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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福晋似已等这句话等了很久,立刻就道,“那就放了她,但却饶你不得。”
只听裴嬛高声笑道:“既然她已招认了,那是死罪,就将她乱棍打死好了。”
乱棍打死?我心底涌上无尽的悲哀,就没有痛快一点的方式吗?
棍棒落在我身上,我又看到了小红,我借用了她的身子,原来却要跟她一样的命运。就在我迷迷糊糊又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暴怒的声音,“住手!”
我已经分辨不出那是谁的声音,晕了过去。
第30章 第○二八章 脱罪
“陌儿,陌儿……”一个焦急、喑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响着,我似乎被他抱在怀里,他轻轻拍着我的脸,声音低沉又急促,“陌儿,你醒醒……”
我微微睁了睁眼,面前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什么也看不清,他的语声中多了两分欣喜,“陌儿……”
我还是看不清,如坠梦里的感觉,叫我陌儿的人?我突然好想哭,他来救我了,又是他来救我了。我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轻唤他道:“胤祯……”
他紧握着我的手,“我在这里。”
他的手比我还冷,不知为何还在颤抖。但我却觉得很安心的感觉,放心地睡在他怀里,我再也不逞能了,再也不自以为是了,有什么事就让他去解决了。
迷迷糊糊睡着,耳边好像还有很多人的声音,但是很飘远模糊的感觉,仿佛是在梦中,一句也听不真切。不知睡了多久,感觉他松开了我的手,接着一只碗就到了我口边,我眼皮沉得一点也睁不开,仍是闭着眼,喝了一口,苦得我紧紧皱起了眉头,他将碗拿开了一些,待我眉头展开,才又端了过来,那药入口虽苦,但之后却甘甜清新,而且特别地清神,我觉得头脑像是清醒了一些,渐渐也能听清周围那些声音。
福晋和唐氏就一口一句我打碎了玉灯,也不知在向谁交代。
我将头埋进他怀里,他握着我的手又是一阵轻颤。我知道我还是逃不掉被审问,打碎玉灯这么严重的事,他也救不了我,我必须要推掉,但是福晋和唐氏连成一气,我也口说无凭,就算大家都知道我是冤枉的,怕也只能将我处死了。伤口的剧痛让我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想办法,我耳边仿佛又响起“乱棍打死”那句话,恐惧再次无边无际地蔓延膨胀,我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了他,只有这样,我才不觉得那么害怕。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发抖,离死亡那么近的感觉,我第一次感受到,在玉容家受的家法,比起这来简直算不了什么。
他怕触到我身上的伤口,只是试探式地轻轻搂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太后驾到。”
太后也来了?她不是还卧病在床吗?我心中涌上一阵难言的酸楚,即使她最后还是要逼不得已处死我,但她大病着还来看我,死在她手里,我也不觉得那么悲哀了。
他松开了我,我立刻又被另一个人抱了过去,太后慈爱又充满怜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陌,可怜见的,谁将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碗药下去,我神智已经清醒了很多,这时也可以睁开眼睛来。便看到太后满眼怜爱的眼神,她一手搂着我的肩,一手拂着我额前的乱发。
“太后……”我有好多话想要说,却一句也未能说得出,眼泪就掉了下来。
“别哭,别怕,”她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我,“有哀家在这里,没人敢再打你。”她忽然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向着前面的一干人道:“你们谁来告诉哀家,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晋轻咳了一声,似在舒缓紧张的情绪,半晌陪笑道:“回太后话,她打碎了太子的长命玉灯,而且已经供认不讳,臣妾只是依法将她就地处决。”
“岂有此理!”太后一脸怒容,放开我赫然起身,厉声喝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哀家?她是哀家宁寿宫的人,就算犯了死罪,你们是不是也该知会哀家一声?岂是你们说将她打死就打死的?”
福晋仍是陪笑道:“太后息怒,只因皇上曾经说过,玉灯是保太子平安长寿的神器,任何人也碰不得,否则一律处死,今日出了这等大事,臣妾也很害怕,立刻进行了审问,她已招认……”
“二嫂动用如此重刑,未免有屈打成招之嫌吧?”八阿哥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我蓦然一惊,他竟也来了?我从未听过他如此冰冷的声音,似还压抑了极大的怒气。
“八弟若有疑问,可以重新审理,”福晋笑道,“就请太后主持公道。”
亏她敢说公道二字,她是将我钉得死死的,她们所有人都串通一气诬陷我,太后也不能说什么,今日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我忽然无比地冷静,伤口的疼痛也暂时忘却了,这个重审的机会,我一定不能放过,无论如何也要尝试扭转败局。
我忍着痛,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屋子中跪下。
我看到玉容躺在太子怀里,昏迷不醒。太子全副心思都在她身上,对审理打碎他的护身神器一事也置若罔闻。在我面前,就是玉容吐的两摊血,尚未全干,我的手按在上面,似还能感觉到一丝温热,就与她滴落在我颈窝的鲜血一般温热。不知是仇恨、愤怒,还是其他什么,令我紧握成拳的手一阵颤抖。我低垂了眼,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眼里的冷酷狠绝,我不要圣母的光环,对要置我死地的人,我不介意用任何手段报复。玉容,我一定会为你报仇。唐氏、裴嬛,今日不以血偿,绝不罢休。
“不能换个时候再审?”胤祯的声音几乎是带着不可遏制的暴怒,“她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也得等养好伤再审。”
我不敢去看他那愤怒紧张的神色,仍是低垂着头,只听福晋缓缓道:“十四弟,你也知道动了太子的长命玉灯,立斩无赦,是皇上的命令,谁也担待不起啊。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其实根本都不用再审,是八弟有所质疑,才会……”
“那就废话少说,”太后沉声道,“有什么人证都带上来。”
离开胤祯那温暖的怀抱,我浑身冷得发抖,这时忽然有一件厚衣服披在了我身上,我抬眼一看,紫芸红着眼眶,面上心疼、懊恼、责怪之色交替出现,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一句也不敢多说地退下了。我又让她担心了,她定又以为是我惹事了,不是我改不了性子,这次我真的是被暗算的,但是若她都不能相信我,我还怎么能说自己是无辜的?
太后已经在首座上坐下,两边壁上多点了几盏灯,屋子里顿时亮了许多,我也更清楚地看到地上凌乱的血迹。玉容的血在我掌心凝固,我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了,我若被处死了,她以后怎么办?要不了多久,她也一定会被害死。我不敢再想,强打起精神,支撑着疼痛不堪的身子,等着那些“证人”指证我。
最开始是绮翠,她也走到我身边来跪着,但是却不敢向我看一眼,只是低着头小声道:“奴婢正在东阁楼打扫的时候,玉容忽然带着她来了,还说是唐夫人让她们来接替奴婢,奴婢就准备走了,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哐当一声,奴婢赶过去看,就看到她们在供奉玉灯的房里,地上就有玉灯的碎片,奴婢就赶快去通知唐夫人和福晋了。”
虽然太后还没让我说话,但是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为自己辩护了,我看了她一眼,镇定地道:“也就是说所谓的人证其实只有你一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打碎了玉灯,嫁祸于我?”
“不是的,不是的。”她慌张地摇着头,看着座上的太后道,“玉灯不是奴婢打碎的,真的是她们干的。”
太后冷然地看了福晋一眼,“你不是说审得很清楚了吗?就是这样个清楚法?”
“并非只有绮翠一人看见,”唐氏忽然站了出来,垂首道,“臣妾也亲眼所见。”
“唐夫人当时不是没在东阁楼么?”我冷笑道,“又怎么亲眼所见的?难道奴婢还将玉灯打碎了两次不成?东阁楼并不该玉容打扫,但唐夫人却几次三番逼着她去,谁又知唐夫人是不是在帮绮翠隐瞒错事?”
“奴婢也看到林大总管打碎玉灯了,的确是有两次,第二次是奴婢亲眼所见,”裴嬛忽然也站了出来,跪在我旁边道,“奴婢与绮翠没有任何人情纠葛,当没理由为她隐瞒了?”
“你们还不都是一起的?”胤祯已经忍不住愤怒地叫了起来,“二嫂你就是这样袒护毓庆宫的人是么?”
我无奈地向他看了一眼,他这一闹又打乱了我的思路,我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真的好怕他再为我出头连累了他。他一张脸因愤怒涨得通红,两眼死死地瞪着福晋,我还从未见过他这么不冷静的样子,心中更是慌乱。目光一转,就看到他身旁的八阿哥,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冷暗,面上眼里再也看不到往日温柔的笑意,只是垂目盯着地上那斑斑血迹,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他定是在想可以怎么为我补救了。
我暗暗苦笑,这才看到还有一个人——四阿哥。他紧皱了眉头看着我,深冷的眼眸里似有什么被压抑掩藏着,只剩一个黑洞,他见我看向他,面容微微抽动,眼里的黑洞却更加深了。
我慌忙垂下眼,只听福晋接着胤祯的话向太后缓缓道:“臣妾并没有袒护毓庆宫的人,只因臣妾也看到了。”
她这话说出来,我心头一震,心知这下是完了,抬眼一看,发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看来她与唐氏背地不和的事这些阿哥们也都知道,她是最不可能维护唐氏的人,若连她都要帮着唐氏,那我还有什么生机?她的话最公正最有说服力了,我不认也得认。
八阿哥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了,面上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似乎他也想不到怎么可以为我开脱了。
胤祯满脸焦急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福晋,还不死心地道:“那也可能是她不小心碰到的……”
他的话立刻就被唐氏打断,“就算她是无意的,那也是死罪,何况她还是故意的,所以才要乱杖打死。”
“乱杖打死”这几个字令我全身一颤,血液像是一瞬冻结了,身体上的疼痛倒好似暂时消失了,临近死亡的恐惧令我神智更加清醒,我沉声道:“奴婢怎么可能如此不知轻重,在毓庆宫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打碎东西?”
唐氏神情镇定,似胸有成竹地向太后笑道:“起初玉灯只是弄掉了一角,或许她是无意的,但当臣妾赶到的时候,她竟然说不就是打碎毓庆宫一件东西,有什么了不起,还将整个玉灯都拂在地上,很多人都看到的。”
紧接着绮翠和裴嬛就点头附和。
我抬头看向太后道:“太后知奴婢素来谨慎,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后宫里谁不知道你有多嚣张?”唐氏尖刻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都敢和十四阿哥睡到一张床上,还有什么事是你不可能做的?”
这句话仿如晴天霹雳,我仿佛被巨雷击中,全身猛地一颤,我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再也无法掩饰眼里的惊恐。
那晚的事怎么会有人知道的?青鸢、紫芸断不可能出卖我,那又是谁?而且这事怎么可能就传到了毓庆宫?难道是今日带来的小宫女中有人造事?
没有一个问题我想得出来答案,我求助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