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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哀怨或欢悦的低语;我好想依偎在“胡大哥”怀里或伏在他肩头无声地哭泣。我自己也说不清我是把他作为兄长,还是更多地作为情人!
我离开“情未了”的前一天晚上,“胡大哥”专程来送我,因为下雨,又没有别的房间,我和“胡大哥”和衣并排睡在一张床上,“胡大哥”第一次亲吻了我。我有些激动、兴奋。但当他有进一步的行动时,我似乎清醒了,我猛得坐起来:“你做什么啊!”“胡大哥”连忙道歉:“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我伏在他的肩头哭了。也许我哭的不仅仅是这种“伤害”行为,还有这段没有结果的情感吧!
离开“情未了”之后我曾多次去看望“胡大哥”,我自己也说不出的深情款款。开始“胡大哥”对我还好,渐渐地他有意回避我。是因为他大小也是一名政府官员吗?我是一次次乘兴而来,一次次败兴而归!但我似乎又无法抑制对他的思念。我写过一首这样的诗:
“也许我只是在等你
等你的一句话
等你的一个微笑
也许,我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只是想诉说那份难言的情愫
-
也许我只是在等某月
某日的
某一个时刻
也许,我只是在等缠绵的风
伤感的雨”
当最后一次我在“情未了”等了两天,听老板说“胡大哥”陪他妻子回老家扫墓去了,我才真正绝望、清醒了!他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幸福!他根本给不起我梦寐以求的爱情,也给不起我手足般的情谊!我在大厅里含泪反反复复地唱那首《等你等到我心痛》。
“……又在雨中等你;痴痴的我已心碎
眼眶的雨渐引退;人消失风里去
-
等你等你等你一世一世等你
我真的真的不愿舍弃
很想当天的一切能回味
想你想你苦痛;等你等到心痛;
无情的北风将我吹送
孤孤单单的我有点冻……”
第二天一早,我决然地离去!
(二)
也许是因为小姐妹玉儿偶然提起乐山、峨眉山有很多导游报到处,再加上我有些厌倦歌舞厅的生活,我又冒出了当导游的念头。六月底,我像以往的许多次一样一个人匆匆地茫然无助地走向峨眉山,一个崭新的环境。
但是,我没有当上导游,只是做了一名“皮条客”——帮清音阁一家顺河旅馆拉生意。
说真的,我曾踌躇满志,我曾想把这作为当导游的跳板。也许,是我没有经验,也许是竞争力太大,也许是我运气不好,我只成功地拉到过两个大学生,唯一的两个大学生。
我永远不会忘记在峨眉山的那些惶恐的黄昏!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那条既近又远的山路上——报国寺至清音阁。我饥饿!我疲惫!我不敢回旅馆!因为我没有带回一个客人,因为我没有为老板挣回一分钱!那时,我真希望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洞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真希望有那么一种神秘的隐身术让我悄然逃遁!真希望日子能变得长些再长些,真希望天永远不会黑,太阳永远不会西沉,我就那样悠闲地走啊走,一直走到仙山的尽头!
七月底,我不得不离开这块美丽的、我无限留恋的地方,带着厚厚一叠关于峨眉山的书。我曾发誓一定再回去。也许,这只是我今生的一个梦想了。
离开峨眉山之后,我曾去成都,先后当过保姆、茶馆服务员,但我最后还是回到乐山,再次进了歌舞厅。也许因为那些工作工资低不说,更重要的是没有学习时间。我反复比较,还是歌舞厅最自由、时间最充足。而且,我不能否认,我喜欢歌舞厅的那种气氛,我喜欢听歌、唱歌。不,确切地说,我是喜欢玩味那些深情而伤感的歌词。
(三)
五通桥冠英镇的“梦旭”歌舞厅是我遇到的最糟糕的歌舞厅。我不知道那里的客人怎么那样粗暴、无礼,那里的老板怎么那样软弱、无能,不用说“小姐”,连自己也保护不了。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挨了客人的两耳光,虽然被我轻轻挡了回去。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有理讲不清”,什么叫“敢怒不敢言”。那一夜,我冲进夜色,满脸泪水地疯狂地捶打自己:“云啊云,你学武术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挨打,还不是一样受人欺负?”
而在夹江南安的“星情”歌舞厅渡过的日子,是我最快乐,也最让我感叹的时光。
那里的客人赞我的舞跳得最轻盈,说我的歌唱得最动情。因为我留学生头,常穿背带裤或背带裙,客人们都亲切地称我“学生妹”。
“吧台先生”陈刚和“厨师”小罗对我更是宠爱之极,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陈刚高大白净,风度翩翩,舞姿优美。小罗不仅会吹笛子,歌也唱得特别棒。记得小罗最爱唱《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纤夫四季调》。他们为我买来我喜欢的零食,他们变着花样哄我开心。有一次,我在房间不知为什么哭泣,他们两个风风火火地赶来。“是谁惹我们梅兰妹妹生气?说出来我去揍他。”“梅兰,你喜欢谁?刘德华、张学友还是郭富城?或者林志颖?你说,我去帮你找来。”“对了,你说过你喜欢吴奇隆,我这就去找他,让他一定娶你。”“不来?我拖也要把他拖来”……我实在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们说的是什么啊?也不怕人听见笑话。”他们说:“梅兰,我们最不愿看见的就是你的眼泪!我们喜欢看你笑!”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一到南安,我仿佛一下子变小了。真的,我成天说啊、笑啊,唱啊、跳啊,无忧无虑得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有时,我还向两位“哥哥”撒娇呢!我至今还记得陈刚和小罗手舞足蹈地对我唱“梅兰,梅兰,我爱你……”
那时,有个自称“流云”的“小姐”和我住在一个房间。流云二十岁,是乐山一所会计学校的学生,因为酷爱跳舞,被人骗到歌舞厅。流云爽朗、大气,很有几分男子气概。开始,我看不起流云,因为听陈刚和小罗说她和一个客人上过床。后来,我无意中看了她的日记,知道她心中也很苦,便在心里谅解了她。也许因为她的文化层次不错,渐渐地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来,不知怎么搞的,我们竟以“老公”“老婆”戏称。流云说我温柔、娇小,一定要当我的“老公”,我也随她了。我们常常一起跳舞,是一对天衣无缝的组合。记得我们两人跳的“快四步”几乎成为客人们终场的娱乐节目。他们常说:“这两个小姑娘扭得真有趣,我们最喜欢看了。”
流云曾对我说过那个和她上床的三哥对她很好,并发誓要带她出去过一种隐居生活。我劝她小心一些,舞厅里不能认真。她沉默了很久,抬起头来以一种绝然的口气说:“他是黑社会上的人,对我很在乎,我想改变他,也算做一件好事,不是吗?我一定要赌一次。”
还记得那天晚上来了很多客人,我被一个男子困在舞池里,陈刚和小罗急得几乎和他们打起来,我才好不容易冲出舞池。我哭着一口气跑到我早晨练功的地方。那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我想让自己安静一下。当陈刚和小罗把我找回来,我没有见到流云,只在她的床上找到一张纸条:
“亲爱的‘老婆’——梅兰:
请原谅我先走一步,我说过我要赌一次。我现在身无常物,你的生日我们不能见面,我又无礼物送你,只有一句话:老婆,我爱你,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你的老公——流云
95、10、15亲笔”
我知道她一定是被那个三哥带走了。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
第二天,我也同陈刚和小罗结清帐一起走了。
这之后,我和陈刚、小罗之间的“三角恋”让我伤心很久。我知道陈刚和小罗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我,只是我不知道选谁做男朋友好,总是在他们之间徘徊。结果,我伤害了他们两位,他们两位都离我而去!多年之后的今天,我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地傻!为什么要选择呢?其实,我并不爱他们,他们都只是我的好哥哥啊!
也许是不想“同流合污”,也许是想有一个好名声,我曾一度不愿做“小姐”而执意去“站吧台”——放碟子。但找放碟子的工作又是谈何容易?放碟子的一般都是老板的亲戚,一般都是男性。后来,我总算如愿进了苏稽杨湾的“雨飞诗”歌舞厅。但由于老板后来要我伴歌伴舞,我无论如何不肯,只干了半个月,我便被老板辞退了。
(四)
我最后一次选择了眉山思蒙,因为眼看快过春节了,因为这儿离家近。说来也好笑,刚来时我中意这家“花蕊”歌舞厅的不是它的音响,不是它的豪华,而仅仅是它有足够宽敞的庭院,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一下,我可以好好学习了,练武术了!我仿佛忘了我是老板请来做“小姐”赚钱的,而不是来当小姐,专心读“圣贤书”的!
那时,我是越来越讨厌做什么“小姐”了,我甚至不愿听别人叫我“小姐”,我觉得那是一种侮辱性的称呼,已经变质了。我成天关在小屋里学习、写作,从不轻易上楼,除非客人太多,我才上去敷衍一下。我最高兴的就是没有生意,我就可以尽尽兴兴地唱几首歌。当时我最喜欢唱的就是《别问我是谁》、《容易受伤的女人》、《念念不忘的情人》这些伤感的歌。“站吧台”的罗哥曾笑着对我说:“梅兰,你是最'炫'舒'书'服'网'不过的了!每天看书、学习,高兴了唱几首歌,老板不仅包吃包住,还每月给三百元工资。”也许,我应该庆幸有个好老板,是不是?
这段日子,我反反复复地想了很多很多,想我所走过的路、想我的未来。这些年,仿佛我一直在赶车、赶车,仿佛我一直在找工作、找工作,这些年来仿佛我一直过得很苦很累!我可以说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事业?当一名作家?我写倒是写了不少,但发表的究竟又有几篇?爱情?我觉得我仿佛一直在爱,但爱来爱去,又有谁来爱我?我根本就没有正儿八经谈过一次恋爱!我问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过拿几个过硬的文凭?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头脑,没有心计!一切是不是太晚,这一切还来不来得及?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以后的路到底该怎样走?明年我是决不会再进歌舞厅的了!我是不是该找一个男朋友,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
我自己也觉得荒唐好笑!我居然主动写了一封信给在广东汕头打工的安江,还附寄了一首诗《请你再好好想一想》。这是在向安江求婚?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在信中告诉安江,不管结果如何一定写一封信给我,在春节之前,因为我有一个计划!其实,我又有什么计划,我真正是茫然得很啊!
(五)
春节我是在家里过的。这是我离家出走后第一次在家过年。这是一个孤单、冷清的年!我再次发现我没有留下来的余地!父母似乎一直在吵闹不休!我不能多说什么!我似乎找不到一个可以流泪的地方!
那天下午接到安江的信,我飘飘浮浮地看了好久好久,我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小妹问我:“下一步你怎么打算?”我自己也想不到反应那么快:“去广东!”小妹愣愣地看了我好久,才说:“那样也好!听说广东是开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