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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皓伦一愣,沉声唤。
枯瘦的手从兽皮毯中伸出,微微挥了挥,敖牧王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退下!”
皓伦偏头看了泊栖一眼,傲然一
笑,拱手一礼后,起身出殿。
“泊栖吾儿……你回来了?”敖牧王招手,“来,来,近前来,让父王好好看看你。”
微微勾了勾唇角,泊栖并未起身,跪伏着爬到榻前,颤颤地唤了一声:“父王……”
“草原雄鹰也挣不出病魔的巨爪啊!”敖牧王闭目叹了一声,睁眼看向泊栖,“你恨父王嚒?”
“不恨!”泊栖垂下眼帘,将头深深伏在榻边,“父王生养了儿臣,若无父王,哪有儿臣?”
“好,好!”敖牧王音调突然拔高,赤红的双目紧紧盯住泊栖,“天下开始乱了!斋桑是我敖牧对云封的第一道防线,至关重要。旁人,孤王实在不放心,吾儿可愿为孤王镇守要塞啊?”
“斋桑?”泊栖闻言一怔。
“咳咳……父王知晓,斋桑离燕京遥远,派你去那里,实在是委屈你了。”敖牧王看他一眼,阖目而叹,“云封日趋壮大,除了你,父王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担此重任。父王也无奈啊!”
泊栖抬头一笑:“父王不必多言,儿臣愿意前往!”
满是褶皱的面皮轻微抖了抖,敖牧王赫然睁眼:“好!边境驻防刻不容缓,吾儿明日便启程前往。”
“儿臣此去,带多少兵马?”泊栖忽问。
“兵马嚒……”敖牧王似是没想到泊栖会有此问,愣了一瞬,“国内安定,斋桑又有驻军万余,吾儿带上一千精卫护送便是。”
泊栖微眯下眼,忽地倾身贴近敖牧王:“父王,您曾许诺儿臣一字并肩王之位,何时下旨?”
眼中惧色一闪而逝,敖牧王干笑着道:“明日……明日便下旨,吾儿以一字并肩王之尊前往斋桑,必更为百姓……”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放大,“你……你……”
“儿臣怎样?”泊栖微笑,兽皮毯下的右手中握有一把七寸短剑,冰凉的刃口紧贴在敖牧王脖间。
“逆子,你敢!”敖牧王咬牙憋出一句,却觉脖间一痛,利刃已割入肉中,“嘿嘿……杀吧!杀了孤王,你就连斋桑都去不了!”
“父王,您一直知道儿臣不是傻子,可您偏要将儿臣当作傻子。啧啧……”泊栖摇头笑叹,狭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欣赏着敖牧王那多变的表情,“您若真心想让儿臣去驻守斋桑,那还罢了,可惜啊……”
“孤王将死,
怎么个死法已无所谓!杀啊,杀了孤王,倒还省事!皓伦也不必下旨封你做那劳什子并肩王!”敖牧王怒睁着双目,眸中血丝更多了。
“是嚒?”泊栖眼中笑意更浓,“我不会为您火葬,我要留着您的魂,让您睁大眼看看,看看您心中的好儿子皓伦,是如何不堪一击!哈哈……”轻笑间,手中短剑往前一送。
敖牧王不自觉地长大嘴,艳红的浓血从吼间涌上。
泊栖冷哼一声,顺手扯过一张巾帕塞入敖牧王口中,又拉起兽皮毯将他嘴边血迹擦干,然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犹自滴着鲜血的短剑。
外间兵甲声响过,遂即便是几声惨叫响起。
而后,三名一身戎装的将领奔入殿内,在距离泊栖三步之处跪下:“世子!”
有些走神的泊栖恍然抬头,笑着挥手:“去吧。”
三名将领抱拳起身,出了殿。
听着外间慌乱的惊呼声四起,泊栖转身看向已断气的敖牧王,微皱眉头后,伸手将那双暴睁的双眼拂下,转身行出洪武殿。
十月十五,一道消息从敖牧传出,南宁、云封两朝皆惊。
敖牧王已病逝,薨前下旨,皓伦王子沉稳稍欠,不宜为乱世君主,故而废黜皓伦王子之位,着世子泊栖继任敖牧王。
幽暗的地牢内,重锁之声响过,铁门开启。
泊栖负手踱步入内,随着他有条不紊的步伐,金色王袍上的红丝线蛇如活物般诡异地扭动着。
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眸往半空看去,泊栖低声笑了起来:“亲爱的王子弟弟,你不是一直喜欢高高在上,看他人在你脚下匍匐称臣嚒?如今……滋味如何?”
三条腕粗的铁链交缠着,将一个早已看不出容貌的人高高吊起,有些粘稠的暗红血液从铁链上插着的锥刺与那人身体的连接处缓缓溢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地牢内回荡。
意识混沌的皓伦根本没有听清泊栖的话,但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他毫无表示,艰难地扭了扭身子,却导致锥刺更深地陷入肉中,引得他痛苦地“嘶”了一声。
“噢,尊贵的王子,孤王怎么忘了……”泊栖故作恍然之态,“想当年,孤王十二,王子你刚过十岁生辰。十岁的孩童啊,就已知晓被锥刺穿体的感觉,否则又怎会用在孤王身上呢?”
突然拔高
的音量,清晰地传入皓伦耳中。他激烈地扭动起来,干涸的唇间发出厉鬼般的嘶吼:“泊栖,你这个低贱的庶子!你弑父篡位,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泊栖笑了,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去,跨出铁门时微微抬了抬手臂。
两名宫人与泊栖擦肩而过,他们抬着的兽皮袋中似有什么东西扭动着,将兽皮袋挤出一道道细长的凸起。
片刻后,铁门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接着便是声声凄厉的惨叫在空寂的地牢中回响
☆、第二百零一章
十一月初三;蒋熙照率兵南下,直取北境沙、瓜二州。不过三日,攻下二州,又向前进发;再攻肃州。
奉命镇守北境的南宁大将程昭于宣化、西凉调兵两万;率兵五万赶赴肃州迎战蒋熙照。
同月;敖牧大将忽烈赞、津泽又率七万大军往东北方向进发;渡北湖;强攻南宁边境之城——泰州。
于此同时;大将多扎也率兵五万入驻恒州后方的颅城;准备集三城兵力越过已化为废墟的恒州;直攻禄城。
肃州一战;南宁大胜。程昭率兵追击蒋熙照败兵,却不想这是蒋熙照所设之局。程昭连中两计,被诱入和州地境,五万大军尽损。蒋熙照再次回击沙、瓜二州,二州乃是自治之地,两州族长自知不敌,挂白旗归降。蒋熙照率兵挺进肃州,肃州失陷。
西凉将兵力输送至宣化抵御云封敌军,转而急报朝廷。
宁兮哲接到战报,与群臣商议一番,当即下旨,命季懿轩率兵五万奔赴禄城将兵力交予凌风,转命凌风率兵赶去宣化支援,又令泰州后方的柸平守将韦华于附近五城调集三万兵马,援助泰州。
穹冉各地,烽烟四起,各城百姓离乡背井,奔走避难。
当这些消息传入凌云耳中,她很欣慰。取舍有度,调配得宜,如今的宁兮哲,不仅仅是一国之君,他已经真正具备天下霸主的实力与气魄。但同时,她又有些担忧。凌风的能力毋庸置疑,让他去迎战蒋熙照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但两强相斗,必有一伤!凌风究竟能有多少胜算,她也不知。
这日,凌云盘膝练功,忽听头顶传来老者的话语。
“哈哈……丫头,泊栖小子那个梦妃是你的人吧?”
凌云愣了一瞬,遂即坦然道:“前辈既已猜出,又何必再问。”
“啧啧……”老者磕了磕嘴,话锋一转,“泊栖小子已下旨,吩咐敖牧各地搜索梦妃,一旦找到,打断双腿,再押回燕京!”
“什么?”凌云微惊,难道如梦身份败露?
还不等她多想,老者放下的食盒在她头上磕了一下,落到身侧。
凌云蹙了蹙眉,伸手拾起食盒,打开一看,竟见三个鸡腿,不禁自嘲地笑笑:“哟,今天什么日子,居然有加餐!”
“老头子要出趟远门,不知何时回来。给你补点肉,免得回来时替你收尸!”老者沉
声说了一句,封上石板,套好锁链,扬长而去。
翌日,已过了送饭时间,老者的确未来。
凌云这才确定怪老头确实是出远门去了,心念一转,飞身上了石牢顶部,一手攀在石板与地牢相生之处,一手以手背撑起石板,往外探去。
眼看石板掀起,露出了一道一指高的缝隙,却听外间“哧哧”作响,凌云眯眼一探,吓得立马松手,飞身落下石牢。
“靠!这么多毒物!”凌云发泄般怒吼一声,垂头丧气地盘膝坐下,继续练功。
饥肠辘辘地等了好几日,老者还未回来。凌云怕再饿下去,就连运用轻功的力气都会消失,在第六日时,再次掠到顶部,掀起石板,故意诱了几条毒蛇入石牢。
手无寸铁的她,赤手空拳与几条毒蛇交斗,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几条色泽艳丽的毒蛇干掉。
啃食着生蛇肉,凌云只觉心中酸楚,不自觉地就流下泪来。
难道,她的余生就真的只能在这石牢内度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牢顶部的毒物差不多都已进了凌云的肚子。本以为没了那些毒物就可以逃出石牢,可那套着石板的锁链不知是何物所造,任凌云用尽一切法子,也弄不开相生的环扣。
不知怪老头何时才能回来,凌云不敢再大肆捕食毒物。蛇也好,蝎也罢,每日只能诱一只入石牢果腹。
不知多少次掀起石板时,看见外间绿意融融,凌云才知,春天已至。
外间毒物都被她吃光了,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填饱肚子。
凌云咽着口水,摸着焉瘪的肚子,蜷缩在石牢内,忍不住低声咒骂:“他妈的,小说都是骗人的!谁说武林高手不知饥饿!”
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多久,石板终于开启,老者回来了。
凌云高兴得想要欢呼,但干涸的双唇张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死丫头,老头子的宝贝们都去哪了?”老者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怒气,却像了无生机般沉闷。
凌云知道他说的是那些毒物,可她实在没有力气作答,索性环抱着身子,闭目养神。
老者飞身下了石牢,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又飞身上去,不多时,扔了一只野鸡下来:“饿坏了吧?吃吧。”
野鸡显然是刚抓的,鸡脖子
上那个细长的窟窿还流着鲜血。然而,饿坏了的凌云哪顾得上这些,一把抓起野鸡,三两下把鸡腹的毛扯掉,张口就啃。
染了血的鸡毛落了满地,一只野鸡尽数入腹。凌云舔了舔唇角的鸡血,刚想说话,却见一只大木桶被银丝吊下石牢,平稳地放在身旁。
接着,又是一个木盘落下,盘上放了几件衣物。
“洗干净,把衣物换好!”老者冷冷地说了一句,合上石板。
大木桶中全是热水,热气腾起的烟雾弥漫在水面上。
三两下褪去身上污浊不堪的衣物,跳入桶内,凌云把全身浸泡在热水中,舒服地叹息一声。
身上清洗干净了,头发也已理顺,凌云整个人往下一缩,完全没入水中,放声大哭。
直到大木桶内的水已经冰凉,凌云才跃出桶外,坐在木桶边沿用内力将身子烘干,然后换上干净的衣物和鞋袜。
石板再次开启,一支红玉笛子被银丝吊下,悬在凌云眼前。
“燃玉笛!”凌云诧异地伸手将燃玉笛握住。
银丝悄无声息地松开,缠上木桶一侧的环扣,把木桶拉了上去。
片刻后,老者抱着一把古琴进入石牢,在凌云对面盘膝坐下,调试琴弦:“自从叛出师门,就再没用过这老伙计。多少年了,终于能再和燃玉笛对决……”
凌云一惊,对决?难道这怪老头也会音攻?
“来吧,丫头!”老者的笑容有些虚无,“让老头子看看,你的七域音攻》究竟练得如何。”
“铮……”地一声长音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