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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她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不帮我?”
“奴婢只是不想看格格做傻事,”我将剪子背在身后,一只手拉她起来,“格格以为想逃就能逃吗?天子脚下,你岂能逃得掉?就算让你逃出京城,你的余生都要躲躲藏藏、担惊受怕地过吗?你还有家人,你就不怕他们受你牵连,被皇上降罪吗?”
“你以为我会做那么没脑子的事吗?你以为我是一时冲动吗?”她忽然站起身,红着双眼瞪着我,“我有周全的计划,一定逃得掉,我只需要你带我出王府,我保证不会连累你,不会连累任何人,出了王府,爱新觉罗•;茗珍这个人就会从世上消失。”
“消失?怎么消失?”我顿时觉得事情好像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擦干面上眼泪,忽又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有一些兴奋地问,“你肯帮我了吗?”
“你先说一说你那计划吧。”我叹了口气,若真的可行,又能找个理由不被牵连,那还是可以做一件好事的。
她压低声音道:“我已在王府外安排好了马车,出城十里,就会有我最忠心的护卫假扮山贼冲出来,爱新觉罗•;茗珍就会在逃婚途中死于山贼之手,小陌则可以说是我骗你想见太后,你带我进宫,于其余的事毫不知情。”
我微微苦笑,且不说太后那么精明的人会不会信我毫不知情,但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也不是说人间蒸发就蒸发了。
她似乎看出我的忧虑,继续说道:“顶替的死尸我也早已准备好了,到时一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没人能够辨认。”
我轻叹一声,“格格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那奴婢怎么能活得出来?”
“那只好委屈小陌一下了,”她满脸过意不去的神色,眼眶又有些红了,迟疑道,“我会让人打晕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因为没保护好我而受罚了。”
“然后呢?”我无奈叹了口气,这计划实在不能算好,但眼下除了逃婚诈死,确实没其他什么办法能阻止这场婚事了。
“然后会有其他人来接应,我会离开京城,寻一个隐蔽的地方。”她满脸恳求之色看着我,“小陌,你肯帮我的?”
我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善后的话我自有说法,这件事还真没太大可能牵连到我。只不过她能不能这样简单就逃婚成功,还真的很难说。
按照她那计划,我们很顺利地出了王府,忽然感觉像是从幽冥地府里重回人间,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刘管家吩咐下人备了马车送我们进宫,途经王府侧门时,格格借口马车有些颠簸,换了她事先安排等在侧门处的马车,我们便往城外而去。
格格忧心忡忡,神情紧张,我也无法安慰她放宽心,只闭目静思,一路上除了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还隐隐听到一阵马蹄声,声音极远,但又一直存在,而且始终和我们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我也开始紧张起来,难道是王府追兵?掀开窗帘向后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
出城约莫十里,斜地里果然冲出一群盗贼,粘着大把大把的假胡子,头发蓬乱得好似稻草,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骏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我拉开车门,还有些没回过神,只见寒光一闪,驾车的车夫一声都未吭就已倒下,好像有水滴打在脸上,伸手一摸,竟全是鲜血。那个车夫上一秒还活生生地哼着小调,此刻就倒在我面前,倒在血泊中,我紧捂着口,但那一声尖叫还是破空而出。
格格竟还很镇定,拍着我肩头道:“小陌,不用怕,是自己人,让他打晕你就行了。”
我摇头,死盯着已经一脚跨上车厢的人,他挥舞着手上大刀向我砍来,刀上还有先前车夫的鲜血,血点子顺着风势甩在我脸上,我用力推开车窗,纵身跳了下去。
一切都不是格格说的那样,他哪里是要打晕我,分明就是要杀了我。恐惧竟让头脑一瞬清醒,让我活着去向太后编谎话,哪有让我死了更好?我死了劫杀才更逼真,而且永远也不能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可是,我还是不愿相信,这是格格的意图吗?是那个连踩死只蚂蚁都会难过的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道边满是灌丛,我不辨方向地乱跑,不敢回头看,怕一停下来,那道寒光就会落在我脸上。
“小陌——”身后格格的声音响起,我脚下未停,微一转头,便看到她气喘吁吁地追我而来,在我身后再无其他的人,连先前挥舞大刀的汉子也不见了。
一停下来才觉得双腿发软,一下跌坐在地上。远处似有两帮人在激斗,一边就是那些蓬头垢面的山贼,另一边的人却无从分辨。
格格跑过来,一边拉我起来,一边害怕地道:“事情出了差错,那些山贼不是我的人假扮,是真的山贼。”
我不说话,只用力呼吸,来平复那颗已快要跳出口中的心。
“现在与他们交手的才是王府的人,可是看样子他们已快不敌那些山贼,”她忽然催促道,“小陌,你还能跑吗?我们再不跑又快被追上了。”
我摇摇头,勉强站着腿还在发抖,没力气再跑了。
“前面不远就有接应的人了,再坚持一下,”她拖起我一边往前跑,一边急道,“诈死的事先不管了,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我用力挣开她的手,“格格自己跑吧,离开京城能走多远走多远,奴婢要留下来……”我一句话还未说完,忽觉身子一轻,已被一人举了起来扛在背上,那人从后面而来,竟未发出一点声音,伏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我用力地挣扎,但两只手腕被他一只手握住,竟像被铁钳扣住一般,半点也挣不动。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对格格很恭敬,“克塔救护来迟,请格格责罚。”
“先不说这些了,快去找接应的马车。”格格挥了挥手,转身前行。
很快找到了接应的人,那个叫克塔的男子将我放到车上,又扶了格格上车,然后就往来的方向走了。
我推开车窗,天空渐渐阴暗,车已未走道上,在崎岖不平的地里颠簸不停。我扯断手上三串珠链,暗中将一粒粒珠子沿途扔下。
就在人都要被颠晕了的时候,马车终于在两座木屋前停下,车门被轰然拉开,车夫伸出一只刀疤密布的手来拽我。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道:“别碰我,我自己知道走。”
他似乎吃了一惊,慢慢缩回了手。
我跳下车,他打开一间屋子的门,将我推了进去,门窗完全密闭。屋子里除了一层厚厚的茅草,什么也没有。
闭目静坐,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差不多已经让我想清楚了所有的事,外面一阵闹嚷,我隐约听到了八福晋的声音。
门被拉开了,外面天色已经很暗,一个意料中的人影走了进来,微笑着看我,春花般灿烂的笑容中,透射出一丝毒蛇吐信的寒意。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正主
烛火被点燃,映照着那个美丽的笑容,惊得人的心都微微颤动。
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笑,但那笑,似乎更多的是讥诮,“那一个是又哭又闹,你倒是比我想象中镇定。”
我仍是坐在那堆茅草垛上,也未起身,抬眼望向她深沉的眼眸,淡淡一笑,“哭闹有什么用?不过是被格格笑话而已。”
“你好似一点也不害怕?”她有些好奇地盯着我,像是想看穿我那淡淡笑容下掩藏的恐惧。
我伸展了双腿,一副更加放松的样子,满不在乎地道:“格格又跪又求,费尽心思将我骗出城,总不可能是想杀了我那么简单,既然能留得命在,那还有什么好怕?”
“你就那么怕死?”她还是笑得很优雅,优雅得仿佛还是我初见她那时,大雪化尽天色初晴,带着淡灰色的微光。
我点了点头,也带着从容的微笑,“格格与我朝夕相处多日,怎会没看出我将命看得多重要?格格尽管开口,要我拿什么做交换都可以。”
她微微皱眉,看着我的眼光中闪过一丝犹疑,良久冷冷一笑,“不知胤禩看到你这么贪生怕死,还会不会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你。”
“难说啊,”我不甚在意地一笑,“说不定八爷还就是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我活得比较真实这一点呢。”
“你——”她的眉头皱得更紧,面上罩了一层冷月的光辉,默然片刻,舒展了眉头,又优雅地一笑,“我看你这张嘴能有多厉害,能不能说服我放过你。”
“这个倒真是奢望,”我轻叹了一声,“我一向很务实,不会对这种事心存幻想。格格也不用浪费时间,直接说想怎么样吧。”
“怎么样?”她似乎一点也不急,悠闲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在说结果之前,我还想听一听你现在是怎样的心情,被我骗了那么久,会不会觉得很不甘心?”
“倒也没什么不甘心,”我淡淡一笑,“格格损失的是一个人对你的信任,而我却收获了一个教训,当然格格若是想听夸奖的话,我也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心计的人了,看人真的不能看表象。谁想得到这样温柔文静、楚楚可怜的格格,竟然满脑子都是阴毒的算计?”
“算计?”她悠闲的笑容消失了,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微冷,“你好像什么都猜到了。”
“猜到了,”我点了点头,轻叹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声音激动了起来,拿着烛盏的手一阵轻颤,烛火也开始晃动,忽然向我逼近一步,冷森森地道,“我也有很多为什么不明白。她有什么好?胤禩为什么要那么宠爱她?她总是拿胤禩的宠爱在我面前炫耀,她凭什么可以那么骄傲?所有的事都是她咎由自取,我就要看看她成为残花败柳的时候胤禩还会不会再要她,我就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脸面敢再在我面前骄傲。”
我微微摇头叹息,“八福晋是那样的性子,能有那样的夫君,谁会不得意不骄傲的?就算她出口伤人,也未必是有恶意的,就因为这样,你就布下寺中求子的毒计,未免也太缺德了。”
“缺德?”她大笑起来,“只有你才会为她说好话,你没看到老天爷都在收拾她吗?她这一生骄横跋扈,注定无子送终。”
我微微皱眉,斜睨了她一眼,“你这么说好似是在诅咒八爷。”
她似乎怔了怔,随即又大笑道:“我对他那么好,他还负我,我为什么还要再在乎他?”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不想再看她那疯狂的笑容,转头望向空空的墙壁,轻叹道,“何况格格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一个人的方式那么激烈,是谁都会被吓退的。”
“激烈?我怎么激烈了?我只是追求我想得到的,哪里不对了?”她此时的语气又尖又急,似已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起身向她走去,极力让语气保持平静,“你还觉得自己很对吗?当日在苦法寺,若不是八爷及时赶到,福晋会被那群流氓凌辱是不是?逼死她,你就开心了?还有我,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也要那样害我?”
“你站住,不要过来。”她一边后退,一边示意身旁的那名护卫拦住我。
我停下不动,她才优雅一笑,缓缓道:“我并未想过害你的,是你自己要多管闲事,本来事前几日,我也安排了几个妇人去她上香的地方,故意将送子大仙的事说给她听,她就是个蠢妇,只要一提到求子有关的事,她就什么都信了。”
“人们对自己极为希求的东西,本就难以保持冷静,格格只是利用了福晋的弱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