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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而罔顾心中的感受了。所以恕我不能答应。”又对太後皇上躬身施礼道:“皇祖母,皇舅舅,请恕邪儿不孝。”又对龙裕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的心早已在得知悠远逝去的那一天便死了,你的好意我心领,却是万难丛命,从此後,你只当我死了吧。”
他公然反对,大出众人意料,底下便象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皇姑心疼儿子,不断垂泪。忽然只听一个愤怒的声音道:“你既已心死如水,又何必前来赴宴?如此看轻我西圆众人吗?更何况,我们远儿哪一点配不上你?”
方邪转过身,平静的道:“太子殿下,方邪这麽做,的确无礼之极,二王子也的确世间无双,奈何方邪心中,只有亡妻一人,他生前我已是对他不起,他如今去了,我再也不能做这违心之事了。那样不但对不住亡妻,对二王子也不公平。”
宁悠然故意冷笑一声道:“你那亡妻,不是我贬低他,我听人说他貌丑如鬼,况且身份低贱,出身妓馆……”话未说完,忽觉一道冷气贴面而过,他还茫然间,一绺头发已飘然而落。
只听方邪隐忍著怒气道:“我向来是任性妄为,就算你是什麽西圆太子,再敢说亡妻一句坏话看看。”说完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掷於桌上,冷笑道:“凭你说的这句话,就该让你见血,看在亡妻也是西圆人的份上,不和你追究。”
在座的人无不吓出一身冷汗。除了江南,竟无一人看出他用的是什麽手法,如何取到了刀子,如何出手。不由齐把目光集中在了宁悠然的身上。
龙裕尴尬之极,刚要打圆场,却听宁悠然竟意外的没有发脾气,只是哼了一声。二王子倒长长的松了口气,又去查看兄长的伤势。
又听方邪道:“我今日到此,乃是有事相商。”说完目中忽然露出滔天恨意,咬牙切齿的道:“贵国西贵妃的哥哥吴风,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顾後果的复仇,也令两国百姓饱尝战火之苦。於公於私,他都是罪人,还希望你们能将他交由我发落。”
宁悠然目中已隐隐露出欣赏之色,只是无人察觉,他略一沈吟,道:“吴风已被收押,此时也在东琉,奈何他这人虽是千古罪人,好歹也是高手枭雄,怎能任人折辱,你要发落他,也行,不过需得凭自己本事,我看你刚才那一式,显然也是个高手,这里倒有个主意,後天就借贵宝地,你和他比试一番,你胜了,他任你发落,你若败了,对不住,我还要带回西圆去问罪,你看如何?”
方邪冷笑一声道:“原来他果然是个高手,竟能做到英华内敛,内家功夫想必也是炉火纯青了。就依太子说的办吧。”说完昂然而去。
宁悠远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开口道:“王爷止步,我有一句话,不吐不快。”见方邪顿住身形,他方幽幽的道:“适才我兄长不过言语稍稍侮及你的亡妻,你便说该让他见血。你当日对你亡妻那般绝情,可不知又该如何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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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邪站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良久,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低沈的道:“我该受的惩罚,又怎麽可以是一点鲜血就能了事的呢?每日每夜的思念,心口上永远插著一把锋利的刀子,流淌著直到死亡才会干涸的鲜血。时时刻刻品尝著悔不当初的滋味以及锥心泣血之苦,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度过余生,直到死亡那一天,这样的惩罚,二王子认为够吗?”
宁悠远怔怔的站在那里,喉头上似乎堵了点什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方邪却没有再回头,径自走了出去。在他停顿的地面上,一滴水渍在上百颗夜明珠及烛火的映照下闪著微弱的光芒。
夜凉如水,宫中僻静的院里,却传来了一阵低低的争吵声。
“皇兄为何要把吴风交给方邪?不是说好了要我亲自动手报仇吗?”烛光下,宁悠远激烈的问著面前老神在在的兄长。
宁悠然一笑,拿眼看著新认不久的弟弟,促狭的道:“怎麽,不舍得了,让你的仇人们拼个你死我活,不正是大快人心之事吗?还是说你被方邪今日的举动感动了,害怕他会出事啊?”
宁悠远狠狠瞪了他一眼,啐道:“你胡说什麽?我早已心死,怎麽会有这种情绪?我只是不解,当初明明说好了的……”他话未完,已被宁悠然打断
“悠远,母後好不容易盼你回了宫,况且你这些年历尽坎坷,就是回宫,还是以被陷害。为情所伤为代价,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和一个地位低下,武功却奇高的囚犯比斗吗?一旦伤了哪里,那还了得。想那吴风,武功盖世,若不是你师傅,谁能擒的住他。我听闻那方邪也是艺高之辈,还是沧海剑法的传人,由他来对付吴风,是再好也不过了。话说回来,不管伤了他们哪一个,我们也都不必心疼不是吗?这是他们伤害你所要付出的代价。”
宁悠远颓然一叹,沮丧道:“我承认我现在的武功还不如吴风,可是……可是……”
宁悠然打了一个呵欠道:“没有什麽可是了,这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说了,我也困得紧,你也赶紧歇息吧。”言罢又自言自语道:“奇怪,今日好象看到江南了,他怎麽会跑到东琉皇宫里来。唉,魔王还在到处找他呢,就算他躲到天边来,也是在劫难逃的。倒也活该,谁让他那麽贪吃来著。”说完自己也掌不住笑了。听得宁悠远问他,他忙挥手道:“没什麽没什麽,想是我眼花,看错人了。”说完一迳去了。
不日已到了比武之期,皇宫中但凡有点身份的人,无不一大早便到比武场边找好了位置,还未到卯时,比武场周围已聚集了众多的侍卫太监,宫娥彩女,这些人身处深宫,有的一辈子也难瞧场热闹,此时有这个机会,谁不争先。因此等太後皇上等人驾到时,场地边竟已是人山人海。
方隆和皇姑可没这些看热闹的人这般好心情,爱子就要和一个武功奇高之辈比武,胜负难料,做父母的哪能不担心紧张。
稍顷,吴风被带到台上,只见他虽形容憔悴狼狈,却自有一股高手气度。不能不叫人为之喝一声彩。
龙裕和江南一见到他,就恨不得上前撕下他那张君子似的面孔。江南便恨道:“若扒出他的心来,定然是黑色的。”
龙裕一听有知己,忙也不顾地位尊贵,凑上前去道:“对,一定是的,若不是黑的,我输你一万两银子。”
皇姑也流泪指著吴风道:“这个卑鄙小人,衣冠禽兽,枉邪儿与他结交一场,谁知却是养了一条毒蛇在家,害死了大哥,害死了悠远,害得邪儿疯癫後竟去做了一个扫墓人。这人……这人委实是个畜生。”一边说一边又哭个不住。
方隆的目中也要喷出火来,对正和龙裕大谈特谈的江南道:“江南,我虽将你软禁在王府,却从来是将你当作自己人看待的,今日我求你一件事情,还望看在这些年相处的感情上,你既往不咎,帮我这个忙。”
江南忙笑著道:“哪里,王爷言重了,我白吃了这麽多美食,哪里还敢怨恨王爷,那可真是猪狗不如了。王爷有话尽管吩咐。”
方隆虎目蕴泪,含悲指著吴风道:“这个人害了我们全家,害死了我大哥。可惜我近年忙於国务,疏忽了练武,况自问就算盛年,也未必是碎心掌的对手,邪儿虽得你传授了沧海剑法,可惜他因悠远之死,心身俱已受了很大的损伤,怕也难以取胜,真要是这样的话,我盼你能出手,替我和邪儿报这一大仇。”
江南脸色也凝重起来,正色道:“王爷放心,江南定不会放过这恶贼。”
他们这里商议,忽听人群一阵骚动,极目一望,只见方邪缓步行来,目中尽是杀气,他臂弯里挂著一件破旧的长袍,正是当日富贵为悠远覆上的那一件。
方邪缓缓看了为他担心的众人一眼,别过头去,飞身上台,面对著吴风,曾经的风梧,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轻吻了那长袍一下,低声自言自语道:“悠远,我们今日一起并肩联手,杀了这恶贼为你洗冤,为大伯父报仇。”说完哗的抖开了长袍,披在自己身上,沈声对吴风道:“来吧,所有的血帐,就在今日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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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风点头道:“也好,我等这一天已等了很久了。”
方邪继续沈声道:“此次比武,生死不论,你固然是害死悠远的罪魁祸首,但我有眼无珠,错信小人,却是杀害了悠远的直接凶手,因此我们两个无论谁死了,都算是替悠远报仇了。”说完心中一痛。台下众人听到他这几句话,却早已哗然起来。
侍卫官走上前来,高声道:“比武现在开始。”场上登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的等著这场战斗。西圆国舅和东琉王爷,究竟谁技高一筹,是所有人心中迫不及待想得知的结果。
场上的两人,方邪心中恨火如滔天巨浪,狠狠盯著眼前这个衣冠禽兽,自己和悠远被他挑拨,乃至造成一生恨憾,大伯父惨死在他的掌下。重重过往,一波一波的在脑海里重现。却见吴风嘴角扬起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诡笑,登时惊醒,暗道:方邪啊方邪,你虽是为报仇而来,却不能让仇恨主宰了自己的情绪,眼前这个人,实是你生平遇到过的最危险的敌人,也是最厉害的高手,稍有差池,你自己身死是小,只是此人不除,如何慰告大伯父和悠远的在天之灵呢?
想到这里,立时把那满腔恨火压制了下去,眼神也清明起来,就在这时,吴风已瞅准机会,猛扑了上来。
方邪心中再无杂念,抽出腰畔沧海剑,与吴风缠抖起来。
那吴风委实是西圆顶尖高手,除了武功绝顶,最擅使计,只因他平日深藏不露,故只有有限几人知道他武艺高强,也因此方邪调查了一番,却仍是以为他真的是武艺低微,乃至铸成大错。
此时吴风眼见方邪冷静下来後,愤怒不但不再成为他的绊脚石,反让他如虎添翼,自思道:沧海剑法据说无人能敌,可见确有它独到之处,这方邪一招一式,显是已得了这剑法的精髓,认真起来,胜负殊难预料。想了一想,已计上心来。
他一掌拍去,被方邪轻松躲过,心中正奇怪这一掌看似雷霆万钧,怎的却如此不济,忽见场上一根旗杆,寸寸碎裂,心中登时大震,失声道:“碎心掌?”
吴风得意笑道:“不错,你只道那丑鬼会这掌法,却不知我师傅和他师傅乃同门而出,认真说起来,这掌法我还胜那丑鬼一筹呢。”说完哈哈狂笑起来。
方邪这时还如何冷静,目眦欲裂,虎吼一声,状若疯狂的扑了上去。
江南心中一沈,暗道要糟,须知比武之时,最忌浮躁,尤其高手过招,更是一丝半毫都差不得,高声喊道:“小邪,静下心来,莫要中了这贼子之计。”忽然想起一事,转目向宁悠远望去,只见这二王子面上虽然仍是无波,眼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心中道:看这样子,分明是悠远,哼哼,我且看你能瞒我到什麽时候。忽闻众人惊叫起来,回头看去,只见方邪胸口直到肋下,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不断涌了出来。
江南大惊,飞身上台,便要接过手来,却听方邪厉声道:“你走开,这笔血帐我要亲自了解。即便死了,也无所怨悔。”说完一把推开江南,又扑上前去。
江南下得台来,怔怔看著打斗著的两人,方邪此时已奋不顾身,却因知悉吴风的奸计,再不复先前的失常,沧海剑法如天罗地网般层层施展开来,至此时方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