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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痕眯起危险的眸子,“看样子,咱们的皇后娘娘记性不好,眼神也不好。难道皇后娘娘就没有发现,我长得与弄凉极为相似,而且也姓独孤?不过对于皇后娘娘来说,更坏的消息是,我是独孤弄凉的亲姐姐。嫡嫡亲的姐姐!”
心里咯噔一下,苏流云顷刻间面如死灰,双眸睁大,喉间发不出一点声音。
“昔日你虐待弄凉,几次置若倾城与弄凉于死地,今日我便要你尝尝,慢慢等死是什么滋味。”弄痕笑得如鬼魅般阴冷。
苏流云霎时长大嘴巴,眼前鲜血飞溅。还来不及呼喊,一股炙热的液体已经喷涌而出。一瞬间,她感到身子陡然轻如蝉翼,宛若灵魂出窍般脑子空白一片。
弄痕的一箭双雕
苏流云霎时长大嘴巴,眼前鲜血飞溅。还来不及呼喊,一股炙热的液体已经喷涌而出。一瞬间,她感到身子陡然轻如蝉翼,宛若灵魂出窍般脑子空白一片。
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弄痕清瘦的背影,以及窗外清冽的月光。
冰冷的心,如今只容得下灼热的鲜血,流淌出过往的踪迹,逐渐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样子。
自此,世间再无两仪阁主,不复独孤弄痕的存在。
弄痕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不留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恍若世间从未有过此人。
一大清晨,栖凤宫的宫人惊叫连连,皆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六神无主。太监们一路飞奔,消息很快传到了云藻宫若倾城这里,紧接着举宫皆知。
“娘娘您怎么来了?您怀着身孕,还是忌讳着些别进去,莫教邪神冲了您。”窦辞年忙不迭搀住下了轿辇的若倾城,脸色微白,仿佛也被惊着了。
若倾城容色一敛,“如今都什么时候了,本宫哪里还顾得了这些。”语罢,由寂寥搀着,快步走进苏流云的寝殿。一刹那,连若倾城与寂寥都震在当场。
但见苏流云双目圆睁,身体僵直着倒卧在血泊里,脖颈间一道极细的血痕。地上满是嫣红的鲜血,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之气。看样子,苏流云生前必是经历了什么惊悚之事,才会这般死不瞑目,死得凄惨至绝。
僵住许久,若倾城才回眸看了寂寥一眼,寂寥会意,随即上前查探苏流云的尸体。
看着苏流云脖颈间犀利而极细的伤口,再翻看苏流云双手手腕上的伤,寂寥不由微微蹙眉,“是剑伤,对方出手极快,先是狠而准的挑断了皇后的手脚筋,最后才划开了皇后的主动脉。”
“所以。”寂寥话锋一换,别有深意的望着若倾城似有所思的神情,缓了口吻,“皇后娘娘不是被剑杀死的,而是因为失血过多。”
“这么说,皇后是缓缓而死?”这样的手段,让若倾城忽然想起了弄痕。也唯有弄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栖凤宫,以这般手段对付苏流云。心,不由的高高悬起。若真是弄痕所为,其用意为何?再者,弄痕此刻又身在何处?
一切的一切,仿佛没有一丝头绪的乱麻,纠结得不知该从何开解。
寂寥回到若倾城身旁,压低声音,“如今该怎么办?”
“皇后已死,还能如何?”若倾城只觉得心里很乱,被弄痕突如其来的杀戮弄得手足无措。
“我的意思是,平阳王!”寂寥顿了顿。
脑子嗡的一声,若倾城愕然抬起眼眸,如梦方醒的瞪着寂寥,嘴角骤然牵起迷人的笑靥。没错,弄痕一定是这个意思。看样子,还是弄痕最了解她,知道她当下最要紧的是什么。随即冲窦辞年道,“劳烦窦公公。”
窦辞年急忙上前,附耳在若倾城唇边。只见若倾城在窦辞年耳际一番低语,直说得窦辞年面露悦色。语罢,窦辞年匆匆向若倾城施礼,二话不说快步出门。
寂寥微微拧眉,不知道若倾城与窦辞年到底说了什么,却见若倾城像是发现了什么,在苏流云尸身旁蹲下身来。仔细一看,竟是一枚小铜牌,雕工甚是精致,像是贵族之物。不由心头生疑,“这是什么?”
若倾城看着寂寥,笑得轻蔑,“你说,若我拿着这东西昭告天下,平阳王与靖王会不会反目成仇呢?”
“这是何意?”寂寥一顿,有些不可思议。
晃了晃手中的小铜牌,“也许我与你的猜测一样。”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寂寥愕然。
见四下无人,若倾城微微颔首,傲然伫立,“你怀疑此事是弄痕是所为。”
话音刚落,寂寥顿时僵在当场,“你如何知晓?”
“原本不敢确定,但如今看到这个,我便愈发肯定,这些不过是弄痕的一箭双雕之计。”若倾城看了一眼死相极为凄惨的苏流云,觉得心里有些悸动,忌讳着肚子里的孩子,若倾城缓缓向门口走去,“唯有弄痕,才与苏流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也唯有她,才能做到狠而无心。”
“皇后一死,平阳王怕是要攻城了。”寂寥轻叹,暗暗埋怨弄痕狠得不是时候。
若倾城嫣然,“你果真这般以为?”
“难道不是吗?平阳王与皇后素来兄妹情深,何况昔日平阳王历经亡姐之痛,此刻更是不会善罢甘休。”寂寥忧心忡忡。
“你说的本是实情,却不了解弄痕的心思。”若倾城幽然,“弄痕是在为我清除障碍。”
“何以见得?”寂寥一愣。
“你且看着,大局很快就会逆转。只是……”若倾城半垂着头,“弄痕何在?此刻是否安然无恙?”
寂寥的眼眸眨了一下,不再说话,只是心疼的望着若倾城略显哀伤的神色。自信的女子隐隐透着悲凉,让人再也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那眉宇间凝聚的,是令人痴迷的凄美,足以动魄惊心。
“弄痕懂得保护自己。”寂寥轻语。
只换来若倾城如兰般忧伤的浅笑,眼底晃动着湿润的晶莹。弄凉为她丧命,弄痕因她双手染血,寂寥随她出生入死。到底何德何能,竟教这么多人为她拼命?若倾城黯然神伤,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不可饶恕的人。
一夕之间,皇后苏流云遇刺身亡之事震动朝纲。而那枚留在现场的铜牌上,清晰的刻着属于靖王府的印记。窦辞年故意将此事张扬出去,以至于天下尽知。他知道,不仅靖王会知道,平阳王会知道,就连平阳王的母亲,也会在第一时间得知女儿丧命的消息。
年老之人,最经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况,曾有苏青宁的例子在前,今有苏流云惨死在后,只怕苏老夫人断断无法承受。
若倾城轻然,一切不过是朝着预先设计的道路前行。没有苏老夫人的原因,苏城池不会失去理智。若然苏城池太过清醒,又如何能挑动两王大动干戈呢?
果不其然,赵琴文在得知苏流云死讯的那一刻,一口气愣是没提上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惊得苏城池手忙脚乱,唯恐母亲再出什么事情。一时间,军营之内义愤填膺,纷纷将矛头对准靖王。
城破那日,是你血溅之时
果不其然,赵琴文在得知苏流云死讯的那一刻,一口气愣是没提上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惊得苏城池手忙脚乱,唯恐母亲再出什么事情。一时间,军营之内义愤填膺,纷纷将矛头对准靖王。
“王爷?”望一眼倒卧在榻,不省人事的苏老夫人,耿东旭担忧的凝视苏城池愤怒已极的容色,“此事来得突然,老夫人悲痛欲绝,才会晕厥,王爷莫要担心。只是……”
“慕容元楹,本王与你势不两立!”苏城池恨意阑珊。
“王爷,此事太过蹊跷,还望王爷三思。”耿东旭一惊。
苏城池狠狠瞪着他,目露杀气,“蹊跷?慕容元楹的话,你全然忘记了吗?只是本王未料到,他竟然会对流云下手。这般狠辣,本王岂能容他?!”
一想起慕容元楹上次临走前的话,苏城池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分明说过,会让自己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如今果然做到了。手段之毒,简直发指。
五指骤然紧握成拳,苏城池的眸色如血。狠狠打断耿东旭即将出口的话语,顷刻间赤目通红,“休要再说。若你再敢为慕容元楹开脱,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话到嘴边,耿东旭硬是生生吞了回去。
如今苏城池在气头上,再多的话语无疑于火上浇油。耿东旭垂下头,不再开口,心底却疑窦丛生。此事偏偏这样凑巧,靖王刚出言警告,皇后便死于非命。到底是靖王下的手还是皇帝下的手,尚未可知。
但看苏城池的样子,已然认定是慕容元楹做下的,战事一触即发。
耿东旭暗暗着急,却也是无计可施,苏城池向来固执,一旦做下决定,便断难更改。为今之计,从苏城池身上下功夫已是不可能,那唯有在靖王身上找答案。思及此处,耿东旭沉默良久,计上心来。
一声微弱的呻吟带着老者隐隐的抽泣,赵琴文睁开无神的眸子,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下一刻骤然喊出声来,“流云……我的女儿啊……”话刚匍出口,已经老泪纵横。
见状,耿东旭忙不迭领着军医退出去,苏城池赶紧搀了赵琴文坐起身来,轻声唤了一句,“娘……”
谁知赵琴文忽然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苏城池脸上,历经风霜的老妇人声声泣血,泪如雨下,“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起兵,流云怎么会出事?若非你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哪有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苏城池,你太教我失望了,太教你爹失望!若你爹泉下有知,必得魂魄不宁,日夜捶胸顿足,痛斥你这不孝之子!”
苏城池跪在赵琴文跟前,一言不发。
“说话!为何你不说话?”赵琴文浑身抖得厉害,面色惨白如纸,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冲着苏城池,赵琴文嘶声厉喝,潸然泪下,“你不是可以呼风唤雨吗?为何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苏城池,你是平阳王,你是平阳王啊,为何连唯一的妹妹都保不住?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眼泪沿着老人的脸颊不断滚落,声声泣血,“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为何上苍还要我再承受一次丧女之痛?果真是报应啊!报应啊!老爷,是报应啊!是报应!”
语罢,赵琴文忽然掩面,失声痛哭。
“请母亲保重身子。”苏城池抬头,面色不忍。
“保重?要我如何保重?若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我女儿的命。此时此刻,你竟叫我保重?苏城池,你说,你拿什么要我保重?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谈什么保重。倒不如早早废去这副躯壳,免得再见你们血流成河的凄惨之状。待来日下到地下,我拿什么面目去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拿什么与你父亲说?”赵琴文凄惶虚弱,整个人无力的靠着床柱,大口大口喘着气息。
苏城池面色不改,依旧冷然如霜,一言不发。
赵琴文泪如泉涌,“都怪我,教养了你这么个畜生,做下这种叛国谋逆的恶事。如今报应不爽,累及家眷。只怪我教养不善,对不起苏家,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天下百姓啊!……”
苏城池眸色无温,徐徐站起身来,“母亲此言差矣,九五之位,自古是有能者居之。儿子身居高阁,早已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与其等到功高震主那日擒而被杀,不如先下手为强,还能保全苏氏一族的绵延。”
“强词夺理!”赵琴文浑身战栗,唇色发紫,气若游丝,“你简直是、是……”
“母亲无需动怒。流云的仇,儿子自会去报。母亲只管安心养病,待儿子来日登高一呼,母亲便是尊贵无比的一宫太后,尊享荣华。”苏城池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