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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云扬愣了会儿,心说这不过又是她几个用来吓人的伎俩,不禁冷笑一声。但身作客,不好让主人家久候,亦匆匆赶去前厅
勉为其难地坐去红笑歌身边,在惜夕“热情”的目光下,免不得又演回恩爱小夫妻——筷子来去,布菜不断,自己却是食不知味,只想快些离了这拘束地。
韩尤嘉与何季水似乎很是满意他的表现。反正没有下人在场,便问了他不少有关路上打劫的“事迹”。
听口气,显是已把他当做自家人看。可夜云扬心里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大仇未报,却已身陷囹圄,还不得不混充山贼一员答非所问敷衍几句,急于转移话题——瞧席中不见那韩尤嘉先前提起的儿子,顺口就道,“何老爷,贵公子不在家么?怎不见他一起用饭?”
大腿上一疼,低头却见红笑歌的手极快地缩回去,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再问。抬眼看,桌上除了韩尤嘉,已无人再动筷——她还满脸疑惑地道,“是啊,水哥。晨曦跑去哪里了?昨日先生还遣人来问,怎么好几天不见他上学?”
何季水淡淡瞥眼夜云扬,温声道,“嘉嘉,你好糊涂。不是我爹说想孙儿了,接他去乡下住几天么?”
韩尤嘉一拍脑袋,自嘲地大笑,“你看,笑歌!听说你们要来,我高兴得连儿子去哪儿了也不记得!”笑一阵,眼神便恍惚起来。呆坐一会儿,忽然满面歉疚,“不得了!人老了,吃饱就犯困……笑歌,明天嘉姨再带你去逛街吧。”
何季水也推开碗,“笑歌,你们还有事吧?就不用陪我们这些老人家了。嘉嘉,该吃药了,我陪你回房吧……”
一时间两人竟自顾自走开去。夜云扬瞧一桌人脸上皆流露出种怪异莫名的神情,忍不住轻声道,“怎么了?我究竟说错什么了?”
缘起卷 第二十二章 阳鹤。何家(三)
红笑歌连看也不看他,推碗起身,“走吧。”
夜云扬一头雾水,待要再问,惜夕却蹙眉摇头,拿眼神止住他,默默走去前头带路。
不曾易容,所以她选的都是些偏僻的小巷。只是那种古怪的沉默竟一直持续着。待拐到一处屋舍前,红笑歌淡淡瞥他一眼,面上居然浮起些凌厉之色,“记住,不要发问,也不准再提起何家的事——任何时候都不可以!”
夜云扬头回在她脸上看到这等神色,心底陡地一震,不由自主地点头——但,想不到……这会是离开何家之后,五天里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连张宁远和白云舒都不曾见着,他便被困在这所奇怪的宅院中……确切的说,五天来他活动的范围,仅是这宅子的一隅。他,甚至连那小院的门都出不去——无论何时,外头必有个灰衣男子相候。
那男子像是哑巴,问什么都不答。一旦夜云扬接近院门,得到的便是一个阻拦手势。哪怕夜深人静,他越窗而出,也会发现那男子幽灵般出现眼前并非夜云扬不想反抗,只是对方虽样貌年轻,太阳穴却鼓胀异常,分明是内功精纯的好手,哪里是他能比得了的!
莫怪红笑歌敢大言不惭说要软禁白云舒……若这男子出手,连他也不能确定是否能有命退走以卵击石,大是不智。他倒也还没蠢到那个地步,拿命去做无谓的试探。
可,一晃五天过去,还是不见红笑歌她们,夜云扬越来越沉不住气——难道她想软禁的人不是白云舒,而是自己?难道她打算就如此将他囚禁过两年去?
胸口伤处已无碍,闲来无事便只好在院中练拳——心浮气躁,一套拳耍得乱七八糟。见那灰衣男子远远望着,唇角还勾起点蔑视的笑,更是火冒。
心念一转,蓦地跃身掠向高墙。那男子果然紧追而来,一闪身又挡在前方——夜云扬凌空拧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院门那方!
“找死!”身后骤然传来一声怒喝,阴郁低沉,满蕴杀意——噫!原来他会说话!
后头衣袂翩扬之声瞬间便靠近许多,夜云扬暗暗心惊,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前直冲——赫!哪里冒出来的红影,怎在这时候来挡路!
一时收不住脚,眼看就要跟来人撞在一起。一股力量却忽然从旁缠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拉
他一个趔趄,险险站稳。抬眼却望见惜夕慢条斯理地将一条鹅黄绢带收回袖里。而红笑歌正站在门前,却是望着他身后,眉轻扬,无端带点冷意,“陆仟,你说谁找死?”
夜云扬一愣,扭头回望——那灰衣男子早是跪在地上。明明武功高强,却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大小姐息怒……我……我……”
惜夕低笑一声,“小姐,怕是这孩子成天没什么事做,难免有些无聊……个人意见,不如让金总管放他出庄的好……”
孩子?夜云扬想笑——她也不过才十五六的模样,怎地开口便把个大男人叫作“孩子”?但想那陆仟身手了得,能脱出这囚笼必也欢喜的吧可,他却差点整个人趴到地上去,颤声道,“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
有个黄衫中年男子从红笑歌身后晃出来,满脸堆了笑,“大小姐莫要动气,回头我一定重重罚他!”
“我好像没说什么吧?你们哪来那么多话?”红笑歌皱眉,“起来吧!以后别叫我再听见你对我相公无理就是!”
陆仟如闻天籁,慌不迭叩首谢了,闪到一边去垂首立着。金总管讨好地笑道,“大小姐果真是宅心仁厚!我老金敢拿项上人头担保,以后再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姑爷,今儿的事真是对不住了!”
夜云扬一愣,客气地摇手,“没事没事……”止不住地偷瞟红笑歌,直想不通这帮人怎会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恐惧若斯——或者……别人怕的只是惜夕吧!
红笑歌淡淡瞥眼金总管,瞧他立时乖觉地带了陆仟离去,眉头才缓缓松开。看惜夕有些不高兴,嗔怪地推她一下,低声道,“跟我怄气呢?瞧你说的什么话——莫不是真要放他出去惹祸?”
惜夕噗嗤笑出声来,“谁同小姐怄气来!我不如此说,他怎会记得住——外头等着杀他的人多了去了。真要走出这院子,十个陆仟也不够人杀的……”
红笑歌莞尔。惜夕望着呆立一旁的夜云扬,唇畔泛起些促狭笑意,“这些日子小姐忙得慌,姑爷可是有些不习惯?”
夜云扬瞥见红笑歌的目光移来他脸上,那一肚子闷气不知去了哪里,俊面一红,慌忙别开脸去,“我自小便住在山中,有什么不习惯的……”惊觉说漏嘴,心神一凛,冷下脸来质问道,“就算你们有事,我又不是囚犯,何须派人来守着我?”
“原来出山没多久,难怪那么呆……”红笑歌懒洋洋地打个呵欠,信步走进院里,“也没什么。就是怕你武功太好,一转眼跑没了影儿——我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没了,叫我上哪儿再找个相公跟大伯父交差?”
夜云扬语塞。看四下无旁人,终是捺不住心头的疑惑,低声道,“那天……我究竟说错了什么话?”
她却蓦地眼神一凛,脸上如笼了寒霜,“看不出来你好奇心居然这么重……难道你家人没告诉过你,好奇心太重容易没命么?”
惜夕瞧势头不对,忙过来轻扯她的袖子,“小姐……”
夜云扬不明缘由,但瞧她两次皆是为此事露出这种表情,也晓得不该再深究,一时间倒不知说什么好。
“小姐。”惜夕瞥他一眼,正色道,“其实姑爷也算是跟我们同坐一条船。我看,还是把实情告诉他的好。免得以后又生出什么周折来……”
红笑歌沉吟半晌,面色稍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但,记住我之前对你说过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准再提起!”
夜云扬一愣,却听她低低道,“三年前,六岁的何晨曦无意中挡住了铁血将军白可流的出游队伍,因此,死于……乱蹄之下。首尾干净,死不见尸。有人顶罪,不了了之。嘉姨气火攻心晕倒,醒来后不再记得这段过往……此事与你无关。所以,别给我惹麻烦。”
夜云扬惊得手足无措,只愣愣地盯着她,背脊上如有寒流袭过
他有些惶然,甚至有些恐惧。却不是因这出人意料的答案,也不是因她只用了四句话便概括出一个家庭发生的惨剧,而是……他明明见着她与何家人那般亲密,但此时她的口气,竟好似在谈论陌生人般,平淡得不带半点感情!
红笑歌看他不语,耸耸肩,轻描淡写地道,“好了。晚点过来同我们一起吃饭。”与惜夕往外走,到门前又停住,却不回头,“唔……明天记得换身新衣裳,我们……去见见大伯父好了。”
缘起卷 第二十三章 隐庄(一)
傍晚时分,夜云扬终于在饭桌上又见着那帮疯子。表面淡淡,心里却忍不住舒了口气——虽然鸹噪些,但果然是比安静好很多。
那白云舒似乎比他更能适应这帮人,三五不时说些笑话——当然,他自己是为笑话而笑,其他人却是望着他的脸发笑。
饭吃到一半,白云舒忽然望着红笑歌小心翼翼地道,“小笑啊,下回你出门,能不能带上我……在个小院子里对着个哑巴待五天,差点没把我憋死!”
夜云扬讶然——原来享受那种待遇的不只他一个!
惜夕低笑,不停把剥好的虾仁放进红笑歌碗里。红笑歌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闻言拿眼一瞪他,唇畔却荡上点笑意,“小白,若叫恬妞听见你管她叫哑巴,一定拔了你舌头下酒!”
白云舒缩缩脖子,一脸的不以为然,“原来她叫甜妞么?可惜连笑也不笑,哪里甜了……哦,对了。小笑,这庄子里的人不照镜子的么?我找了好{炫&书&网久也没找到。”
一桌子的人像是撞鬼,不约而同地大咳起来。红笑兮灌了口汤下去,抹抹嘴道,“大男人还照什么镜子!”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白云舒摸摸脸,“再英俊的男人,如果不注意仪表,很容易就变丑……”
红笑倾口里的汤立时喷一地,边咳边以袖掩住抽搐的唇角,“放心吧,你的英俊不是常人能比的……”
“可是,偶尔也得照照吧?阳鹤的阳光这般毒,万一晒黑了就很难再白了……”
红笑歌无奈地翻个白眼,小声道,“你已经够黑了……”
“咦,小笑,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忙用虾仁塞住嘴,“我是说,黑点好,黑点才有男人味。”
白云舒若有所思地望着夜云扬,“云扬兄好像也不怎么黑啊……”
夜云扬一愣,发觉众人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赶忙低头吃饭。还好有惜夕帮忙解围,“所以小姐才常提醒姑爷多晒晒太阳嘛。”
“哦,这样啊。听起来好像也对……诶,对了!张大叔为什么每天让甜妞往我脸上涂药膏?”
张宁远再次被呛到,眼角余光觑见红笑歌投来威胁目光,干笑道,“那个啊……男人虽然黑点好,但是皮肤粗糙就太煞风景了……你说是吧,大少爷?”
红笑倾配合地点头。白云舒露出副(炫)恍(书)然(网)大悟的模样,“难怪了……”眼珠一转,又回到最先的话题上,“小笑,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去逛街——我都很久没来阳鹤了,总待在庄子里,真的很闷啊。”
“逛街?”红笑歌淡淡瞥眼他,“恐怕你想逛的那条是花街吧。”
白云舒脸上一窘,低下头去不敢吱声。红笑倾却蓦地笑起来,“说起来,那位青鸾姑娘似乎已经听说了剑川的事,半路就转回这里来——金总管说,青家为此出重金悬赏我们的人头,黑道这边都炸了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