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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少年恶狠狠地打量了一番,怎么是空着两只手,吃的东西呢?
这叫柏舟的少年修养似是极好,就这么含笑而立,任凭洛梨儿在他身上放肆地看来看去。
终于,洛梨儿细心地发现了少年掩于袖中的一把看似并不起眼的银剑。长不过一尺,剑身乌黑,没有剑鞘,乌黑的剑身上星星点点的蓝色仿佛星辰的碎片。
这是……
她吸了一口冷气,魂剑“影鳞”,封印了暗杀者魂魄的短剑。
这把剑极其邪恶,带着某种魔性,相传是天下最厉害的刺客天罗堂首领的佩剑,怎么会在这少年身上?
洛梨儿十分清楚地记得书中记载天罗堂刺客的一段话。
有明,就有暗;有光,就有影。
有立于阳光下的武士,就有藏在阴影中的刺客。他们潜伏在层层幕后,等待着机会到来的一刻;他们飞檐走壁、来去无踪,他们是最锋利的刃、最致命的毒;他们视森严防卫如无物,即使重重宫城也锁不住他们的身形;他们一击即走却又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没有人愿意成为天罗的目标,因为那只意味着一个结果——死亡。
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明明纯白得如同天柱峰顶的雪……
柏舟哪知转瞬间洛梨儿的心中已经百转千回,只觉得眼前这小姑娘紧绷着小脸,装模作样,蛮可爱的。一双十分纯净的眸子,这让他大有好感,于是更加谦恭地长长地一躬身。
“之前诸多的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这一鞠躬洛梨儿受不了了,身上不禁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摆手道:“行了,行了,别姑娘姑娘的了,叫我小梨就行了。”
柏舟又一拱手:“原来是梨姑娘啊,失敬!”
天啊,还要不要人活了!她没好气地飞了个白眼,天罗堂的刺客又怎么样?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吧?
若是真是来杀她的,躲也躲不了。
“你有吃的吗?”
“……没有”
“真没带吃的?”洛梨儿急了,“我快饿死了,快点带我出去找点吃的。”
少年白皙的脸上浮上淡淡的红云,“我……我迷路了。”
不是吧!洛梨儿这才想起来刚刚这家伙是来她问路来着,完蛋了,师兄这是找的什么人啊,太不靠谱了!
长得好看好什么用,又不能吃……
算了,本来烦心事就多,懒得理了!洛梨儿四处寻了些林子中的野山珍,自顾自地找了块舒服的地方躺下,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这片梅林除了梅树多之外,居然长满了各种各样野生的菌类,就连世间不太常见的云芝、树花、古尼虫草在这都随处可见。虽然味道比不上经过姐姐腌制过的,但总比饿肚子强了。
折腾了这么久,又饿又累,小丫头流着口水不知不觉睡着了。
居然又做梦了,一株梅树,绯红的花瓣雨中青衣男子垂首抚琴,看不清他的容颜。
等到她醒来时,已经日过晌午了。
从地上坐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意外地发现那个少年还在。
梅树下,那个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白衣胜雪,迎风而立,身姿清峻如峰;墨眉微蹙,落梅纷飞,清贵不可言。花瓣安安静静地落满他的衣襟,朦胧如梦似幻。
不知为何,洛梨儿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
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让她不敢出声,不能移开双眼。虽然与梦中的那个影子不同,但那种静默动人的感觉仿佛从梦中延伸到了眼前。
柏舟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也转过头来。
洛梨儿没料到柏舟会突然转过头来,像是被撞破心中天大的秘密一般,手足无措,慌乱不已,最后竟嗖嗖地窜到了树上,半天不敢动弹。
树下的柏舟微微吃了一惊,继而仰起头,浅浅一笑,“在下实在有急事想出去,小梨姑娘你有办法吗?”
那一笑, 便若暗夜中昙花初绽,光华流转,动人心魄。
躲在树上的洛梨儿一颗心砰砰乱跳,突然又想起了初见韩君夜时的情形,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叫你花痴!见到个男人就没魂了是吧?还嫌不够丢人吗?到底要栽几次才长记性啊!
柏舟见洛梨儿仍不肯理会自已,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声音很轻,但洛梨儿却听真切,仿若一片柳絮悄悄地飞落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这种痒痒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故意别过头,像是嘲讽一般地低声说了句:“你能进来,怎么就出不去了?”
柏舟神色渐黯,叹道:“这个,正是在下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昨日刚好路经此地,谁知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我,顺着这股力量就到了这里。”
“哦,你只是路过?”
“正是,”柏舟点头,“昨晚在下明明是在山下,不知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洛梨儿一笑:“你是不是还奇怪,这梅林看着不高,想从上面飞过去却好像全身使不出劲来?”
“姑娘说得太对了,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向下拉。”柏舟又是一拱身,“刚刚就是因此才冒犯姑娘的,还请姑娘赐教!”
对于这少年的客气,洛梨儿无奈了。她盘腿坐在梅树上,边用手指俏皮地戳着正在飘落的花瓣边,“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柏舟闻言只是一怔,低头良久不言。
洛梨儿反倒有些奇怪,“我看你一点都不急的样子嘛!”
柏舟抬手拈起衣襟上的一瓣梅花,苦笑道:“我试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出去,怕是天意如此吧!急又有何用呢?”
“哦?”洛梨儿来了兴趣:“你倒是说说看,你都用了哪些办法?”
柏舟飞身上树,衣角一拂,在洛梨儿对面席树而坐。
身手很不错啊,洛梨儿暗赞了一声,旋即又有些郁闷,怎么同样是坐在树上,人家咋能坐得这么优雅呢?
“不知小梨姑娘有没有发现,这片梅林相当古怪。”柏舟正色道。
嗯,一句不错的废话。
柏舟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圆盒,接着道:“这是司南,通常情况下这里面的小磁针的北极指向地理的北极,利用这一性能可以辨别方向。而现在,姑娘请看,磁针却是在不停转动的。”
司南?这家伙身上还带着这个宝贝!洛梨儿不由自主地把头伸了过去,果然,里面的磁针像只无头苍蝇到处动个不停。
“所以在下推测,这片梅林应该恰巧处在一个相当特殊的地理位置,有股神秘的力量扰乱了这里的气场。”柏舟顿了一下,“而我昨天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地进入到这里,刚才我想了很久,应该是与多日前坠落的流星有关。”
“流星?天示异相!”洛梨儿心中一怔,红鸾星动,命犯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稀罕这位东齐公子的啊?
☆、第 二十五章:夜色迷情(10月13日)
“姑娘别误会,但在下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与传说中的‘天劫’扯不上关系。”柏舟却误解了洛梨儿的想法,连忙摆手,“在下的意思是,那颗流星带来了一股异能,暂时扰乱了这里的气场,所以在下昨晚才会误入此地。”
“看不出,你懂的还不少嘛!”洛梨儿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顿时来了精神。
“哪里哪里!”柏舟微微摇首,笑得勉强,“以前身边的人老是夸我悟性极高,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相信了。今日却被困在这小小的梅林中一筹莫展,方知以前是自视过高了。”
“听闻天罗堂的刺客武艺卓越,轻功一绝,真的出不了这片梅林?”洛梨儿又没底,到底能不能出去啊?
闻言,柏舟蓦地一惊!
面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一派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没想道竟能一眼看穿他隐匿极深的身份!不禁凝眸看向洛梨儿。
这眼神,目若寒潭,深不见底,之前的儒雅温润荡然无存。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你自己没事拿着影鳞出来显摆,能怪我啊!”洛梨儿只不过随口说一句而已,用不着这么看着他吧?目光的冰冷与陌生,让她心中生出莫名的委屈来。
红鸾星动,命犯桃花。动你个头,犯你个鬼啊!臭老头的话果然不可信,不可信!
柏舟一愣,低头看向袖中的剑,原来是这样啊!
怪他大意了,这把剑原本是贴身放着的,在树林中漫无头绪地转了许久,神经绷得过紧,便直接将剑随意地放在袖中以备不测。旋即便意识到他是有些过分了,这姑娘冰雪聪明,浑金璞玉一般,倒是自己气量狭窄了。
“是在下多心了,还请姑娘见谅!”
“原本我们就是萍水相逢,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我明白。”洛梨儿抱着双臂没好气道。
“是在下鲁莽了,不该胡乱猜忌。”
“这位大哥,看你年纪也大不了我几岁,怎么就跟个老夫子似的?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叫小梨,你真接叫我名字就行了!还有啊,求求你别动不动就在下在下的好不好?”
洛梨儿这么一嚷,柏舟先是一惊,继而一顿,最后一笑。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被这么要求的,他也一直做的很好。只是在内心深处有种淡淡的失落感,总觉得哪里似乎少了些什么。
现在,柏舟总算是想明白了,原来,世事总是剑有双刃,谦谦君子的亲切柔和,少了无拘无束的冲动莽撞,却也少了率性率真的刚猛豪放。不露锋芒,不事张扬,无大悲大喜,无偏执激狂。
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年少过吧?
柏舟阴郁的心情仿佛拨云见日,温暖的阳光洒入潮湿的内心深处,顿时觉得清爽轻松,忍不住也跟着洛梨儿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柏舟又学着洛梨儿的样子,以手为枕,平躺下来。
四处寂寂,梅瓣纷纷如雪,晌午的阳光明媚,暖暖地照在身上,通身说不出的舒畅。眼前少女明媚的笑脸,突然让他想起夜夜在梦中才能出现的人,亲切得差点落泪。
这么美的风景,之前居然一直被自己忽略了。出不去又如何,一生老死在这里,人生亦无憾。
只是……
柏舟脑海中又浮现出段玉裁、唐阙等人的身影,自己失踪了这么久,他们定是急坏了吧?双手不由的握紧。
终究,自己还是有许多的东西是无法放下的。这也许就是每个人的命运吧?
又是一声叹息。
落在洛梨儿的心中,竟有些酸楚。姐姐常说人生在世,有许多事生不由已。这少年与她年纪相当,却如此老成世故,不知经历了多少磨练摔打。之前少女旖旎的情思渐渐淡了,多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她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