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笑歌精致的眉眼立时皱作一团,拼命摇头。见她蹙眉,又可怜巴巴地扁起嘴来,“我饿,我要先吃饭……”
忽见惜夕眼神闪烁,她警觉地合拢了嘴唇。只听殿门蓦地轻响,随风而来的中药味里混了种若有若无的微甜香气。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多了一个人
白衣轻裹,颀长身形如修竹般挺拔;剑眉微扬,脸部轮廓似工笔细描般柔和。玉色发带伴着青丝随意地搭在肩上,莹黑的眸子深邃若夜,淡红的唇瓣衔了笑。算不得倾国之色,却带着种别样的妖媚,美得灵气逼人。
红笑歌这也不是头回与紫因相见,此时又已饿得前胸贴背后,按理说压根不会有闲情欣赏美色。可一望之下竟目眩神摇,无法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公主好些了么?”紫因像是看不见身旁的惜夕,将药碗往床头案几上一放,修长的手指就往红笑歌的额头抚去。
衣袖轻动间,甜香袭来。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愣愣地盯着那阖动的红唇,只觉着心头麻软,口干舌燥。
惜夕的眼底荡起丝诡谲,轻笑一声,不着痕迹地挡开了他的手,“因莲华,太医开的方子里似乎没有‘清媚’这味药吧?”
话音虽低,却如同警铃般惊得红笑歌清醒过来。她忍不住黛眉颦蹙,眸子里厉色难掩,“你来做什么?”
他却泰然自若地缩回手,笑吟吟地道,“莫非公主还不知道?圣旨已下,我和哥哥皆受封三品莲华,早是公主您的人了……”
“莲华?什么莲华?”红笑歌一头雾水,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朝惜夕投去探询的目光。
惜夕淡淡一瞥已侧身坐上chuang边的紫因,嘴角荡起丝讥诮,“莲华就是……一种用来填充公主床第的男人。”
紫因一怔,回头望眼惜夕,不但不恼,反而笑起来,“好厉害的一张嘴!”又往红笑歌身边挪得更近些,轻轻握住她的手,“这回公主明白了?”
红笑歌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抽回手。瞪了眼前的男人老半天,这才记起白可流确实曾说过一句——“皇上可以后宫三千,公主您当然也可以……”
原来那厮不是在开玩笑!她心头火起,忍不住咬牙切齿,“什么鬼玩意……我绝不承认!你给我出去!”
紫因撇撇嘴,起身一掸衣摆,边往外走边拿种耐人寻味的语调说道,“我是无所谓……不过公主还是尽快习惯的好——皇上怕您闷得慌,已下旨将北苑四宫赐给您做府邸,并命礼部甄选天下出色男子三百,册封莲华,给您作伴儿……”
他的话好似晴天霹雳,把红笑歌击得一阵天旋地转。待回神,她再也捺不住性子,一掀锦被就跳下床,“不行!我这就去见父皇!”
惜夕正要阻拦,那门口已有道白影一阵风似的掠进来。红笑歌还没站稳,腰上一紧,便蓦地被人打横抱起。
她吓得一缩脖子,紧紧捉住那人的衣襟。眼角余光捕捉到惜夕脸上荡起的那丝奇异笑意,心中诧异莫名。待仰头望见紫霄那张“冻人”的俊脸近在咫尺,止不住头皮发乍,舌头也不听使唤,“你、你来做什么?”
紫霄紧了紧手臂,嘴角微扬,居然露出点笑色,“病还没好,怎么就急着往外跑?”
诡异……这情形实在过于诡异!她可没忘记那日与柯戈博将过错全推去紫霄身上的事,而惜夕出马,从不落空。谁晓得他是不是少了什么零件……红笑歌一念至此,不禁冷汗涔涔,偷偷冲惜夕使眼色。
惜夕却视而不见,还朝紫霄一福,“霄莲华来得正好。奴婢去拿粥过来,劳烦霄莲华暂时照顾公主。”话音落,人已翩然消失在门外,全不给红笑歌呼救的机会。
这什么世道!?红笑歌欲哭无泪,怎么也想不通惜夕为何会把她丢给这BT的小攻。四顾无旁人可求援,只得强作镇定,沉声道,“放我下来!”
紫霄扬扬眉,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回床上,自己也顺势坐上chuang去。红笑歌见他行为反常,更是骇然,不由自主地往床角缩去——才挪了不到半米,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老虎哪有你可怕?红笑歌腹诽着,使劲拿另一只脚去蹬他的手腕,“你放手!”
那双墨玉般冰冷的眸子蕴进丝玩味,袖微微一动,便扣得她两只脚动弹不得。
清楚感觉到那掌心的热度渗入肌肤,红笑歌无由地红了脸。正想放声大叫,他却轻轻松手,端起案几上的药笑微微地望着她,“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破笼卷 第十四章 非凡待遇(二)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莫非惜夕下手之后柯戈博又补了他一闷棍,乃至他刺激过大暂时失忆?
红笑歌睨眼凝视他深沉如夜的眼眸良久,百思不得其解。疑心重重地接过药碗,刚凑到唇边,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朝他下身扫去
手指无缺,行走如常,外表看来没什么伤,难道
她偷瞄眼紫霄扬起的嘴角,心中大骇——是了是了!从前他冷酷起来,尚有些男子气概,如今却动辄笑靥相迎,叫人毛骨悚然……他定是知晓不敌惜夕,是以忍辱负重,换了目标伺机报复!
他弟弟方才还使媚药迷惑于她,那这碗药里……红笑歌望着黑乎乎的汤药,忍不住嘴角抽搐,暗暗思忖该不该让柯戈博提前暴露。
紫霄在旁瞧着她变幻不定的表情,只觉有趣。略飞的眼角盈了笑意,挪揄道,“嫌苦?还是怕药里有毒?”
激将法!绝对是激将法!红笑歌瞥他一眼,大是不屑。心念电转,把碗往他面前一送,“你也晓得说我病还没好,肚子空空怎么能吃药?你就不怕我肠胃虚弱不胜药力,两脚一蹬……让你和你弟弟没做几天莲华就给我陪葬?”
紫霄似乎对这话题很是忌讳。俊面一寒,抓过药碗就往地上一摔。描金瓷碗四分五裂,飞溅的药汁弄得他的白衣下摆污迹斑斑。他冷冷望红笑歌一眼,拂袖起身,踩着那一地碎瓷片头也不回地离去。
红笑歌只撇嘴冷笑,一脸鄙夷。瞅见巧巧带着几个宫女在门口探头探脑,不耐烦地一拍床板,“在那儿看戏呢?快拿衣服过来,别耽误我去见父皇!”
吓得巧巧那柳叶眉并丹凤眼齐齐往上一耸,顾不得什么仪态端庄,一溜小跑过来搀她下床。那几个宫女都是生面孔,估计也是头回见着这么凶悍的主儿,慌不迭地跟着巧巧跑进来。打水的打水,找衣服的找衣服,忙作一团。
惜夕端着白粥进来的时候,红笑歌已换装完毕。见惜夕皱眉,她反而把眼一瞪,“快点把碗搁着,就缺你了!”又边端详着镜子里的人边道,“不是说北苑四宫都归我了么?地盘大了,又要添三百莲华,就巧巧她们几个人哪忙得过来……麟祥宫以前伺候我的那批人又没犯法,现在不去把他们要回来还等几时?”
惜夕一怔,两汪秋水也似的杏子眼里涌进浓浓笑意。把碗一放,拿根鹅黄发带麻利地替她把长发随意拢做一束垂于胸前。
红笑歌照过镜子,满意地一挥手,“巧巧、惜夕跟我走。其他人留守!”
施施然出门去,才发现莫礼清早背着“公主专用椅”在外等候,还悄悄塞过来一包东西,“奴才备了些小点,公主先垫个底儿……小轿晃来晃去,坐着不舒坦。还是让奴才背您过去吧。”
有眼色!红笑歌藏好点心,暗暗冲他竖竖大拇指。有这宫里的老油条随行,又有惜夕在侧,她顿时信心百倍,底气十足,恨不得转眼就到红少亭跟前去。
按常春的说法,每天的这个时候红少亭都必在木工房里舞斧弄凿忙得不亦乐乎,而沉溺某事的人最烦在兴头上被打扰。一般说来,她此去的结果不外乎两种——一口否决或是干脆地同意,总之费不了什么口水。
犹在病中,队伍不宜庞大。想造势?一顶黄绫伞足矣!带这两员干将去只是以防万一——若是“很巧”地又碰见白可流在场,以莫礼清无比强悍的马屁功力和惜夕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绝对不会让她吃亏!
这一路行去,来往的宫人才见了黄绫伞的影儿,便退避道旁匍匐在地,态度较之从前更为恭谨异常。红笑歌方知自己已经有多出名。虽少不得做出副半死不活的样儿歪在椅上,还不时掩面轻咳,暗里却是浑身舒畅,心旷神怡。
惜夕一瞧她咳完之后那唇边多出来的淡黄细屑,自是心知肚明。暗笑之余递上手绢,又拿眼神示意,红笑歌这才“咳”得不留痕迹。
绕过泰和宫,左拐右转加直走又是大半个时辰,到红笑歌都开始担心莫礼清吃不消的时候,天工殿那金光灿烂的匾额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殿外值守的那帮太监眼神不是一般的犀利,标志性黄绫伞刚出现,便一个接一个地唱传道,“天胜公主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其余宫人闻声皆垂首跪迎。阵仗之大,连莫礼清也倍觉颜面有光。一时间精神大振,把腰板挺得门板还直。
行到台阶前,红笑歌的脚才落地,便瞧见一身淡青短缎衣的红少亭竟亲自迎了出来。
这等事前所未闻,众宫人正自惊诧,又听他朗声笑道,“笑儿,朕刚说要去看你,没想到你就自己跑过来了——别行礼了,快坐回椅上,让小莫子背你上来!”一干人等更是唬得不敢抬头,只暗忖这公主到底有何等本事,居然能得皇上如此恩宠。
他已开口,红笑歌自然不会客气。反正早成了焦点人物,传言越多对她避开后宫是非越有利。
莫礼清这一番真正叫做扬眉吐气,二话不说就背着红笑歌噌噌噌上了台阶。到殿内,红少亭又笑微微指着张雕工精细的沉香木贵妃椅道,“笑儿,你来得正巧,这椅子刚完成。你先试试,要是觉着好,一会儿朕就叫人给你送到麟祥宫去。”
她既然来了,会只带一把椅子回去?惜夕低头掩饰着眉眼间荡上来的笑意。偷瞄一眼红笑歌,果然见她虽病恹恹窝在椅子里,一双眼睛却已开始四处扫描。
“感觉如何?你瞧瞧扶手两边的凤头,那可是朕花了五天工夫才雕出来的!整个阳鹤……不,朕敢说,整个雪蛟都找不出第二件一模一样的!”红少亭对自己的手艺颇是自得,像个展示新玩具的小孩一样,迫不及待要人赞美。
红笑歌很是配合地咂嘴,“确实巧夺天工,坐着也挺舒服,可惜……”
“可惜什么?”他的笑容一滞,那神情分明不信她能挑出毛病来。
“可惜父皇说只此一件,叫儿臣去哪儿再找把一样的同它配成双呢?”她懒洋洋地答道,眼底飞快地闪过丝狡黠。
红少亭立时龙颜大悦,“原来笑儿担心这个……没事,不出七天,朕包准这椅子就能配成双!”
“还是不要了,父皇自己留着用吧。”红笑歌撇嘴道。
红少亭一愣,眉头一拧,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还未开口,她却又补充道,“您做的椅子往儿臣宫里一摆,儿臣就再瞧不上原来那些个俗物了——难道儿臣还能厚着脸皮求父皇给儿臣打个全套么?”
破笼卷 第十五章 非凡待遇(三)
“那有何难?朕这天工殿里的物件还怕凑不够一套么?你自己挑。看上哪件,朕马上叫人送过去!”这先抑后扬的马屁显然拍得恰到好处,红少亭忍不住哈哈大笑,还豪爽地一挥手。衣袖撩起点风,带得脚畔那些淡棕色的刨花一阵乱滚。
“谢父皇——父皇果然最疼儿臣。”红笑歌肚里早是笑翻了天,却轻抬袖掩住上扬的嘴角,假意咳嗽一阵,又露出点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