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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是冷了?”慕容元策一惊,忙为她抖落一下被子,眉色焦灼。
“没有。”若倾城摇头,也不多说什么。
顿了顿,慕容元策捕捉到她故意飘向别处的眼神,心里明白了几分。轻轻握住她的手,口吻轻柔至绝,“你知道朕要说什么,是不是?”
若倾城嗤然轻笑,“到底瞒不过你。”
“不,是朕的心思没能躲开你的眼睛。”慕容元策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倾城,即便你不说破,朕也知道,欠了你什么。当初朕登基为帝,你是正妃,后位本该属于你。所以……”
“皇上!”若倾城骤然打断他的话,眼底闪烁着璀璨的光,“皇上多虑了。”
“倾城!”慕容元策深情款款,“你听朕把话说完。朕知道,曾经给予你多少伤害,朕也明白,即便一个后位也无法抵消在你心中形成的疤。可是倾城,朕如今只想许你为后。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什么后宫三千朕都不要,倾天下所有的女子,朕只要你若倾城一人!”
四目相对,若倾城的眼眶陡然湿润,“你心中有我,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我不要后位,也不要成为宠冠后宫的第一人,我只要静静的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孩子就好。其他的于我而言,早已不再重要。”
慕容元策一急,“切莫流泪。宫中的老人说,月子里不能哭,否则以后便会留下迎风流泪的毛病。”
“那便更好,多年后待我瞎了,就不用看见自己苍老的容颜。”若倾城嗤然。
容色一敛,慕容元策用指尖温柔的拂拭她眼角的泪,“若你无法看见朕为你白的头,岂非可惜?”
一番话,却教她忽然泪如泉涌。
“怎么?说了不许流泪,怎就记不住?”慕容元策惊得忙坐上床头,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搂着,“好了,这般抱着,就不许再哭了!”
若倾城强忍着泪,像个孩子般抽泣,身子因为哭泣而略略颤抖。
“都是做娘亲的人了,怎还改不了哭鼻子的性子,也不怕以后孩子笑话。”慕容元策笑骂,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尽眼泪。柔嫩的脸颊,映着微微霞红,不似先前的惨白之色。怀中的女子,身如无骨柔弱至极,好似只要一放手便会消失。慕容元策紧紧相拥,细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引得若倾城痒痒的浅笑。
“皇上只管找个不爱哭鼻子的女子为妃,为你生儿育女便是。”若倾城破涕为笑,仰起头看他溺爱的神色。
“怕是看管了爱哭的你,再也容不得别人了!”慕容元策用指尖,轻轻点着她精致的鼻尖,“明明知道朕离不开你了,却还要这样拿刀子戳朕的心,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臣妾再毒,也只毒皇上一人罢了!”若倾城嫣然,“皇上之毒,却是荼毒天下所有女子!”
慕容元策眼底漾开宠溺的光泽,笑道,“也罢,明儿个朕便为你下旨,废了三宫六院。”
“皇上只管拿我开心!”若倾城撒娇着缩在他怀里,容光熠熠,绝世无双。
他却一本认真,目光低垂间略略带着些许黯然忧伤。慕容元策自然清楚若倾城不肯为后的缘由,尽管说好了要放下上一代的恩怨。毕竟大汶亡国已久,慕容元策为君的的确确比若纣强上百倍,对天下百姓而言,他是个好皇帝。但若倾城始终过不了心中最后的坎,要知道她若为后,便是愧对撞死金殿的若纣,愧对若氏一族的列祖列宗,以及那些冤死在慕容元策屠刀下的万千亡魂。
“既然你不肯为后,朕只好教后宫无妃,独你一人为尊。即便没有后冠殊荣,也当有中宫之权归于你一身。”慕容元策对视她微颤的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若倾城的身子骤然一颤,他在说什么?他的意思是……
后宫无妃
“既然你不肯为后,朕只好教后宫无妃,独你一人为尊。即便没有后冠殊荣,也当有中宫之权归于你一身。”慕容元策对视她微颤的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若倾城的身子骤然一颤,他在说什么?他的意思是……
她不过一句玩笑,他竟然当了真?难道他真的要为她废弃三公六院?自古帝王,哪个会这般钟情?哪个会为区区女子,甘愿一生一世一璧人 ?'…87book'
翌日,两道圣谕传遍天下。
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藻宫夕贵妃实乃昔年若氏云嫔,因宫闱变故而流落民间。后悄然寻回为妃,即日起正其名,册其位,列为云贵妃。贵妃若氏,温恭懋著,孝谨贤成。德行皆备,和睦六宫。今诞下皇长子慕容长武,特封为皇贵妃,是为副后,掌中宫之权。
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中宫女凡年满二十五女子,皆可前往司务房登记造册,自请离宫。从即日起,六宫妃嫔全部遣散回家,凡得皇上临幸者,赐黄金千两;不得宠幸者,得黄金百两,各自回乡,自行婚嫁。朕有生之年,绝不选秀,亦不再纳娶任何女子为妃为嫔。
不止天下百姓震惊,连若倾城都愣了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慕容元策一纸圣谕,不但恢复她前朝公主的身份,而且还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她为仅此皇后的皇贵妃,赐后宫大权。不但如此,他竟然真的照她的话做,散去了三宫六院,独留下她一人,真的以她一人为尊。
心,微颤,微疼,眼眶湿润,心中的复杂无以言表。
“娘娘,皇上心里是真的独您一人啊!”窦辞年宣读完毕圣旨,轻叹一声搀起若倾城,略带惋惜,“其实,皇上还是属意您为后,只是您执意不肯,皇上也只能出此下策。其实娘娘,您又何必执着呢,到底也是……”
“窦公公!”若倾城哽咽着,“别说了。”
窦辞年叹息着摇头,“奴才是看着皇上一步步走到今日的,皇上心中的苦,奴才明白,娘娘您又何尝不知啊!你们原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历经多少风雨磨难才能走到一起。若是娘娘您肯为后,皇上该有多高兴!”
若倾城望着手中的圣旨,强忍住几欲夺眶的泪水,“不是本宫不肯,却是本宫不能。若本宫应允为后,你可知会有多少矛头直指皇上?”
“皇上既然肯为娘娘正名,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窦辞年道。
闻言,若倾城摇头,“不,你不会明白人言的可畏。千里之堤可防,悠悠之口难堵!本宫不能拿皇上的江山做赌注,一个皇后之位,本宫从未放在眼里,也实在没必要置皇上于风口浪尖。”
仿佛明白了一些,窦辞年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叹息着。这样的女子,一心只为他人,何曾想过自己。换了别的女子,皇后之位,怕是求之不得的。
他们,即便彼此不言,却能明白对方心思。这样的默契,岂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不历经风雨,何来明媚阳光?
从此往后,整个后宫便是若倾城一人天下,没有妃嫔,也不再有从前血雨腥风般的宫斗故事。一切,就像是平静的湖面,除了自己的影子,再没有旁的。
“听说这里原是春风殿?”新进的宫人对一切都是这样好奇。年轻的面庞,大抵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眼神甚是稚嫩。
稍微年长一些的宫女压低声音,“小声点,不怕被人听见吗?”
小宫女嘟起小嘴,“只是好奇问问,怎就了不得了?”
宫女左顾右盼一番,这才道,“四下无人,告诉你也无妨。此处原是春风殿,如今已是闲雅阁。皇上独宠皇贵妃,将闲雅阁赐予贵妃,闲暇时分吟诗作画之用。如今,皇上只居云藻宫一处。”
“这皇贵妃何许人也,竟然这般厉害,连皇上都这般舍不得?听说她为皇贵妃两年,仍是圣宠不衰,不知是否有什么关窍?”小宫女抵着眉头深思。
宫女在其脑门上一记爆栗,“想什么呢?这也是你该想的吗?不要命了!”
搓揉着生疼的脑门,小宫女颇有些委屈,“人家只是好奇罢了,随口问问而已,有何大不了的?既然敢做,何必怕人问呢?”
“你这性子,真不该进宫做宫女!没看到如今后宫无妃吗?你是不是也想让后宫无女子啊?”宫女压低声音呵斥,“不许再问了,否则当心我告诉姑姑,送你去暴室。”
说着,忙不迭拉着小宫女转向假山后的鹅卵石小径,预备清扫一下。
岂料假山后,若倾城锦衣玉服,傲然伫立。
一瞬间,两个宫女吓得扑通扑通跪地,瑟瑟发抖得厉害。甚至连整句的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磕头求饶。
“怎么,本宫如今已是吃人的猛兽,你们一个个见了,都这般魂不附体吗?”若倾城的口吻略带冰冷,她们的话,她方才听得一清二楚。也不是她故意站在假山后头,实在是方才出来散步,走累了又觉得冷了,使唤宫人回去取披肩,故而独自一人坐在假山后休憩。不想,却将她们的话听得清楚。
长袖一挥,金丝绣成的浅蓝色蝶羽幽兰,月影纱衣裙逶迤在地,发出细碎的声响。若倾城不动声色,缓步走到二人跟前,缓缓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挑起小宫女的下颚,嫣然轻笑,“你不是说,既然敢做就不怕人问吗?方才那一股子傲气哪去了,怎如今真当见了本宫,却变得这般胆小如鼠?”
倔强的抬起头,直视若倾城的脸。小宫女骤然愣住,不由一声惊叹,“好美啊!”
金色的阳光温柔的洒落在她身上,不断浮起五彩的光晕。完美的脸部轮廓,衬着若倾城的五官,精致得宛若鬼斧神工的雕刻。羽睫微动,恰似扬起春日的暖光,瞬间暖透了人心。肤色白皙细腻,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却能教人感受到凝脂般的幼滑。嫣然一笑间,天地失色,这样的绝世简直连女子都难以抵挡。
‘11‘
想起了一个故人
金色的阳光温柔洒落在她身上,不断浮起五彩的光晕。。完美的脸部轮廓,衬着若倾城的五官,精致得宛若鬼斧神工的雕刻。羽睫微动,恰似扬起春日的暖光,瞬间暖透了人心。肤色白皙细腻,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却能教人感受到凝脂般的幼滑。嫣然一笑间,天地失色,这样的绝世简直连女子都难以抵挡。
若倾城缩回手,幽然伫立,“本宫如今便站在这里,你们有话何不直接问本宫,兴许本宫一时高兴可解你们心中之疑。”
语罢,望一眼有些神色痴凝的小宫女,若倾城嗤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只这般的倔强和稚嫩。向来快人快语,不计后果。蓦地一声长叹,见她们不语,若倾城笑得轻蔑,“你们心中定以为本宫是凭着这张脸才能久居高阁,难道你们未曾听过:以色侍君,能好几时的道理吗?”
“难道不是吗?”小宫女撅着嘴轻轻嘟囔一声。
身旁的宫女立时用胳膊肘狠狠撞了她一下,两人的头深深垂下,不敢抬起。
冷哼几声,若倾城有些自嘲般轻笑,长袖一挥,“起来吧!”
“奴婢不敢!”年长的宫女迟迟不敢起身,倒是小宫女一骨碌站起来,直接盯着若倾城绝世的面貌。。
“你叫什么?”若倾城想起了弄凉。尤其这样的眼神,格外的相似,一样的坚强一样的澄澈倔强。
小宫女看了跪地不起的宫女一眼,冲着若倾城稍稍施礼,“回娘娘的话,奴婢洛儿。方才是奴婢口不择言,还望娘娘勿要牵连旁人。若有责罚,尽管由洛儿一人承担。”
“一人承担?”若倾城挑眉,颇有些趣味,“你可知方才的话若被旁人得知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会治你个以下犯上的死罪。承担,你承担得起吗?”
闻言,小宫女砰然跪地,“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