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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李玲秀深谙个中玄机,此话一出,显然效果要比先前的话更具有说服力,因为此刻燕赵的耳边除了那不绝于耳的愤怒的骂声、诅咒声、金箭飞来的破空声、爆炸声、更有那银枪和弯刀飞击而来的呼啸声。
燕赵此刻已渐渐地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也不生气,第一,他在等,等这种已不是金箭的箭射完,毕竟箭总有射完的时候,第二,他在想,想燕无双和燕云天,若是用这种方法这种金箭射杀他们二人,结果定是凶多吉少,第三,他在问,李玲秀的孽种燕霸天为什么没有出现?难不成会有比杀自己更重要的事吗?
万紫候手中的那把匕首削铁如泥,不消片刻,割豆腐般地把那一块质地异常坚硬的厚达五寸青石掏出了一个大小恰好能够容他过去的洞。
那李玲秀的侍女却是极其眼尖,低声道:“夫人夫人!不对啊,那个白胡子的怎么不见了!”
李玲秀慢条斯理道:“哎呀,还真是不见了!”语气中却是没有一丝的惊讶。
那侍女不知李玲秀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敢多问,只是又看了一眼,大惊道:“夫人夫人!那老贼也不见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瞬间,万紫候和燕赵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孰料那李玲秀竟是大笑,恨恨道:“燕赵,你也会有今天!”随即冷然道:“来啊,把准备好的东西送给我们的燕公公吧!”
只见弓箭手背后迅速闪出数十人,每人手上提着一个大木桶,走至洞口,自桶内倒出一种黑亮的粘稠状液体,气味甚是刺鼻,直灌入那洞中,就这样数十人来来回回大概有七八趟。
李玲秀见时机也差不多,捂着鼻子走至那洞口处蹲下,洞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于是侧耳细听,似是可以听到二人的说话声,后来便是咳嗽声,咒骂声,李玲秀笑,站起身,点燃火折子,转身,头也不回把那火折子扔进那洞中,迅速走开了去。
那李玲秀虽说不会武功,却是走得极快,纵使如此,她尚未走出一丈之远。背后便是轰然一声巨响,似是十个惊雷同时响在这美丽的月亮湖湖畔,随之便是滔天的热浪自那爆裂的洞口处喷涌而出,伴随而出的是冲天滚滚的浓烟,李玲秀已是被那热浪迫出三丈之远,幸好被一个弓箭手接住。
众人骇然,天空已是开始下起了‘雨’,黑雨,月亮湖方圆两里处,铺天盖地,那黑雨落在众人的身上,手上,胳膊上,脸上,黑黑的,黏黏的,刺鼻之极。原本大多数人便是皮肤黝黑,此刻一个个竟是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黑人,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唯有那眼白和牙齿白的渗人的可怕。
忽然间,李玲秀从自己制造的吓着自己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大笑,道:“那老贼定是灰飞烟灭了吧!”众人跟着笑。
……
燕云天此刻正在看一个女子,一个比他眼前的杜鹃花还要美丽的女子,这个女子有着和她人一样美的一个名字:慕容姝瑷!
今个早上,燕云天出了燕赵的毡帐,直奔穆子默的毡帐,向‘兴庆八俊’传达了燕赵的命令并特意交代了不可伤及筱矝之后,返回之时,经二公子的毡帐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的眼里便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向他频频招手的慕容姝瑷。
慕容姝瑷一身浅绿,上着紫色镶边立领绿色薄衫,下穿紧身绿色薄裤,腰间束鹅黄色罗带,整个人在风中摇曳着,摇出的竟是一种无比的清丽脱俗,又是于小巧瓜子脸之上镶嵌的蓝色的宝石般的眼睛里跳跃出一种朝气蓬勃却不失文静淡雅之风韵。
慕容姝瑷和燕云天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近一两年来,由于其父慕容泽方和二公子走得比较近,千方百计阻挠二人来往,这才稍有疏远,但暗地里两人的关系依旧很好,慕容姝瑷仍旧时不时背着慕容泽方去燕云天的湖中岛上去玩。
是以燕云天连想都没有想,脚步轻盈而去,已是到了她的面前,笑道:“是不是现在想我了也不能去湖心岛,所以才在这里特意等我的!”
放到往日,慕容姝瑷一定是笑着叱道‘贫嘴’,可是今日的她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燕云天在说什么,一脸的严肃,道:“云天哥,我有事跟你谈,一刻钟后,我们‘杜鹃谷’老地方见!”说完竟匆匆地离去了。
燕云天望着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柔风细雨的慕容姝瑷的娇美的背影,心中竟有种失落感,正自低头心思,忽又听到慕容姝瑷的焦虑的催促声,道:“云天哥,你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准备准备!”
燕云天抬头,慕容姝瑷的绿色的身形已是转过一个蒙古包不见了。
燕云天一时有点弄不懂,今日的慕容姝瑷怎地怪怪地,却也不及仔细思量,因为那杜鹃谷尚在月亮湖向西三十多里地,是以只好去准备马匹、水和食物等必备的沙漠出行的东西去了。
孰料等他到达之后,竟是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慕容姝瑷这才骑着一匹马儿慢悠悠的晃了过来。是以此刻燕云天的眼里的慕容姝瑷尽管比他眼前的杜鹃花还要美,他还是止不住的生气,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的,我最是不愿等人的!”
第三十四章 女人心(下)
慕容姝瑷心里似是有些委屈,眼底已见湿意,飞身下马,一不小心,一滴泪花跌落在一朵开的正艳的杜鹃花上。花,粉红。泪,一滴,恰似清晨的露水,燕云天已是分不清到底是美人脸上的泪还是花的露,心底生起一丝歉意,道:“对不起!”
顿时慕容姝瑷笑颜如花,娇嗔道:“一直总是我在等你,这回也该云天哥等等我了吧!走,我们去‘不老泉’那里看看!都有一年多没有来这里了。”
燕云天本想反对的,因为他的心里记挂着筱矝,不知为何自从一年前见到筱矝他的心里便对这里淡忘了很多。然而此时此景此人俱是美得不可方物,他又不忍心拒绝自己内心对这美的渴望,遂牵马跟了上去。
杜鹃谷南北纵向分布,其实也没有山,只是一片很是茂密的树林,因为这里已是处在沙漠的边缘,雨水多了一些,更重要的是在林中有一处泉水,美名曰‘不老泉’,自地底下汩汩流出一个方圆不到五尺的小小的潭水,水量常年保持不变,既不溢出也不干涸。
正是因为以上这两点,这里才生有纷繁芜杂的树木花草和一些的飞鸟、小型的野兽。这杜鹃谷里长的最多最美的便是杜鹃花了,颜色是那种淡淡的紫红。
现在,轻移莲步的慕容姝瑷的手里就拿着一束这样的花,放在鼻下深深地吮吸着,脸上却是闻不出一丝的欣喜,正如今日的杜鹃花无论怎么闻似乎都没有往日的清香。
燕云天看着曲折蜿蜒的林间小径,却是已经感受得出慕容姝瑷今日的反常和悲伤,毕竟往日里的她一进入这山花烂漫的杜鹃谷,就立刻变成一只欢呼雀跃的百灵鸟,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着、跳着、唱着个不停。
燕云天道:“怎么啦,小瑷,谁欺负我的小瑷了,看我不扁死他!”
慕容姝瑷不回答,恰好二人已经走至‘不老泉’的潭水旁,潭水很清,没有鱼,也没有水草,甚至看不出一丝生命的迹象,入目的只有潭底死气沉沉的沙子,慕容姝瑷已经坐在潭边一块石头上,淡淡道:“你说这水里为什么没有鱼虾呢?”
燕云天笑道:“你有心事!是你的心里没有鱼。”
慕容姝瑷似是一惊,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要不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燕云天坐在她对面的草地上,道:“是不是我很成熟,不喜欢吗?”
慕容姝瑷眼睛很蓝很蓝,却是有些空洞,道:“有人喜欢就行了,又何必让我喜欢呢!”
燕云天,心里咯噔一下,细细密密的长长的眼睫毛眨了一下,又嬉皮笑脸笑,道:“哦,你说的是谁啊?我有那么多的姐妹的,到底是哪一个?”
慕容姝瑷背向燕云天,气道:“爱谁是谁,关我什么事!”
燕云天忽然发现慕容姝瑷现在也变了很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对自己若即若离,喜怒无常,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她生气的,是以又好言相劝道:“好妹妹,你若都不关心我,我燕云天岂不是活得很失败?”
谁知慕容姝瑷不答,拿起脚下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翻来覆去地瞧着,满眼的问号。燕云天见慕容姝瑷不语,以为她真的生气了,自背后猛地窜起,竟是脸贴着慕容姝瑷的脸,道:“嗯——好香!”
慕容姝瑷脸上一红一烫,佯怒,叱道:“少来这一套!”心里却是小鹿乱撞,一把推开燕云天,燕云天‘哎呦’一声,假装不支坐在地上。
慕容姝瑷一笑,道:“云天哥,你看看这块石头,好生奇怪,上边刻的是什么呀?”
燕云天接过那石块,仔细一看,但见上边刻着:????,似是一种文字,道:“我也不认识,回头问问便知。”说着便将那石块放进了怀里。
慕容姝瑷轻‘嗯’一声,道:“对了,云天哥,听说大漠里来了一个叫任飘萍的年轻人,好像二公子他们对此人很是关注,前一些日子里还派出了几拨人暗地里打探消息。”
燕云天道:“你说的是沙漠之狐和沙漠四鼠吧!”
慕容姝瑷道:“正是,那些人明着是杀你,实则是去探那年轻人的底细,能杀了你最好,关键好像是为了一把什么剑来着。”
燕云天就口道:“弑天剑。”
慕容姝瑷点头道:“对对对,是弑天剑,后来好像说是没有发现什么‘弑天剑’,再后来还派出了一个真正的高手去查探的。”
燕云天知道慕容姝瑷的父亲慕容泽方是二公子的人,所以知道她的话定是没有错,心中紧张了起来,问道:“小瑷,你可知道那人打探出什么没有?”
慕容姝瑷蓝色的眼底一瞥满地的杜鹃花,道:“不是很清楚,倒是昨日听父亲说那年轻人和什么萧妃长得很像,我还在事后问过父亲那萧妃是谁,谁知被他训斥了一番,还叫我少管闲事。”
燕云天密集的眼睫毛在这一瞬间似是由于双目周围的肌肉拉伸而变得稀疏了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道:“你说任飘萍像谁?!”
慕容姝瑷没有回答,因为就在这时,月亮湖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脚下的土地似乎也随之一震。燕云天惊道:“什么声音,这么大的动静!”心念电转,已是看见慕容姝瑷的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慕容姝瑷已经感觉到燕云天的眼像是钉子一般紧紧地盯着自己,心下一慌,道:“怎么啦?云天哥,是不是打雷啊?”
女人也许不知道,她的惊慌失措往往会让一个男子觉得自己应当在此刻强大,甚至有些冲动。
更何况这张惊慌失措的脸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让人怜惜,更何况燕云天正值气血方刚。
燕云天不答,依旧紧紧地盯着她。慕容姝瑷极不自然地转过头,幽幽道:“怎么啦,云天哥?”
燕云天笑,道:“好妹妹,你不是我的好妹妹么?”
慕容姝瑷咬着下嘴唇,答道:“也许曾经是,以后就不再是了!”
燕云天绷紧脸部的肌肉渐渐放松,笑道:“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燕云天的好妹妹!永远都是!”
慕容姝瑷忽地香肩一耸,猛地转身,扑在燕云天的怀里,泪一如雨下,抽泣道:“真的吗?真的吗?即便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如此吗?”
燕云天那张阳光之极的脸上的呼吸已是有些急促了,道:“小瑷,你又怎么舍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