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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入东宫的走廊里金粉饰壁,在黑夜里在烛光的映照下一片暗黄,平滑的走道上响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片刻,白铃终于看见走出来一个女子。
见她做宫女打扮,经过她下方时,身体明显紧绷。
却犹如没有发现她存在般,径自走出去。
走出去的人正是水仙,离开东宫时,她的心险些提到了嗓眼。
神眼神通让她在没有听到声响的情况下知道有人潜入,她估摸是对北君不利的人才会如此偷偷摸摸。保护北君的事情她自然没有兴趣,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妨碍别人对北君不利,便装作一无所知的出宫。
经过白铃下方时,怕极了上面的潜伏着会否一不做二不休的有杀人之心。
直到走出东宫,才后怕的一身冷汗,又如释重负。想了想,当即走到王宫隐秘角落燃放传讯的信号。只见飞射上天的一团黑影,直冲到百丈高空时,突然发出一声十分类似鹰的鸣叫。末了,又急坠落下,落下不几丈时,那团黑影骤然烧起火焰,眨眼就成了灰尘,随风四面飘散。
让人根本看不出来是何等模样的奇妙机关。
而此刻的白铃,已经移步进了东宫之内。
穿过几重走廊,拂袖推开了摄政王的寝宫。
寝宫占地有四亩地大小,正中央摆放了张龙床。原本是郑王与王后用的,如今则成了北君的寝处。
白铃关上背后的大门,缓缓走近龙床。
借助微弱的烛光,看清里面只躺了一个人,这才暗松口气。
倘若正碰上有别的人在侍寝,那她只有打道回府,改日再来了。
白铃立在龙床旁,挣扎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解开衣裙。
她自幼随母亲东奔西走,那时因为修炼,其母不允许她行男女之事,只要她十六岁后才能运用女人肉体的力量。
但白铃却从内心里憎恶反感男女之事。
皆因为幼时曾一次次目睹其母为了实现重振白宫的梦想,到处攀附权贵,出卖肉体时的情景。那时候她看着,只觉得母亲原本睿智的形象,在被男人压在床上时就变的荡然无存。尽管她理解其母的那些想法,但她不想运用肉体的手段,因为那般,她觉得恶心,觉得自己变的不再美丽,变的卑贱。
今日以前,她想都不曾想过今生要用这种方式换取所需。
她不知道是否武魂的诱惑力太强大。
外裙顺着她的身体缓缓滑落地上,她最后的犹豫也消失殆尽。
只是面无表情的、麻木的继续解开衣衫。
直到一丝不挂时,寝殿里的烛光映在她身上,还是那么的白洁,如雪的肌肤上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这是当然,白铃的母亲从她出生起就尤其注意看护,务求要让她全身上下寻不出任何破坏美丽的瑕疵。
白铃的一只手臂抱在胸前。
这里明明只有一个沉睡着的人。
‘只当是偿还救命之恩,偿还亏欠之义……’
白铃的手臂终于慢慢放下,慢步走近龙床,轻轻伸手揭开了黄锦的龙帐,正要钻进去时——背对她姿势、本该沉睡的步惊仙突然说话了。
“直到你撩开锦帐,我还希望你能够穿上衣服立即回去。”
白铃的自尊心蓦的一痛,知道自己被眼前的人看轻。
然而——她已经来了。
“恩公之情白铃无以为报,故而只有把女子最珍贵的贞洁献上。”白铃说罢,唯恐被他看贱了,忙又补充道:“恩公如果以为白铃擅长做这种事情就错了,恩公是过来人,自然会知道白铃是否贞洁。”
“白铃。”步惊仙犹自背对她侧躺着,一动不动,只是语气里增添了几分严肃。“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当年也在逃命的我,为什么会甘冒被秋叶长老发现的危险救你吗?”
白铃想过,但未曾深想。
因为她觉得,任何一个男人会救她,都不奇怪;她的美貌,她的武功都是足以让人盘算的价值。同样,任何一个男人在为了更大的价值而对她弃之如履时,也毫不奇怪。因为她的美貌,她的武功不足以让每个人都以为拥有了就能够满足。
“恩公有侠义心肠……”
“你回去吧。”
“恩公——”白铃犹自希望钻进去,不料步惊仙紧接着的话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回去吧,此刻我已经很难过了。不要让我感到彻底的失望。”
白铃身子僵了半响,终于轻轻退离龙床,木然将地上的衣裙拾起了,一件件穿回了身上。一如脱下时那般安静。
而她的心情,却比刚才挣扎矛盾是否脱下时更难过。
因为她知道自己错了,这让她觉得失败、又可耻。更因为她知道此刻北君对她看轻了,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分明是带着失望的难过。
‘母亲说,伤害别人的人是聪明人,如今北君被我伤害,为何我也觉得难过?’
白铃一如来时,飞走回去寝处。
只是比来时飞走的更快,更急
就在奔出东宫,途径花园的时候,奔走中险些与一个人迎面相撞。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心乱如麻的竟连面前有人都没有早早察觉。
只是,当她看清面前那个人时,不由的燃烧起满腔仇恨之火
第九十节冲突八
白铃满腔怒火熊熊燃烧,恨恨盯着面前的七月。
七月收到水仙的传讯,就匆匆忙赶了过来。潜入花园还没有见到水仙,就发现白铃施展凭虚御风疾风般直飞,便在路口拦截,不料一跃落地,白铃仿佛浑然不觉的撞过来,险些就撞到她身上。
白铃给七月的感觉十分复杂。
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就莫名其妙的心生厌恶。
但秋叶残酷折磨白铃的母亲时,她却觉得手段太过。杀人不过头点地,再大的仇恨杀死敌人也就罢了,便是不得不斩草除根,那也罢了。偏偏用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折磨致死。
因此心中种下一颗对白铃同情,又夹杂一分歉疚的种子。
只是,七月始终不喜欢白铃。
但在外流浪的那段时期,从没有听说白铃如其母般的风评。有时想起,七月不由觉得秋叶说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话不尽其实。而白宫始终没有招惹过在燕国领地的飞仙东宗,更让她渐渐对白铃没有了主动挑衅、追杀之心。
在郑都,秋叶越是急切要杀白铃,她反而越觉得过份和不应该。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七月见白铃神情有意,仿佛受到什么打击,目光癫狂,极力的压抑之下有仇恨,还有让她不明白的疯狂之火。
而此刻的白铃,心情却是另一番模样。
原本她以为必然能够练成武魂,结果被北君莫名其妙的拒绝。
而今晚,本以为把握十足。
结果她不但错了,还深深让自己被北君看不起,偏偏她还因此而觉得自己卑贱、可笑、荒唐。
偏偏此刻见到七月,想起当年被她北斗七星锁偷袭的情景。
‘看来我是练不成武魂了,便是他日能够修成,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那时候七月和秋叶的武魂变的更强大,我更不是对手了……我还有什么可以指望了?不如就在这里跟她拼了……是的,拼了’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白铃骤然暴怒,突然出手
施展开来的罗刹万象,只把方圆几十丈内全变的重重邪影,仿佛如有无数个她的分身,仿佛突然冒出来无数与她一模一样的妖魔
顷刻间,如千手观音般多的掌影重重叠叠、四面八方的朝七月连绵不绝的击来。
七月见幻象重重,但她在神眼中却能清晰把握住无数分身中唯一的那个真身。
便对那些迷惑人的攻击全部理会,直到白铃的真身推掌攻到时,才猛然出手,一把将白铃的手腕抓了个结实
罗刹万象原本靠幻象迷惑敌人,本又是内功绝技,攻敌也不必近身,只是此刻白铃浑然没有了冷静。又觉得根本不可能是已经修炼了武魂的七月对手,只想全力以赴的拼命一击,不能击败她的话,本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手腕被七月一把抓住结实,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虽然知道原本不可能如此容易被击败,只是因为她丧失了冷静。然而却没有任何不甘心,纵然全力以赴,也不可能是武魂的对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杀了我吧。”白铃面无表情的说着,半响,见七月无动于衷,禁不住勃然大怒的吼叫道:“我叫你杀了我杀了我啊——”吼出这句话,她竟然上气不接下气,见七月犹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更怒的叫道:“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要想杀害我母亲一样把我折磨一番才够么?那你尽管来好了,我白铃若说一个求饶的字就枉为白灵之女枉为白宫之主”
白铃叫嚷的声音引起王宫禁卫的注意,这时奔过来一群人,见到是武尊,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没有事情,白宫宫主喝醉了酒,本尊正要送她回去。”
那些禁卫听了忙作礼退走,不敢有疑。
白铃听了,不由难以理解的紧盯着七月。
见她犹自用十分奇怪,平静中透着几分怜悯,几分同情,几分……好似哀伤的眼神看着自己。胸中的怒气不知为何,突然消逝无踪,便只剩下满怀的绝望和悲痛,竟然禁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口中直叫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奇怪,一个明明并不恨我,明明关心我,却要故意毁灭我的希望;一个明明该恨不得杀了我,现在偏偏却不动手还要来同情我?哈……呜呜呜……”
七月这时松开手,白铃坐倒在地上,痛哭失声,不能自已。
七月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倍觉反感,又倍觉可怜。
在她的认识里,白铃不该对自己流露这样的一面,这不该是一个对手应有的表现;在她的认识里,白铃的命运十分可悲,看着母亲被人带走,明知母亲被残忍折磨致死也无力相救,险死还生,隐忍着坚持遵循其母的意志传承,终于在楚国创出大业。
本该意气风发的一个人,此刻却在这里悲伤痛哭,甚至一心以死寻求解脱。
她不想杀死这样一个人。在她的预想中,终有一日,白铃会来挑战她这个飞仙宗的武尊,她们应该各自为师父和母亲传承的意志公平的决一死战。她对白宫没有如秋叶那般的仇恨,白铃的资质和勤奋刻苦决定她必然是当今世上有数的高手。
她们之间的战斗,本就应该在没有余地的情况下全力以赴的展开。
谁胜,都等于带着宗派的荣誉取胜,胜者将为武宗填写光荣的记录。
此刻,她杀了这样的一个白铃。
也许飞仙宗里有如秋叶般的人说她做的对。但天下人会说,如果公平决斗白宫宫主未必会死之类的话。
不但没有让飞仙宗得到应有的荣耀,反而留下污名。
在燕国的无数杀斗,让七月早已厌倦只为杀死敌人而杀死敌人的做法。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想,应该怎么样做才是最好、或者是更好的。
秋叶曾经告诉她,不必太理解敌人。因为那会让自己变的心慈手软,尤其是对于必须杀死的敌人,更不必去了解和考虑太多。
原本七月曾在切身的感受和秋叶教导的两种认识中矛盾挣扎不休,直到认识了舞菲。直到在神魂国时听说了舞菲与北君之间复杂的交情。也听到舞菲面对她的疑惑说的那句话后,渐渐才豁然开朗。
“北君原本是敌人,舞菲来神魂国和去郑国都一样的。但相较之下,舞菲觉得魏国败给北君是理所当然,而舞菲败给北君,更是心服口服。本宗也更适合、更愿意在神魂国发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