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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图书馆回到宿舍,竟难得看到欧晓晓。她最近误落尘网中,忙着和安晨练习眉来眼去剑,情意绵绵刀,朝九晚五,很久不曾现身。
我说:“奇事奇事,欧女侠今日竟无安排,大好时光在宿舍发呆,岂不浪费。”
她说:“我有事问你,等你好久。”
我直觉事情不妙,有大难临头,“问什么?我最近心脏很脆弱,太过骇人还是不要说了。”
她面色沉重,似是不知如何开口,结结巴巴问道:“你昨天。。。你昨天有没有和曲枫杨在一起?”
我垂下眼,语气淡淡,“曲枫杨?谁是曲枫杨?”
“你别打岔!我知道你们在吵架,难道。。。可是。。。”
“什么?小学生造句?难道他向你表白,可是你不愿意?哈哈,你到底想说什么?”
欧晓晓揉揉胸口,一脸生不如死,低喃道:“怎么我就那么背,为什么偏偏让我看到。。。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昨天会看到曲枫杨和方月去宾馆。。。开房?!”
59
我在酒吧喝下第五杯清水时,看到方月。依旧张扬骄傲,如同一只迁徙的蝴蝶。
“我能否坐下?”
我点头微笑:“自然。请便。”
“来这里只喝清水?”
“来这里必须清醒。”
“我永远也不懂你的想法。洛冉,我原以为你会提着菜刀来和我拼命,没想到白等了这么多天。”
“不不,你要相信,我是不敢去找你,我怕一失手就闹出人命。”
她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带一丝情绪,空洞的像是贞子。
音乐舒缓悠扬,暧昧如烟,而我身边却坐着一个女人,着实让人失望,最窝火的是她还是个美女。
她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睫羽轻颤,若有所思。
藏青色的软陶外壳,隐有墨绿花纹。自是熟悉无比,当初还是我挑的样式。
我说:“真是别致,你从何得来?”
“终于开口问了吗?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傻。”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原来你是故意让欧晓晓看到。”
她倒坦率,大方承认,恬不知耻,“的确。”
“真是好方法,下次再有机会别忘了叫上我,咱们一起吓吓她。”
方月终于无语,沉默片刻,轻声道:“你竟对自己这样有信心?”
“无关自信。只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碰你。”
她瞥来一眼,眸光流转过深沉,“清醒的时候不会,可醉了之后呢?不用些手段,怎么得到和他独处的机会。”
灯光似是冷雨,铺天盖地。光影随波,斑驳而过。
即便明知她是信口胡说,心还是会一牵一扯的疼。你看,我多没出息。
我定下神,看着她冷笑:”方月,你还不至于下贱到那个地步。”
她笑,静谧且安然,沉淀昔日的尖锐和执着,宛如海啸过后的幽渺,“洛冉,让他那样的男生对你死心塌地,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那晚他其实是来这里找你,刚好被我碰到。我和他喝酒,你知道,灌醉一个失意的人简直太容易。”
“你一定想象不到,他趴在桌子上,喊你的名字,哭的像个孩子,他说,小冉,对不起。那样痛苦,听者不忍。”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能让他这么骄傲的人说出这种话,可见,他对你用情至深。”
“洛冉,太过执着于一场游戏,真的很容易腻烦。如今我功德圆满,注销ID,退出战局,祝你们一切静好。”
她把手中的打火机放在桌上,满身淡然,“你男人的东西,保管好。”
我忽然觉得疲惫不堪,这场爱情长跑的距离宽广的简直让人心寒,我站在这里,甚至望不断前路,中途还会出现无数啼笑皆非的状况,众人在场外喊得声嘶力竭,却不知我已寸步难行。
我快要累死了,谁能行行好,一刀给我个痛快。
“我和他之间的问题,远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我也没兴趣知道,只是想提醒你,每个人生来,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爱,而是宽容。”
我沉默。吧台上色彩明艳的酒,似是微缩的世界。
老舍说:“生命原本是闹着玩的,事事显出如此,从前我这么想,现在我懂得了。”
您可真是我的偶像。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刚才那是你的朋友?”
“先生,为何你总在我失落时出现?我真怀疑你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快脱了衣服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藏了翅膀?”
“这是我听过的最浪漫的调戏。洛冉,一个女人欲哭无泪的表情最为骇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吓死我。”
年轻的调酒师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眼神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纯真,真是一朵不染淤泥的大莲花。
我看着他把几种液体熟练的混合在一起,调出一杯杯百味人生,仿佛世外高人。
“先生,我最近遇到一些问题,你可否充当知心爷爷?”
“我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你说吧,我在听。”
“如果一个你很爱很爱很爱的人对你撒了一个很大很大很大的谎,骗了你很久很久很久,你会怎么做?”
“是男人,我会和他绝交。是女人,我会杀了她。”
我听得吐血,果然人外有人,看来我相当善良,“你的女友可真倒霉。”
“她倒不倒霉我不知道,不过你可能会遇到麻烦,门口那个男生看了你很久,目露凶光,你最好小心一点。劫财我来保护你,劫色你来保护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我不认识他。”
“他向你走过来了。”
“我真不认识他。”
那人站在我身后,语气淡淡,“洛冉,跟我出来。”
“曲会长,你怎么这样失礼?你看我正跟朋友说话呢。”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调酒师含笑附和,“是啊是啊,小朋友还是早点回家睡觉吧。”
我暗暗咬牙,拉着曲枫杨说:“哥,昨天这色狼轻薄我来着。”
他面无表情,把我拽了出去。
已是黄昏将近,夜色微现,晚霞如同劫火,晕染半天。
我揉揉手腕说:“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去了。”
“你今天去我那里。”
我不好意思的笑:“今天啊,我不太方便。”
“我们谈谈吧。”
“你要谈那是你的事,听不听那是我的事,我今天很忙,改天再说吧。”
他的目光如同困兽。
我泰然,不相信他会在大街上兽性大发。
“洛冉,即使是死,也请你让我瞑目。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若是听到他这种语气,我情愿为他万劫不复,如今我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看着他这么仁慈,只想更加残忍,于是我笑着说:“其实万事简单,你我休息一下,先不要来往,至于这个假期多长,根据情况来定。如何?”
“然后呢?你便有足够的时间来这种地方,和其他男人调情?”
“请你说话干净一点,侮辱我的同时也在侮辱你自己。”
“那是因为你不自爱!如果我知道何姗会带坏你,当初根本不会允许你们来往。”
“我的交友情况还不需要你来把关。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我的立场?你说我有什么立场?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懒得理你。你让开!”
“洛冉,你让我觉得好累。。。”
我靠在栏杆上,身后车水马龙,与喧嚣一线之隔。
他眼中的脆弱,如同假象。
我厌倦了独自承受。不如大家一起下地狱。
我说:“既然如此,大可去美国找你那心心念念的女友。”
60
晚风徐缓,逶迤阵阵苍茫。
我静然微笑,他的那个表情看的我太爽了。
我一步步走向他,如履薄冰,“你想对我说什么?请尽快,你时间无多。”
车灯一闪而过,他的脸色苍白一片。
“小冉。。。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曲枫杨,多谢你,让我明白何谓穿肠毒药。”
他轻颤,紧紧握住我的手,极端惧怕的表现。
无妨,我让你握,聊以自慰。
“说完了没有?我赶时间。”
他的眼神流转过万般情绪,最终定格成似是而非的释然,如同初晨穿堂而过的晨风,迷离却又义无反顾。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冉,你听我说。”
“我在听,你看,我多乖,到了现在都没指责你的不是。”
任何语言都已成了苍白的累赘,无力回天。
我和他相对沉默,如同决战紫禁城之巅。
幸福,始终遥不可及,可以远观,没有资格靠近。
我重重的挣开他。
这个动作在以后的记忆里重复了数次,太过熟悉,以至产生幻觉。我忘记了,也许当时是轻巧的离开。一个胜利者的倔强。
他那么忧伤。如同月光潋滟。
我含笑望着他,似冰似火,凌迟自己,凌迟他。
曲枫杨,我和你都是自找的,活该。
他终于恢复沉静,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企图当街绑架。
“干什么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啊!”
司机呆了,以为碰上民事纠纷,差点弃车逃跑。
我说:“师傅!您快救救我,我不认识这人!”
曲枫杨把我塞进车里,回头说:“您甭理她,这是我媳妇,正跟我闹别扭呢。”
司机大悟,“哦哦,吓我一跳,这姑娘够辣的啊。”
我怒,张口便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他一颤,抱的更紧。
我觉得委屈。一下就哭了出来。
“不要哭,小冉不要哭,和我回家,我们回家。”
下车时我已镇定,前面即使是刀山火海也敢闯,何况这孙子差得远了。
他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如同虎穴。
外面些许光亮渗透,影像参差,楼下的音像店有飘渺的音乐。
他像宁采臣,我像聂小倩。
“带我来这里,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暂时拘禁?”
“你。。。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真是难得,堂堂曲会长,竟也有失神无措的时候。
洛冉既不是白骨精,又不是蝙蝠侠,何必如此害怕。
我拉开他的抽屉,拉开一个秘密。
四四方方的盒子。装着尘封的记忆。
一叠照片,一叠信封,一枚发卡。
那个女孩,只消一眼,便不会再忘。
楚熙和他真是高抬我,我哪有半分比的上她。
有种女生,天生妖娆,仅是垂眸浅笑,都能使万物光华失所。
我盖上盒子,不想再自取其辱。
初恋于一个人,如同闲置多年的香水,甜蜜的罪恶。
这么强大的对手,我怎么有能力让曲枫杨将她忘的彻底。
我觉得自己似是坐在一架高速行驶的列车上,没有退路,只能一直向前,也许车毁人亡,也许安然无恙。
世间最最原始的情感,是每个人的罪,我们站立其中,画地为牢,永远无能为力。
61
我和曲枫杨像是彼此的镜子,将对方的痛苦全部映射,触目惊心,却又不知所措。
即使身在咫尺,却看不清他的心事,若即若离的背影,绵延出千万种欲语还休,将妖娆的伤痕刻骨铭心的读过。
曾经以为,若有一天不在一起了,也还可以依靠回忆微笑,可是他那么残忍,甚至不肯施舍我一个完美的梦境,决然的埋下伏笔,收走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