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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往桌上一扔,兴冲冲就来摆弄笑歌的脸,“想弄个什么样儿的?太难的我不会,随便……啊?怎么又变回来了?”
一腔热情灰飞烟灭,他忍不住失望地叹息,“那我不是白花钱了么……”
最后一句深得笑歌之心。安慰地拍拍他的手,她笑得无比温柔,“没事,看在你这么替我心疼钱的份上,我不会从你的零花钱里扣的。”
柯戈博纠结了,蹲着画了一千多个圈圈的紫因难得地给了他点同情的目光。
“可是变来变去总是不好,难说到了关键时刻又出问题……”柯戈博纠结完还是不死心,“而且东西都买回来了,不用也是浪费……我看还是易个容比较保险!”
说的也是。笑歌颌首赞同。柯戈博登时来了劲儿,摆出专家的架势,捏着下巴装深沉,“把皮肤弄黄些,额上添点皱纹……嗯,眼角也添几条好了……”
“啪”!
“你是想让我变老太婆,你们扮我孙子?!”
蝙蝠委屈了,捂着脸过去跟腹黑犬蹲一块儿画圈圈。
腹黑犬顿时平衡了。还好不止他一个挨巴掌……嗯嗯!经验又多一条——不管何种情形下,千万不要说她老。
于是在画了无数个圈圈,地板还差一点就能磨穿之际,一家之主咬着柿饼发话:“吃完饭收拾行李,给车夫留个条,换辆马车我们连夜走。”
紫因乖巧地溜去打包。柯戈博却不知为何眼神一变,望着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有情况?”笑歌斜乜一眼,贝齿用力从柿饼上撕下一块儿,不是威胁看着也还是很像威胁。
“没有。”柯戈博疾步过来拿木梳给她梳头,只有她的视线不及之处,他的心思才没有暴露的危 3ǔωω。cōm险。
小螳螂也敢来关公门前耍刀,真是欠抽!
笑歌的观察力和柯语静的直觉,可怕程度皆是非同凡响。何况在一起那么久,委婉点说,柯戈博这厮脑袋一晃,她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恶狠狠又撕下一块儿柿饼嚼得很大声,笑歌的脸上却露出点与行为完全不符的淡然笑意,“算了,小因,别收了。这房住半日也要收一天的钱,换马车会花得更多,索性住一宿,明晨再走。”
柯戈博的手一抖,木梳齿上多了几根断发。笑歌似乎没有感觉,咽下口中食,舔了舔手指上的糖霜,指着自己的鼻尖冲紫因微微一笑,“来,你来给我梳头,让他帮我换张脸——柯戈博,尽量替我弄得男子气一些,晚点我带你们去逛花街。”
紫因皱眉,“我对那种地方不感兴趣。”
“哦啊,对哈。你在阳鹤去的是相公堂子……那行,到时候你去玩,我买单。”
柯戈博虽是心慌,却也忍不住窃笑。紫因胀得脸通红,情绪复杂地望了她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除了你,我对别人没兴趣。”
破笼卷 第九章 路见太平拔刀搅(三)
夜幕落下,华灯璀然。辉钨不及九原地方大,夜生活倒也不贫乏。想在古代找个地方K歌看电影是不可能了,不过在生意红火的小吃一条街寻个座儿,要几个小菜喝点小酒,看看皮影戏啥的也还能凑合。
说到夜市的小吃街,规模中等的县城都必然具备。那儿就是平民阶层的天堂,不用花太多钱便能叫人心满意足。
油煎果子、爆炒田螺、花生稀饭、萝卜猪骨汤……叫得出名儿的叫不出名儿的都有,油烟味儿里混着勾人的香,连灯笼散发的光晕似乎都要比别处的温暖。
忙活了一天的人们踏着腾腾的热气来到这里,带着圆满了的肚皮和满足的笑意回家。荷包里要是还剩几个大子儿,就从街口老太太摆的小零食摊那儿挑几样拿去哄哄在家留守的那几张嘴,于是皆大欢喜,辛苦也变得值当。
比起在奢华的宫殿里一个人享受山珍海味,或是跑去名山大川吟诗作赋装高雅,笑歌更喜欢来这种地方闲坐。
不精致、不浪漫,惟自由和惬。意,任何地方都无法比拟。而且最重要是有得吃有得喝还不用花太多。
一口酒下肚,冲得小脸通红。那种。狂烈的热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又渐渐扩散到血液中,将整个身体都笼进浓浓的暖意去,是最简单的快乐。
笑歌拄腮望着来来去去的人。流,唇边盈了笑意。莹黑的眸子似洇湿了,微微转动,便透出些说不出的妩媚。
柯戈博低头剔着田螺,时不时瞟她一眼,淡淡的笑,。满满的宠溺。
紫因却如坐针毡,一脸厌恶地跟油乎乎的桌子保。持着安全距离。筷子搭在小碟上,放下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若不是拿自备的绢子把那凳子几乎擦掉一层皮,杀了他他也不会坐下去。
“看什么看得那么起劲?”妖娆的桃花眼荡起丝不。耐,将斗笠的垂纱掀起一角低声问询。
没事做太无聊,。除了她,看一下旁人都嫌污了眼。尤其那野猴子,不使筷子直接拿手抓着田螺剔,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话说,剔在碟子里的那一小撮肉,该不是要给她吃的吧?
“看人。”笑歌头也不回地答。
紫因忙扫视一圈,不见有什么丰神俊朗的大官人,暗暗吁口气,“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些……走卒贩夫之流。”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同往日不一样,末几个字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想引人注意。
笑歌回眸瞥他一眼,淡淡一笑,“就是没叫规矩压得喘不过起来的人,看着才有意思。要是千人一面,给我钱我都不一定乐意看呢。”
紫因一愣,咂摸着她的话出神,没再作声。
柯戈博用手肘捅捅笑歌,她转脸瞅见碟子里的螺肉,眼神就柔下来,“你呀,真是操心的命。每次都这样,等回家又叫肚子饿。”
“还不是因为你太笨。要是让你自己动手,十有八九又是吃完忘了洗手就去揉眼睛,弄得跟我欺负你了一样。”柯戈博笑着把筷子递过去,“喏,吃吧。别光看着流口水。”
笑歌白他一眼,脸上却笑嘻嘻的。夹一粒放上舌尖,轻轻咀嚼慢慢品,抬眼见柯戈博笑得跟吃了蜂蜜似的,不禁莞尔,挟了一粒送过去,“尝尝。我觉着味道不错,就是比晴明那儿做的辣些。”
两个旁若无人卿卿我我,弄得紫因一肚子醋也不晓得翻了几个波。干咳一声,拿种干涩的嗓音小声说道,“莫忘了你现在也是男人。”
“正常。没见对面面摊那俩儿,多奔放。”笑歌连眼皮也懒得抬。
紫因顺藤摸瓜瞅过去,恰赶上那一双粗犷派男男里有个正往他这边望,还莫名其妙就送他超级天雷媚眼弹一颗,炸得他人仰马翻,魂飞魄散,趴在桌上半天起不来。
笑歌见他惨状,笑得不行。饮了半盅酒,又把剩的半盅递给柯戈博,“这可比晴明的酒厉害多了,一口下去,跟使钢刀刮喉咙一样。不过挺带劲儿的!”
紫因正需烈酒壮胆,劈手夺来一饮而尽,旋即便皱起了眉,苦起了脸。幸好确实有效,乱跳的小心肝也平静了不少。
他强忍下冲喉的灼痛,无视柯戈博愤怒的目光,掀起垂纱一角,盯着笑歌面前的螺肉,嗫嚅,“那个……那个真的很好吃吗?”
“好吃是好吃,不过你吃不了。”笑歌挟了一筷子送到柯戈博嘴边以示安慰,顺便提醒那个望着螺肉蠢蠢欲动的男人,“他剔之前没洗过手。”
“啊?那你还吃?!”多脏啊!本来这地方的东西就不干净,那野猴子居然还没洗手!
“他剔的比我剔的好吃。”换言之,我就爱吃不用自己动手的。
紫因明显理解错误,憋了半天开始撸袖子,“那、那我也帮你剔!”一闭眼,雪白五指就照海碗里的田螺抓下去。
湿湿滑滑,黏黏腻腻,这感觉……他内心挣扎了一番,睁开眼,小心翼翼拈起根竹签,学着柯戈博的样子照田螺家紧闭的大门一戳。
“吱”
带着腥味的辣椒油激射而出,他躲闪不及,垂纱上立时多了些颜色可疑的“露珠”。
“啊哈哈,真是个傻蛋!”柯戈博狂笑一番,又执着竹签八婆地示范,“瞧见没,顺着缝轻轻往里,再这么一剜——这不就出来了吗?”
这野猴子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紫因认真地照做。心灵手巧毕竟是心灵手巧,没多大会儿工夫就掌握了技巧。反正手也油了,就不理脏不脏了。美滋滋地疯狂实践,拼命往笑歌的碟里添肉。
眼见供不应求,更是开心,埋头苦剔,却不见笑歌擎酒苦笑摇头,只柯戈博下竹签如雨落,吃得无比欢乐。
一海碗田螺见底,又上一碗,直到桌上的空壳堆得像座小山,紫因才停下手来喘口气。柯戈博抢在他抬头之前下了最后一签,别过头去默不作声地嚼着,顺便掩饰脸上浮荡的笑意。
紫因看看空碟,眼睛亮亮地望着笑歌,只差没摇个尾巴讨喜。
笑歌忙呷口酒,让辛辣压住喷涌的笑意,一本正经地点头,“很好吃,比刚才的美味多了。”
紫因顿时圆满了,脸红红地垂下睫羽,“你喜欢吃,我再帮你剔。”
“嗯嗯!加油!我看好你!”柯戈博憋笑鼓励,眉眼也弯作上弦月。怕他生疑,又拿下巴指指手旁零零落落的几个壳,佯作沮丧的叹息,“好{炫&书&网久没练,半天才剔了这么几个。你一刚学的倒剔了那么多,真没面子……”
紫因不疑有他,轻蔑地瞟他一眼,低头开剔,嘴角还汪起抹得意。
笑歌心一软,偷偷拧了柯戈博的大腿一把,又附赠警告眼波一枚,清清嗓子,笑道,“你别光顾着弄给我吃,自己也尝尝吧……肉都在壳里包着,没经手,不脏。”
柯戈博望天翻白眼,咬着竹签嘀咕,“他这种公子哥儿吃惯了金贵的东西,哪吃得下这个?”
“谁说我吃不下?”紫因冷哼一声,跟吃耗子药一样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小粒进嘴里,嚼也不嚼就咽下去。刚想再回敬他几句,忽然间脸色大变,急急抓起酒壶就灌了一大口,登时被呛了个五痨七伤。
“原来是个吃不得辣的!”柯戈博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笑得那叫一奸诈。招手叫伙计倒了一大碗山茶水给他,“好心”地劝道,“这山茶水下火又解渴,你多喝点就不辣了。”
紫因急欲从那火烧火燎中解脱,脏不脏也顾不得了,抬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柯戈博索性把伙计手里的茶壶也拿来,又给他倒了一碗,“怎么样,没骗你吧?是不是好受多了?”
紫因点点头,蓦地发现袖子耷在油腻腻的桌上不说,酒壶和碗边还留有红油手印子,不禁一阵头晕。刚要伸手扶额,一瞅指间的辣椒皮和红里透着黄的油迹,险些就闭过气去。
忽闻笑歌“咦”了一声,似乎很是惊讶。他定定神,抬头看,只见她脸儿酡红,睨着双惺忪醉眼,盯着对面微微蹙起了眉头。
紫因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不过是面摊前站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肩背瘦削,风过时,宽大的衣袍贴得紧了,隐隐现出纤细的腰身,不用看正面也晓得是着了男装的女人。
“还真是巧了。”笑歌侧过脸来一瞥柯戈博,非嗔非喜,似笑非笑,“这种地方也能遇上熟人……”
柯戈博心里一咯噔,眯眼细瞧。那三人已寻了偏里靠角落的位置落座,光线不够,实在看不清。但是一伙三个……应该跟他想让笑歌避开的那档子事无关。
于是他又复泰然,轻呷口酒,笑道,“哪里有熟人?我怎么没瞧见?”
“真没瞧见?”笑歌眼珠子一转,将残酒饮尽,笑眯眯地拨了拨眉毛,“那你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