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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是新的司机么?”陈言的笑容僵硬。
陈莫年奇怪地看了陈言一眼,继而说:“不是,是李哲开的车,他不一直都是我们家的司机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那车……”
“哦,那车倒是新的。怎么了?”陈莫年抬眼看着陈言,“有什么不对么。”
“不……”陈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柔和点,“就是觉得这辆车挺漂亮,如果爸不介意的话能借我用两天么。”
“当然可以。”陈莫年也没有深问什么,他转眼看了看房间。
“吃过饭了么?”
“还没。”
“那正好,一起吃了吧。”
陈言因为心里一直有事,对着陈莫年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陈莫年看他这个样子也不以为意,转过头又帮陈言盛了一碗饭。
“我找人帮你挑了几件衣服,大概晚上会送到,到时候你选一件穿着去参加比赛吧。”
“到时候我会叫李哲来接你,你自己也准备好。”陈莫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别让我失望。”
“你会去看?”
“不会。”
“恩……”
陈言的语气里也没有多少失落的意思,陈莫年的脾气他并不是第一天知道。
“生气么?”陈莫年忽然兴致盎然地看了陈言一眼,“觉得不高兴?”
“没有。”
“没事。”陈莫年隔着桌子站起来,拍了拍陈言的头,“完了以后我请你吃饭。”
“你就这么信我能拿奖?”
陈莫年不说话了,只是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陈言,那里面有些深沉的东西,陈言看不清楚。
*
衣服在晚上的时候就到了,满车满载的一大摞。陈言看着这些明显价格昂贵的衣服像地摊货一样瘫在自己的房间里,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陈莫年在铺张这方面显然比他更有研究,陈言看着那些剪裁良好做工精致的西装服,心里微沉。
只是琢磨着明天见到李哲的时候,要怎么说话。
他并不能确定几年以后的那场谋杀案是李哲干的,他能确定的只是这辆车罢了。
到底要不要和陈莫年说,说了又会不会有用,陈莫年又是否会信他……就算信了他,他又能怎么办?
他仅仅知道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在陈莫年死去的不到两天里,陈默也死了。
陈默的事情是比陈莫年的好查的,凶手用的是消音枪在离陈默下的专机百步远的地方开枪的。
一枪毙命,正中心脏,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模样。
陈言已经些忘记了当时见到他们两个人尸体时候的情形,在记忆的最深处他恐惧的还是陈梓那张扭曲的俊脸。
他甚至想,上辈的时候陈梓到底对自己是怎么样的感情,如果真是因为……那种不伦的感情而没有动他的话,他实在是……
他看着窗外的月光,乌沉沉的罩住了半个天。
*
第二天。
日头正好,阳光明媚,略有些秋意却并不甚明显。陈言穿着西装却不觉得冷,甚至还有些热。
车子在整点的时候正好开来,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下来,看着陈言笑了笑,然后打开了车门。
陈言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尖细脸,一看过去就是一副灵活油滑的样子,并不让人觉得舒服。
上了车,车子里飘荡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并不是香水的味道却微微让人觉得眩晕。陈言抬手打开了窗。
然后他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李先生,你跟着陈家也好几年了吧。”
“是啊,少爷。”李哲显然没想到陈言会忽然和他说话,还特意转过头来笑笑。
“这辆车就你一个人在开么?”
“……是,这车还是刚买的呢,今儿不老爷要出去,却叫我来接你了,自己坐着那辆旧的就走了,说真的,老爷还真是宠你啊。”
“……”陈言不说话,目光略冷。
李哲摸了摸鼻子,又笑道:“少爷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也别放在心上,老爷对你那心啊,一般父子关系上的,我还没见过几个……”
“李先生!”陈言的声音忽然一厉。
“抱歉啊……”李哲的手转了一下方向盘,“也就是今天见到少爷你激动了,前几天大少爷他回来的时候——”
李哲仿佛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卡住了话头。陈言倒是没有听漏他那语气中一闪而过的惊惶,他略压了压声音使劲想让它变得有些气势起来。
“大哥他回来了?”
“……也不是,就是回来找老爷说点事……”
陈言将身子向后靠了靠,知道李哲也不会再说什么出来,只是他的眉心一跳,一种莫名感觉翻涌上来。
他看着外面忽然彼变得阴沉的天色,觉得的确是要变天了。
那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
车子到的时候,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中还夹着几次闪电,李哲从后备箱里找伞,却没找到。
陈言已经下了车,看着李哲半天没有反应,自己的衣服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雨水,他只能抬着头对着李哲说别找了,他自己跑进去。
只是从这里进去到比赛现场还有一段颇为雅致的林荫小道,这么走一趟显然会淋成个落汤鸡。
李哲看了看雨,雨还不大,如果跑进去的话应该不成问题。于是他也就愧疚地朝着陈言点了点头。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陈言刚跑了没一阵子天空忽然惊雷四起,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打下来,碰到脸颊上,刀割一般的疼。
等走到大厅的时候,外面已经雨声隆隆了。
陈言脱掉了西服盖在了头上,头发大半还都是干的,倒是衣服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一片狼狈。
这样的雨他倒是不记得的了。
陈言一边暗自想着,一边找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刚打开门的时候有一阵微冷的风吹过,他略略打了个寒战。
头顶上出现一片阴影,一块洁白的帕子。
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就像是小时候任何一个瞬间一样,对着自己笑。一双桃花眼里仿佛氤氲着飘渺的雾气。
“怎么搞成这样……”
陈言的喉咙里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听着陈梓的话却是一句话都回答不出。
“快点去换身衣服比赛,我还等着给你颁奖呢。”
陈言纤长的手指攥在腿上,忽然觉得有些发晕。
心如擂鼓。
第四十八章 资格
“怎么,不愿意穿吗?”陈梓的唇边勾起一抹略冷的笑意,“觉得我的东西脏么?”
因为之前陈言的西装外套被完全打湿的缘故,陈梓脱了自己的外套递到陈言面前。那衣服上混杂着一股莫名的薄荷味道,清清淡淡。
陈言捏了捏拳。
“你就是铁了心要跟我了断是吧。”陈梓的眼中透出狠厉,他的手指捏的那西服扭曲。
“哥……”陈言忽然觉得累了,他黧黑的睫毛微微一颤,然后开口道,“你就……放过我吧。”
“陈言。”
“你就放过我吧。”陈言抬起头直视着陈梓,语气坚定,“我不是你和陈莫年作对的工具,你就放过我吧……”
“——!”陈梓的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不可置信的颜色,话说出口的时候连音调都微微变了:“你一直觉得,我在利用你?”
“哥……”
陈言看着陈梓,男人脸上明显的错愕让他心头一颤。
陈言忽然在原地大笑起来!他看着陈言仿佛是在看一个研究了十几年的笑话。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偏向陈莫年罢了,没想到你居然从头到尾就没信过我。”
陈言低着头不说话。
“那好!我走——!”陈梓走到陈言面前,忽然甩下了他手上的西装!他的脸上微微露出点嘲讽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发冷,“你不要后悔。”
巨大的摔门声从身后响起,也就是在那以后陈言忽然觉得那股子冷气又从脚底泛了上来,抬起头看到镜子里,那里面的人连他自己都不认识,那样的脸色,似乎还带着丝丝自己从来都没有意识到的坚持。
其实他对陈梓的态度,本该是没有那么差的,但是陈梓之前和将来所做的那些事,就像一个个巨大的疙瘩盘亘在自己的心里。
之前那些对陈梓的憧憬还有仰慕,是被陈梓亲手给打击了个干干净净的。他在陈梓的眼睛里能看出欲望,阴狠还有不折手段,就是从来没有看见过爱。
无论这种爱,对于他而言,是亲情的还是……
陈言一怔,然后又苦笑了一下。
他捡起了地上那件被主人肆意丢弃的做工良好的西服,微微拉了拉然后放到了桌子前。
他最后正视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狼狈非常。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红润一点,地上那一圈一圈的水渍漫散开,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
陈言在后台又等了十多分钟,决赛的第一场在他的印象中应该就是弹奏夏千秋的那首《奥斯特兰》,陈言甚至还记得在第一个人弹出这首据说已经失传了很久的曲子的时候,那种全场哗然的场面。
但是陈言并不能确定,这一次的曲子依旧是会是《奥斯特兰》,因为他曾经在夏千秋的面前表演过这首曲子,而他又不知道夏千秋是否会因为避嫌而换一首曲子。
比赛开始了。陈言抽到的号码牌比较靠后,他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通过电视观察着场上的动静。
而在第一个选手还没有开始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这次的曲目……绝对是《奥斯特兰》!
那个选手脸上赤/裸裸的惊骇是绝对骗不了人的,出了《奥斯特兰》陈言几乎想不到第二首能让人如此吃惊的曲谱了。
果真——
当那熟悉的音乐通过电视传过来的时候,当旁边的人都发出了淡淡的惊骇声的时候。陈言也就不再像上辈子那么激动了。
窗外还在下雨,敲击在窗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陈言闭了闭眼睛然后揉了一下眉心。
第一个选手的表演,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太过吃惊,连连错了好几个键。
而等到陈言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了大半,人们对于那首神秘曲子的感慨也稍稍平息了下来。
陈言走上台,鞠躬。大概是因为没有穿西装的缘故,下面隐隐传来了一阵阵议论的声音。
陈言下意识地抬头去找夏千秋,却意外地发现男人并没有在看他,而是转过头在和旁边的一个不认识的人聊天。
陈言的心里微微一凝,然后转过头坐到了钢琴的面前。
其实在他的心里,那曲子已经烂熟了。他几乎是丝毫没有障碍地按下了第一个键,再然后那音乐就如流水一般从他的指尖倾斜了下来,洋洋洒洒。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定的时候,陈言还有一瞬间的恍然。他听着下面在寂静三秒以后雷动的掌声,觉得很不真切。
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