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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一万南宁士兵更好!”谷蒙·永泰面色霍然一沉,侧目冷冽地瞄他一眼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将军……”副将急唤一声,还待再行劝说。
谷蒙·永泰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挥手下令:“攻!”
谷蒙士兵分工明确,两百士兵推动大石往山下的落鸣谷滚去,两百士兵抬起粗大的树木至山崖边松手抛下,一百士兵搭弓射箭。
伴随着“咕隆咕隆”的声音,大石、粗木从凉山往落鸣谷滚落,“嗖嗖”声也随之传来,战马受惊顿时扬起前蹄,嘶鸣起来。
落鸣谷内,一身暗红色战袍,手持金色长刀的大将并未有所命令,却有一人自千人铁骑中扬手高声喝道:“下马,紧贴左壁!”
简短有力的命令下达,全体铁骑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平着身子紧贴山壁前行,手上都牢牢拉着马缰,战马缓缓跟在人后,就连在前方率领这一千铁骑前进的那名手持金色长刀的大将也听命行事。
谷蒙·永泰并没有探身看下方落鸣谷内的南宁军伤亡情况,却微眯起眼望着对面被树林覆盖的凉山若有所思。若按照用兵常理,南宁军之前过去的两千兵马完全可以放任不理,前方自有人会处理;而这第二支队伍由武茗青带队,就算只有千余铁骑相随也应该发起攻击。一来,折损了武茗青和武家铁骑那就是大功一件;二来,也可以阻碍后方南宁大军的进发。
虽说谷蒙·永泰一直看不起谷蒙·宜樽,但他知道谷蒙·宜樽也不是傻子,对面凉山为何全无动静?谷蒙·永泰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
突然,谷蒙·永泰瞳孔一阵紧缩,面色一沉,大喝:“停止攻击,警惕后方!”
泯山上忙碌着谷蒙士兵们闻令大惊,纷纷停止手中动作,扯下背上长弓警惕地盯着后方。
谷蒙·永泰眉头紧锁,扭头冲一名士兵低喝:“速速报知族长,凉山遭遇暗杀,谷蒙·宜樽与五百士兵尽数身亡!”仰起头仰望苍穹一瞬,复又说道:“泯山……生死不明!”
士兵愣然,不明白将军此话是何意,但将军既然有命他一个小兵自然是领命而去。
谷蒙副将紧盯后方树林半晌,,却没发现半分异样,诧异地扭头看向谷蒙·永泰,沉声问道:“后方并无异样,将军为何下令停止攻击?还命人谎报军情!”眼中是浓浓的不解,还隐含了一丝不悦。
谷蒙·永泰转身怒瞪他一眼,来不及与之多说,拔出腰间佩剑,双目大睁紧盯后方树林,如临大敌。
片刻后,一阵轻微得犹如虫子啃食树叶的声音响起,为整片树林增添了一股诡异感。
那谷蒙副将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侧目看了谷蒙·永泰一眼,回过头紧盯树林内,握着长矛的手紧了紧。
一阵清越的笑声自后方树林内响起:“呵呵……素闻谷蒙·永泰善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很快,树林中一片红云闪出,一名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身着暗红色劲装率先奔出,身后五百人同样是暗红劲装。五百零一人,每人手上都拿着两把怪异的兵器,左手一把巴掌大的小驽,右手是把螺旋形的尖刺。
这些人身上都有一股很浓的气息,那是久经沙场的军人独有的肃杀气息。
看到他们的出现,谷蒙·永泰笑了:“呵呵……南宁神童也非浪得虚名,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突然又如同猎豹看见猎物般眼中一抹异彩闪过,“南宁名将‘金刀’武茗青,俺谷蒙·永泰能与你一战,倒也不枉此生啊!哈哈……”
为首那名身着暗红色劲装之人正是武茗青,听得此言,目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唇角轻扬间却不再废话,身子微倾竟然单手操控小驽,三支驽箭分上、中、下三路齐齐向谷蒙·永泰激射而去。
谷蒙·永泰一声暴喝,足下猛然一蹬往上纵起,挥剑斩断上、中两路袭来的驽箭,同时“扑哧”一声响起,下路那支他来不及击落的驽箭没入站于他身后的一名谷蒙士兵的大腿,顿时疼得那士兵手捂大腿哀嚎一声。
武茗青见一击不中,当即挥手低喝:“杀!”
身后五百人均是武家铁骑兵,随着武茗青一声令下,齐齐闪动身形左手操控鹰驽射杀五百谷蒙兵。
武茗青将鹰驽往腰间一挂,挥舞着爪钻对上谷蒙·永泰。
酉时就快过去,泯山之上的密林中,天色更加昏暗,黯淡的光线下数百道红影诡异地晃动着。血,染红了泯山的土地。
落鸣谷内,之前铁骑中发号施令之人正是武家铁骑的副将,此时见山上投石、滚木和飞箭等都已经停止,又是一声令下:“百人看护战马,九百人随我搬开障碍!”
千余人听命行事,那名手持金色长刀的大将把手中金刀往地上一抛,也弯腰与其他士兵一起忙活起来。
在这千余人的努力下,落鸣谷内的大石、粗木很快被顺到两侧堆放好。
铁骑副将从怀中掏出一个鸣炮,划燃火石,点响鸣炮,“噼啪”一声鸣炮升空,信号远远传递出去。
远处,宁兮哲与慕孜染听闻鸣炮响起都是一愣,但很快就相视一笑。
宁兮哲伸手拍拍慕孜染的肩,朗声笑道:“哈哈……孜染,真有你的,成了!”
慕孜染邪魅一笑,微微扬手。
宁兮哲会意,当即下令:“行军!”
两侧敌军已被解决,谷中障碍也已经清除,七千南宁大军浩浩荡荡往落鸣谷进发。
与此同时,季懿轩率领的两千兵马已经抵达落鸣谷外二十里处。
前方,谷蒙军设有一道关卡名为落鸣关,四面高墙如巨手般扼住落鸣谷通往西凉州的要道。
昏暗的天色下,可见落鸣关城墙的四面角落,各有一个高高的瞭望台,台上两名士兵背靠背站立着监控八方。
季懿轩眺望远处关卡,面色略沉,一手高高抬起,喝道:“停!”
副将季卫阳扭头冲后方大吼:“暂停行军!”五百骑兵、一千五步兵听令停下。
季卫阳拍马赶至季懿轩身侧,顺着他的目光往落鸣关方向看去,皱起了眉:“懿轩,前方乃是谷蒙军关卡所在,平日里驻军五百。据悉,前几日谷蒙·宜钧增派了兵力,如今怕有一千兵力在落鸣关内。”
季懿轩点点头示意已经知晓,暗中盘算,他带的兵马只有两千人,而落鸣关内有谷蒙驻军千余人,加上高墙难攻,想要拿下这道关卡都是难事,何况还必须尽快拿下才能为后方大军争取有利时间。
心中突然想起一物,季懿轩眉宇间忧色稍微缓和了些,侧头问季卫阳:“卫阳叔,带了多少黑水?”
“那玩意儿易燃,携带不便,只带了一桶。”季卫阳皱眉答道。
“一桶?”季懿轩闻言顿时睁大眼反问一句,旋即击掌笑道:“哈哈……够了!”
季卫阳不明所以,季懿轩却不再多说,命五百士兵速到附近树林搜集些干草、枯木,又亲自带着两百士兵以粗木打造四个高梯。
戌时末,季懿轩命人将四个高梯抬近落鸣关四面城墙中部。还没等他们靠近,城外的异动已经被四面瞭望台上的谷蒙士兵获悉,城墙内四周搭起的高台上立即窜起不少谷蒙士兵,手持弓箭搭在墙边往外猛射。
季卫阳忧心忡忡地看向季懿轩。
季懿轩神秘地一笑后,挥手命一些士兵拖着大捆的干草、枯木紧贴抬高梯的士兵后方往高墙靠近。
四面高墙内箭支如雨般飞射,却并未对这些南宁士兵造成任何伤亡,抬着高梯的士兵将梯横抬着,高梯的前方一块木板将士兵们的身体遮得严实,也一并掩护了后方拖着干草、枯木等物跟进的士兵。
季懿轩算准距离,果断一挥手。四队弓箭手,每队三十人左右,分由四面往落鸣关城墙方向行去。前方有高梯做掩护,四队弓箭手的行进都没遇到任何阻碍,每队弓箭手中间有一名抱着小木桶的士兵,跟随弓箭手的步伐快速靠近落鸣关城墙。
此时,抬着高梯的士兵们将梯立于离城墙两步远的距离以防城内的谷蒙兵攀越,身子却没有从高梯后露出半分。
瞭望台上的谷蒙士兵清晰看见远处的弓箭手,心中一跳,一名机灵的立马冲瞭望台下的驻关大将高声禀告:“将军,南宁军还有弓箭手!”然而,他们忽略了被弓箭手们掩护着靠近的那名怀抱小桶的士兵。
驻关大将急声问:“人数有多少,可有其他异状?”
“弓箭手行进速度缓慢,共四队由四面而来,每队三十余人,暂未发现其他异状!”瞭望台上士兵快速答道。
驻关大将闻言抚须大笑起来:“哈哈……弓箭手有个屁用!”笑罢,手一挥,下令:“盾兵上!若南宁军弓箭袭来,盾兵挡之!”
四队盾兵听从号令,齐齐奔向四面城墙内的高台,准备掩护。
此时,城墙外突然飞进一捆捆干草、枯木,被藤蔓捆得并不牢实,落地就散了架,滚落满地。
那谷蒙军的驻关大将见此一愣,微一皱眉,低头思索起来,片刻后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明白了南宁军的意向,急忙下令:“他吗的!快,快!清理干草、枯木!”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一支支火箭来势汹汹,疾速往城内飞射而来。
顿时,落鸣关城墙四面都被火势围绕了,关内一片混乱。
“快!泼水!”
“灭火!灭火啊!”
“格老子,这是哈妖火,咋灭不掉啊!”
“啊……妖火!”
随着城墙外一支支火箭地射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落鸣关内红光染红了天。
驻关大将已经顾不上连声哀嚎的士兵们,连滚带爬跑到马厩旁,一剑砍断马缰,翻身上马就往后方的城门奔去,狠狠两剑挑开城门闩锁,策马往西凉方向逃了。
一千谷蒙士兵在火海中丧生不少,有些侥幸存活的还未奔至城门,就被汹涌扑来的火海吞噬,可怜千余条生命竟有半数被这场大火化为灰烬。
南宁士兵撞开前方城门,夜风中,一股烤肉的味混合着焚烧后灰烬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季懿轩端坐战马之上,遥望前方大敞的城门内,看着落鸣关内被大火熏烤过的漆黑四壁,仰头一声长叹。他不是嗜血之人却不得不为之,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然而,此时他并没想到这一战震撼了整个北境,更没想到,北境军民会给他安上一个“妖火季懿轩”的名号。
之后,火烧落鸣关,几经周转流传,被世人添加了些许鬼神之说,南宁军民将季懿轩传颂为“火神”。而落鸣关一战,也成为一个神话,直到多年后……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且说落鸣关的驻关大将一路策马狂奔;往西凉方向逃窜,却在半路,被孔驰截杀。
孔驰将此将截杀,是想让西凉州无法获知军情。将此将了解之后;孔驰便率兵赶去与季懿轩的兵马汇合。
却不想孔驰一队前脚刚走;这落鸣关驻关大将的尸体便被人砍下首级;附上一纸送到了西凉州谷蒙·宜钧手上。
西凉州州府内;谷蒙·宜钧端坐正堂;眉头紧锁;一脸凝重之色。
下方一名颇为狼狈的小将单膝跪地;忐忑地抬头瞄他一眼;欲言又止。
片刻后;谷蒙·宜钧缓缓挥手,示意小将退下。
小将犹豫了下,还是咬牙问了:“父亲,俺们……”
“敖牧仅派将,却不愿出兵相助,哎……”谷蒙·宜钧长叹一声,仰望屋顶:“北境,终究成为弃子,大势已去矣!”
“父亲!”小将一愣,还待说些什么。
谷蒙·宜钧摇摇头,无力挥手:“去吧……”
小将眼眶红了,却不再多说,咬咬牙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