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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也根本没有想到郑凛然会说出这番话,自幼到大,郑凛然从不会对她说这种话。然而这也让她禁不住犯疑。
“莫非师姐今日来,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郑凛然被她说中,但脸上毫不表露,依旧平静的道:“心变化,故而想起、愿意想起他是真的。为了来对你说这句话,也是真的。”
七月半响没有作声,考虑着。郑凛然见状,忙又低声道:“当然,我是不能继续当宗主的,到时候师妹继任宗主,只要能够让师尊在天之灵欣慰,我愿意当副宗主辅助师妹。假如师妹觉得师姐实在没有能力,哪怕让我降为堂主,只要能看着飞仙宗恢复如初,我也愿意”
七月终于被她打动,相信了她的诚心,对她的态度不禁缓和。
“师姐不要如此说,师姐不是没有能力。只是过去太依赖于朝廷的力量,如果能够回到郑都,我也希望师姐继续领导大家。只是,郑王不会让我回去的。”
“此事不必太心急,我会想办法,如今信侯重新得到重用,他日寻个时机,求左庶长开口的话,未必没有机会。”
“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七月说罢,忧心道:“我听说,师姐如今的处境非常难。是吗?”
郑凛然料想是秋叶说的,当即做自责状道:“是。欲整治而不能,说来本宗弟子无数,然而真正能帮助振兴飞仙宗的只有离开去了你那里的那些而已,现在郑都里,大部分都依附了朝廷官员,就是我想下狠心整治,也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可用。尚未动作,风声已经传到。”
“师姐如果真的有心……”七月沉吟片刻,道:“可让飞仙东宗的本宗高手回郑都一半帮助师姐,师姐看如何?”
郑凛然大喜过望,根本想不到七月如此爽快大方,这等于把自己的人力送给了她。
‘这妮子,果然是好对付……倒也难怪师尊在世时从来不担心她对我不利……’
“可是,飞仙东宗难道不需要人手帮忙吗?”
“那些只是暂时安身所必须的,郑都的飞仙宗才是本宗弟子的家,谁都渴望能够回家,渴望看到家里变回过去的模样。她们当初走,也是失望所致,并没有背叛师姐的心意,如今如果知道师姐的想法,自然都愿意为师姐效力。”
郑凛然心中欢喜,目的达成本不想久留,但不敢立即就说走。
便找些过去在宗里的事情,与七月闲聊,说起那些,两人便有了话题。
直说了大半个时辰,郑凛然便装作困倦,七月见了,忙问她是否没有睡好。
“决定要来时,有些晚了,一路不敢歇息的赶过来,确实没有睡好。”
“师姐下去寻间客栈歇息吧。”
“那你呢?”
“我惯了在这里呆一整天。”
“那……好吧,待补足了精力,我还要上来与你聊天的。”
郑凛然说的情真意切,七月不禁微笑点头道好,又起身送了郑凛然走。
步惊仙在高处看着,禁不住暗自佩服郑凛然的手段,却又觉得悲哀。那时候的他,原来是因为郑飞仙的逼迫才得以与郑凛然订亲。
‘难怪她当年如此狠毒无情,呵……步惊仙啊步惊仙,你真是个可怜的人,受尽磨难……天意要让你步惊仙死,让左岸生么?也罢,往事本只能用来追忆感怀而已,步惊仙既然已死,便瞑目的安息去吧,如今的天下不需要你,只需要左岸’
见郑凛然离开了,步惊仙正要让下仙现身时,惊见黑夜中一袭白袍飘然上崖,与郑凛然见面时露出微笑。
“想不到你来的更早。”凌落见郑凛然已经到了,意外之余又觉得十分高兴。
“可是一路赶的太急,此刻却又要去休息。”
“宗主去吧,迟些再上来一起说话。”
郑凛然点头微笑,自顾下山。
走不多久,看见抱剑靠树而立的李一剑。
当年在神武擂时,李一剑大放光彩,时隔至今郑凛然对他仍旧留有清晰印象。
“原来是护花使者一剑封喉李大侠。”
“见过宗主。”李一剑客气抱拳作礼。
郑凛然早听说他加入了飞仙宗的事情,也知道七月对内从不自称宗主,只是外面的人喜欢称呼她为飞仙东宗宗主而已。李一剑如此敬呼,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李大侠何不休息?天下间谅来没有谁能伤到我师妹。”
“毕竟是神魂军的地方,虽说没有人巡查,但也不敢大意,我曾听说拜氏公主偶尔会来这里。”
“既然如此,本宗先行一步。”
郑凛然告辞先走,心里暗觉有趣。威名赫赫的李一剑变成七月的护花使者,还是个一厢情愿痴情不悔的护花使者,天下许多人说起时,有敬佩他痴情的,也有笑话他丢人的。
‘这妮子也真狠心,如此这般的人物对她如此用情,始终没能把她打动,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郑凛然一路下山,走没多久,又看见骑马上来的天籁公主,见她带了许多东西,知道是凌落先一步上山,她则骑马带祭奠之物随后。两人见面,说了几句话,各自告辞。
凌落与郑凛然告辞后,上到崖边看见七月正望着崖外深渊发呆,看见她此刻如月下仙子般的模样,不禁怔怔失神片刻,才又飞移过去。却先停在一旁的石壁下,看见上面多了行字,不禁十分欢喜。
上一次凌落走时,与七月一起下山,他却在石壁上悄悄刻下字迹才走。知道七月每次都来的最早,指望她看见后会有留字,这时见到,不禁欢喜。
第二十一节魂灵
墙上高处刻着凌落留的字‘倾城之容,何不多笑?’。
七月见到字时,由于这一年中在外面颠沛流离的久,经历诸多,渐渐意识到她自己的容貌的确属于姿色之流,并非如她自幼在飞仙宗时以为那般,其它同门师姐妹个个有倾城之姿,唯独她平平无奇。
想起凌落,便以指代剑,在墙壁上刻下回复。
‘处之泰然,不哭不笑。’
凌落见状晒然失笑,凝聚剑气于指上。
‘月下彩蝶,翩翩欲飞。’
书罢,凌落这才双足踏实了地面,迈步过去。
“七月来的真早。”
七月听见他说话了才回头,看了眼,淡淡道:“信侯也早。”
凌落微微闭目,展开了左臂,在崖边任由夜风吹拂半响,突然睁开眼道:“此地的怨气一年少于一年,看来再过两年死在此地的黑狼兵魂灵的怨气就会消散殆尽了。”他说罢,侧脸望着七月,微笑道:“七月心中的怨恨呢?何时能够消散。”
“生死平常,还怨恨什么。如果怨恨,也是怨恨苍天不公,怨恨命运无常。”
七月说着倒满杯酒,洒落崖下。
“步哥哥,我总是梦见你,却总只是能梦见过去的你。如果你在天有灵,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梦见长大了的你呢?”
凌落静静立在一旁,知道七月心中的哀伤苦痛依旧如初,看来不再那么激烈,却变的更深沉。人说时光能够治愈伤痛,每个人都应该如此。
‘或许她需要更久的时间吧……’
“三师弟,近期战事激烈,神魂军险些灭亡了郑国。倘若你在天有灵想必会庇佑神魂军吧……”
七月听着凌落说,不由想起北君。凌落的话让她也觉得认同,如果步惊仙在天有灵,理当会庇护神魂军的。
就在她发呆,怔怔看着崖外时,突然看见下面亮起一团白光。
她不由疑惑的仔细打量,隐约看见里头似乎有条身影。魂灵之说她虽然期望,但知道并不现实,否则就不会见不到郑飞仙的魂灵了。但此刻,因为心中本有期待,尽管明知没有可能还是愿意怀带希望。
当即一跃跳出崖外,踩着陡峭朝下的悬崖峭壁飞走疾奔,去追那团光亮。
“七月?”
凌落莫名其妙,本想立即追赶,但怕天籁公主上来后不见他人会空自焦急,便站着静等。
七月追的快,那团光朝悬崖底部下坠的也快。
‘其中似有个人,莫非真是步哥哥的魂灵’
七月半响追赶不上,心中不由更焦急,索性张开飞天伞,一跃冲落,仗伞之威朝那团光飞坠落下。
狂风呼啸吹动的她衣发飘飘摆动,激烈的气流刮的眼睛生疼,她却不肯闭上,只紧紧盯着那团光亮,唯恐它会突然消失不见了似的。
那团光始终不比七月慢的下坠,直到七月看见那下面干涸凝固的熔岩时,那团光才终于停住。急坠中看不真切光团里的人,七月快落地时施展舞菲教授的飞天伞用法,下坠之力顿时骤减,人如棉絮般横向飘飞,安然无恙的落在地面。
这才看清了光团里头的身影。
看清的同时,七月也愣住片刻。
那是一副什么模样呢?
从泥土里滚动后久没清洗,整个人被泥土包覆厚厚一层。她从没有见过这么脏的人。
‘这、这就是师姐说的,步哥哥在北灵山的模样吗……’
“步哥哥吗?是步哥哥吗”
七月试探着张口询问,初时还有些小心翼翼,后来急切的只盼那人立即回话。
“吓到你了吗?七月。”
“步哥哥”七月不由喜极而泣,扑过去就要抱他,不料却从光团中穿过去,什么也摸不到,只感觉到那团光的温热。“步哥哥?”七月失落的回身看着他。
“魂灵无形,七月怎么能碰得到呢?”
“步哥哥、步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才肯见我?我每年都来这里,每次都期望能够看见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看”光团中的人手指天空,七月顺起所指,抬头看着星空,只见其中一颗星尤其耀眼。“七月以后不必来这里了,我住在那颗星上面,每日都能够看见你。当你抬头时,也就如同看见了我。”
七月怔怔看了会,把那颗星认真记进了心里。
“我已经离开了人世,所以只能长居在星辰之上,今天这样现身下来还是机缘凑巧才能够,可是也不能久留了。七月,相信你自己,快乐的,带着我没能体验的那份生命走下去吧。现在的你如此美丽,可是平常总没能看到你笑一笑,现在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笑容?”
七月连忙点头,含着流不停的眼泪,极力展露出个微笑。
“真美……七月真美。小时候我们一起找寻北灵山的路上时,七月洗干净了脸,我就说七月将来一定会变的美丽。现在的七月比我那时候想像的更美。”
“唔……”七月哽咽着,难以做声,半响才能张口说话道:“步哥哥说美,就是美。”
正这时,凌落与天籁公主双双自上面飞落下来。
看见光团中的步惊仙时,两个人都愣住。
一个想起在北灵山时的那些时光,一个想起当年在皮县这里、在马背上被人带走时最后看见的背影。
“三师弟……”
凌落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大师兄”
“三师弟”凌落心中又惊又喜,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光团忽然迅速晃动,里头的人也变得模糊不清。七月忙过去极力想抓住、抱住,然而却什么都无法触摸到。
“……我必须回去了,七月、大师兄、师嫂,希望你们在人间一切安好,我会在星辰之上,时常看着你们愉快幸福的生活……七月、不要再来这里,当你抬头时,我就在天空。回忆只能用来怀念,七月,不要因为我的回忆而误了你自己的生活精彩……”
光团急速闪动、模糊,在七月的哭喊声中没有停留的突然消失不见。
“步哥哥步哥哥——”
七月声嘶力竭的对着夜空放声呼喊……
第二十二节逆鳞
然而漆黑的夜空中,只有星光在闪烁。
片刻前的一切,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