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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将尽,南国的秋终于到了,但依然可以听到处处的蝉鸣,感受到夏之余味的燥热。
一个在南都的西郊林道间,一个在南都的东郊蔓萝江边。这边是百名护卫队轻骑护车而行,那边是十来艘航船推波扬帆。这儿的人盘膝闭眸深思着那边,那儿的人挺立在甲板,视线眷恋着西边。
“在想什么?”
同车而行的柳如绘看着身旁一身素衣裹身的天下,眸中盛这清冽的泉,阵阵微波,却又迅速的消失不见。西国的太子,如传言中的风度翩翩,看尽世界万千,却看不清眼前的这位女子,她复姓东方,单名一个天。
然而这位女子,和他之前所见的皆有不同,不着华衣,身上也没有繁华的佩戴。要说她身上能看见的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此刻正置于她膝上的一柄匕首。金鞘面上,嵌着一刻硕大的宝石,如海深蓝。南王出手阔绰,这是前些时候的临别赠礼,据说是南国名匠巨作,可削铁如泥。
柳如绘自知南国铁匠制器方式有一套,曾经也见识过南国士兵专用的兵器,的确是其他三国不可同语。可天下手上的这把,外表极度华丽,不知里头是否是一团败絮!
天下终于张开双眼,双眸不哀,却隐隐含忧,拢了拢微敞的领口,感受到渐深的秋意,天下知道,离南国远了。
“没什么。”天下回答柳如绘的话。
手指摩挲着刀鞘上的金雕花,心头袭上一种怅然所失的感觉,天天轻叹一声,这次和天慈相别,恐怕难再见了!
看她心中有事,柳如绘自知她不会像自己吐露,也难怪,他们相处的时日不多,信任尚未建立,自己怎么又能一下子成为她倾诉的对象呢?倾诉的对象,恐怕这世上没有的吧?
柳如绘却不知道,非天,那个医术精明的男子,天下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甚至可以掏心掏肺的对待他。同样,非天对她,也毫无保留。即使是在欺骗她的时候。
“再有三日,就到西都了。”
柳如绘只想找些共同的话题,来打破此刻沉闷的气氛。
一个月前,他在来南国的路上,车辆旁驰过的景致皆是郁郁葱葱,如今却是泛黄萧然,仿佛世界一下子苍老起来。
“叶子泛黄的真快。”
柳如绘撩着锦缎质地的车帘子,触目惨景,心中感叹世事变迁。
“盛极必衰。”
天下只吐露了四个字作为回应,却让柳如绘微微震撼。他本人今年二十有三,像天下这个年纪的时候,他还游历在外,盛极必衰之理还在懵懂不清的阶段,又怎会触景这等生情怀?
“姑娘真的有十五岁么?”
柳如绘的双眼含着笑,话中也带着微微的赞叹和无奈。赞叹的是她一身的明事理和才气,无奈的是她小小年纪却是历经沧桑的感觉。
“一个人可不是只有身体的年龄,还有心理上的年龄。”
柳如绘倒是在这之前从未听说过心理年龄这个字眼,当下觉得有趣,便细问起来,“何为心理年龄?”
“抽象起来,就是根据一个人明事理的程度计算出来的年龄。有些人少年老成,有人上了年纪,却是心智不成熟。心理年龄跟实际年龄有关系,也有差别的。”
第三十六章 两厢情愿各一边2
柳如绘【炫】恍【书】然【网】,“那姑娘的心理年龄有多少?”
天下扯起一抹顽皮的笑意,“大概有五十岁吧。”
“姑娘说笑了。”柳如绘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发问的。
“被你看出来了。”天下也只是附和着笑笑。
笑声停了之后,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天下继续闭目养神,柳如绘却是坐立难安,几次欲言又止,神色很是为难。然而,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柳如绘不知道天下为什么要随他行,他只不过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给她发出了邀请,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
“姑娘,你为何要随我去西国?”
“因为我的船在那。”天下没有张开眼。
“你明知道那封信是我伪造的。”
“信是不是伪造的,我自有定夺。信的确是银翘写的不错,可是少了她的印和信封上的封蜡。我自然知道是你胁迫她的。”
果然就像雁翎所说的那样,东方天早就看出了他的计谋。柳如绘敛了敛眸子,“那你为何还要跟我来?”
“我的船在那。”天下的台词依旧没多大改变。
“你就不怕我对船上的人,早就不利?”
“你怕我,你还有求于我,你不敢。”
柳如绘紧了紧双拳,压下上扬的嘴角,“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一幅画,我不知道你和北国的瑶姬是怎么勾结上的。”
瑶姬要毁了天下,她一生痛苦瑶姬才痛快,到达自己的目的,瑶姬必会从她的弱点下手。而天下最大的弱点,就是天斐,而柳如绘,跟现实却已逝的天斐长的是一模一样!
“还有,卫修要灭海家,不可或缺的是船只。然而海家的人曾在北国搜查,几乎挖地三尺,却没有找到任何一艘可以用来作战的船只。试问这些船只哪里去了?”
柳如绘的双眼圆睁,心里泛起的恐惧言语不出来,他走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细算,知道有一天会被看穿,没想到会是这么快!而且还是从一开始,就一败涂地!
“四国之内造船技术最好的,就是西国了。卫修要你们造船,你们也得了不少便宜吧?”
天下张开眼,眼中的鄙夷清晰可见。
车辚辚,马萧萧,车帘随风晃得曼妙。
车辘转动的噪声,还不及柳如绘的呼吸声,西北两国结盟,此事在暗中进行,他国之人怎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天下似乎是被问住了,思考了良久,她只是耸耸肩,“动动脑,就知道了。”
动动脑?天下之事还有她不知道的么?
“但是你太小看卫修了,西国——要乱了。”
“这事你又是如何知道!?”
柳如绘再次惊叹,有关西国的事,他甚至还没透露任何!
说实话,天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有些事没想到,却是自动跳到脑袋里,只等着她往外倒。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在你面前,还真没有秘密可言。”柳如绘身上出了一层的虚汗。她的脑袋瓜子,真的有那么聪明么?那还真是绝世的天造之才。
“世上万千,我还是有不知道的。”天下深深望着他,“那就是穆海死的真相。”
柳如绘心下一凛,喉间哽了一口气,下不去,也上不来。
没错,问题来了,既然西北两国联盟,卫修又怎会派人真的去暗杀柳如绘!就算是去了,意思意思也就过去了。穆海的武功不错,栖凤也曾说,能在功夫上胜了穆海的人,屈指可数,海九溟算一个,可是他一直跟天下在一起。卫修不必说,但他真的为了杀穆海,千里迢迢赶出北国?
其中定有文章!
第三十六章 两厢情愿各一边3
心中尚在起伏,柳如绘本以为他和卫修做的戏天衣无缝,两国结盟,几乎是无人知晓,却被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丫头破了玄机。
杀机四起,但是当柳如绘看到那双无怨无垢的眼眸,不由自主的卸下了杀意。
“姑娘真会说笑,你怎会认为我西国和卫修那个暴君,会有勾结呢?”
“你都说他残暴了,用什么残暴的手段制服你们,也未为不可。”
天下的视线抓住了柳如绘躲闪的眼神,览尽其中的强作镇定的慌乱,大概自己凭空的猜测真的吓到了这个男人了吧。但是自己怎么才出来的,自己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就像是真的凭空蹦到脑海里似的,天下觉得自己真的快成大神了!
“骗得了天下人,也骗不到姑娘。”柳如绘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就算今日杀了她,也得不到什么,况且她要是真的想要说出去,如绘此刻也不会安稳的坐在这了。
“所以,你还是不要骗我的好。”
柳如绘挽起车帘,吹了吹有些冷的风,企图让自己急切跳跃的心,安抚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大概也是他觉得窗外的景色真的是索然无味的时候,他终于侃侃而谈。
那日,穆海的确是迎接到了柳如绘,尚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
轻骑军装,穆海带领着南国的迎亲队伍——数百将士,直上西国的方向,专门挑了来南国的必经之路行走,也许能在半路接到西国太子。但是穆海真的不想将天慈拱手让与他人,于是一路上,他都没什么精神。即使那是西国的太子,也许是个好人家,也配得上南国公主,穆海仍没有嘱祝福的激情。
据线报,西国太子极有可能会在来南国的路上,为北国之人截杀。穆海甚至希望,柳如绘真的逃不出卫修的魔掌!当他一再被这个念头折磨的时候,忽闻前面开路的一个士兵大喊,“将军,前面有情况!”
穆海收紧了马缰,骏马嘶鸣一声,终于停下来。行进中的队伍也停驻,伸着脑袋只想看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车撵四周的银缎优雅的波动,被数十人组成的轻骑队伍围拢在中间,向穆海他们的方向而来。
整个车撵就好似被阳光施了一层金鳞,耀着银河的光芒,璀璨却不刺眼,更让四周郁葱的景物失色不少。从车撵的豪华程度,就知里面坐着的人,身价不菲。
穆海驱马向前,眼看对面的队伍也停了下来,他更是不敢怠慢,加快了速度。“在下南国护城将军穆海,请问阁下是西国的太子吗?”
“穆将军,有劳您这一路上寻如绘了。”
从车舆中走下一翩翩公子,眸若四海产的黑蚌珠,面若白玉,一身长袍宽袖,飘然若仙。如果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西国太子柳如绘,穆海觉得自己是一败涂地。
自己是个莽夫,怎能配得上文武双全的南国公主?只有这样似要羽化而去,却又有云海波涛的气势的人,和天慈才是门当户对。
穆海跃下马背,握着腰间的剑柄走到柳如绘面前,单膝跪下,双拳成拱,垂头问候,“南国护国将军穆海,见过西国太子殿下!”
人人都说穆海生的魁梧,柳如绘当下打量他,发现也不尽如传言那般,只是军装将他衬托的魁梧高大了些,还是有儒雅的风范。除去这样的英雄,实在有些可惜了。
柳如绘正思忖着,却也不枉上前将穆海扶起,“如绘本不是南国族人,将军可以不必多礼。”
如果天慈要是在这儿的话,肯定要挑人家的语病了!柳如绘说“可以”,你还不就是代表着一他尊贵的身份,穆海这个大将军还是要拜他的。
穆海因为柳如绘的搀扶,有些受宠若惊,后退一步,一板一眼的说,“殿下还是请回车撵上吧,南国接到线报,北国要对殿下不利!如今西南两国联姻,南王陛下定不会给了北国一干宵小可趁之机!殿下请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护送殿下到南国!”
第三十六章 两厢情愿各一边4
柳如绘觉得穆海的呆板很滑稽,但是忍着没笑出来,表面上装作一副惆怅的模样,开始自己的一番说辞。
“哎……将军有所不知,”柳如绘望天长叹,“其实如绘在来的路上,已经遭遇了北国的袭击了。”
穆海心下一凌,惊觉不妙,只怕这一路上,少不了与北国刺客的针锋相对!
但是论谋略,穆海自然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