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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好事自是人人争先在,只怕落后。
到了这时,跟了宝林来打井的几人方才心服,指点起那些人如何挖井也格外仔细。
只是这好好的挖着井,偏又出了事,原是给打井的劳力们吃的包子,总是太少,就有人吃不到,一天还耐得,两三天都是这样,大家吵将起来,这才晓得,竟是有人悄悄包在了衣裳里,带回去给家小吃的。
事情闹在宝林跟前,许庄头只当着宝林要恼。宝林听着这样,倒是叹息一声,道:“竟是我顾虑不周了,他们有得吃,家小没有,又叫他们怎么安心呢。”说了就命厨房上再架起几个大笼屉来,每个打井的劳力,一人一天都能领一斤馒头回去。这话一出,谁不叹服,那些佃户们原本有为着混饭吃来充数的,打井时也不是很肯卖力,听得二少爷这样体恤下情,个个感佩,挖起井来这才个个争先,再没个躲懒的了。
宝林因自己到底是个女孩子,怕叫人看出形状来,总是不太肯在外头走到,这挖井的第七日上,宝林正在房中看书,就听得外头喧哗震天,就有许多脚步声冲了过来,宝林虽是个有才有智,敢作敢为的性子,到底是不上十五的女孩子,听得外头这样惊天动地,心上不由就有些惊怕,脸上依旧力持镇定,只叫家丁看门去看,出了什么事,那家丁还没走在门前,就见大门叫人撞了开来,起头一个佃户一身的泥浆,两只手上捧定一只胡着泥污的粗瓷碗来,几步奔到宝林跟前,双膝跪倒,将个碗举过头顶,道:“少爷,有一口井出水了,请少爷先用。”
宝林生□洁,身上衣衫都是每日一换,见着这满是泥污的粗瓷碗便觉着恶心,只是看着那佃户跪在眼前,高捧个碗的模样,知道他们是敬重着自己,如何狠得下心回绝,只一咬银牙,将个粗瓷碗接了过来,就着樱唇喝了个干净。她这一喝尽,佃户们欢声就不绝于耳,都道二少爷骨子里果是一股侠气,不看轻他们庄户人,从今而后二少爷但有差使,绝不敢推。
这一口井出了水之后,别处挖井的,也都得了激励一般,又过得四五天,就又有两口井出水了,宝林见了这样,心中欢喜,正想着待得那些井都出了水,凤林就该回京了,她苏宝林也好从庵堂回去,只她想得如意,偏就横生枝节。
原是那位沈昌国县令在郑王跟前叙说了凤林的行事,这郑王听得苏凤林今年还不上十五岁,格外有兴,就着沈昌国急招苏凤林来见,说了,复向兆麒笑道:“你们弟兄也多日不见,待得那孩子来了,你们也好述说述说。”兆麒知来的必是宝林,不免就担忧,只怕她在郑王跟前破了行藏,却又说不出口,只得强自镇定。
又说宝林这边闻知钦差郑王传召,也是惊惶,到底不敢不去,只得跟了差官要出来,一眼瞧去,那树下拴着两匹马儿,宝林几时骑过马,心上不免惊怕,只得硬着头皮求那差官道:“上差,生员禀赋柔弱,从不曾骑过马儿,可否请上官容情,容生员寻一顶轿子来。”
那差官如何就肯,斥道:“唗,你知道郑王是何人?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圣上隆宠无比,他要见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还推脱,眼中可还有郑王钧旨吗?”
宝林听差官说得严厉,只得过来要上马,想她一柔弱女儿,一时哪里上得去,偏那差官还是在催,满口只道:“黄口小儿,连个马儿也骑不上,磨磨蹭蹭倒像个女人。”宝林满脸通红,正在为难之际,亏得许庄头带了几个佃户,将一辆旧牛车拆了,搬了过来,改做个马车,又叫一个惯常赶车的汉子赶了,许庄头因敬着宝林为人,格外叮嘱道:“你仔细赶车,要是颠着了少爷,回来我打断你的腿。”那汉子道:“少爷这样体恤我们,我要再不知道好歹,可也不是个人了,庄头只管放心,保管颠不着少爷。”
宝林谢过许庄头,就坐在了马车上,果然这一路上马车赶得又快又稳,随着差官一路就到了州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该可以双更的吧。
103
103、见王 起念 。。。
只说郑王正在州府内堂吃茶,吴知州同兆麒左右相陪,差官来报,说是富阳县苏凤林传到。郑王就放下茶盏笑道:“叫他进来。”
宝林到底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冒着弟弟身份在外走动,心中有愧,听得郑王传召,不得不来,此番来在州府内堂,不由粉面飞红,强自镇定,双膝跪下,口中自称“生员”就给郑王磕头问安。
郑王见宝林满面飞红,只当着他年纪小,见了官府害怕,就温言笑道:“苏凤林,你无须害怕,抬起头来本王瞧瞧。”宝林无奈,只得抬头,郑王因见她长眉掠鬓,面若芙蓉,且年纪极小,就起了几分怜爱之心,先命起身,复又命赐座,宝林谢过,就过来在兆麒下手坐了。
只说兆麒忽见宝林进来,虽一身生员装束,然而面目秀美,举止轻盈,仿佛比之分别之时更风流些,不敢多瞧,此时宝林就在身侧坐了,兆麒心中叫苦,只得把个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做个老僧入定的样儿来。
郑王就问:“苏凤林,好名字,不知道表字是什么?”宝林听问,忙立了起身道:“回禀王爷,生员小字鸣岐。”郑王听了,就笑道:“好个凤鸣岐山,本王问你,尔家富裕,也不指着那些田租过活,要免田租则免了,如何你就想个以工抵租的主意来?”
宝林听问,不敢大意,就道:“生员不敢欺瞒王爷,生员想着,这天雨天晴,非人力可为,若是只指着老天,一干旱就不得水来浇田,也不是个久远之计。生员就想着若是能在田间打上数口井,一则佃户们平日挑水方便,二则,若再有旱情,也能解燃眉之急。只是这打井一事,颇耗人力,若是请着外人来,一来未必肯尽心,二则,也要多花许多银子。”宝林说在这里,就顿住了,起个眼偷觑了郑王一眼,但见他拈个长髯点头,心上略定。
宝林又说:“既然田租收不上来了,生员索性就拿着做个本钱,叫那些佃户来出力,以工抵租,我们这里也好省了额外用工的工钱,大家都有好处,岂不是一举两得。”
郑王听在这里,就笑道:“好个苏凤林,倒是会做无本生意。本王再问你,区区几口水井,就能管得了你那近千亩良田吗?你也是个生员,读书的人,难道就不知道,这挖井只能治标而不治本。你若是能引着那些人开渠引水,莫说是你家千亩良田,便是富阳县也不愁了,你如何就只想着自家?”
原是这挖井只是个治标之法,若是天旱得狠了,水井里的水也要干涸,非得在活水源头取水方是良方,这郑王也不知为着什么,就要拿了这个来考问宝林。兆麒因在官宦世家长大的,深知郑王这一问,大有玄机,若是答着“生员愚钝,未曾想及”,只怕郑王要认作“凤林”说话不尽不实,抑或是真无长才,若是实话说了,郑王真要恼起来,也好办个妄议朝政的罪名,不觉忧心。
宝林听了就走在郑王跟前,双膝跪倒道:“请王爷先恕生员无礼顶撞之罪,生员才敢说。”
郑王就道:“这要听了才说得恕不恕。你且说来。”宝林一咬牙,就道:“回王爷,生员如今领着佃户们打井,小小举动,不过是民间事务,与朝廷无涉。然这开渠引水,就算得朝廷水利工程,应是圣上定夺,工部来施行的,生员不过一介小民,如何就敢僭越?且若是在濉河取水,濉河水浅,这两年一旱,也要干涸,定要在长江取水方是良方。这长江离着富阳县数十里,若要开渠,工程浩大,所费人力物力岂是挖井所耗就能比的?生员若是引着许多人开渠引水,王爷只怕就要在牢里来问生员话了。”
兆麒听了,不觉又惊又喜,喜的是,宝林小小女子竟有这样胆气见识,惊的是她在郑王跟前,依旧口吐实言,莫非就不怕郑王着恼吗?果然,就见郑王冷笑道:“好大胆的苏凤林,莫非你在讥刺朝廷寡恩无德吗?是谁给你的胆子!”
兆麒听得郑王动怒,忙转了出来,在郑王眼前跪了,叩首道:“王爷息怒,舍弟年幼,说话不知分寸,求王爷恕罪。”
宝林道:“此乃实情,生员尽可说是生员愚钝想不着那一层,只是王爷即问,生员若是扯谎,那就是有意欺瞒,其罪大不敬,生员不敢不敬王爷。”兆麒听了,暗中咬牙,果然就是双生姐弟,连说话都是一般口气,真真叫人恼也不是笑也不是。
那郑王却笑道:“好孩子。”说了,就道:“都起来罢,难得苏凤林小小年纪有这等见识这等胆量,日后定然凤鸣岐山,前程不可限量。”兆麒听得郑王这般夸赞,这才放下心来。
又说宝林这一叫郑王传了去,她带了来庄上的丫鬟胭红如何就不急,就求着许庄头又套了一辆车来送了她回县上,急急进去见了金氏,就把宝林叫郑王传了去的事回了,金氏这一听,又急又怕,只怕宝林叫郑王看破行藏,难以收场。
金氏虽急,倒还不失分寸,就明管家苏贵来,叫他带了银两速往州府探听详细,有事速来回报,自己在个家中坐卧不宁。
团圆儿见了金氏这样,心中快乐,脸上却做个关切的模样道:“奶奶,二少爷那样聪明一个孩子,又能有什么事呢。王爷不过问几句,就要放他回来的,他又没犯着什么事儿,还能留着不放吗?”
金氏听了这话,真真就戳在了心肝上,指了团圆儿就骂道:“你个贼婆,你养的好儿子,逼走了我的宝林,你还要在我跟前嚼舌头,莫非忘了那顿打吗?”团圆儿听得金氏发怒,也不敢再说,只得退在一边,心上很是不服,暗道:“你那个宝贝女儿不是在庵堂里念经,如何成了我们秀林逼了走的。可恨员外死的早,他若是活着,也好叫他瞧瞧你这蛮横嘴脸。”
到了晚间,秀林回来,团圆儿就把凤林叫郑王传去的事说了给他知道,秀林脸上就不好看,道:“外头人刺我,你也来刺我不成?”
原是凤林叫个郑王传了去,里头金氏因这个凤林是宝林假冒的心中有愧,只怕拆穿,外头人哪里知道这些,只认作是叫郑王传了去的是苏家二少爷。这二少爷在田庄上一番作为,谁人不服,听得他叫郑王传去,都说必是好人有好报,郑王这回必定抬举他,又说着一样是苏家少爷,到底是小老婆生的,大少爷苏秀林就如何刻薄寡恩等语。这些传在苏秀林耳中,就叫他如何不恼羞成怒,,偏才一到家,姨娘就拿了这些来啰嗦他,心上如何不怒,抬脚就走,又往翠红去了。
偏巧,登云也在翠红那里吃酒,这秀林蓦然撞了去,翠红只怕他发觉,忙过来哄着他喝了好几杯,秀林心中有事,也未曾留意,借着酒壮胆,拍了桌子就道:“一个小孩子,带着人挖了些井,就像是个活凤凰,我只不信那个蛮横小子就能想了这些出来,还不是他娘教的。又来骂我,还说我逼走了宝林那丫头。她自己爱往庙里去替他爹念经呢,如何怨得我来。”
登云本不在意,忽然就听见宝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