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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做弟子也比不得做朋友来得自在,青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释然而笑,不由得暗赞她蕙质兰心。因着今日种种,更觉得此女可堪深交,连那过于平凡的容貌似乎也变成好感渐增的原因。
“朋友”这两个字如同有种魔力,很快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话题一开,天南地北无所不聊。这一来,两个人才发现彼此对世情的一些看法都惊人地相似。若非笑歌不是男子,估计青穹已经要拖她去义结金兰了。
他两个都同是惯于将真实想法藏在心中的人,这回算是伯牙遇上钟子期,只是相逢恨晚。两人海侃到天色渐暗,直到平允茶楼的老田派人来请他们过去吃饭才算完。
到地方一看,楼下大堂已坐了五六席人,柯语静就在最里头的一桌。瞧见他们进来,她立马站起来大声道,“这里这里!已经留了位儿给你们了!”
笑歌见她是拿空盘子把那桌剩下的座儿都占了,只当她还要等什么重要的人。想不到笑歌同青穹一坐下来,她便放开嗓门道,“老田,叫他们上菜了——你赶紧来坐着,就差你了!”
这霸道鬼原来是不想让旁的人与她们同席才出了这馊招!笑歌又好气又好笑,白她一眼,低声道,“四个人吃一席?一会儿你要是敢剩下,回去就帮我抄东西!”
柯语静讪笑着摸摸鼻子,倒把脸凑过来道,“那你还是再给我右眼来一拳吧,这样爽利些!”见她手一动,马上一缩脖子,扭头冲旁边的一桌道,“小白,你这回表现不错,一会儿多吃点,免得到喝酒的时候你又借口肚子饿偷溜!”
笑歌心底一惊,扭头去看,那边左侧的一名天青劲装男子恰也应声抬头
皮肤虽然晒黑了点,脸颊也陷进去好些,但那吊得老高地眼角,那轻轻扬唇便露出地浅浅梨涡却一如往昔。
该遇上的终归会遇上,逃来逃去也是浪费时间……难道,这就是所谓地孽缘吗?
笑歌的头皮有些发麻。看看柯语静,又望望青穹,她忍不住暗暗叹口气,第一回对“命运”这两个字有了深刻的认识。
破笼卷 第二十三章 猜猜黄豆在哪只手
这顿饭笑歌吃得心不在焉,还连着弄掉了两回筷子。她的异样表现弄得老田很是紧张,忍不住低声问柯语静,笑歌的沉默是不是因为菜不合胃口。
“说了吃饭不能说话的嘛!”柯语静被问得不耐烦,皱眉嘀咕一句,索性示范给他看——虽然笑歌一直低头不语,但不管旁人挟多少菜进笑歌的碗里,她一定会统统**光。
老田放下心来,阖紧嘴巴不再说话。由于柯语静今次立新规矩的时候很是严肃,平允茶楼的大厅里除了扒饭的声音,还真是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青穹对那帮人所表现出的良好纪律性大是惊异,连带着看柯语静的眼神也带了点新奇。
肚子填了有五六分饱,那群汉子的目光都按捺不住在柯语静和酒坛子之间来回飘。柯语静略瞥眼他们,就心知肚明,却还是先小声问笑歌道,“吃得差不多了……你说空着肚子不可以喝酒,那现在可以喝了吧?”
瞧着野蛮无敌的扛把子忽然跟个小媳妇样朝个平凡脸小姐请示,一群男人都差点下巴脱臼。有人还轻声咕哝道,“该不会又来了个大嫂吧?”
笑歌完全没在听她说话,抬眼见她一脸期待,下意识地点点头。柯语静欢呼一声,跳起来高声道,“吃饭的仍然不准说话,喝酒的可以开口了!”
男人们早是等不及这一声,争先恐后去抱酒坛过来。碗里有油也不管,倒满了就开始吆五喝六地划起拳来。柯语静看得心痒,想过去又怕冷落了笑歌,只好又复拿那种小狗般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盯着她看。
笑歌浑然不觉。汉子们地喧哗也没能让她抬头看一眼,只耳朵竖得老尖,每每听见白云舒出声,她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往一处聚。青穹瞧着有点不对劲。有意替她解围,便冲柯语静微微一笑。道,“你想去玩就去吧。吃饭不能说话……你应该明白的。”
这解释非常合理,而青穹和颜悦色同她说话也是头一遭,柯语静登时心花怒放,暗道笑歌真是福星一枚。
她把碗一推,过去就硬把老田从座位上扯起来,扬唇笑道。“老田,我看你也该吃饱了。走!咱们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压根不理主人家陪客的心思,硬是拖着他往朝那边的战团跑,边跑还边大声道,“刘老三,你别嚣张!有胆同我两个划几拳,包管你今天连路都走不动!”
不管表面变多少,本性还是很野蛮啊
青穹皱皱眉。把视线移回笑歌脸上,轻声道,“刘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连问了三次,笑歌才蓦地抬眼看他。回过神来也觉失态,抱歉地笑了笑又复低下头去。“多谢侍郎大人关心,我只是有点头疼而已。”
会勾起良心不安的那个人就近在咫尺,她何止头疼,真个儿跟坐在针毡上没什么区别!
她曾下达指令要劫从车瑟国返回的白家商队,那么白云舒已经回转,柯语静又说他表现良好,不就是说他真地参与了打劫他老爹白可流的行动?
设局容易解局难,何况这计划她自认天衣无缝……若她被封印分隔之时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自然会心安理得让他父子去自相残杀。但既已晓得白家发生过地那些事,她又怎能眼看着白云舒继续照那个计划走下去?
笑歌越想越烦。却不知该如何弥补自己的过失。只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让所有事都能重新来过。不自觉就捏得筷子咔咔响。惊得青穹又来相询——“刘小姐,不如我先送你回去?或许真是中午在院里受了风寒……我实在是太粗心了,真不应该让你在外头待那么久的!我、我看我还是先请大夫来帮你看看好了!”
说话间起来就要走,笑歌拉住他还来不及劝阻。那边划拳的汉子有眼尖的瞅见,低声说了句什么。一群人顿时齐唰唰往这边看过来。
“咋啦咋啦?”柯语静手上端着酒碗就跑过来,大嗓门在忽然静下来的大厅里尤显响亮,“青穹,你这就打算走了?”
“不是,是刘小姐……”
青穹刚说了半句,笑歌忽地起身笑着打断他的话,“没事。我瞧你们喝得热闹,想来凑个趣,又怕拿小酒盅喝你们会觉着不公平。侍郎大人就说不好打扰你们,打算自己去厨房帮我取个大碗来……喂!先说好,划拳我不在行,喝醉了你们可不能笑话我!”
汉子们顿时哄堂大笑,目光也友善不少。青穹一愣,正想阻止。柯语静已激动地一把拉着她往那边走去,嘴里还笑道,“你们这帮小子都给我悠着点!她可是我地好朋友!要是你们敢合伙欺负人,小心我以后都不让你们出门!”
酒场上的威胁向来是半真半假,汉子们只当耳旁风,笑得更是厉害。青穹无奈,只得追过来,还没靠近她们俩,就被几个汉子拽过去。大碗一放,酒满上,七八个男人围成个圈,脸上是笑的,眼神却都带了挑衅的意思,大有不喝不放人的气势——刚回来就听弟兄说过他给柯语静使脸子的事,谁不想趁机替老大找回场子?
那头敬笑歌酒的一群倒显得斯文些。一来她那小身板瞧着也不像是柯语静这般能豪迈的,二来人还没到,柯语静和老田已跟他们打过招呼。是以都是点到为止,不敢真把这像是大风一来就会被吹跑地贵客灌醉。
柯语静一面同人划拳,一面还注意着笑歌这边的动静。随时准备救援。但事情很是出人意料——半个时辰过去了,围着柯语静和青穹地人越来越少,却不是因为他们醉倒,而是陆续地往笑歌那方去。
“这大小姐不错啊,挺能喝的嘛!”
“照我看啊,是刘老三想喝酒想疯了,故意让人家的吧!”
“小地瓜这就翻了。太丢我们西六男人的脸了!王大,你排后面去。我先来!”
“你别去!让小白去!他老站在旁边看,刚才也没喝多少!”
汉子们七嘴八舌地嚷着,青穹已被灌得有点发昏,脑子却还依稀保留着点清醒。一看旁边地人都没了,定定神就强撑着去看笑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柯语静瞧他摇摇晃晃,忙过来扶了。汉子们自觉地让开路放他们进去,眼睛却仍死死盯着正对战的那两个人。
一人面前搁一颗黄豆……这是玩的什么呢?
柯语静疑惑地看看笑歌。她正闭着眼微侧了头。像是在听什么。数秒后,笑歌缓缓睁眼,嘴角挂一抹笑,礼貌地冲对面地白云舒道,“你先请。”
白云舒本是被赶鸭子上架,但开局就输了一回,也很是不服气。这遭他也懒得再谦让,伸手抓了黄豆。在桌下捣鼓一阵,双手出来时握成拳,得意地望着她一笑,“这回看你还能猜得中不!”
旁观一个已迫不及待地道,“小白,你要是再输。连前头欠的那两碗可就是四碗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输?”白云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都睁大眼睛瞧着吧!”
笑歌微微一笑,摇摇头,淡道,“空地。”
旁观的都不信,纷纷劝她再想想。她却望着白云舒惊疑不定的眼,扯高了半边嘴角,“不信你们让他给你们瞧瞧,他手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柯语静一愣,耳畔仿佛听见个低沉柔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猜猜黄豆在哪只手?”
“柯语静!你不会先看看我地表情再猜吗?笨死了!”
“你啊。跟我学也得学像点吧?一瞧你那得意样儿就晓得你手里根本没有豆子——这么没心眼。你出去怎么混啊?”
她定定地望着笑歌那带点戏谑地笑容,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声——太像了……完全是两个不同地人。为什么言行举止却如此相像呢?
柯语静自顾出神。汉子们早是等得不耐,一拥而上按住白云舒,硬是把他地拳头掰开来看——果然没有。
“喝酒!喝酒!”
他们大笑着起哄。四只海碗满当当的酒在白云舒面前一字排开,那张被晒得有点黑的脸也透出点苍白。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又叫道,“等等!再来一局,输了我一次喝完!”
“哪能这样!太不爽利了!亏你还是个男人!”
“就是就是!这位大小姐也是输一次喝一次,你怎么连个女娃儿都不如!”
白云舒霎时胀红了脸,气呼呼端起一碗大声道,“喝就喝!谁说我不如她了!”
四碗下去,喉咙灼痛,头晕眼花,肚子涨得像要爆炸一样。他却仍是嘴硬,“再来!”
“哦哟!小白发威啰!真正难得啊!”
“姑娘啊,小白想喝酒,你就好人做到底,再赏他几碗吧!”
看得出白云舒与他们相处得不是很好。不过也难怪,大少爷做了那么多年,突然一切都没了。任谁遇上这种事,心情也不可能会好吧听着汉子们挪揄他的话,笑歌微微皱了下眉,又笑起来,“好,继续——输家先请。”
这一趟出去,白云舒自以为是的贵公子脾气让很多人都早是看不顺眼。此时良机就在眼前,哪个不巴望着看他出丑?
但,没想到喝过那四碗酒,白云舒的运气倒突然好起来。笑歌连着输了三把,他还是不依不饶,那得意劲儿把先前的难受都冲得没了影儿。
“猜猜黄豆在哪只手?哈,你又输了!喝酒喝酒!”白云舒大笑,又得意地扫视众人,“瞧见没?刚才我只是让着她!”
开心就好……笑歌地脸上掠过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正要继续喝,柯语静却劈手夺过碗去,望着她嘻嘻一笑,“我口渴,这两碗就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