,只好站在河边不远处的小树林那边,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拨弄着树皮,江苒心里不断思索着要怎样才能找到裴奕光,难道他根本就还留在上海,没有回河溪?可凭着他们三人要想在茫茫大上海寻找一个人,似乎是件极不可能做到的事,更何况裴奕光有心要躲,怕是更不好找了。
忽然间,有个名字从江苒的脑海中蹦了出来,可是下一秒又被她否决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都不愿和他有过多接触。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河边的气温越来越低,宋荏菡缩了缩身子,从草地上起身,擦了擦眼泪回头对树林边上的江苒和顾泊年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嗯?”一时间还处于茫然状态,江苒不明白她说的回去是指哪里。
“回上海吧,也许奕光只是出去有事,说不定现在已经回我们的小屋了。”宋荏菡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她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裴奕光真的从此退出了她的生活。
买了车票回了上海后,三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小屋,结果屋内依旧空荡荡一片,找寻不到裴奕光的身影。
晚上的时候,宋荏菡一直等在底楼门口那边,不愿上楼睡觉。无论江苒怎么劝也不听,只是一味地坐在那里,视线注视着紧闭的木门,生怕错过裴奕光回来的那一刻。
“小苒,知道吗?前天他就是坐在这里等我回来,可是我却因为和他赌气,不愿和他多说什么,现在他一定是生我气,所以躲起来了。”拢了拢江苒刚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宋荏菡吸了吸鼻子说,“不要紧,这次换我主动等他,和他道歉。”
江苒微翕着唇,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可是看到她目光执着,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好吧,我先上楼了,你记得别等太晚。”
“嗯。”宋荏菡点了点头,视线却始终未曾离开门口处。
时间分秒流逝,宋荏菡已经记不清她打了多少哈欠,可是依旧强撑着坐在那里继续等。她安慰自己,无论奕光离开多久,这里是他们的家,再晚他都会回来。
然后,一直到天渐渐转亮,木门的把手依旧无人转动。
将脸深埋在手心,宋荏菡很想哭,可是心早已疲惫地连一丝哭的力气都没有。她缓缓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手指抚上冰凉的门把手,轻微转动着它,仿佛一开门,门外就会站着裴奕光,微笑着对她说,“对不起阿菡,我回来了。”
可惜,门外空空如也。
又下雪了。雪纷纷扬扬从天空飘散,宋荏菡看着屋外白色一片,一开口,便是白色的雾气,“奕光,天冷了,该回家了。”
然而,屋外寂静一片,回应她的,只有积雪从屋门口的树干上掉落下来发出的簌簌声。
一早,江苒和顾泊年从楼下下来的时候,便是看到宋荏菡伏在门边出神地看着屋外的景象。
听到动静,宋荏菡回头,对他们俩人说道,“下雪了,也不知道奕光有没有多穿件衣服。”
“阿菡,你一夜没睡?”看着宋荏菡憔悴的面容,以及青灰色的黑眼圈,不免有些心疼,要是让她现在见到裴奕光,一定要好好将他骂醒才解气。
“小苒,你知道陆静之家在哪里么?”手指冻得通红,她轻轻关上门,转身回到屋内。
江苒点了点头,往日里跟着陆昀之出去跑新闻的时候,采访的地方恰巧就在陆昀之家附近,而他也指过他家的正确位置给她,然而她不知道为什么宋荏菡会忽然提到陆静之的名字。
“我想见见她。”她认输了,经过了这一夜的漫长等待,她真的无法接受裴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