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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路强人,正是这瓜洛之民——。不是其中的某些人,而是全县。
平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得。风声,除老幼留守外,几乎是倾巢出动,无论男女皆彪悍如狼。县令吴亮,曾受北郡王数次嘉奖,“安平之县”的题字就刻在衙门前的大石碑上。但,谁又想得到,他正是那带头的狼王?
因着他们打劫的对象特殊,红奇骏也无法确定每。次得手的数目,这才让笑歌当了瓜洛县三年多的“贼母”——柯戈博会暗中为她安排退路,她这等心计的人,又怎会当真拿自己去赌?
屏风后,紫因正在沐浴。趁这间隙,笑歌才有机会喘。口气。凭窗远眺,入目的只有黑暗。手里那朵醉心花已残破不堪,她却犹凑近鼻尖轻轻嗅着那惑人的芬芳。
要时时面对一颗不定时炸弹,没有这个,恐怕她。下午时就已经崩溃。这一朵,是用来定神。已被她塞入枕头中的那一朵,则是她无声地发笑,却没有得意之色。
这样的紫因让。她感觉很陌生,很可怕。她从没想过这个倾城绝艳的少年的心理竟会扭曲到了如此境地。
对他,已经没有了疚意。哪怕他温柔相待,笑言凿凿,她也只是害怕。
想念离弦和柯戈博,想念平静的生活,迫不及待要逃离他,可每每忆起他自毁容貌的一幕,她心底便会有种不祥的预感浮现,总觉得事情似乎会变得更加糟糕,更加让人无法意料。
醉心……笑歌转动着花儿,嘴角牵起丝讥诮。种这样的花,想要醉的是心,还是人呢?
想得正入神,冷不防一双手自后而来,环住了她的腰。清爽的气息合着体温一起涌过来,令她背脊一僵。下意识就要赏他一记反手拳,手挥到一半却又慢慢地放下——若想活着离开,最好不要以卵击石。
紫因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桃花眼里刹那间起了微澜。下巴轻抵在她头顶,阖眼沉默良久,忽低声呢喃,“你走了之后……有没有想过我?”
“想”,等于承认身份。“不想”,结局还是一样。笑歌暗骂他奸猾无耻,只僵立不动也不语。
“真的不想吗?”他轻叹,无奈又忧伤。像是要抓住一点什么,又急急地说下去,“可我醉倒在你家门前那天,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的,你却还是带我回去了……”
是啊是啊,那时候她以为他是可怜的小绵羊,哪晓得是装死的大灰狼!
笑歌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去掰他手指反而连双手都被扣住,只得生硬地道,“知恩图报而已。在刑部你没冤枉我,我自然也不会见死不救。”
紫因的手臂一紧,伏在她颈窝处久久不抬头。
“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一点点?”
“一点点点?”
真他那啥的执着!温热的呼吸挠得笑歌全身不自在,只怕他继续“点”下去,咬咬牙,声若蚊蚋,“有那么一丁丁点……”
“多大的一丁丁点?”闷闷的声音,却有了点欢欣。
笑歌差点给郁闷死,边在心底大骂圈圈叉叉,边竭力忍住暴打他的冲动,随口道,“大于蚂蚁,小于蟑螂——你自己斟酌。”再继续这种白痴对话,她连局都懒得设了,直接要杀要剐随便他!
“还好,不算太少。”
他轻笑,似乎这样的回答已叫他心满意足。声音里隐隐带着鼻音,有温热的东西慢慢在笑歌的肩上洇开。明明不烫,笑歌却忽然觉得心头一颤,握紧的拳头也轻轻松开来。
紫因没有抬头,隔了好{炫&书&网久,又问,“那霄呢?你想他吗?”
笑歌一愣,不明白他这是想听什么答案。她确是许诺对他两个负责,但失约的责任又不在她。且紫霄与公主的亲热程度,只刑部大牢外一见她便知了七七八八。
好吧,就当她没良心好了。她本就没什么信心给人幸福,既然紫霄瞧起来很幸福,她做什么还要去想他?
她的沉默显然让紫因理解错误。他冷哼一声,却又不屈不挠地追问,“你想他有多少?比蟑螂大?”
这种比喻还真是……笑歌开始后悔跟疯子搭话,把心一横,实话实说,“我知道你两个感情好到穿一条裤子,不过你少自说自话!他有娇妻美眷,荣华富贵,我想他干嘛?”
闭了眼等挨打,却听他闷声笑起来,直笑得浑身打颤,连带着她也跟着颤,“原来你只想我……”
嘁!曲解能力真是强大!笑歌捱了半天已捱得腿酸,加之面冲窗,寒风全是她在挡,终忍不住皱眉道,“发疯完了没?完了快撒手!你不冷,我还冷呢!”
紫因把脸在她肩头蹭了蹭,忽然躬身把她打横抱起。笑似三月春风,更衬得那双桃花眼妖娆美丽,连怕人的疤痕瞧起来也少了几分狰狞。
“睡吧。”
紫因飞快地吻了吻笑歌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榻上。不等她回过神来,他已撩落纱帐,弹指灭了烛火,轻轻躺到她身旁,呼吸里带着甜糜的香,“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就是不会离开才让人害怕!笑歌一声不吭翻过身去背对他,拉被子把脑袋也蒙上,尽量贴墙避开那隐藏着疯狂的温暖。
黑暗中,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连被带人一起硬扯回怀里,柔声低语,说出的话却更叫人胆战心惊,“乖。只要你一直陪着我,我绝不会伤害你。”
上帝啊,请让瓜洛的行动时间快点到吧……笑歌蜷紧了身子,默默地调整着呼吸。
入住之后的两餐加夜宵都是由紫因亲自取回来的。当然,连那几分钟的时间他也不忘让笑歌变残障。好在打洗澡水这种事他没办法亲力亲为,让她有机会听见店伙计对他的提醒
“最近夜里不太平,吴县令张榜下令宵禁。子时之后若叫巡防在街上逮到,吃牢饭事小,说不定还会……总之,请公子爷多留神,晚上切莫出门。要是因此闹出什么不痛快,那就不太好了。”
笑歌还得感谢紫因封了她的哑穴,否则她一定会兴奋得当场叫起来——瓜洛的宵禁是全北地出了名的严。跟间歇性精神病一样,都是不定时发作。外来人不明究里,只当是县令维护治安的手段。其实宵禁令一出,就意味着瓜洛县的人正在搞地下活动。
且说这瓜洛毗邻源流。越过翡翠山的吊桥再往前一里路,就到了源流境内。一旦选定边境附近的某个富庶县城,年过三旬的县令吴亮便会率民众跋山涉水,不辞辛劳地帮源流人民“分忧解难”。
因为秉持着“盗亦有道”的原则,瓜洛大盗们基本只求财不伤人,且一般动富不劫穷。偶尔替天行道,铲除奸官恶霸。有时候回程路过贫困县,还会做点慈善事业。是以源流边疆的人民遭了几次抢之后,反而一颗红心向瓜洛。不但上头有啥动静都递信来,到瓜洛大盗出动之时,更有后援团无限量供给干粮酒水,火药铁器。
而由于翡翠山地势的特殊,镇守边疆的北郡王军的护短行为,瓜洛大盗们就算遇上追兵,也常是有惊无险——源流追兵要是敢跨过国境线,王军自然要奋勇“保卫”边疆。待全员退过吊桥,把桥一收,源流兵除非长了翅膀,不然就只能望深渊兴叹笑歌拼命在记忆里搜索着有关瓜洛的信息消磨时间。被窝里闷得很,她却不敢探出头去——留守者为了不让外来人发现这个秘密,茶水饭菜里添料或夜里吹迷香都是常事。
大约店里的伙计也瞧得出紫因并非一般人物,今儿的两顿饭里啥都没加。那么迷香大餐绝对少不了——有醉心花瓣先在枕中起宁神之用,紫因想不中招也很难。
只要她能比施迷香的人更有耐心……笑歌抑制着心里的激动,于黑暗中轻轻扯高了半边嘴角。
适应了一整天,花香已对她失去了效用。在外的一朵只是用来藏住另一朵的芬芳……紫因再精明,也想不到吧?
如今只希望一切顺利,不要让她用上后备的方法——醉心花,曼陀罗,香气宁神,花却可作毒。但,哪怕让她陷身噩梦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她也狠不下心夺他性命。
但愿,他会明白吧
破笼卷 第九十二章 福无双至(一)
一更时分,窗户和门发出些奇怪的响动,仿佛有狂风正于外肆虐。笑歌心神一凛,偷偷揭开被角换了回空气,又复将自己严实地包裹起来。
瓜洛的五家客栈都是如此。客房门窗的框子皆是以木包铁,另有机关控制开阖。明明有二三十个房间,实际住进一半的人就对外宣称客满。
一旦遇上棘手的外来者,定先悄悄锁死门窗,再开启与隔壁空置房间相接的那扇墙面上隐藏的孔洞,将迷香灌入。
届时若屋里的人察觉不对,要出去纯粹是妄想,想堵住那些个小孔也只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此时两头都有响动,说明紫因已经被列入重点攻击对象。笑歌暗暗叫苦,竭力将呼吸压缓减少氧气消耗。因着要保持清醒直到再次听到机枢的响声,只得将所有记得起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复习。
她的想法很好,但实践十分。困难。下午时候被紫因吓得身心本就有些疲累,精密布局又甚是费脑子,加之被内空间有限,再怎么节省也渐渐呼吸困难。
脑子缺氧,睡意就越发浓。思绪溜。着溜着不知去了哪个国家,没多久就昏昏然。迷迷糊糊中,她依稀听见耳畔有人轻唤她的名,便含糊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把脑袋从被窝里释放出来,朝身旁那处温暖紧紧挨过去。
那温暖里散出淡淡的芬芳,美。好得像个梦。笑歌习惯性地手脚并用锁住那温暖,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抹满足笑意。
那黑暗中,有双妖娆的桃花眼蓦地睁开。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伏在他胸膛上呼呼大睡的人儿,唇角轻弯,缓缓收紧双臂缚住这自投罗网的蝴蝶。
“住这里,不好么?”
铺天盖地的花儿,葱葱郁郁的绿,紫因停下脚步,低。头笑看轮椅上的少女。她自早晨醒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多变到让他忍俊不住。
笑歌绷着脸把手中那团已瞧不出形状的物事。碾磨又碾磨,恼火到恨不得将所有进入眼帘的东西都挫骨扬灰。
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失败,给她的打击不是一般两般——素来引以为傲的毅力败在了周公手下不说,计划中途自己探出头去吸迷香也暂且不提,她居然还……还章鱼一样扒着这男人睡了一夜!
天!这种事情要她怎么接受啊
莹黑的眸子如藏了星子,闪闪烁烁。淡红的唇瓣衔了笑,鲜亮娇艳。凝脂般白皙的胸膛,而她的手正……啊啊啊!她怎么又想起来了!?
笑歌咬得下唇泛白,真正欲哭无泪。要是离弦和柯戈博晓得她干出这等事……囧,真要命啊!
“来,张嘴。”
清亮的声音柔柔地在耳畔荡,笑歌条件反射地服从命令。待反应过来,一粒梅子已进了口。酸甜在舌尖漾开来,她舍不得赌气吐了去,只得鼓着眼狠狠一瞪紫因。
她的面色因着生气而变得红润,眼睛似乎也亮了很多。紫因忍不住摸摸她的头,笑道,“你不是很喜欢铃兰么?可是房子被烧了,铃兰没地方放……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打扰胡大叔和胡大嫂,一会儿我就出去打听看看哪里还有空房。”
“嗐!李公子这是说哪儿的话啊!这么多年就我和老头子两个人住,平时想找个人说话都不行。你们来了,这家里热闹多了,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所谓胡大嫂,就是那花圃老板娘。她那嗓门和性子一样爽朗。人未到,声先到,热情度破表。
走近来,很是熟稔地一拍笑歌的肩膀,她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