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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踱了几步,方笑道,“那索性定个规矩。以后咱们便唤柯语静为‘小静’,唤侍郎大人作‘沅墨’,至于我……以前人家都叫我作‘六姑娘’,你们若不嫌弃,如此唤我便可。”
青穹一愣。柯语静已叫起来,“那不行!我分明比你大,怎么地你都得管我叫声姐!先说好啊,要是以后你不叫姐姐,我可不应你!”
她一直对公主小她四岁却做了师姐一事耿耿于怀,好容易得着个机会从别人身上找回点面子,说什么也不肯放过。笑嘻嘻抱手盯着笑歌,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模样,“来!先叫声听听——叫得不甜,我也不应哦!”
笑歌能跟这两人关系更近一步,珠鸾自然欢喜。但她如今也略微知晓笑歌的脾性,忙退到一边以免被战火波及。
哪知笑歌只抽了抽嘴角,居然就堆起一脸甜笑,放软声音唤道,“静姐姐~”
麻得柯语静鸡皮疙瘩掉一地,当即便摆手道,“好了好了!你爱叫小静就小静吧!求你高抬贵手,以后别再用那种声音叫我了,我实在吃不消!”
“真的不用了?”
“不了不了!我还年轻,不想就这么被肉麻至死!”柯语静抱着胳膊做发抖状。想想刚才那声“夺命娇唤”,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哎呀!你以后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让他试试这个。包管你手到擒来,一点咯噔都不打!”
笑歌又好气又好笑,过去照她的痒痒肉就捏,全不管青穹还在旁边。小萨看着热闹,也跳上榻去帮手。弄得柯语静连声求饶,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果然还是六姑娘高杆,不发怒也照样能叫对手甘拜下风!
珠鸾暗暗在心底赞叹。瞧她们玩得起劲,也高兴得很,不等吩咐就自去隔壁的宅子找小陆拿点心。
她两个闹累了,方偃旗息鼓,稍事休息。青穹趁这时机,迟疑地道,“刘小……六姑娘,你怎么知道我的字唤作‘沅墨’?我记得我从未同你们提起过……”
柯语静想起确是如此,也诧异地望过来。笑歌却不答,懒懒往小萨身上一靠,指指柯语静腰间的翠佩,嘴角就盈起抹笑。
柯语静狐疑地拿起翠佩细看,见那碧色祥云间果真浮着“沅墨”二字,不禁惊叹道,“好家伙!你的眼睛可真不是一般的毒啊!这么隐蔽的字,亏你也能看得出!”
笑歌得意地扬扬眉,心中却道——废话!她初进青府时不但顺手摸了青穹的玉佩,还看过他的扇面诗,若是连这个都不晓得,那她还混什么啊!
养了会儿精神,闲聊几句,柯语静又把话题扯到刑部尚书失落官印的事上。青穹不欲在人前谈公事,却也拗不过她死缠,只得低声道,“公主倒没说什么,只白大将军要刑部尚书大人立下保状。倘三日之内他寻不到官印,昨夜在刑部值守的两位主事都要同刑部尚书一起撤职查办。”
“哪两个倒霉蛋这么背啊?”柯语静瞟眼四周,也压低声音道,“该不会是公主身边那两个吧?”
笑歌一阵心慌,忙装出兴趣缺缺的样子阖眼假寐,耳朵却竖得老直。青穹浑没发觉她的异样,摇摇头又点点头,唇畔逸出声轻叹,“本来昨日只有督捕司李主事值守,可不知为何,司刑主事也歇在刑部衙门……丞相大人告病不理事,皇上又不肯见公主……这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紫因在,也会中招?”柯语静不禁骇笑,“他那么精明,武功也不差,怎会如此大意……啧,反正我也瞧他不顺眼,管他如何也不关我的事!”
二人瞧笑歌似乎困得厉害,也不好{炫&书&网久留。低声告辞过,约着到隔壁聊天去了。
待大门一关,笑歌蓦地睁眼,左眸中的金昙花亮得吓人。小萨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气息不同往常,连大气也不敢吭,任她的手把它的耳朵当面团样揉来捏去。
“真是麻烦!”笑歌突然低斥一声,没多会儿却又笑起来,“不过也好……那我就索性帮他一把,省得他日日闲游浪荡只会借酒消愁!”
破笼卷 第四十七章 毒计
天阴沉,大雪纷纷扬扬。
刑部某房的书案后,紫连肃的神情冷如冰山。深凹的眼窝里,昏黄的眼珠流转着森然的光。
盯了立于案前的那个白衣少年许久,他方冷笑一声,“督捕司主事带人往城中探查线索,虽是无功也算是尽了力。而你呢?是不是整日闲坐饮酒,官印就会自己长脚跑到你面前来?”
“我有我的办法,不劳大人操心。”
紫因面无表情地道。目光移向窗外那株红梅,眼底就荡起丝讥诮——明明做的都是阴损的勾当,却还要学人附庸风雅。真当世人都是傻子,不晓得他紫连肃也姓紫?
“你倒是自信得很!”
连日查探毫无头绪已叫紫连肃忐忑不安,此时紫因冷漠的态度更是激得他心底火起,语气霎时又重几分,“好。那我就擦亮眼睛等着看,明日早朝即见分晓。莫要忘了,倘届时拿不出官印,我顶多不要尚书这顶官帽,但你!你整夜待在刑部,官印失落却不知……这罪名,可不是你讨好一下公主就逃得过的!”
“请大人放心。届时若害得大人丢官,我便流徙千里也无妨。”紫因扬唇一笑,满是轻慢之意。言毕便转身出门,连场面上的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紫连肃自打从秘卫府统领。的位置上退下来,便仅剩下这三品尚书之职,而紫因刨去五品主事的身份,更是御封三品莲华。如今世人皆知白可流力挺公主,是以无旁人时紫因根本不需同他低声下气。
望着那抹千山暮雪般的白渐融。入门外飘零的雪花里,紫连肃忽然重重一拳砸在案上,嘴唇都在发颤。
“真当离了紫家你就了不得了?。可恶的兔崽子!倘当日不是我劝阻连璧,你也不过同你哥一样是供人玩弄的禁脔!”
他恨恨咬牙,用力得连脸颊上也浮起清晰的棱,“想。拉我下来是吧?等着瞧!就算我拼着不做这刑部尚书,也要拉你填命!”
说着诅咒的话,心头火仍无半点消褪。紫连肃恼怒。地将案上的卷宗纸笔尽数扫落,抬眼惊见白影近在咫尺,只道是紫因去而复返,不由得骇然倒退了两步。
他自幼便受命只研读诗书,根本未习过武。以前。有紫连璧相伴,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而今急促跳动的心。在看清来人的面孔时渐渐平静下来,他勉强挤出丝笑招呼道,“小凡,你怎么来了?”
“三叔不必多问。”紫凡的唇微动,漠然地注视着他,面上看不出有丝毫情绪波动,“宗主大人命你立即回府——到了书房,便知分晓。”
哦哦!宗主终于要出手了!那不就是说,他有救了!?
紫连肃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忙披上棕红大氅随他从后门匆匆而去。
但, 当书房门合上,狐皮软榻上那个斜倚着扶手的瘦老头缓缓睁眼时,紫连肃就意识到事情并不会像他想象的那般美好。
“这些年,辛苦你了。”
称病数月不露面的紫幕锦开口便说了这样一句话。沟壑横生的老脸上露出点笑意,目光却阴鹫狠厉,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紫连肃腿一软,跪倒在他脚边,准备好的话竟一个字都想不起。紫幕锦微抬手,紫凡立刻将茶递过来。
他轻抿一口,枯瘪的嘴微启,嗓音沉黯沙哑,犹如鬼魅嘶鸣,“要斩断公主的左膀右臂,这是个好机会,我们不能放弃。”
“爹……”
紫连肃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开口才唤了一声,紫幕锦已摆手道,“不必勉强。我五弟本就只有你和连璧两个遗腹子,倘他泉下有知,定不会愿意我夺人之美。何况我听你们叫了我这几十年的‘爹’,也算是赚了。”
他指指紫凡,神情倒慈祥许多,“再说,我儿给我留下这么个孙子,我已很满足。哪怕有人害我散去了一身功力,我儿也被人当踏脚石,死的不明不白……亦是一样。”
紫连肃浑身一颤,低头不语。紫幕锦微微一笑,青筋密布的手在他头上轻轻按了一按,又道,“前事再提也没意思。你与璧儿一文一武,这些年为我们紫家做了不少贡献。而璧儿不久前已‘很好地’报答了我的养育之恩……我想,你也不会不懂得感恩的,是吧,肃儿?”
袖中的手,暗攥得指节也泛白,紫连肃却不敢露出分毫反抗之意,只低声道,“请宗主大人吩咐,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
“好得很。有这样的觉悟,才真正无愧为一个紫家人。”
紫幕锦笑了,眼底却一片冰冷,“官印不必再找,明日早朝我会亲自出面。刑部自你往下到那五名主事,皆要以死谢罪,方能平息圣怒……你明白了?”
纵是已猜到了这结局,紫连肃仍不禁浑身打颤。抬头哀求地看他。他却只是微笑,连皱纹也透出无尽冷意,“当然,你得以身作则,先给下面人做个好榜样……放心,我必不会叫你太痛苦。”
他轻轻招手,紫凡即将掌中之物递到紫连肃面前来——一粒豆大红丸,色如血般暗沉。
“肃儿,你也知道‘涣神香’对我们紫家人无效,所以,如今之计便只有用上‘恍神丸’了。别怕,服下这个,对你大有益处。至少一刻钟之后,你……就不会觉得死会是件很难接受的事了。”
紫幕锦微微朝紫凡递个眼色,紫凡便蓦地伸手扣住紫连肃的下颌,将红丸扔入他的口中。
猝不及防,紫连肃连挣扎都不曾,那丸药已在舌端化开。清甜微涩,完全无法同死亡联想在一起。
紫凡钳制着他的手,睫羽微垂,眼底荡起丝怜悯——所谓的一刻钟其实只是个谎言。那种涩然的甜数秒后便麻痹了紫连肃的喉舌,一路漫上脑去,不过眨眼的工夫,他已眼神空洞,神情呆滞,犹如木偶。
“送他回去,不要让人看出什么来。”紫幕锦满意地扬起嘴角,舒心惬意地长吁了口气。
看向紫凡时,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不觉便浮上些悲伤,“凡儿,明日多备些香烛,我带你去好好祭拜一下你爹。让你亲口告诉他……他的仇,我们已替他报了。”
紫凡木然地应了一声,扶着紫连肃出去。背转身的一刹,一向古井不波的脸上忽现出种肃杀冷意。
昏暗的烛光摇曳着,洒得一室尽是错杂的光影。棋盘上,黑子分作两路,一路正围了一小片白子厮杀,另一路则即将与对面一端的黑子首尾相接。
红奇骏嘴角泛起丝笑意,轻碾着掌心中的一粒黑子,抬眼望着皱眉不语的白可流,缓声道,“你再不放弃那边的小天地,只怕这头很快就会损失惨重。”
意有所指,令白可流心中一紧,扭头看看正冷眼旁观的那个缁衣中年男子,低道,“无言兄,你看该如何?”
“当弃则弃,引他入瓮,暗围之。”昔日的大将军夜无言轻轻扬眉,音如金铁,掷地有声。那望着白可流的一双眼中神光湛然,不似论棋,倒像在谈军事策略,“待他孤军深入,一举击杀,片甲不留。”
白可流重重皱眉,扔下手中棋子,索性不再与他两个打机锋,“但那两个孩子均是可塑之才,如此弃了,不止会削弱公主的势力,对我们的计划也……”
“你没听惜夕说么?紫家少主传信,老狐狸势在必得。”
红奇骏的眼底荡起抹冷意,嘴角却依然挂着浅笑一汪,“他素来老谋深算,绝不会无故妄动。既然已下了这等决定,必是胸有成竹。想想看……我女儿的事,很多人都已有所察觉。若然在她主理朝政之时,有人触柱而亡,她的反应会是如何?而我那位大皇兄又会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