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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蹑手蹑脚摸到门边侧耳倾听一回,又返去衣橱那儿一顿乱翻——好得很。紫因大约是觉得她跑不脱,没收的装备也未转移地方。
笑歌大喜过望,匆匆换好行头,想一想又照样把嫁衣套在外头——手环里的迷香已经不多,防身用的刀片也早在被紫因逮到时丢失。今时已非往日,没了那张标志性的脸,她若是穿着普通衣服出去,不留神叫人捉住,十有八九会被当做奸细秘秘密处死。
一切准备妥当,她拧断凤冠上的一股金丝,正打算开锁。无意间瞥见角落里的熏香炉白烟飘袅,登时眼珠一转,又折回来捡起那束醉心花,掐下几朵用力拧出汁水沿着炉盖上的孔洞滴进去——当然,桌上的酒壶她也没放过。
但愿两样里有一样管用吧
笑歌咬咬牙,拨开锁,猫儿般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破笼卷 第九十六章 福无双至(五)
云遮月,夜黑风高,正是那啥啥的好时候。
笑歌这会儿却没心情自娱自乐,才离了胡家大院,便望定翡翠山的方向撒丫子一顿狂奔。
直到瞧不见胡家大院的灯火,她才停住脚,扶膝大口喘气。小阁轻功不差,本不至于跑这么段路就气喘吁吁。可惜笑歌连基础武功都没接触过,自然不晓得什么叫提气纵身。
胡家大约是这城郊唯一的住户,四周全是荒郊野地。视野太暗,周围情况瞧不分明。风打着旋呼啸而过,那声响弄得笑歌止不住地头皮发乍。
逃离时婚宴已近尾声,她不敢多歇,瞅着啥地方有树就往哪儿溜。也不知到底跑了多久,脚下忽然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没稳住,就趴倒在个土堆上。
“还好不是石头……”
笑歌嘀咕着爬起来。往周遭一看,她登时脊背发凉,汗毛倒竖——横七竖八的石碑、无数凸起的土堆,间中还有些幽绿的光点飘浮……不是坟地是什么!?
她僵立半晌,蓦地一咬牙,硬。着头皮从土堆之间飞快地穿过去。
看这儿的情形,不像是常有“住客”。和拜祭者光临。若她没记错,瓜洛只有一处乱葬岗。而乱葬岗附近那个荒废了的义庄,据传闹鬼闹得很凶,已经十多年没人敢靠近这里。
黑天瞎地地乱跑毕竟不是办。法。就算进得了翡翠山,也要等天亮才能确定“无底洞”的入口位置。何况瓜洛人对鬼神的敬畏比其他地方的人都来得厉害,要是追兵不止紫因一个,他们铁定不会领他前来这老鬼云集的区域找寻。
笑歌看着眼前破烂的房屋,不禁打了个冷战,但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对她来说,如今的紫因比鬼还可怕,相较之下,在义庄躲一夜也变得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但,纵然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笑歌在看见那正厅。里的“热闹”情形时,还是忍不住小腿打颤。
因着恐惧作祟,愈发感觉屋里比外头更冷。可推。开某棺的盖子进去与老前辈同栖一夜的想法,当然是打死她也不敢有。明知过正厅偏门往后,就是守庄者住过的小屋,笑歌还是死活迈不动腿从那庞大的长眠队伍中走过去。
她犹豫着,纠结。着,最后根据就近原则,选了香案为目标,摆出副视死如归的神气艰难地蹭过去。好容易到了香案前,刚松口气想掀开桌布往里钻,肩上却蓦地被拍了一下!
她脑子一木,条件反射就要尖叫。一只手忽然自后而来,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别喊,我不是鬼。”
不是鬼,那不是更糟糕?!
笑歌刚回过神来,立马一记反手拳。没想到对方反应也不慢,轻松避开,手仍捂在她的嘴上,还补了一句,“六……六姑娘,是我。”
她一愣,使劲掰开那只手,转身后退。听声音像是夜云扬,但怎么想,他也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现黑暗里忽然出现一点火光,映亮了那人的脸。浓眉大眼,正气凛然——果然是夜云扬。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笑歌晃晃脑袋又揉揉眼睛,几疑是在做梦。
夜云扬尚未应声,已有个稚嫩童声抢道,“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笑歌定睛一看夜云扬身旁忽然多出来的那一大一小,顿觉头大。也不吱声,绕过夜云扬就打算另觅出门藏身地。
“臭丫头,怎么,这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红笑兮不依不饶地追过来拽住她的袖子,“连个招呼都不打,是不是太绝情了,小笑?”
笑歌没留神他改了称呼,一瞪眼,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道,“打个屁的招呼!没看见我在逃命呢?!”
话出口,忽然反应过来上了当,暗暗叫糟,撒腿就想跑。忽然腰上一紧,硬生生又被拖了回去。
红笑兮望着韩尤嘉手里的九节鞭,得意地大笑,“对了对了,干娘!就是这样,千万别叫她跑了!”
笑歌扭头看看那两大一小,估量了一下形势,马上放弃抵抗,还堆出满脸的笑,“我同三位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这……又是从何说起?”
红笑兮登时来了气,过来照她的小腿就是一脚,“你老年痴呆?害得我无家可归不说,还放我鸽子……有胆你继续装天真,我这回可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了!”
说话的工夫,一翻手亮出只黑白斑纹的大蜘蛛就朝笑歌眼前凑去,口中还笑道,“瞧见没?特意为你准备的——保证不止让你全身乌青十几个时辰!”
笑歌最怵他这招,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明明怕得脸都绿了,却仍嘴硬道,“小少爷怕是弄错人了。我跟您似乎不怎么熟……”话没说完,瞧那蜘蛛大螯一动,忙一缩脖子,把嘴闭得严严实实,朝夜云扬投去求救目光。
好歹也是恶作剧的同伴,怎么说这热血青年应该不至于坐视不管,但事实证明,她明显打错了算盘。夜云扬一反常态地不来阻拦,反垮着脸拿种阴森目光细细将她打量。
“小笑,你可骗得我真实在啊!”红笑兮装模作样地拍拍她的脸,嘿嘿笑道,“你当你换个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了么?”
所以说以前不该教这臭小子那么多经典用语,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教会了人家倒用在了自己身上!
笑歌气闷,忽然发现那蜘蛛已爬上肩膀,头皮一乍,差点惨叫出声。好在红笑兮见机眼快,立马道,“敢叫就多给你几只,让你今晚睡个好觉!”
肉在砧板上,笑歌想不老实都不行。强作镇定,笑得那叫一个僵硬,“别,别!有事好说!有事好说!”
红笑兮愈发得意,也不知从哪儿摸出来把小刀,捏着她的脸颊就开始找接口,“扮完小偷扮教琴师傅,我看你还真是上瘾了……啧,你这人皮面具拿啥黏的?咋接缝都没有?”
笑歌吓得魂飞魄散,想推又不敢推。料着再装下去,这小子铁定真要给她脸上留几个记号,只得把脸一拉,厉声喝道,“红笑兮,你今儿要是敢划下去,我就让你的蜘蛛全都光着八条腿出门——不信你就试试看!”
老虎发威,气势非比寻常。红笑兮条件反射把蜘蛛一捞,眨眼就蹿出老远,“小笑,我开玩笑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
说完觉着不对劲,又立马跑回来一叉腰,“哟,真了不起啊!你这会儿怎么不说你是小阁,不说你是六姑娘了?”
反正都露馅儿了,笑歌也没打算再演下去。一纵起身,叉腰跟他对瞪,“你小子还挺横!三天不教训你就皮子痒了是吧?好事不会干,尽给我撂烂摊子!帮你收拾残局,还得让你骂,我看我真是脑子进水才会成天拿热脸贴冷屁股!”
红笑兮被骂得眼泪汪汪,满心委屈,猛一吸鼻子,毫不示弱地回道,“我不惹祸,你会理我吗?有了男人就不要我,进宫几个月才来看过我一次——你带云锦回去都不带我,你跟他很亲吗?”
越说越窝火,照她小腿又是一脚。笑歌还没喊疼,他的眼泪倒先下来了。心里堵得难受,不管不顾就乱吼一气,“你什么都好,什么都强,谁都喜欢你,你最了不起!我呢?我不闯祸,你们会看我一眼吗?你当我爱偷那破虎符吗?都说你变傻了,所有人还是成天围着你转。以前你高兴的时候就买东西哄我,不高兴就把我扔给别人照顾……你知不知道?你不在,连我不回去睡觉都没人知道——我又不是狗,我也会难过的!”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三个大人都愣住。红笑兮咬紧牙拿袖子一揩脸,眼泪却仍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要说他从小到大最亲的是谁,除了笑歌便没有第二人。笑歌对他如何,他清楚得很,却还是忍不住渴望得到爹娘的关注。明知这些话说出是个错误,那一瞬间却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嘴。
看笑歌沉默不语,知是让她伤了心,他心中又悔又气。想就此逃走,又舍不得离开,低着头像在等死刑判决的犯人。
笑歌忽然叹了口气,伸手去揉他的头发,他下意识地一挡。她的手僵在半空,红笑兮更是难受,扭头正要跑,却被她猛地牢牢抱住。
这样的情形于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来说是不可理解的。红笑兮只当要挨打,挣了两下没挣脱,重重一口咬在她肩膀上。
韩尤嘉惊呼一声要来拉,笑歌却更紧地抱住他。那怀抱熟悉又温暖,就像从前一般。红笑兮心里难受得紧,愈发不知如何是好,狠狠加重力道想让她放手,可她似不觉疼痛,沉默半晌,方低声道,“对不起。”
红笑兮愣住,不自觉地松开了口。笑歌轻轻拍拍他的背,笑了一笑,“傻瓜,人小小,心思还不少……”
他鼻子一酸,抱紧她的脖子,正要放声大哭。笑歌却忽然一变脸色,巴掌毫不客气地落到他屁股上,“臭小子!白疼你那么多年!我啥时候有男人就不要你了?按?我那不是有事才让别人帮忙照顾你吗?别的本事没有,惹了祸还理直气壮!谁说你是狗了?嗯?你敢再说一次试试!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红笑兮被揍得哇哇乱叫,偏是力气小挣不出她的怀抱。韩尤嘉看笑歌气势凶猛,不敢来劝。等到笑歌终于满意地嘘气放手,红笑兮都开始怀疑这几天还能不能坐得下去。
不过,虽然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他的嘴角却偷偷地弯起——真的是小笑啊!他最爱的……姐姐。
……………某妃的话
如果我要结果小因,你们不会打我吧…只是一个念头而已,表激动…千万表激动…
破笼卷 第九十七章 福无双至(六)
姐弟“相亲相爱”的场面让韩尤嘉大为感动,夜云扬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
指甲扣进掌心里,他沉默地注视着笑歌。在这等阴森的地方,纵然是正在上演姐弟情深,可被那种阴鹫的眼神盯着,笑歌也有点抵挡不住。
离弦的禁制只在她欲亲口承认自己是红笑歌或是主动想证明时才有用。她曾经还很得意发现了这个漏洞。但如今看来,钻空子的下场,是认了红笑兮,她就不得不面对“发夫”夜云扬。
她一直想避免出现这种情况,想撮合他与青嫣,大部分也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不过看现在的情形,要蒙混过关恐怕很难。
低头看看无尾熊也似般抱着她的腰的红笑兮,叹口气,笑歌决定认命。以夜云扬的性格,还不至于咄咄逼人。就算要问,十有八九也是关于他师妹的事。
想起一时正常一时癫狂的。紫因,笑歌止不住打了个冷战,心道不管夜云扬想知道什么,她还是委婉些,莫要再弄出一个不定时炸弹来才好。
打定主意,她抬眼冲韩尤嘉盈盈。一笑,“嘉姨,此处不是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