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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陶谦,比方说陶冶。
陶谦是陶冶的哥哥,陶家的第二个儿子。长相和他的名字倒是很像,谦和地笑着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不喜欢这样子的人,他总觉得陶谦的心机太深,深到让他觉得根本看不透。
他们仨几乎是一块长大的,不过陶谦比他和陶冶都高了几岁,从小就是众人推崇的目标。
然后一切都这么顺顺当当的,在陈莫年二十几岁的时候,和陶冶一起进了婚姻的殿堂。他刚开始还是想对这个女人好的,但是从陶冶和他结婚的第一天晚上哭了一整夜——这样的现象来看,他似乎被抛进了一个很尴尬的境界。
事实上,结婚的前两年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那个时候他看着陈梓出生,也是打心底里想对他们娘俩好的。
但是后来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好像是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看到陶冶睡在陶谦的怀抱里,两个人浑身赤/裸肢体交缠。陈莫年记得自己第一个感觉就是……他们不是,兄妹么?
他居然没有很多被背叛的耻辱感,他也没有失态到打开门去大闹一顿——陶冶不值得他这么做。
然后转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地走了。
他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陶冶眼睛瞪大拉起被子裹在身上然后打开门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的模样。
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了,或许后来的事情也不会那么糟糕了。
他可以在那个时候就和陶冶提出离婚,并且要下陈梓。
总之就是那件事情以后,他的身子就以一日不如一日。家里愈发平静得不像话,却又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只等待一个时候蓬勃而出。
他和陶冶的交流更少——甚至可是说是没有。每当他看到陶冶慌慌张张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又匆匆离去的模样,总是会觉得可笑。
后来刘伯找来了医生,医生隐晦地提出了想查看自己饭菜的设想。陈莫年在听到医生那句话的时候,就感觉到说不出话了。
他不想陶冶居然恨他恨到了这种地步,连在饭菜里下毒这样的手段都做的出来。她并不是想和自己离婚,而是想弄死自己。
他自问是待陶冶不薄的。
他走到陶冶的房门,女人惊慌失措地看着他。陈莫年踱步进去,然后将她压在床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扣住了她雪白的脖子。
女人在他的身下瞪着眼睛喘着粗气,脸色青紫。
“为什么……”他问。
“我和哥哥……的……事……被……你知道了……你……只能……我……咳咳……”
他最后还是没有下的去手。
等他的意识回笼的时候,女人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留下陈梓站在原地看他,眼睛深邃仿佛盛血。
他撇了陈梓一眼,也不多说,就走了出去,大概所有的一切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乱的吧。
关乎他的,关于陈梓的,关于……陈言的。
后来的几天,就发了洪水,好不容易找到人时候,陶冶却成了一具尸体。浸泡在水里肿胀恶心,一点都没有当初那妖娆动人的模样。
他烧了所有和陶冶有关的东西,上上下下封住了所有人的口,以为一切就都这么完了。
可是好巧不巧的,就在陶冶的葬礼上,他碰到了陶谦。
似乎还是没有太多的感觉,陶谦就愣愣地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也不哭,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他看到陶谦这幅模样,忽然就觉得,他是真的爱惨了陶冶。
没过几天,陶谦也不见了,听说是得了失心疯被关到了精神病院。不过没发病的时候还给陈莫年留了一封信,送到陈莫年手上的时候,送信的人还有些心有余悸地向自己描述陶二少的病情是何等的严重。
他拆开信,记忆中那个时候,昏黄的日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因为长期服用慢性毒药而有些昏沉的脑袋渐渐清晰起来。
陶谦叫他收养一个孩子。
一个他和陶冶的孩子。
陈莫年当即把东西撕成了碎片,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可笑!
简直就是可笑透顶!
可是他低估了陶谦的手段,在他收到信的第二天,一个婴儿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粉嘟嘟的十分可爱,脖子上还挂着一把长生锁,上面写着陶言两个字。
这的确是他们会做出来的事。
陈莫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不哭也不笑的孩子,心里犯冷。
他最后还是准备把这个叫陶言的孩子养下去,并且把他的名字改成了陈言。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看着那个孩子日渐长开的脸,就日日地,更加转移不开注意力。
说不上是什么心里,他越是关注着陈言,就越是……
他在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孩子是陶谦和陶冶的孩子,流淌着的是骨子里就和他过不去的血液。
但是陈言却出乎意料的听话。
反倒是他真正的儿子陈梓,乖张得让人不想言语。
他不知道自己对陈言的那种心思,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记得陈言笑着看着他的模样,十几岁的孩子看上去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和他平日里所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于是私心里,他就想让这个孩子一直这么干净下去,不让他接触丑恶的东西,让他拥有和自己,和陶家陈家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生活轨迹。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几个孩子里,只有陈言会叫他爸爸。他有的时候会想,为什么偏偏是陈言呢。
偏偏是那个干净的陈言呢?
偏偏是那个,让自己存着私心的陈言呢。
也是他自己造的孽。他把陈言弄得那么干干净净,弄得陈言根本想也不想自己可能会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别的感情。
他想也不敢去想,当陈言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份已经远远超出亲情的感情的时候,陈言会有什么反应。
一定是皱着眉头厌恶地看着他吧。
那么……
陈莫年转过头看着红澄澄的落日,心里慢慢地想。
就这么守着他吧,守着那个干净漂亮的孩子,直到自己也无能为力的那一刻。
第四十章 孽障
陈言站在陈莫年的对面,男人眉目冷清地叙述着那些过去的事情,他的眼里一片波澜不惊好像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等他全部说完以后,他做了最后的总结。
“陶冶,是你的生母。”
“陶谦,是你的父亲。”
“所以说,我是近亲**的产物么。”陈言攥着拳头不说话,眼睛里似乎有隐隐的光在微微晃动。
陈莫年的脸色一下子更加苍白了:“你别……这么说。”
陈言忽然坐到了陈莫年的面前,黑色的眼睛里不知道蕴藏着什么情绪。
“你……恨我么。”
陈莫年忽然抬起头看着陈言,他的语气认认真表情里含着隐隐的怆然。
“爸,我进去看看默默。”
陈言说完这句话,就转头进了里屋,陈莫年看着他的背影,坐在斜斜的日头下,微微眯了眯眼。
他伸出手,惨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的血色,看上去很是渗人。
“阿言……”陈莫年忽然动了一下手,那是一个类似于挽留的姿势,陈言在听到他的这句话的同时脊背一僵,“别,恨我。”
陈言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一句。
“当然,不会的……”
陈言走进房间,昏黄的日光下老屋的门发出吱嘎的响声。陈言刚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床头的陈默,陈默的手上好像捏着一个什么东西,闪着漂亮的光。
陈默正巧也抬起头,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陈言,弯了一下嘴唇笑着叫了一声哥。
陈言在看到陈默的第一个瞬间,其实是想伸手摸他的头的,可是当他注意到这个时候两个人身高的差距的瞬间,手就僵下来了。
陈默已经比他高半个头了,穿着T恤衫露出胳膊,眉眼细细长长一股子眼底仿佛有隐隐的雾气。
他已经渐渐有了日后那种颠倒众生的样子了——即使此刻脸上还有几分青涩和不自然。
“哥哥,我想你了。”陈默忽然这么说,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陈言的面前。陈言在一瞬间有点恍惚,面前这个少年仿佛和记忆中的那个孩子重叠,眉间的傲气还有眼底的孤寂却似乎一分都没有消减下去。
“恩,我也是。”陈言看着他,笑笑,然后伸出手抱了抱陈默。
陈默忽然摊开手掌,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只漂亮的水晶苹果,折射着暖色调的光,应该是经常被把玩的关系,一些棱角已经被磨平,泛出一点点钝色。
“哥,你是不是喜欢爸?”
陈言整个人一僵:“你说什么。”
他的脸上惊异不定,却又隐隐有点错愕。
“算了……”陈默忽然伸出手,摊开陈言的手掌心,然后将手上的苹果放到了陈言的手心里。
陈言愣了一下看着他,陈默对着他笑。
眉眼弯弯尽是温柔。
“哥,你送我的东西,我还给你,你只要记得以后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这个弟弟,都会在原地等着你,支持你。”
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然窜上来,陈言觉得眼眶隐隐有些泛热。他看着陈默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说不出话。
“我已经想通了,任安说的对,哥哥,只要你好……那我也好。”
陈默抬起头,在今天,他的脸上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我也好。”
*
陈言这一整天,都过得有些稀里糊涂的。
他从陈莫年的口中听到了所谓的真相,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激动。他倒是想通了之前陈梓抱着自己说着的那些话,说着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弟弟这样的话。
原来……都是真的。
陈梓大概是不承认陈莫年的,他所承认的是陶真。
即使那个女人又万般的不是,对陈梓而言都是无可替代的。
那么对自己而言呢。
陈言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陈莫年。
他没有见过的他的母亲和父亲,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满心满眼的全是陈莫年,这个男人供他读书供他学琴,供他生活穿衣。他又有什么立场恨呢。
再说……陶冶死的太过蹊跷,把这个责任全部怪在陈莫年的身上,未免有些太过偏颇了。
“没胃口么。”陈莫年看着陈言脸上的表情,淡淡地开口。
陈言没说话,只是盯着饭碗瞧,好像那里一瞬间开出了什么稀罕的花。
“算了。”陈莫年瞟了一眼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陈默,对着陈言开口说,“你跟我来。”
“恩……”
陈言站起来,然后走到陈莫年的身边,陈莫年看了陈默一眼,然后就带着陈言走了出去。
陈言跟在他的身后,揣摩不清楚他的心思。
陈莫年带着陈言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的关上的时候,陈言忽然发现陈莫年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他再一愣,就看到一个黄橙橙的长命锁,被陈莫年放在手心,那金色衬着陈莫年的白皙皮肤,有一种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