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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无声中,她唯一所做的,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在男子的若有所失中,小心翼翼的伸手将他回抱住,然后将脑袋再次贴近他的胸口。
闭上眼,静静的呼吸……
她不会再离开他了。
永远都不会。
北堂烈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深眸中暗光忽闪不定。
她纤弱的手臂拥抱自己的那股力量,薄弱得微不足道,对他来说,却是最大的慰藉。
这代表怎样的意思?
她想以此告诉他什么?
心在狂跳,猛烈得不可思议,他全然被她搅乱了,一切!
早在夏宫那十载岁月中,她从何时开始将他攻陷?
所有都无从追寻,唯一可知的,是此生,他只会因她而牵动,这何尝不是最致命的桎梏。
他甘愿为之坠落。
林外,夏之谦一行人在数语之后,匆匆离开,由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他要找的人便在这里!
许久之后,待到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无忧抬起头来,才刚张启唇齿,想要同北堂烈说些什么。
蓦地——
男子抱住她的双臂再度猛的用力,恨不能把她和自己的身体嵌成一体!
大掌控住她后脑,长指陷入她的发丝,同时埋首下去,狠狠将她吻住!
缠绵悱恻的深吻,火热的舌毫无顾虑的探进她的口中,近乎疯狂的搅动。
齿间撕咬她的唇瓣,用尽所有力气吮丨吸,似要抽空她的一切!
是她自己选择的,没有逼迫,没有威胁,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与他在一起。
强烈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的爆发而出,排山倒海,无数次的要将他置于死地——
他突如其来的狂烈,却又在她合情合理的意料之中。
无忧任他予取予求,甘愿被他揉捏得全身发疼,哪怕完全粉碎,亦毫无怨言。
已经到如此了,已经只剩下彼此了,已经无法再失去……
她笨拙的回应着他,用尽全力在无声中以肢体的动作安抚他的不安。
那双游走于他健硕的身躯上的小手,犹如疾火,迅速撩起他内心深处最直白的渴望。
肌肤间的厮磨,越发滚烫浓重的呼吸,他强悍的手臂再一用力,猛地将无忧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没有给她任何准备,早已坚硬的欲丨望粗蛮的闯入她的身体——
“嗯——”
无忧闷闷的重哼了一声,胡乱挠着北堂烈背脊的小手往上一抠,忽而触碰到一种不属于他身体的尖锐。
那样的刺痛的异样感觉,竟超过了他占据她带来的愉悦。
随之,迷蒙的视线里,她更看到他充满情丨欲的俊庞闪现出痛苦之色。
恍惚间,无忧意识到了什么。
闪电般的离开他的唇,再收回那只手一看,指尖竟然有血!
她眉心一拧,“你受伤了!”
才是说完,还不及她再问出其他关心的话来,男子一把将她拉近,张口咬住她肩窝的细肉,侵占的频率一下重过一下。
他要她,他不愿意停!
无忧不敢再挣动,被他拥着的姿势,让她更加看清他背部右侧的伤。
随着他不断在她身体里狂肆的进出,伤口处便有粘稠的血缓缓流下,每一滴都沁透进她心里。
到底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
夜魅,相依相偎
夜更深了,枝桠上打了厚重的露水,雾越发的浓厚,月色朦胧得不像话。
激情过后,保持了相拥的坐姿,两人长久无话,耳畔边只有彼此还未平复的喘息声在交叠。
无忧下巴垫在北堂烈的肩头上,低垂的视线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背后的伤。
右肩的肩胛骨上,折断的弩箭深陷其中,血已经自然的止住了,暗淡的微芒下,看上去惨烈得很。
这亦非北堂烈身上唯一的伤宄。
他宽阔的整个背面,交错布满了许多条深浅不一的鞭痕。
那是当年他潜入夏国时,被当作奴隶虐待所留下的旧疤。
丑陋的疤痕与他无匹的姿容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且是会永远留在他的背上湘。
所谓‘代价’亦是如此。
“方才,为何不出声?”沉寂中,北堂烈忽而开口问。
他话语里充满幽暗的色彩,更似不确定,更似需要去肯定。
无忧贴着他比自己滚烫温暖许多的身子,神情平静的答,“我说过我会照顾你的。”
那话,幼年时第一次说,已不是戏言。
说要照顾,便是此生此世,少了一天,一刻,就是大话。
且不论她之前没有察觉他身上有伤,单是在铁城塔楼下最后一瞥,这一世,还有谁会为她如此奋不顾身?
她除了用自己的余生来相伴,还有什么可以给?
听了她亲口说出的话,北堂烈阴霾的神情才是缓释了些。
大掌游移在她光滑的背脊,像是不舍,又像是在迟疑思索。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别忘记你说的话。”
闻言,无忧愣了一瞬,经过了那么多,他还不相信自己么?
再是转念,许是正因为经过了那么多,才让他患得患失,他比她更害怕失去,她早就知道的。
他真正拥有的,本就不多。
转而,无忧反问他道,“若我刚才要现身,你会怎样?”
“杀了他们。”他脱口而出,话音立刻变得阴森冰冷,连想都不需要。
“你受了伤,打得过那么多人吗?”
凝着他背上受伤的地方,无忧倔强的质疑,好像不服他猖狂的态度才故意要如此说来激怒他。
北堂烈语气很沉,很肯定,“你可以试试。”
她可以试试的,只要她敢。
无忧瞠目,定定望了他半响,可这又有什么好吃惊的?
他是怎样的人,她应该比谁都清楚。
“唉……”
低声一叹,过往无数次在心里这样叹息,而今是真的将那口气叹了出来。
脑袋在他肩窝噌了噌,用自己微薄的温度熨贴他的肌肤,这动作就像是种安抚。
她默然,“你信我一次。”
这一次是真的。
良久之后,终得他应声,“好。”
※
含着湿意的晚风缓缓吹拂,在不着寸缕的人儿身上卷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将他抱得更紧。
“冷吗?”北堂烈问,他声线里的暗哑,隐隐透着脱力的倦怠。
无忧摇了摇头,又点头,望着他背上的上,始终不敢大动,便移动了眼眸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
“大概离铁城有二十里吧。”他答,不觉想起当时的惊心动魄。
那是强大得他完全不可逆转的力量,那时,他多害怕松开她的手……
堤坝坍塌,洪流倾泻,许多人被卷入铁城暗河的缝隙中,没人知道那些裂缝到底有多深,一旦被吸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如潮的激流略微平息之后,北堂烈再带着无忧向铁城反方向行了许久,找到较为隐秘的此处才稍微松懈了些。
二十里……
已经那么远了。
无忧惦记着他的伤,正想主动开口替他把弩箭取出,就听北堂烈轻唤她,“忧儿。”
“嗯?”她呆头呆脑的应了一声,更多的是茫然。
毫无自觉,虽然两个人赤丨裸相拥,在这荒山野僻,他受了伤,而她同样虚弱无力,狼狈不堪。
却无法否认,这是她连日来最为放松的一刻。
只要有他在,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心还在跳,他们可以拥抱彼此,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北堂烈察觉到她呆滞的缘由,不觉放松了僵硬多日的脸庞,嘴角浅抿的线条,又露出久违的柔和。
之前夏之谦就在数步之外,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而只抱着他。
她想表达的意思,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去捡些树枝来生火。”
寒意越来越重,他身上有伤,不能好好照顾她,这些事情只能让她来做了。
一听到‘生火’二字,无忧那古灵精怪的想法就立刻冒了出来。
折着纤细的黛眉,她傻乎乎的担心道,“在这里生一堆篝火……会不会引来野兽吖?!”
见她没半分玩笑意味的焦心表情,北堂烈没辙的闷笑了声,“以前铁城的百姓均已打猎为生,就是而今的猎户,都要走出很远去狩猎,方圆五十里内,早就没有那些东西了。”
“真的吗?”
“你可有听见兽鸣?”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会儿,无忧这才离开他,拉了湿漉漉的衣裳将自己随意裹起,就围着他附近绕圈,拾些潮润的树枝。
自然,北堂烈不会告诉她,就是有大的兽类出没,也不会有闲情逸致来捕猎他们这些有危险的活物,况且……
回首向铁城方向看去,他带她离开那附近时,早已尸横遍野。
※
废了一番功夫,总算燃起篝火。
不知道是否真的与堤坝被毁有关,这里的夜越深,寒意越浓,吐息间都有白雾泛出。
若不生这堆火来取暖的话,只怕今夜没那么好过。
此处离铁城大概二十里都潮成这样,不知道靠近那城,一路上淹死了多少人。
无忧心里暗暗做想,并未真的问北堂烈,他带她离开那么远,刻意不提那惨景,亦是为她着想。
两人围着火堆而坐,烘干了衣裳,许久无话。
抛开了尘世喧嚣,这一刻只剩下北堂烈和夏无忧。
她的小脑袋依偎在他坚实的臂膀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跳跃的火星,然后再呆头呆脑的问他,“你背上的伤怎么办?”
那箭头伤了胛骨,需找个真正的大夫才行。
铁城里有叛乱的慕家,且是刚被一场大水淹过,就算回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医治的人。
北堂烈并未答话,心里思索的也与自己无关。
半响,无忧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觉他在怔怔出神,又问,“你在想什么?”
垂眸与她回视,对上一张关怀的脸孔,他浅笑,宽慰她道,“放心,天亮之前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你说的是从赤城来的先锋军吗?”
她想起来了,之前明谦哥哥他们的对话中提及过,烈皇在这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必定惊动不小。
若先锋军到的话,必定有军医跟随,那么他的伤就……
岂料无忧还未想完,就听北堂烈干脆道,“不,那是太后的人,若见了你我,定诛杀而后快。”
此次沈媚茹得了天大的机会,趁慕家叛乱,以平乱之名,发兵镇丨压,实为弑君!
她的儿子如今被封亲王,远离朝炎国都,若北堂烈一日不死,别说是继位做皇帝,哪怕是回来半日都不可能!
再想这一日的重重危机,又巧遇夏之谦前来盗取火战弩丨的图纸,杀机四伏,饶是小心防范都难逃一劫。
这一切,皆因她轻信他人,被送出宫,才惹出来的事端。
“你如何知道我被抓到铁城来了?是拆穿了花月容的诡计吗?”
提起那女子,无忧心头忿忿得很,“不愧是朝炎第一才女,步步算计的绝好,让我丝毫防备都没有。”
北堂烈笑了笑,和她打趣,“你是在夸奖朕的妃子么?”
那小眼神抬起轻轻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屑道,“你的妃子写得一首好诗,不知道皇上看过没有。”
说着,无忧就信口背来,“红粉三千入金殿,尘事从此不沾边。纷落后庭待皇恩,佳丽翘首盼玉露。我自独居倚宫墙,折线放筝任其飞。”
罢了她再揶揄他,“这诗是她作的没错吧?人家可从来不稀罕做皇上您的妃子。”
在北堂烈的面前,她是全无顾忌了。
什么皇上,天下,什么后宫,玩物?
她仍旧是夏无忧,而不管他是风曜还是北堂烈,她爱他,他亦爱她,这一点任何都无法改变。
这番外人听来定会觉得放肆得该死的话,却让男子无比舒心。
荒山野岭,为何他会闻到了一股醋味?
那俊容上的笑意有增无减,他轻飘飘的试探她,“花月容不稀罕,你稀罕么?”
“不敢稀罕。”小人儿话回得大大方方的。
这会儿也不愿倚着他了,只抱着自己卷曲的双腿,不时扔给他意味不明,却不难看出不满的眼神。
“不就是个小小的修仪!”蠕动了唇齿,轻言细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