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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默这三把扇子的时候,就算没有多问,就知道千夜口中的扇商是她没错!
话说,商船无人卸货,这全拜天下所赐。海星凭着第一次的印象,在东都城里遍寻天下的身影,终于在最花楼附近的小汤包的摊子出找到了,正往嘴里送着汤包的罪魁祸首!
“你,就你!给我站住!”
脚下原本就未动。天下琢磨着,那小子追的应该不是自己吧。
海星气呼呼的跑到她面前,质问,“你把渡口的劳力全藏哪了!”
“与我何干。”天下捏着包子沾了沾醋和辣椒,一口吞下,一脸是美味的享受。
“主子,味道怎么样?”摊主一脸笑意,只因见了拯救流民于水火的救星神情甚是满意。有了主子教的许多小生计,流民区一些残弱的队伍,都出了区,做起了摆摆摊的小生意,日子越发的红火。
“记得晚上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哎!”
天下往醉春楼的方向走去,身后还多了条尾巴,很不自在!
“你别缠着我了。那些人已经安了家,再也不会受你压榨,你就回去好好学习经商之道吧!”
“那我的那些货怎么办!还在渡口蹲着,你倒是给我搬啊!”
“那是你的事,大不了多花些钱,招募些苦力……哦,对了,你肯定舍不得花那些钱,那就想别的法子呗。”
这档子,已经到了醉春楼。楼上楼下尽是调笑揽客的姑娘,海星表面老成,却也经不起这般人事的折磨。
鼓起通红的脸,不可思议的大叫着,“你才多大,竟然来这种烟花之地,你……你你不要脸!”
“你倒是教训我来了。我倒怀疑你是真的不好意思进去,还是舍不得花请姑娘的那个钱!”
“当然是……”承认哪边都是有损颜面,海星一时嗫嚅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一张白净的脸,此时是要红的滴血似的。
“进去吧。我请客!”
海星本想逃了,却是挣不开天下的一只手,眼看就要被带进那要吃人似的门槛了,便大叫着,“你放手,我不跟你闹了!”
谁知天下理直气壮的喊了回去,“我这是在跟你闹吗?我这摆明了是在欺负你!”
海星气结,冲着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小少爷怒目而视,“你……你混蛋!”
“再蛋也没你混!”
天下毫无预兆的松了手,海星摔倒了地上,一时又是没好气。
“你有时间跟我赌气,还不如去想办法把渡口的货搬进城,岸上气潮,要是那稻米生了虫子,可又是得不偿失喽!”
看着落荒而逃的海星,天下心情大好,刚要进醉春楼,就被千默拦了。千默打心底不愿她涉足这不堪之地。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天下更是欣喜,前日里画的乐器的草图,今日便得见成品。千默的速度也可是神绝了!
摘了锦布套子,天下摸出大概是这个时代第一把吉他的雏形,虽然只有四根似模像样的琴弦,但音色却是比她所想的还要好。
“袖珍了些,正合手!”
细看之下,天下琢磨着,那琴弦大概是用什么动物的毛发所制。
“我叫手下人搓的。”
天下坐在花台,抱着四弦的吉他,一曲在宫里听的舞倾城流泻而出,倒是印了不少人驻足倾听。
自然少不了千朔和千默凑热闹。一袭浅色的青衫闪过,来人惹了不小的动静,那一脸似有若无温暖的笑意,倒叫冬日里和煦的暖阳逊色不少。
一个行走江湖的人,竟能透出让千夜都自惭形秽的贵气。这人永远都像他的名字一样,让人摸不透,抓不着。
“长风兄——”千夜拱手寒暄,“多日未见!”
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一把琴的四根弦竟齐刷刷的断了去!
“可惜了——”天下一脸的惋惜,抡起琴身往千朔那只蠢蠢欲动的手掌上砸了去。
千朔吃痛,收回了那只觊觎四弦琴的手,一脸讨好,“你就借我玩玩嘛!”
“弦都断了,玩什么你老子又不是没有这些东西,哪天你向他讨一件不就成了!”
“就是没你这型儿的嘛!”千朔一脸的委屈,“你倒是给我,我把弦给你系上。”
天下就差翻了白眼,一命呜呼过去,“你头发断了,我再给你系上,成不?”
人也散的差不多,千夜叫老鸨遣退了房里的姑娘,携了天下和巧遇的长风一道上了楼去。
“没姑娘吗?”
看着空空如也人的屋子,天下甚是失望,待所有人坐定,她便敞开了房门,搬了椅子,坐下看着楼下的风花雪月。
“好了。”
倒不知什么好了,天下觉得千夜是在对她说的,便转了身子,看去。
琴弦完好的四弦琴,让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这是我刚才的那把吗?”
跑去左右检查着,的确是刚才的手感,天下眨巴着眼睛,只等着谁给她解释这神奇的一切。
“我说可以系上吧!”千朔有些得意的笑着,终于扳回一局了!
“这哪是系上,明明是完好无损的接上了!”
“这弦太脆,外力的揉搓能到这种程度一时不错了。内力的揉搓,却能让弦更坚更韧。”这种事对千夜来说,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
天下没想到的是,原来这里也有武侠小说中,内力一说。
“耶——”天下看着千默的眼光有些责备,这千夜会的事,千默不可能不会啊!
倒是叫千默真的不好意思起来,只能默默鼻子,“技不如人。”
千朔大笑,原来千默也有被整的说的出话的一天啊!
“千夜兄,这位是……”甘愿被冷落半天的长风,终于不甘寂寞的开了口。
千夜一时犯愁,不可能把妹妹真是的身份就这么说了吧!但是他们皇子的身份,在长风面前,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复姓东方,单名一个天字,纨绔子弟加神棍一个!”天下解了千夜的难处,但是这样的家门,她何时取得的?
众人疑惑,大概是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东方天,”长风仔细琢磨着,自知这名字定是作假,却也不戳破,“好名字!在下名长风,漂游在四国的一个剑客。”
“那倒是奇了,在座的这三位哥哥,也都是用剑好手,阁下的手掌怎没有剑茧呢,却像是比我们这些公子哥,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手掌。”
长风心下一凛,不自觉的微敛了搁在桌子上的五指,他的手掌虽谈不上细嫩,略微粗糙的宽厚,但的确将剑道荒废了些时日。
“长风有幸挣得虚名一场,徒惹江湖人的忌惮。只是最近忙于奔波他事,将剑道荒废了些时日,公子好眼力!”
有问题,被人戳穿了,还能应付的这么自如,此人的身份的确值得深究。还有就是他接近这几位皇子的目的,实在让人怀疑啊!可就有几个部长脑子的,心甘情愿的被人骗!被人蒙在鼓里了,还不知道!
“情人蔻还为寻着吗?”千夜似乎很清楚这人的底细,看样子,私交甚好!
闻此,长风的神情上添了几分忧,若要楼下的姑娘们看了,定是疼的心都要碎了!
“长风访遍四国,竟无一人知晓情人蔻的下落。”
“情人蔻——”天下扬声一说,满意的看着招来一群希冀的眼神,“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被欺负惯了,千朔倒是对刚才的奇招免疫了,“那是一种奇毒,据说混了血让旁人喝下去,除了血主,喝了情人蔻的人便再不能与旁人亲近。否则,亲近的人便会中毒身亡。”
确实奇——天下在想,若真有这玩意,她也搞上许多卖了,定能赚不少,可是据说一个在江湖上行走的剑客都没找到,那定是难得之物了!
“若要是混了自己的血喝下去,会怎样?”
没料到天下会突发奇招,千朔难以招架,只得求助千夜。
“无碍,只要在余生戒掉荤腥之物,便不会害人。”只是,解救了千朔的,却是长风。
天下一声轻叹,坐下,拨弄起自己的琴,“情人蔻,情人蔻,一件有情之物,被公子说的这般无情,看来公子也是无情之人。可惜,可惜,弦被揉韧了一处,再断了,便是负了这琴身的深情——”
小小年纪,却道尽了沧桑的话语,竟让席间一时无言。
三位兄长惊叹的是,原来他们的妹妹虽顽皮,也是这般善感。长风所惊叹的是这小子竟有人让他甘拜下风的敏感,那几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有着不属于年龄的,小小的悲怆。是谁伤了她,还是她伤了谁……
“谁在弹琴。”倒是一位姑娘的到来,打破了窒息的沉默,“舞倾城的曲谱乃是秘传,公子怎会?”
“在朋友家里听了觉得好,便学了些。”
银翘很是失望,“打扰了——”
刚要转身离去,银翘便被这白衣小公子模样的人,架起了双臂,平伸在当空,又遭了上下其手,登时有了说不出的羞恼。
看的是在座的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公子在占人便宜,知道的都以为这妹子有人不同于常人的取向!
“姑娘好身段!常跳舞吗?”天下竟在人家臀上摸了一把。
“私下里跳些。”不觉得这公子对她有什么歪斜的意图,银翘也就任由他去了,反正她也是烟花女子,这事本事理所应当……
“我决定了!”天下神情壮烈的招来老鸨,将醉春楼里所有的姑娘聚集了起来,和老鸨私下商量了一番,才大胆的为所欲为。
“有谁愿意让我赎身的,便站到我这边来。出了这个门儿,不愿意跟我的,我便给些银两打发了去,足够你们过日子。愿意跟着我的,便留下,我自有用途。”
此话一出,且瞧见了天下身上不凡的行头,当真有许多站出来的,却一直不见银翘动身。
银翘见对方摆明了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一脸伤心不已的样子。
“你就从了我吧。”
这话说的委屈,但也好生暧昧。
“公子,倘若奴家和人无约,今日便真跟公子去了。”
这样啊,天下踱步,边打量着银翘,便琢磨着怎么把这个宝淘到。
“姑娘可识字?”
“认得一些。”
“这里有笔墨吗。”
老鸨便命人取了去,不敢怠慢了这位衣着鲜亮的公子,况且楼上还有几位爷,罩着他呢!
“家师东方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有未卜先知一字测机缘的能力。东方天无能,只学了些皮毛,今日不敢卖弄,为了姑娘,我愿一试身手。姑娘只管心无旁骛的在这缎子上写下你心中所想的一个字数言之后,定能让姑娘心悦诚服的归顺我!”
果真是一神棍!千夜凭栏而望,打算看下去,反正有这么多看客呢!
银翘不曾拒绝,当下犹豫着,在缎子上写了一个“眉”字,如涓涓流水,潺潺游弋。
天下装模作样细看着,眉头紧锁,其实正在心中编着神棍之说。
“入目三分,媚又欠娇,姑娘可盼的是位女子?”
“正是。”
有人心下疑惑,正常的情况下,这青楼女子不都是等着情人来赎身的吗?姑且算天下猜对一回。
只见她眉头锁的更紧了,只叹着,“不好不好,目字躺一尸,只怕姑娘所等的人,早就去了……”
老鸨倒是真信了天下的神棍一说,趁势在一旁添油加醋,“我早就让你断了那念头,那舞倾城的主儿怎会记得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