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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阙一起安静地站在角落的烨,眼光一直就没离开过凌云。见她有时展颜,有时浅笑,又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咬唇,烨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不自觉地随着她的表情开心着,欣喜着,忐忑着,心疼着。烨心里紧张很想为她分忧,却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便出声,只能一边儿干着急。
书房里不时响起凌老太爷和凌风低声交谈的说话声。
凌云的内心一直纠结着。龙有三子,三子之中究竟谁才能成为真正的真龙天子?而凌氏一门必然会在三位皇子的争位战中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但,一个不好也许就是满门尽毁,那么凌氏又该如何站位?
☆、权衡利弊
凌云沉默许久,听爷爷和大哥都把各自的看法和打算说了一番,她一边借鉴他们二人的话,一边暗自分析。见爷爷和大哥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这才端起茶盅猛喝一口,抬起头,眼神从大哥的脸滑到爷爷面上定住,无声地一笑:“爷爷、大哥,我听你们说了半天,却都只是谈了些表面的东西,核心关键却好像没有触碰多少啊。”
凌老太爷所说这些可都是长期观察,仔细思考所得,没想到竟被凌云说得好像没半点价值,心里很是不服气。听自己这小孙女说得好生狂妄,也有些愠恼,这便虎眼一瞪,怒叱一声:“丫头,此话何解?”
凌风听了凌云的话心中已是一惊,愣住了,随后又被爷爷吓得回过神来。自从爷爷与小妹亲近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对她发脾气呢。凌风心一紧,急忙起身劝说:“爷爷!您别急着生气,听小妹把话说完啊,若是说错了,您再发怒也不迟。”说完这话,又朝凌云递过一个眼色,示意她收敛点,哄哄爷爷。
大哥的眼色,凌云倒是看见了,可她居然直接无视了,还站直身子,走到书桌前,脸色严肃,冷冽的眼神扫过自己的大哥,郑重地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凌老太爷说:“呵……这就怒了?我倒觉得,刚才所说还是点到为止,根本算不得重话!”看爷爷眉一挑,没给他机会再发火,凌云双手撑在桌上,气势逼人地看着老太爷,“爷爷,你们只顾给三位皇子考虑将来,谋划人生;可你们,有没有真正为自己,为我们凌氏一门测算吉凶祸福?”
凌风听了这番话声顿时傻了,薄唇微张,却半声都吱不出来。
凌老太爷虽感觉凌云这话有点道理,也欣慰她真心为这个家,为凌氏一门操心。可是,老太爷根深蒂固的观念,一个“忠”字,刻画在内心深处,毕竟不能像凌云这个新世纪穿越来的人,看事想事那么通透。如果,硬是要他在国与家之间,选择一个,那国,必定是他毫不犹豫的首选。能两全当然好,若不能,那……家,那就只能退居其次。想到此,老太爷眼中闪过无奈和沉痛。
书房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凌云看爷爷和大哥这副模样,也是心有不忍,紧紧皱起了眉头。不过,她知道,古代人大都愚忠,若是不点醒,凌氏也是前景堪忧。忠义之人,她自是欣赏,甚至可说是钦佩。但是,古往今来的大忠之人又有几人能安享晚年,衣锦还乡?世人皆知做人需忠义,又可曾知道,那沉重的“忠义”二字之下,埋藏了多少忠义之魂?可,这是她的爷爷,她的哥哥,无论“凌氏”对她如何,都是她这一世的亲人。既然她能参透兴亡,怎么忍心,又怎么能……
烨在一旁焦急地打量着凌云、凌威、凌风三人,忽见凌云不自觉中又贝齿紧咬下唇,那娇嫩的唇瓣上已经溢出星星血丝。烨心中一痛,再顾不上许多,闪身过去,抬手在凌云的唇上轻柔一拂,满眼忧色凝目注视着她。
唇上冰凉而又柔和的触感,让凌云猛然惊醒,茫然地看着烨那张放大的绝美面容霍地呈现在眼前,惊讶之下,无意识地微启双唇。
她这简单的一个小动作却让烨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凌云之前这番话,烨也用心听了并且仔细思考了一番。虽然这些话跟他自出生以来所受的长辈教导和饱览群书读到的贤者之词,很不相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但是,虽然烨从内心深处就认为凌云的话才是真实的,是隐藏在贤者语录背后的事实!
烨鼓励似地冲凌云点点头,眼中没有半点疑惑,只有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赞许,隐约还带了点敬慕。
烨见她神色如常了,伸手轻拍两下她的手臂,以眼神示意她想开些,勇敢地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对她绽开一抹温柔笑意,又闪身回到阙身边,安静地站好。
烨这一番举动,无疑是对凌云无声的认同和支持,为她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凌云对烨回以温柔一笑,扬起头看着自己的爷爷,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一片温柔。她缓缓开口,语音柔软却异常坚定:“爷爷、大哥,云儿可不是要让你们学那些不忠不义之人。请你们相信,我们凌氏背负的使命,我凌云应该扛起的责任,我绝对不会退缩。云儿我方才这一番话,只是希望你们能抛开观念看透彻些。古往今来,多少英勇儿郎背井离乡,峥嵘一生为谁争天下?当然,他们都是忠义之士,我由衷钦佩。不过……爷爷,您必定也清楚,他们中又有几人能在风烛残年之际得享天伦?有多少英烈战死沙场,有多少忠义命丧朝堂?”她尽量说得委婉些,好让爷爷可以慢慢接受,这一席话可真是语重心长。
凌云看爷爷眼中显露出一些迷茫的神色,知道或多或少总算是将自己的话听了些进去,忙打铁趁热地绕过书桌,窝进到爷爷怀里轻轻蹭着,“爷爷……云儿在您的寿辰上就已经将自己的心意写在那白绸上,难道您还不明白云儿是怎样的人吗?”见爷爷低头看来,又字正腔圆地念出:“凌家军,战神威武保家国。好儿女,壮志凌云复开疆!”这两句自己亲手写下的明志之语。
凌威脑子里很乱,听了这两句话后,倒也收敛了部分心神:“那……丫头,你倒是跟爷爷说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爷爷,我说了,您可不要再生气,我倒是更赞同大哥方才所说。”抬头看凌威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又接着道:“既然三皇子已是太子,那便是当今的皇室正统。您不是也说兮哲太子仁厚贤德,况且太子六岁便慧眼识英才,与当时还没有展露锋芒的慕三公子相交,更借此拉拢了左相。这也足以证明,太子小小年纪已是心智过人,今后必定不凡。”
凌威摇摇头,不太认同地看着凌云说:“丫头,你怕是不太了解朝政。爷爷告诉你,这太子贤德是好,适当仁厚也不错。但若是过于仁厚,又怎么能在血腥的帝王之路上走得长远?就算让他坐上了皇位,以他的性情,恐怕……也不太稳当啊!”
凌威说的这些,凌云早就考虑到了,不过她觉得性情可以改造:“爷爷,云儿是没有参与过朝政,可也看了不少书籍,了解一些史事,熟知许多典故。大哥说得对,贤、德并存是一个好皇上的基本准则。爷爷,您说的也不错,过份仁厚的确是不适合做帝王,但是也不尽然啊。人的性格是可以改变的,那兮哲太子聪明,只需要有人一旁多加诱导即可。”说到这,凌云已经又是满脸严肃。
凌威听了这些话,又见她一脸正色,随即招手唤了凌风近前,三人一起认真研究起来。
“帝王,还是得稍微狠些。哎……其实,一旦坐上那坐宝座,还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光明磊落,仁厚慈善?”凌威长叹一口气,虽没有真正看过几位皇上,可凌氏毕竟不是普通朝臣之家,门中藏书对历代均有记载,他见得也就多了。
但是,转念一想,凌威又说:“可是当今太子就那么点本事,无非也是依赖左相和那神童。我就怕他没有帝王之才,不能胜任那个位子。就算勉强扶他坐了上去,只怕……也不是社稷之福啊!”语气逐渐凝重起来。
“爷爷,我倒认为,仁厚的君主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凌风适时插了一句。在他心里就是认定了这太子的仁厚贤德,仁厚的君主才会顾念百姓,仁厚的君主政权之下会少许多冤案。
凌云对大哥的话不置可否,心里其实却并不完全赞同,倒也没深究,只对爷爷说:“爷爷,您说他性情太仁厚,不适合做帝王。这好办,想法子经常从旁正确引导、改造就是。”神秘地眨眨眼,“至于您说他没别的本事,只会慧眼识英才,换个方式想想,不也证明他知人善用吗?再说,这兮哲太子如果当真没半点心计,又怎么可能光是凭借慕三公子这个关系,就能得到那精明世故的左相相助?呵呵,恐怕这兮哲太子也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至于本事嘛,以他目前那点能耐就想成就天下一统的大业,的确是不够看,这就需要再多学习多培养。”
书房内的气氛很沉重,凌云看大家都是一脸严肃,自己也闷得喘不过气来,故作轻松地双手拍了几下,兴奋地说:“哈哈……细想起来,性格可以重塑,能力可以培养,那不就一切OK,完事大吉了!”刚说这话既是为了调节气氛,也是自己想到了解决之策而真心高兴,激动之下竟然嘴一溜说出了“OK”,凌云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见一书房的人都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禁吐了吐舌头。那模样,别提有多萌,直看得那几人全都恍了神,烨更在恍惚之余心跳还漏了半拍。
凌风最先回过神来,好奇地问:“小妹,这噢克是什么啊?”
凌云一愣,只得憋着笑,瞎扯一通:“噢,OK啊,是我从一本杂记上看来的,意思是‘好’、‘行’。嗨,那书可能都是糊弄人的吧,现在都不知道被我扔哪去了。”
凌威却没心思研究这个新词,他心里也有些好奇,不过却与凌风好奇的不是同一件事。凌威看着凌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丫头,你就这么中意兮哲太子?看你那兴奋劲,我都差点就认为你与太子是旧识了,哈哈……”凌威大笑着打趣自己的小孙女。可他却万万没想到,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竟是一语中的。
凌云暗想:“这话真是歪打正着,可不就是旧识嘛!”
心里那样想,也只是因为爷爷这句凑巧的玩笑话而已。其实,凌云是纵观整体局势,根据三位皇子的自身能力和背后势力,更经过仔细研究后,还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就是明智的。选择太子,无论是对黎民百姓,还是对江山社稷都好。最重要的是,权衡利弊,三位皇子中,只有太子上位,才能更大限度地保障凌氏不会落得个主子过河桥被拆的下场。
凌云心知有些事情也需要适当点醒爷爷,便接过话说道:“我的确是中意太子,不过,倒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爷爷,我之所以觉得相比之下太子更适合登上九五之位,这是因为太子的确拥有一个明君的基本素质,也具备那个潜力。而更重要的,正是因为我们凌氏的将来啊!”
“哦?怎么说?”凌威和凌风齐声惊问。
凌云黑宝石般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从爷爷怀里钻出,又整了整衣襟才说:“爷爷、大哥,这三分天下的局面怕维持不了多久了。据我看,二十年内三国必有一场大战,正是穹冉那位先皇所说的‘自然时机’。而战乱一起,不管是我们凌家还是凌氏一门,于情于理都是首当其冲。而南宁朝堂内部局势现在就这么紧张,我们若想在时机到来之时完成使命,就必须谨慎站位。‘功高盖主’可是皇室最忌惮的。太子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