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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一干家眷,宁寿宫的人出了这样的事,你让太后颜面何存?那是决计饶不了你的。”
饶不了我,果然是一语成谶,应验得也太快了。
“青鸢,你出来一下。”外面响起紫芸的声音。
青鸢松开我,扶我躺下,低声道:“我去看看,你别怕,别胡思乱想。”
她走了出去,我躺在床上,一想到我竟然怀了胤禩的孩子,但是孩子又忽然没了,心里就好似刀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落满枕上。
“陌儿。”他的声音在床头响起。
好像是在最无助的时候燃起了希望,我转身坐起,扑向他怀里,泣不成声,“胤禩……”
他坐在床边,紧紧搂着我,声音低柔,却似压抑着一丝痛苦,“陌儿,现在还很痛吗?”
我摇着头,眼泪落满他衣襟,抽噎道:“胤禩……我不知道有了孩子……我真的不知道。”
“陌儿,是我不好……”他将我抱得更紧,声音里那分痛苦变得更明显,一直喃喃低语,“是我不好……”
我抬起头,他眼角竟有泪花,紧锁的眉心,让我的心一阵揪痛,我伸手舒展他的眉头,“胤禩,孩子没有了,我……”
“陌儿,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他打断我的话,紧握着我的手一阵轻颤,语声却急促起来,“太后很快就会问你,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知道吗?”
“不……”我摇头看着他,不能那么说,肯定不能那么说。
“你听话!”他的声音严厉了两分,神情也更焦急,“有什么事我会应付,你就像那样说。”
“不要。”我还是摇头,堂堂贝勒爷强暴太后宫里的宫女,怎么能这么说?他只是想我没事,但他肯定会被重罚,而且在皇上眼中,他该成了什么人了?
“陌儿……”他一句话未完,紫芸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八爷,有人来了。”
“陌儿,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他的语声里听不出能让我相信的肯定,只是安慰而已。他松开我,起身而去,临到门边,又回头看我,“记住了,就那样说。”
我呆呆怔住,他已匆匆离去。
他刚一走,我就听到外面响起汪公公的声音,冰凉又冷漠,“太后让带小陌去见她。”
“现在?”紫芸惊慌地问了一声。
“就是现在,她没醒就抬着她去。”汪公公的声音更加冷漠,像是带着一根根冰刺。
我穿好衣服下床,紫芸和青鸢已走了进来,青鸢叹了一声,“汪公公的话你也听到了?”
“别说废话了。”紫芸这时都顾不得责怪我了,走过来拉着我的手,一句话还未出口就先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哽咽道:“小陌……快想办法,太后真的会……会处死你。”
这个时候,她们还没有弃我而去,这就是我进宫两年最宝贵的收获了,不忍心看她们担忧难过,忽然镇定下来,“你们先出去等我。”
“小陌,”青鸢惊恐地看着我,“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紫芸拉起她,“出去吧。”
我转身走向放着我所有杂物的大箱子,取出藏在里面的“醉香兰”药丸,走了出去。
这时已是半夜,通明的宫灯将整个后院照得亮如白昼,我第一次感到宁寿宫里有那么阴冷的风,好像从地狱里吹来。汪公公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地回头催促,就像是拘人魂魄的鬼差。
我小声问紫芸,“除了太后还有谁?”我害怕胤禩也在那里。
“太后让后宫的人都各自回去了。”紫芸牵着我的手一直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太后说要亲自处理。”她忽然看着我,目中满是焦急,“小陌,你一定要求太后,一定要求她放过你。”
求她?有用吗?我勉强一笑,“我知道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我。”我不想连累她们,不想连累任何人。
就是往日伺候众人来请安的地方,第一次觉得那么远,好像每走一步,都距灾难更近一步。
太后高高在上坐着,满脸怒容,地上有被她摔掉的茶杯,秋月正跪在那里小心收拾着。今日本是她大寿,先有玉容说出那么不吉利的诗谜,再是我出了这样的事,前面做的一切让她开心的事都白费了,她现在有想杀人的心那都是正常的。
双喜、香芩和金玉在一旁伺候,俱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的表情。小酉子等六个小太监分站了左右,手中握着棍杖,都垂了头不敢看我。
青鸢和紫芸去到太后身边,汪公公将我推倒在地,我全身无力跪在那里,本想保持冷静,但不知是外面吹入的凉风,还是心底涌上的寒意,让我全身发抖,抖个不停。
“小陌——”太后也像是在让自己冷静,语声中强压下两分怒气,“你自己说,哀家待你如何?”
我的身子又抖了一下,低垂着头小声道:“太后对奴婢很好。”
“你还记不记得哀家警告过你什么?”
“记得。”我的头垂得更低,“太后说谁都不可以在后宫里乱来。”
“你还记得?”她冷冷哼了一声,语声里满是失望,“那你为何还要乱来?哀家白疼你一场,你完全不知自爱。”
“太后……”我不敢抬头看她,身子抖得更厉害。
“你说!”她的声音忽然冷厉起来,“那个人是谁?”
我又想起胤禩的话来,但是我不能那样说,无论如何都不能那样说。
“快说!”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怒火,极不耐烦地吼道,“你和谁有那苟且之事?”
我闭紧口一言不发,只听哗的一声,又一只茶碗被她摔在地上,她厉声喝道:“后宫出了如此丑事,还是出在哀家宫里的人身上,如此伤风败德,宁寿宫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今日不说出那个人来,哀家绝不饶你。”
我心里明白,就算她想饶我也饶不了我,她饶了我,怎么向后宫那么多人交代?她不但不能饶我,还要杀一儆百。我说不说那个人,今日都是死路一条。
“看来平日待你太好,不对你动刑,你是不肯开口了?”
“太后,小陌她……”紫芸眼见太后要叫动刑,急着为我求情,却被太后打断,“你住口,没有让你说话。”
我抬头望去,紫芸满脸通红,身子也在不停发抖,看着我急使眼色。
“你到底说不说?”太后在座上扶手上重重一拍,赫然站起,双目冷光闪现,“你再不说……”
“太后,奴婢也是有苦衷的。”我知道沉默肯定是不行的了,怎么也要说一个人出来,一边哭一边道:“是在随璃妃娘娘去蒙古的时候,有一日,奴婢离开营地去骑马,后来天黑了瞧不清路,心里着急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忽然就有一个喝醉酒的蒙古士兵跳了出来,奴婢已经奋力反抗,可是还是被他……发生这样的事,奴婢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奴婢……”
“你住口。”她厉声打断我,“你竟然还敢编故事来欺瞒哀家,实在是处死你也不可惜。”
“太后……”我心中惊恐,但还是一口咬定,“奴婢没有编故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她冷笑了一声,坐回座上,目光如电紧盯着我,“方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胤禩、胤禛和胤祯就先后来向哀家坦白了,都说那个孩子是自己的。”
我绝望了,心中惨叫,他们这到底是在救我还是在害我啊?
太后还是紧盯着我,目光不带半点温度,“哀家谅你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和他们三人都搅在一起,你就如实说,那个人是他们三人中的哪一个?”
“都不是。”我急着摇头,“四爷他们只是想救奴婢,真的与他们无关,真的是那蒙古士兵。”
“汪公公!”她似已没有耐心,声音一沉,“用刑。”
汪公公将我推倒在地,向着两旁的小太监尖声尖气地道:“刑杖二十。”
他说完之后却没人动一下,我知道小酉子他们不忍心打我,平日里我一直很关照他们,汪公公常对他们颐指气使的,我见着了都会从旁照顾。
“干什么?”太后怒喝道,“还不动手?”
小酉子他们无奈,终是举起棍子打我,虽然这比起我刚穿到这个时空在玉容家挨那顿板子轻多了,也比在毓庆宫挨那顿毒打轻多了,但我仍是受不了,咬紧牙,满头冷汗簌簌而落,抬起头,只见汪公公一手夺过小酉子手中的棍子,用力打下,尖声喝道:“你们这是在挠痒痒吗?像我这样打。”
我闭紧口,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他那每一棍打在我身上,都好似要将我灵魂打出窍。
“太后,求你饶了小陌吧。”青鸢跪在太后脚边,哭着求情,“她刚刚才流产,身子那么虚,这样打……会要了她的命的。”
“太后开恩。”紫芸和秋月等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我心里好像被什么填得满满的,暖暖的,这两年在宁寿宫没有白呆,真的不虚此行,不枉此生。
“先停下。”太后示意汪公公停手,向我看来,“是胤禩还是胤禛?你给哀家一个答复,哀家就饶你不死。”
我忍着痛撑起身子,摇头道:“真的是蒙古士兵。”
“继续打。”太后向汪公公道,“打到她说为止。”
“皇祖母。”身后忽然响起十五公主的声音。
“馨儿?”太后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奇,神色却无半点诧异,“这么晚你过来做什么?”
公主走上前去,轻声道:“馨儿怕气着皇祖母了,特过来瞧瞧,都已半夜过去,皇祖母先休息吧,不要生气了,有奴才犯错也不急在一时处置。”
“如此大事必须立刻处置。”太后很坚决地道,“今日一定要审个水落石出。”她向汪公公微一示意,那棍棒又重重打在我身上。
“皇祖母……”公主惊呼出声。
“不必多说。”太后冷冷打断她。
那一刻我才忽然有些明白了,如果她真的是要审我,要我说出胤禩或胤禛其中一人,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那是有损皇家颜面的,她知道是那其中一人,至于到底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损了皇家颜面,此事已经张扬,他们争相承认一事迟早也会传出去,她必须给整个后宫一个交代,她更要保护她的孙子,不让人再拿此事做文章。她知道我不会说出来,所以她就是要打到我死,如果我死都不说出来,那就与他们无关了,真的不是他们了,牺牲掉我来保全皇族体面,保护胤禩或胤禛,老太太真是有苦心的。
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服下那假死药,她本就是要打死我,我现在装死肯定是不会引人多想了,只是现在联系不上沐晨风,也不知我那后事该怎么办了,料想他们还不至于鞭尸,而且过去也不流行火葬,应是会留我个全尸了,那未来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
药效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心跳好像也渐渐微弱,只有意识尚还清醒。只听汪公公的声音似有些惊恐,“太后,她好像……好像已经……死了。”
我听到青鸢等人痛哭的声音,太后的声音却很平静,“汪公公,通知后宫里的人,贱婢芷陌供认与蒙古士兵发生苟且之事,经哀家查明属实,已经杖毙,尸体即刻扔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