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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只剩下欧阳浅语与那紫衣官员--当朝的吏部尚书兼户部侍郎蓝羽然。
静默半晌,御案后的皇帝,似乎轻轻叹了一声,开口,声音却极其平静:“蓝爱卿,李丞相年老体弱,他主管的兵部、工部,以后也由你处理吧。”
“微臣愿为陛下分忧。”一身紫衣的蓝羽然,仍旧温润如玉,尔雅雍容,只是那曾经有些呆呆的模样,如今,完全蜕变成了内敛沉静。
“蓝爱卿,立嗣之事,暂缓些时日吧。对于择储,蓝爱卿有没有好的意见啊?”欧阳浅语脸上的薄怒失落,被他强力掩饰下去,再次打起精神,与蓝羽然讨论立储之事。
自从蓝羽然随他上京,经过考察,确定蓝羽然不但学富五车,更是谨言慎行之人,到京后,也就放他自寻住处下榻。
殿试时,欧阳浅语特别的留意了蓝羽然的答卷,果真行文流畅条理清晰,更加之,对议题阐述的有理有据,又不冒进不卑微,让欧阳浅语大加赞赏,当场钦点为头名状元。
四年来,蓝羽然从吏部从四品员外郎起,一路直升,终于坐到了今天的右相,如今左相被皇帝下旨休养,这整个朝局最大的权利,欧阳浅语实际上,已经完全放到了蓝羽然的手中。
“回陛下,臣以为,立储之事关乎国家兴亡,社稷安定,单看文章言语还不够。臣有一个大胆的建议,不知……”说着,蓝羽然抬眼看向已经从御案后起身的丰隆帝。
欧阳浅语挥挥手,淡淡说道:“说吧,恕你无罪。”
“谢陛下。臣以为,应该委派各位殿下一些实务。虽然不一定是多么棘手之事,但是,却最能够考验殿下的办事能力,当然,也可以让各位殿下,从中得到历练。”蓝羽然平静的说完,静静的躬身立在一边,等待皇帝的意见。
“实务锻炼?不错……”丰隆帝微微颌首,却蓦地将眼光注视在蓝羽然身上,目光如电,似乎要看进蓝羽然的心底。
蓝羽然沉静的侍立,不喜不怒,神情恭敬却不阿谀。
“呵呵,蓝爱卿今年也二十五岁了吧?”皇帝蓦然的提问,让蓝羽然莫名不知所以。
“陛下明察,臣刚刚过了生辰,正是虚度二十五个春秋。”蓝羽然听皇帝问起自己的年龄,虽然不知道皇帝所为何来,却也只得如实的回答。
“哦,二十五岁,蓝卿怎么还未成婚呢?有没有合意的女子?是不是需要朕给你赐婚?嗯……”
听着皇帝似乎在考虑合适的女子赐婚,蓝羽然急忙跪倒:“陛下,臣……臣的小事,万不敢劳累陛下烦心。”
“嗯?”
“陛下,臣……臣订有一妻,却意外失散,在找不到她,或得到她确切的消息前,臣不想考虑婚姻之事。”
说着,蓝羽然心里不由再次想起那个娇俏的身影--
当年,自己考中状元后,就被恩准回乡探亲,却不想,家中老母,乡亲们被她安排的很好,只是,她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第16章 雨夜
第七十七章雨夜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飞沙走石,枝叶飘零,就连俯在地上的小草,也似乎就要被这肆虐的狂风连根拔起。
刚被眨去眼中灰尘的林雪笠,有些疲累的靠在车厢边上放置的软垫上,挥去心里纷繁思绪。再次将目光集中到手中的诗集上,默默地低头看书。
狂风虽然肆虐,却像来时一般,片刻就消失的干净。天地间突然由激烈的狂躁陷入空前的死寂中。
仿佛已经停止了流动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燥闷潮湿的土腥气。林雪笠知道,暴雨即将来临了。
念头刚刚闪过,天地间蓦地陷入一片黑暗。车厢四角放置的珠子,也在这黑暗中,显出它们的熠熠光华。
朦胧幽静的珠光之外,暗黑犹如深夜的天幕,被一道霹雳闪电,瞬间撕裂。随着一声在头顶炸响的惊雷之后,车厢顶上,噼噼啪啪的,犹如落石击中,又似咚咚的战鼓擂响。眨眼间,响声由稀疏转为密集。暴雨真的来临了。
车厢两侧的车窗丝帘,在这沉闷的暴雨下,却是纹丝不动。大雨降临,林雪笠不禁惦记起雨中的踏燕。这样大的雨点,打在车顶上,尚且会有不轻的震动,打在踏燕身上……
想到这里,林雪笠抬手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望过去。随在马车一侧的踏燕,仿佛感知到林雪笠的动作,漂亮的马头向着车窗转过来,居然不损一点飘逸与灵动,就连那飘长的银白色如丝练般的鬃毛,也依旧在雨中随着它的奔驰飘荡,竟然没被如注的雨水侵湿。
“踏燕,你没事么?”林雪笠关切的询问,换来了踏燕一声低低地嘶鸣,那高昂的马头,仿佛不满林雪笠对它的轻视。
微微一笑,露出嘴角隐隐的小小梨涡。一阵风吹来,有雨丝飘落到了她靠紧车窗的额头,冰冷的雨水,滴在温热的皮肤上,让林雪笠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看到车外踏燕的目光注视过来,温润的马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无声的关切。林雪笠心中一暖,放下心中的牵挂,又被冷雨一激,此时的她,实在是感到疲累非常,倚着软软的靠垫,蜷缩了愈加消瘦的身体,再也顾不得什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车外的雨声似乎小了许多。林雪笠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那柔柔的珠光。
林雪笠坐起身子,看到身旁那个青衫人,仍旧静静地打坐,仿佛那个姿势就从来没有变动过。
只是,被熠熠的珠光照耀着的如玉脸颊,却在极静中,有一抹隐隐的流光萦转,让那俊美如神诋的容颜,更加的美好绝伦,让人移不开眼。一时间,不担心被发现疑为花痴的林雪笠,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这青衫玉面,居然痴了。
一声马嘶,猛地从车外传来,随之,马车似乎轧到了什么,闷闷的颠簸了一下,林雪笠身体一晃,直直的向一侧倒去,头也不受控制的磕上那青衫下的胸膛。
面上发烧的林雪笠,软软的身体还未能坐起,已经感到一双修长匀称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犹豫的抬头,掩去脸上的羞赧和气息的慌乱,林雪笠也突然发现,马车似乎已经停下了。
“怎么了?”
这时,林雪笠才想起刚才马车那明显的颠簸,也才意识到,那样沉闷的颠簸,倒不像碰到了什么石块树木,如果要说像什么,倒是像轧上了什么东西的身体。
被自己的想法激了一个冷战,她的心里也暗暗安慰自己,这样荒山野岭的,应该不是轧了人,或许只是什么受伤的野兽吧。
“你在这里,我去看看。”碧霄其实已经知道车下是何物,只是,他此时下车,也不过是去清理那些东西罢了。
林雪笠轻轻地点点头,心里的隐隐的不安,却更是强烈起来。看着青衫一闪,碧霄已经从车厢里走了出去。她也急忙调整身子,掀起窗帘,向外望去。
车外依旧在下着雨,雨势虽然小了些,却也如密不透风的幕布,将这天地间的景色悉数覆盖起来,只剩下濛濛的一团。
林雪笠有些焦急,心中一动,手里已经有几枚散发着璀璨莹光的宝石,耀眼的光线随着她的手臂伸到车外,车厢外的几丈范围内,也已经被照耀的清晰可辨。
随着宝石荧光照亮车下,林雪笠从车窗里,也看到了马车周围的情形。只在马车这一侧,就有十几具尸体,夹杂着一些残肢断臂,横七竖八的躺卧在地。从哪些人身体上的刺目惊心的伤痕可以想象,曾经这里是怎样血流成河的人间修罗场,只不过,那猩红的血迹,已经被雨水稀释开来,渗入周围的土壤,将周围的路面,也染上了几分血红。
从未见过这样血腥残酷的场景,林雪笠惨白了脸,忍住胃中的翻涌,大脑却在飞速的旋转。这车下的人,有黑色的衣衫,还有一些是青色的锦衣侍卫,看那些人的穿着,怎么有些像浅语身边的侍卫呢?可是,这些人,能够被人这般轻易地杀死,显然身手都不及浅语的明暗侍卫。他们是谁?他们为之舍命相互的人呢?
这么想着,林雪笠的手臂也从车窗之外收了回来,心绪烦乱的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臂的冰冷,反而略略思索一下后,就向车外走去。
车门在她伸手欲开时,自动的打开了,一身青衫的碧霄从车外走了进来。他一身的青衣,没有打湿,只是沾染了一丝潮湿的雨雾。
看着起身的林雪笠,碧霄伸手将她扶住,柔声说道:“不要下去了,外边雨水很冷。”略略一顿,看着林雪笠询问的目光,碧霄轻声说道:“这里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林雪笠仍旧不能安心,却也相信碧霄的话,默默地任他将她牵到软榻旁,扶着她再次坐稳,马蹄踏踏,又上路了。
第17章 雨中救人
第七十八章雨中救人
外边的雨声渐渐小了。有风刮起来,吹动了车窗的丝帘。零星的雨滴,飞进车厢里。
因为疲倦而眯了眼睛的林雪笠,被几滴雨水,激了个冷战,人也倏然间清醒过来。
随着雨势减小,车厢里的珠光被正常的光线掩盖。林雪笠正想掀开窗帘,看看外边,只听得踏燕一声长鸣,林雪笠的心里,突地一跳,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抑制住手臂的轻颤,掀开窗帘,从车窗里望出去。
扯天接地的雨幕,已经成了沥沥的小雨。朦朦的雨丝,让天地间万事万物,宛如笼罩在重重的迷雾之中。
车窗外,踏燕的马头,紧靠过来,一双澄明的马眼,与掀开窗帘的林雪笠来了个对视。
“怎么了,踏燕?”林雪笠伸手摸摸踏燕的鼻梁,柔声询问。
踏燕却不肯再说话,只用嘴轻轻地咬住林雪笠的手,向后轻扯。
林雪笠心中惊奇,回首对着碧霄轻呼:“停车!”
不能使用法力的碧霄,有些懵然,但还是停下了马车。林雪笠起身就向车外走去。却被碧霄一把拉住,一件斗篷披上了她的肩膀。
林雪笠歉然的回首笑笑,任碧霄给她戴好兜帽,系上衣带。任他握紧她的手,一起走出车厢。任他先跳下马车,再转身将她也抱了下来。
林雪笠跟在碧霄身后,让他高挺的身子,遮挡了大部分斜飞的雨丝。路面上,有水和泥。林雪笠的绣花鞋,只踩了几步,就湿透了。林雪笠感到自己的脚踩在冰冷的雨水中,让她的双腿都有些麻木。走了几步,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握着碧霄的手,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气。
碧霄感受到手上的微痛,转首看过来,林雪笠惨白的脸色,让他大吃一惊。看着她遥遥欲坠的模样,这才注意到宽大的斗篷是将所有的雨丝遮挡住,却挡不住脚下的泥水。碧霄蹙紧了眉头,伸手将林雪笠抱起,转身要回马车。靠在他的肩膀的林雪笠却抓紧他的衣衫,轻声阻止:“不要,带我去。”
看着一张小脸,青紫了双唇仍旧不变的坚持,碧霄不由得一阵心痛,抱紧怀里的身体,柔声回答:“好。”
顺着泥泞的路向回走了十几步,走在前边的踏燕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林雪笠和碧霄,将马头伸向路旁的一丛灌木丛。习惯高昂的脖颈俯下,似乎在用鼻子拱着什么。
林雪笠与碧霄对视一眼,已经暖和过来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