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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爱兰珠的话,忍不住问他,“十四爷,若我们少年相识,我嫁给你,做你的嫡福晋,你可会像八爷对爱兰珠那样对我?”
他驾驭着马儿越跑越快,大声喊道,“会……”
那声音回荡在草场上,山林间,飞到斜阳射来的方向。
忽然,他拉住缰绳,停下飞驰的烈马,低头深情得看着我,吟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他搂过我的脑袋,贴在他坚实宽阔的胸口,问道,“映荷,你这样呆着,能听到我的心跳吗?”
我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廓,听着里面带有回音的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真切感受到他的存在,喃喃道,“听到了。”
他双手拉着缰绳,把我圈在他的世界里,说道,“你这样呆着,我也能感到你的呼吸。我想你一辈子都能那么呆着,听到我的心跳。让我感到你的呼吸。如果有来世,我还是会那么眷恋着你,哪怕化身蝴蝶,我也要绕在你这朵荷花旁。”
为什么,我会那么感动,我不是年映荷,我是余星辰,可我还是感动。我直起头来望进他的眸子里,问他,“十四爷,如果我不再是你当年的映荷,你还是会那么待我吗?”
他笑道,“世间又有谁,永远是那个当年的他呢?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你不也没在意吗?不论你变成什么样,什么人,你都是我心里的人,永远都是!”
忍不住,一行泪淌下来,活了三十年,又死过一次的余星辰,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炽烈的爱情。眼里含着泪,又靠回他的胸前,我轻轻说道,“十四爷,不要再为了我,跟别人动手。不要!”
他把住我的肩膀,正对着他,脸色肃然的说,“映荷,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我一辈子都会保护你,哪怕我只剩下一只手,我也要先掐死那个让你难过的人。”
我摇摇头,说道,“你不明白。你如今的冲动,将来可能都会成为你的祸事。你不可能一生都是极尽尊贵的皇子,可能有一天,一切的权势都会离你而已,你还是要收敛收敛自己的烈性才好。”
他跳下马,伸手也把我抱下来,搂着我站在山坡顶上,眺眼远望山下的行宫。说道,“不论我是大将军王,还是被禁的囚徒,只要你在我身边、在我目光所及之处。我就会护着你,不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遥望山下的行宫,那里远不及紫禁城巍峨壮美,此刻看起来是那么渺小,站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怀里一刻,都好过在那深宫中困守一生。瞬间,觉得即使陪着他监禁十年,都是值得的。
叔叔觉罗?腊月不过是冷哼我一声,就受到十四阿哥的毒打。李氏因与我争执,兄弟便惨遭横祸。十四阿哥没有原则,不讲是非的维护着他的爱人。
我此刻脑中不停浮现着四阿哥扯断琵琶弦的狠厉,警告我不要挑起姬妾之争的阴冷,现在,我的兄长仍是红透半边天的封疆大吏,他姑且尚能容我有一席之地,将来,年羹尧与他势同水火,年氏满门获罪,紫禁城里的日子何其难捱?
“十四爷,”我叫他。
“嗯?”他温柔之极的轻声回应。
“如果有一天,你败了,一切都没有了。像大阿哥、二阿哥一样,被幽禁了。我来陪你。你会骂我吗?骂我是红颜祸水,骂我是不祥之人。”我问他。
他紧紧复紧紧的搂住我的肩膀,搂得我的骨头都有些生疼,道,“不会!我会暖着你的手写字,听你弹琴唱曲,我们会把日子过得比谁都美。”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侧头向我道,“我听爱兰珠说,你现今琵琶弹得甚好,我却是没有听过,何时弹拨一曲来给我听。”
我点点头,答应道,“我练好了,就弹给你听。”说完,我转过身,正对着他,拉了他的手,道,“总有一天,我会陪你,静静的,让你听我弹十年的琵琶。”
他伸手揽我入怀,下巴抵住我的额头,轻声说道,“我一定会让你陪我,不止十年。一生一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
我挣脱他的怀抱,冲他一皱鼻子,笑骂道,“想的美,难道我卖给你了不成?!”
他笑道,“就是卖我了!”
我微挑下巴,笑睨他。却不防望见了不远处更高山顶上的爱兰珠和八阿哥。高挑的爱兰珠正像一个娇羞的小女孩般依偎在八阿哥的怀里,八阿哥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紧紧搂着爱妻,一手执着马鞭,指指点点,给爱兰珠说着远方的景色。在她俩身边,两匹雪白的大马相依相偎,交颈垂首,陪伴着这对神仙眷侣。
◇◇◇◇◇◇◇◇
当夜。
行宫后殿里,昏暗的宫灯闪出跳跃的微光,我坐在梳妆台前,散下及腰的长发,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脑中模模糊糊分析着自己的处境,试想着将来的命运。
原以为,只要拒绝了十四阿哥,与四阿哥安心做个兄妹,就可以安稳到老。现在看来未必太过天真。我不与人争斗,却自有人与我争斗。前几日,不过是不得宠的李氏与我生了嫌隙,四阿哥就能跑到我的屋里摔盘子砸杯。下次,如果是钱氏或者耿氏与我起了冲突,恐怕砸的就是我了。四阿哥不会像十四阿哥那样无条件的维护我,我不是他心爱的女子,将来,后宫之中,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即使年映荷的封号是贵妃,也不过就是一宫主位,到时,一个宫里随我居住的贵人、常在也不知要有多少。一位常年无宠的贵妃,到底可以秉持封号尊贵几天?开始固然还可以凭借娘家的显贵,一旦后台倒塌,年羹尧被处死。我剩下的几十年,要怎么度过。
倒不如由着心意,去陪十四阿哥监禁,好歹也就是十年。而且,那十年里,两人相濡以沫,倾心相陪,何等快意?反正,雍正死后,十四阿哥便可获释,到时,我也不过不到四十岁。跟着十四阿哥,他自有爵位俸禄,我们大可畅情于山水之间。他一定会带我去看满洲的白山黑水,去游江南的灵隐西湖。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让四阿哥放我去跟十四阿哥相濡以沫呢?我要用什么做交换呢?
对了,用年羹尧,根据历史记载,雍正初年,年羹尧的确是朝中第一宠臣。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年羹尧今日虽与八党过从甚密,但早晚有一天,会倒戈归顺四阿哥。反正,我这个哥哥,绝对是个墙头草的角色,哪有利得,他的鼻子隔着几千里就能闻着,哪还用我参合?不过,四阿哥却是不知道历史的,我完全可以用年羹尧的倒戈作为条件,跟他做这笔交易。想来,一个女人换一片大好河山,这个买卖当是大大的值得。
转念又问自己,“如果四阿哥反悔怎么办?”
又想了想,他应不会反悔,他这人虽脾气急躁,阴沉深藏,却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何况,到时,年羹尧获罪,他在宫里留着一个昔日政敌家的小姐做摆设,有百害而无一利。不如宣告年贵妃薨逝,放我去停灵的宫殿里幽禁。而他也绝不会知道,那幽禁,只有十年。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做了十三年皇帝,就过劳死了。
“吱呀……”殿门被推开,一阵彻骨的冷风吹进殿来。
我有些怒意的回身去看,却见四阿哥穿着貂皮褂子站在门内,春妮忙迎上去请安,道,“王爷不是要明儿才能回吗?”
四阿哥关了殿门,走到炭盆边搓着手说,“面圣之后,我就快马回来了。”
我呆呆坐着,看着他,想着,他为什么那么急急的回来?
☆、第二十三章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上)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佳节,今日双更,早春向来说话算话。——早春芳华、余静若
终于结束了几天的围猎,众皇子也都带着自己的随从回府。可偏偏四阿哥那个冤家,在这大冬天里,不知道玩什么花样,放着温暖舒适的王府不回,却带着我一路出了京城,一直往北走。
马车出了京城,车外便开始下起了雪。越往北雪越大,静寂的天地间,只有我们一队人在走。
车子一直在路上颠簸了两个整天,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落脚在一个田庄里。这个田庄,是雍王府的产业,庄头姓顾,显然他认得四阿哥。
四阿哥压了压头上的貂鼠帽子,寒风中,他的脸比平常更加苍白,他缓步从马车上下去,转身伸手来搀扶我。我搭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踩着脚凳,也下车来。
只见那顾庄头俯在雪地里,向四阿哥磕头请安,“奴才门下庄头顾土林叩请王爷、福晋万福金安。”
四阿哥命侍卫拉他起来,笑问,“你身子骨还行?”
顾土林笑回,“托王爷的福,还算硬朗。”
四阿哥转身指了指我,说道,“这是王府中;年福晋,你没见过。”
顾庄头忙又跪下叩头,给我请安。请毕了安,才站起来,道,“前几日接王爷来信,已派人细细访查了,那里三两日前开始下雪,据庄中识得天气的人说,看着,这一两日间,必有一日可以出太阳。”
四阿哥满意的点点头,应道,“办的好。”
顾土林躬身跟着在一边,笑道,“奴才们给主子办差,原是本份。昨日听的王爷要来,已备下了上房,只是未曾想着王爷会带着福晋,故只备了一间,现再去备,恐有些急了,只能请福晋将就些。”
一边四阿哥的近侍张起麟早上前一把拉住顾庄头,轻声道,“你道那福晋是谁!这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现下四川总督年羹尧大人的妹子,将就?你让谁将就?”
四阿哥倒是轻松一笑,说道,“不必另备屋子了,我与她一处。”说着,又低头问顾庄头,“今年年成可好?”
顾庄头忙快步跟上,回道,“回王爷的话,今年年成还算不错,天爷照应,也没遭着大旱大涝。过几日便要往京里,给您送账目和年货去了。”
四阿哥笑道,“老规矩,拨出一半来,给十三爷送去。”
顾庄头俯身笑道,“奴才们自是知道规矩的,王爷请放心。”说着,窜到前面领路,“王爷,您请这边。”
这庄子上备的房子虽远不及王府的精致华贵,倒是打扫的极为干净。屋里的暖炕烧得火热,两日了,四阿哥每日只是坐在炕头上看书,也不说,这冰天雪地里,带着我到田庄来干嘛。我闲来无事,只能在屋里逛来逛去,一圈一圈走着。
四阿哥单手执卷,笑睨我,“难不难受?别转了!”
我撇了撇嘴,道,“不难受。”
他放下书卷,叹了口气,道,“我难受!”
我捂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着摇头,说,“那么些天了,你可是头一回笑。”
我不服气的微抬起下巴,道,“您又毁琵琶又砸杯的,我倒也要笑得出来啊?!”
他才要张口骂我什么,只见外头张起麟气喘吁吁一路跑进来,躬身道,“王爷,晴了。”
四阿哥立马站起来,吩咐道,“备车。”
“是。”张起麟打了个千退出去,撒开腿就向马厩跑。
四阿哥打开随车带来的小箱笼,取出一件白狐皮羽缎斗篷,给我披上,自己戴上黑貂鼠帽子,拉着我就出门上车去了。
我被他拽着,回头想叫春妮、凝雪。他却说道,“不必带丫头,去去便回。”
马车飞跑,颠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四阿哥率先出去,挑了帘子回身来拉我。我脚上穿的正是前几日围猎用的马靴,不用他扶,自己一个轻跃,从车板上跳下。这才看清,身边随行的,只有二十名轻骑卫士,怪不得马车可以毫无顾忌的跑的那么快。
四阿哥转身轻拉起我斗篷上的雪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