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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声叫道:“你们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和胤禩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现在生死关头,她竟还和我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我甩开她的手,抽出匕首抵在她脖子上,压低声音道:“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解释,你杀了我,格格也不会放过你。总之我与八爷清清白白,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他,就听我的。连格格在内,外面有七人,出了木屋往西边的方向跑,那里有一片坟地,我会帮你尽量拖延,你有足够的时间躲进去。现在天色已暗,又是阴雨天,那里随处可见鬼火,你不要怕,找个地方躲好就行,就算有人追去,他们自己也害怕,不敢深入进去找你。来的路上,我已将三串手链的珠子沿途扔下,沐将军的人马已快到附近,八爷应该也来了,一定可以顺着那些发光的珠子找到这里,等他们来了,你再出来。”
“那你呢?”她惊慌地看着我,眼里还带着怀疑之色,但那份敌意却在减弱。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我将一把匕首交到她手里,沉声道,“自己拿着防身。等下装作你已杀了我,格格一定会亲自过来查看,你注意离她那些护卫远些就是。”
她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这时滚滚浓烟已经弥漫进来,我顾不得再与她多说,拉起衣袖,一咬牙,在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她惊得一声尖叫,跌坐在地上。
我忍着疼痛,将鲜血涂到胸前衣服上,又抹了些血在嘴角,快速拿丝帕暂时包扎了伤口,放下衣袖,将匕首夹在左肋与手肘之间,配合衣服的遮掩和那些鲜血,就好像被一刀穿心的样子,侧身在草垛上躺好。
她神情有些恍惚,但还是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将匕首藏在袖中,爬起来奔到门边,用力拍着门。
我一动不动,侧脸对着门外,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瞪着空白的墙壁。余光瞟到格格走了进来,疯狂的笑声向我移近。
本来装死最好是有她那什么假死药,能减慢心跳,停下呼吸,可我这紧张到极点的装死,却是一颗心跳得飞快,甚至都能感觉到胸腔中那一下下激烈的震动。好在光线很暗,而她此刻也基本处于疯癫的状态,竟未觉察出有什么异常。就在她伸手来探我鼻息的时候,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抓住她的手,从草垛上一跃而起,顺势将匕首架上了她的脖子。
这个动作还是完成得干净利落,突发一变令几名护卫大惊失色,立刻就拔刀向我冲过来。我握紧匕首,尽量让手不抖,轻喝道:“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有格格这个人质在手果然就很安全,那些护卫满脸怒容,却又惊又怕,再无一人敢动。
福晋还未回过神,呆在门边,我冲她急道:“还不快走,记住我给你说的话。”
她呆呆地看着我,眼里似乎有感激之色一闪而过,微一犹豫,终于还是放腿跑了出去,立刻就有两人要追去,我厉声道:“谁敢动一下,我立刻杀了她。”
格格一个劲儿地尖声叫道:“快追,快将她抓回来。”
但那些人还是不敢动,为难地看着她,又愤怒地看向我。
火已经烧到了屋内,我身后的草垛更是一下就燃了起来,风助火势,颈后一阵赤烫,格格吸了两口浓烟,剧烈咳嗽起来。
先前那车夫示意所有人都退到一边,放柔了声音向我道:“屋子快塌了,你先带格格出去再说。”
我也知道要先出了屋子再说,但怕有诈,令他们全都退到屋角,这才挟持着格格往外走去。格格一边挣扎,一边尖声骂道:“饭桶,全是没用的饭桶。”
出了屋子,我才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时天已全黑,飘着细雨,空阔的天幕上挂着寥落寒星,月光甚是暗淡。
她拼命挣扎,口里不停大骂,“你们这群饭桶,是不是要等到沐晨风来了就好了?”
此时的她越来越疯狂,完全不在意刀锋已经在她脖子上留了几道细口子,厉声大笑道:“你杀了我,有本事你杀了我,我本就没打算活了,我们同归于尽。”她忽然双手抓住刀锋,用力拉扯想夺了去,鲜血就顺着指缝滴落一地。
我一颗心沉了下去,遇到一个不要命的人,我能怎么办?我可不想和她同归于尽。她拼了命的力量实在大得惊人,我已快要抓不住匕首,那些护卫见机几步抢上,我绝望地推开她,转身就跑。
跑吧,现在只有跑了,还好我没有缠足,还好我一直都有锻炼身体,可是我一时慌乱好像跑错了方向,身后不知是几人,紧追不舍,这次被抓住肯定就必死无疑了,我又不能折回去,只能不停往前跑下去。
身后的呼喝声越来越近,我心中更慌,未看清脚下,绊着一块大石头,向前扑倒,顺着斜斜的山坡滚了下去。坡度不陡,还很平缓,但手臂上的伤口摁在一路的碎石上,还是痛得我快要晕过去,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
滚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侧过头一眼看去,追我而来的四条人影忽然变作了八条,准确地说,是八个半条,他们倒下去时,我才看见淡淡月光下,一个着黑色劲装的蒙面男子向我走来,他手中握着一把大刀,手腕一转,刀锋反着幽寒的月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暗暗心惊,要有多快的刀,才能将四个人瞬间拦腰斩断?这个人是来救我的?可是他的刀仍是带着浓浓的杀气,每向我移近一步,那杀气就加重一分。
我坐起身,想爬起来继续跑,却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人,恐怕也有沐晨风那样的身手,那我怎么可能跑得掉?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只希望他是来救我的人。他的面容隐藏在一块黑布之后,只能瞧见一个轮廓,尖瘦的脸,高高的鼻子,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寒光闪闪,鹰般锐利。
他一步一步逼近,手在渐渐抬起,刀锋的光芒也渐渐升起。
我绝望了,完了吗?这下真完了?谁叫我跑错了方向?不然早就遇到沐晨风了。
刀锋的寒光一瞬落下,我本能地侧身滚开,只听“铛”的一声,两道寒光交加,眼前已多了一条高挑的人影,同样穿着紧身的夜行衣,蒙着面,细手细脚,腰肢也纤细,看那身材,似是女子。
那高大的男子被她一剑逼退,声音中充满了困惑不解,“寞儿,你怎么来了?”
女子的声音清脆婉转,却带着一丝坚决,“你不能杀她。”
“别胡闹,”男子横刀于前,声音也坚决了两分,“这是主上的命令。”
“我说不能杀她就不能。”女子的声音虽冷,却又有些骄纵的意味,一剑递出,又将男子逼退了两步。
我迷糊了,我又招惹上什么人了?这两人看上去都像武林高手,他们属于杀手组织?还有那“主上”又是谁?从他们那短短几句话和语气,我只能判断男子在组织中的地位更高,但他对那女子似乎有某种特殊的感情。
若不是那刀光剑影带出的寒风划疼了我的脸,我还真以为是在做梦。不管那要杀我的男子是什么人,也不管这要救我的女子是什么人,趁他们打得火热,我还是赶紧跑吧。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刚一动,一道寒风就擦着我头皮过去,男子的大刀始终不离我身周寸许,但还好总是被那女子的长剑挑了开去。他们就围在我身边打斗,这简直比我自己动手更令我胆战心惊。打了许久还是僵持不下,那女子似有些急了,只攻不守,全然一副无赖打法,但果然如我料想的那样,男子半点也不舍得伤害她,一连被逼退数步,我也趁机爬出他们那刀光剑影中。
手下触到一块硬硬的铜牌,心念一闪,莫不是他们打斗时掉落的?想到这里,我又一阵莫名紧张,赶紧藏在身上。
刚藏好,就听到另一个声音惊叫道:“叶堂主,林堂主,你们在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才发现前面又多了一条黑色的人影。原来那两人都是什么堂主,不会是天地会吧?我满脑黑线,死盯着面前三人。
拿刀的男子又退了两步,反手负刀,停了下来,女子随即也停了手。
后面来的那人向那黑衣女子道:“林堂主,主上召你回去。”
女子还剑入鞘,冷冷道:“知道了。”
我的心又一下紧了,她这一走,我不是又玩完了?就在我又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夜色中,一匹银鬃骏马有如光影一般飞驰而来,马上一人,白衣如雪。
心剧烈地跳动,那一瞬,激动得快要哭出来,沐晨风,他终于找来了。所有的惊慌恐惧都没有了,看到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转瞬快马已到了面前十丈以内,他一松缰绳,飞身而下。修长的身影,潇洒俊逸。朦胧月色映上他如雪白衣,似罩了一层淡淡柔光。
拿刀的男子低声道:“寞儿,你们先走。”
黑衣女子却似乎有些不放心,轻声道:“叶大哥,你一个人……”
男子微微冷笑,“手下败将,何足为惧?”
我大吃一惊,他和沐晨风曾经交过手?是沐晨风败了?
黑衣女子看了我一眼,与来找她的黑衣人一起走了。
沐晨风伸手抚了抚骏马的银鬃,那马好似通灵,向我奔来,温顺地低了头。他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向黑衣人走去,冷淡地道:“自己骑了马回去。”
我心里一口气堵得慌,我又不会骑马,而且我连怎么爬上这么高大的马都不知道。但是现在不是和他赌气的时候,逃命要紧,我还是甩火腿跑吧。刚站起来,脚踝处一阵钻心剧痛,脚下一软又摔倒在地,这才发现踢到石头滚下山坡时崴到了脚,此刻左脚脚踝已肿得老高。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眉,我一声“小心”还没来得及叫出口,黑衣人冰冷的刀锋已向他劈去。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根本没看见他是如何拔的剑,一道剑光已直刺黑衣人眉心,逼得他回刀格挡。
沐晨风一脸淡然,缓缓说道:“我都不急着一算三年前的旧账,你急什么?”
黑衣人偷袭不成,舞出一片刀光,大笑道:“那孽天幻蛊的滋味如何?要不要再尝一尝?”
我蓦然一惊,下蛊的人竟是眼前这黑衣人?那他是沐晨风的仇人啊?沐晨风所说的即将有私人恩怨要了断,就是说的这件事吗?三年前他就是受雇于格格,向沐晨风下手,那今日也是受雇于格格,要取我性命吗?可是又好像还有很多问题解释不清,越想脑袋越晕。
片刻间,他们已交手不下百招。沐晨风的剑轻盈灵动,似虚似实,不着痕迹,随心所至,意在剑先,犹如行云流水,即便是杀招,也带着令人赏心悦目的优雅。而那人的大刀则显得又沉又重,虽然不及剑快,却是以静制动,以刚压柔。
黑衣人哈哈大笑,“看来你真的不行了,还不及三年前酒醉之时的功夫。”
我一颗心又沉下去了,虽然我感觉沐晨风打得挺好的,但我这外行只是看热闹,那黑衣人的话想必才更有说服力。那这下岂不是他也自身难保了?
我脑筋飞快地转动,忽然想起那块铜牌来,说不定能从中看出些什么来,赶紧拿出来研究。铜牌打造得很精致,半个手掌大小,正面是一个凸出来的“拾壹”两个字,背面刻着“紫寞”两个字,似是人名,男子称女子“寞儿”,那应该就是她的名字,她姓林,林紫寞,这个名字?忽然好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就是那个与我同名的人,百里曦只提过一句的好姐妹!
脑子里又一片空白,呆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前因后果来。
空旷的地面尽头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似黑夜中燃烧的火焰,马上一条天青色的人影,凌空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