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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妮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愣愣的望着“地主婆”。
早饭后,秦如花果然带着妮子去到了镇上的供销社,买齐了上学所需的一应用品,还挑选了一块蓝底碎白花的布料,直接让裁缝量身定做,说好下午来取。
回家后,妮子首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黑,然后带着它朝后山坳跑去。
“妮子早点回来哦,晚上干娘给你做羊肉泡馍吃。”秦如花在身后喊道。
来到了那座孤独凄凉的坟冢前,妮子兴奋地告诉了爷爷,自己就要上学读书了,“爷爷,你听到了么?”她低着头,幽幽的问道。
太阳落山了,妮子领着大黑回到了老宅。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煮羊肉汤的香味儿,“妮子,快来试试新衣裳,然后吃羊肉泡馍。”秦如花手里拿着刚刚做好的那身蓝底碎花新衣,站在那儿笑眯眯的招呼道。
妮子捧着衣服回到了西厢房,脱下了自己那件好多补丁的旧布衫,仔细的叠好放在了枕头边,然后换上了新做的衣裳,一面对着镜子看。玻璃镜子中出现了一个干净漂亮的小女孩,脸上挂着灿然的微笑。
走出屋门,东厢房门口站着大乖二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妮子看,仿佛头次见面似的。
“真好看……”大乖说。
“比班上的所有的女生都要好看。”二乖跟着说道。
黄昏时分,郭镇长和有富下班后一同回到了老宅。
“郭叔叔,我要上学啦。”妮子立即告诉了有富。
“是吗,妮子,那你以后可要用心的学习了。”有富认真的对她说道。
郭镇长目光瞥向了老婆,脸上会意的一笑。
大乖悄悄的走到了秦如花身旁,低着声音说道:“娘,俺要妮子做老婆。”
秦如花一愣,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二乖也来到了母亲的另一侧,红着脸说道:“娘,哥在学校已经有相好的了,妮子我要……”
秦如花闻言大怒,叫道:“都给老娘滚开,真是‘癞蛤蟆没毛随根’,跟你爹一个球似。”
“我……”郭镇长蓦然一愣,遂瞥了一眼弟弟有富,面色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老宅院外突然传来了汽车喇叭声,紧接着听到有脚步声上了台阶。
“如花,有财啊……”一个五六十岁,身着藏蓝色中山装,面色苍白的男人走了进来。
“爹!您怎么来啦?”秦如花惊讶的叫了一声。
“爹……”郭镇长一愣,忙道,“您来怎么也没事先通知我们一声?”
“呵呵,听说你们乔迁之喜,我是来道贺的呀,”秦书记咧开嘴笑道,他的目光瞥见了有富,于是推测说道,“这位是有富吧,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
“有富,这就是秦书记,我的岳父。”郭镇长紧忙介绍道。
“你好,秦书记,我是郭有富。”有富挺直了身子朗声说道。
“嗯,很好,仍然不失军人风度,有财呀,我来引荐一位……”秦书记侧身,在他的身后站着个童颜鹤发,身着黑衣的瘦老头,“这位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研究员费老,也是咱们山西介休大罗宫的住持。”他恭敬的介绍道。
“贫道费子云。”费道长单掌合什说道。
“欢迎啊,欢迎费老光临寒舍。”郭镇长热情的寒暄着。
费道长抬起眼睛扫视了一下老宅,点点头道:“哼,好一处‘鬼抱香’土宅。”
郭镇长闻言不解其意,又不敢冒昧相询,只是把眼睛望向了岳父秦书记。
秦书记呵呵笑道:“费老,我们进屋谈,有财啊,赶紧泡茶。”
“好好,”郭镇长忙吩咐老婆,“如花,泡茶。”
秦如花赶紧扯过大乖二乖,推他俩回房,然后到厨房去冲水沏茶。
郭镇长引费老和岳父去了正房客厅,有富则识趣的同妮子回到了自己的西厢房。
“妮子,要上学了,郭叔叔考考你,你会查数么?从一到一百的阿拉伯数字。”有富问妮子道。
“我会,”妮子说道,“爷爷还教我了不少的字呢?”
“哦,那妮子不简单呢,说说你都会写什么字?”有富拉过椅子,摆上了一张白纸和铅笔。
妮子端坐桌旁,一笔一划认真的在纸上书写着。
过了一会儿,有富俯身望去,妮子已经写了十余个字了,尽管字体歪歪扭扭,但他很容易的就辨认出来了,妮子写的开头几个字是:风铃寺一渡法师……
正房客厅内,秦如花替大家斟上了茶,然后去厨房准备晚上的下酒菜。
“费老,方才听您说到‘鬼抱香’土宅,不知是什么意思?”郭镇长毕恭毕敬地询问道。
“是啊,费老,就麻烦您解释一下,我也很想知道呢。”秦书记微笑着说道。
费道长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然后侃侃道来:“贫道在车上时,眺望风陵渡一带的山势地貌,朦朦胧胧看见有道淡淡的白色地气自后山坳一路延伸过来,将这座老宅包裹了起来,甚是奇怪。众所周知,中国风水术认为,人类居住的房屋可以归纳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形状,这座老宅年代久远,格局方正,屋脊不高略稍偏矮,其顶为平,无尖角等不规则形状,有孕育、浑厚、凝聚之意,是典型的土形宅。贫道推测此屋的主人,必是包容执着、谋略蓄藏和木讷保密之人。”
“正是,费老真是独具慧眼,那郭老头正是这种人。”郭镇长佩服得脱口而出。
费道长满意的又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屋有五行,人也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但凡居屋与人的五行相生方是吉屋,相克则是凶宅。”
“那这座老宅适合于我家住么?”郭镇长急不可待的问道。
费道长微微一笑:“宜土金之命人居之。”
“太好啦,”郭镇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如花是土命,我是金命,土生金嘛,娶了如花,当了镇长,如今又搬进了土形屋,岂不是日后前程似锦?”他曾经问过算命先生,略知些皮毛。
秦书记皱了皱眉头。
“那也未必。”费道长脸上仍挂着微笑说道。
“啊……”郭镇长闻言一愣。
“此宅乃是高人所造,当年同时在大门外的离位种了这株古槐树,怕是已有上千年了,离火位栽树,木生火,火生土,荫庇土形屋的主人,蹊跷之处在于种的是槐树,‘木鬼’之树,可谓是机关算尽啊……”费道长面色严肃起来。
郭镇长有点紧张了,而坐在一旁的秦书记则饶有兴致的听着。
“后山坳一道白色地气包裹住土形屋,前面木鬼之树如同一柱敬鬼神之高香,此局名为‘鬼抱香’,局外之人入居老宅,实乃大凶。”费道长断然道。
“那……那可怎么办,费老可有法子破解?”郭镇长的额头微微沁出了虚汗。
费道长沉吟道:“一般的弄些风水镜、桃木剑以及镇邪器皿之类的小玩意是没有用的,只有顺藤摸瓜,破了地气方可。”
“地气?那无影无形的东西可怎么破啊?”郭镇长犯了难。
费道长嘿嘿一笑,道:“依贫道所见,此地气乃是由一座古墓中出来,只要找到那座古墓,挖开它,见光泄气即可。”
第一部 风陵偈语 第二十章
有富默默地拿起那张白纸,目光疑惑的望着妮子,半晌没有说话。
“郭叔叔,是妮子写的字错了么?”妮子忐忑的问道。
“不,妮子写的很好,一点都没错。”有富敷衍着说道。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秦如花的叫声:“妮子,来和大乖二乖一起吃羊肉泡馍了。”
妮子一溜烟儿似的跑了出去。
有富望着“风铃寺一渡法师”这几个字沉思着,郭老头为什么只教会妮子这些个字呢?而不是像一般家长通常的那样,先是从笔画最少的字体入手,这里面肯定是有着某种目的……
看来,这个风铃寺的一渡法师着实不简单呢。
“有富,你哥喊你吃饭了。”院子里,嫂子秦如花又喊叫了起来。
有富将妮子写字的那张白纸小心的折好,揣进了上衣口袋里,然后推门出去。
客厅内已经摆好了一张八仙桌,由于父亲到来的突然,秦如花不及备菜,只是端上来了一大盆葱爆羊肉和一些羊肝肚、羊腰羊肠凑起的杂碎拼盘,最上面摆着一根蒸熟的整条羊鞭,她知道,这个是父亲的最爱。
酒是秦书记带来的两坛老白汾酒,腊封已开启,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如苹果般的香气。
此刻,秦书记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做陶醉状地说道:“中国八大名酒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汾酒了,清香纯正,即使喝多了点,身旁的人也闻不出来,不像茅台、泸州老窖那些酱香浓香型,一口下去,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你喝酒了。”
费道长脸上仍然挂着平日里常有的微笑,说道:“贫道虽多数时间在京城,但平常还是喜欢喝家乡杏花村的汾酒。”
“1959年的庐山会议期间,毛主席与贺子珍在庐山上小聚,贺子珍做为主席的前妻,十分关心他的健康,席间问到主席是否还吸烟饮酒时,主席回答说,‘烟是戒不了的,酒则只喝山西杏花村汾酒,喝了不上头’,并即兴挥毫书写了杜牧《清明》‘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诗中的两句,送给贺子珍做为留念。”秦书记兴致勃勃地说道。
郭镇长殷勤的为费道长和岳父斟满了酒杯,说道:“来,有富,咱兄弟俩一同敬费老和秦书记一杯。”
众人一饮而尽,啧啧称道。
秦书记伸筷夹起那根灰白色的羊鞭,下面还连着两只睾丸,放到费道长的碗里,说道:“费老,道家养生学问十分高深,此类壮阳之物可有道理?”
费道长微笑道:“世间事物均以万物类像譬之,动物的生殖器官里面包含了现代医学还无法解释的神秘药理作用,以这具羊鞭为例,鞭,学名阴茎,无非是些可以充血的海绵体而已,而真正的成分则躲藏在这睾丸之中。毛主席曾经说过,‘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民间百姓是聪明的,古时候便已经叫羊睾丸为‘羊宝’了,而那些高贵的科学家们却在试验室里化验来分析去的,最后竟然得出一个荒唐的结论:动物生殖器官竟不如鸡蛋的营养价值高!这种说法简直是极其愚蠢的,就让他们去吃鸡蛋好了,我们吃这个……”说罢,夹起羊鞭,一口咬去了半只睾丸,囫囵吞枣的咽下去了。
“有富,费老告诉我们,这座老宅可能有点问题……”郭镇长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问题?”有富放下酒杯,面现疑惑的问道。
“后山坳有股子白色地气,把老宅子包裹起来了,叫做‘鬼抱香’,有点邪门。”郭镇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
有富向来不相信风水巫术之类的传说,想反驳但又碍着客人的面子,因此摇了摇头并未作声。
“嘿嘿,”费老看出来有富似有不信,于是正色道,“‘鬼抱香’乃是一风水迷局,此屋门前以老槐树‘木鬼’为祭,当年布局之人乃是另有深意。”
秦书记在一旁默默地点着头,目光悄悄地瞥了一眼费老碗中剩下的那半拉睾丸。
费道长浅啜一口酒,接着说道:“贫道以为,当年布局之人其意在保护住在屋里的人,不受外气滋扰,虽然久居此宅难免使人性情变得木讷寡言,但却谨慎而守信,其香火也能够绵延不绝,只要老槐树不死,无论兵荒马乱或是改朝换代,子孙当可以繁衍不至于中断。”
“可是郭老头无后啊。”有富忍不住的插话道。
“是啊,郭老头无儿无女,绝户了。”郭镇长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