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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不了手了?”涅天突然轻声问道,同时将脖子朝着翎手中送去,本显苍白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不自然的红。
“……”翎动了动嘴,终究没说出话来,感觉到掌心中的喉结已经完全卡住,涅天如果再压下来,就算是死不了,喉咙受伤也是肯定的。想着,手指的力道就软了下来。
“下不了手对不对?那你就别后悔!”说完,涅天突然伸手点上翎的穴道,接过不远处靖扔来的斗篷,将翎裹了个严严实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翎顿时一惊,发现自己似乎又着了涅天的道,又开始骂道:“涅天,你个卑鄙小人!”
“给你机会了,是你不够坚定。”说完,涅天将包裹严实的翎直接抗在肩上,看着其实并不太远的马车,咬了咬牙,迈步走过去。
一场闹剧终于暂时落幕,周围一干兵将也终于能够松口气,这样的场面,看不得,不能看,他们可以做到,可是……未来王妃这嗓门,唉……苦了他们,君王苦不苦?这可不是他们能评价的。
靖拽了一把望着那方沉思中的焕,摇了摇头,目光中已经把焕刚刚成型的打算否定的彻彻底底。
翎的脸都被斗篷蒙的严严实实,只感觉自己被直接扔到马车中,头却很碰巧没有撞上任何东西。涅天也随后上了马车,却一直未再说一句话。队伍又开始缓缓行进。
竖起耳朵听着一旁涅天仍带着痛意的喘息声,翎还是那句话,活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涅天为什么一口咬定了就是不肯放开她。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并且屡次出手伤他不说,就连在他兵将面前破口大骂,辱没君王威严这样的事她都干了,涅天为什么还能继续忍受?
如今挡了她的脸,在一旁独自忍痛,这算什么事儿?涅天是被虐狂不成?
这乱七八糟的想着,翎脸上蒙着的斗篷被撩开,涅天一张又气又恨的脸,近在眼前。
“发泄够了?”涅天咬着牙问道,见翎不说话,又开口道:“那是不是该我了?”
翎顿时睁大了眼睛,她如今又被点了穴,动也动不得,如此暴怒之下的涅天……该他了?他要干什么?!
大树底下好乘凉 (1)
“涅天,外面可是大队人马,你可考虑好,做小人不可怕,但是你堂堂君王,在众将面前威严扫地,可就要掂量掂量了。”仅是一念之间,翎倒也不怕眼前了,相对并不封闭的空间,涅天能在众目睽睽之中上演什么?
涅天沉着脸不说话,将翎身上的斗篷解开扔到一边,看着她身上穿着的黑衣,脸黑得快要滴出水来。这不是翎的衣服,而且能看得出,是个男人的。
逃离开短短几日,她居然……
一股火焰燃上了眼睛,涅天伸手就将黑衣直接撕了下来,露出里面在他看来等同没穿的清凉衣衫,眼睛微眯,泛着丝丝危险。
“涅天,你非要与禽兽一般行径?”
涅天没有理会翎肆无忌惮的唾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背,随后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除了自由,我什么都能给你。”涅天将头埋于翎颈边,低声说道。
“除了自由,我什么都不要。”翎也用着相同的语序坚定回答道。
涅天的身体微微一震,抬手解开了翎的穴道,却回手又抱紧了她,“要伤我还是要杀我,随你。”说完,涅天轻轻附上翎的唇,将她欲出口的话,尽数吞没。
仍旧是无比霸道的吻,夹杂着涅天独有的气息,翎挣扎着,却渐渐体会到了异样的感觉,不是她的感觉,而是涅天心中的感觉,似乎透过交缠,缓缓流入她心中。涅天那带着丝丝无奈的声音回荡在翎脑海中,伤我,还是杀我,随你……
涅天修长的手指伸入翎身上单薄的衣衫,抚上她腰间,手掌中的茧微微刺痛她的皮肤,加之那手上的灼热,让翎心中陡然一惊,回过神来,狠狠咬了下去。
既然随我,死伤不顾。
然而,涅天并没有像上次一般灵巧躲过,只在轻轻闷哼一声之后,僵硬了一瞬的双臂,将她更紧的搂在怀中,而吻,参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却更加猛烈。
一种近乎于窒息的感觉,一种快要被气息吞没的感觉袭上翎的心头,嘴角滑下一丝热流,翎知道,那是涅天的血。
灼热的手顺着腰间的曲线向上,似乎像是要将她皮肤的纹理都要摸透一般的缓慢,抚上她的胸前。
翎猛然一使力,双手握住涅天的肩头一把推开,“你疯了?!”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手背上一片腥红。
涅天唇上浮着一片血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翎从未见过的光芒,轻轻舔了舔唇上的血,眼眸微眯,不笑也不怒,俯视着翎。
“涅天,你答应过我……唔……”翎的话没说完,又被涅天炽热的吻吞没无声。
大树底下好乘凉 (2)
一只手抚上她胸前,翎喉咙中发出激烈的尖叫,拼命扭动着身体却躲避不开,一股屈辱顿时将心填满。抬手运上几分内力,径直朝着涅天后心拍下,你说过随我,就别怨我。
“唔……”涅天闷哼一声,转而离开翎的唇,在她身侧吐出一口血,却仍旧没有放开紧紧锁着她身体的双臂,“除非杀了我,否则……你注定在今日成为我的女人。”说完,翎身上单薄的小衫,瞬间在涅天掌下化为碎片。
“涅天,我北堂翎,生不是你的人,死也不做你的鬼。”翎悲愤说完,运转身体内全部的内力。宁可站着死,也不屈着生,她可以承受命运的不公平,可以承受任何伤痛,但是,绝不像屈辱妥协。这已经不是一个身体是否清白的问题,而是,尊严。
另一股强大的内力注入身体中,紧紧压制着翎体内疯狂奔走的内力,强势护着她每一寸经脉,就连她自己的内力也无法伤及半分。涅天的内力压迫着她所有的力量,快速游走,瞬息间,全数禁锢于气海内。
已经濒临愤恨边缘的翎瞬间觉得无力,涅天的强大,让她望尘莫及,就连死,只要涅天不允许,她都做不到……愤恨随着力量一同流走,如水落石出一般留下的,只有浓烈到足以淹没她的无助与悲伤。
涅天轻轻将翎眼角滚落的泪珠吻去,却随之而来的汹涌,让他顿时不知所措起来,被愤怒担忧以及绝望充斥的头脑也瞬间清醒。看着翎一双明眸微红,那其中闪烁的晶莹,让他的心猛然揪起。
“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涅天沙哑着声音问出一句,将一旁的斗篷盖在翎身上,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你为什么,不肯留在我身边?”
“涅天,今日你辱我至此,如若不杀了我,他日你定会后悔。”翎冷漠说出一句,轻轻闭上眼睛。她不是听不出涅天的无奈,甚至那言语中浓重的悲伤,她也听得出。但是,前日涅天身上的伤是她错手,她会内疚,而如今,涅天的伤感,她却不会心软。
可怜之物必有可恨之处,巧取豪夺不成之后的哀伤,她凭什么要心软?她凭什么要安抚?拿什么安抚?自己的身体吗?
涅天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累极一般在翎身边躺下,仍旧固执的将翎揽在怀中,一刻也不愿松手。
“翎……等你安然度过二十岁,如若你仍旧愿意离去,我……放你走。”涅天的声音低哑沉痛,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我不会再逼迫你,但是,如若再逃,我必带兵踏平北列王朝。”
大树底下好乘凉 (3)
说完,涅天突然起身,略微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至始至终没有看翎一眼,转身下了马车。
两人的交集就在涅天下车之后乍然散开,翎一直呆在马车内,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似乎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只是不跟人何人说话,确切的说,无视所有人。就连舜蛟给她送饭之时那明显的欲言又止,翎也当看不见,就更别说焕那副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而涅天也如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骑马带兵,继续向都城进发,一路上该说说该笑笑,夜晚扎营之时,还能和将士们坐在一起饮酒闲聊至深夜,跟往日带兵打仗绝无两样。
两人自此分帐,彼此都不挨着,如此一来,两人更没有说话的理由,就连见面也是少得仅剩下偶尔一瞥。
翎从禁裔,真真成为了待遇良好的俘虏,无数眼睛盯着她,盯着盯着她也就习惯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什么也不去想。
算算日子,二十岁,距离二十岁不过两年多,两年多换得北列王朝不被涅天无端侵扰,值了;两年多,还凭白多了个保护,赚了。如此一来,翎更是吃得下睡得香,短短数日,之前风餐露宿留下的黯淡憔悴一扫而空,面容重新焕发珠圆玉润的光彩,本就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加上翎悠闲淡然的举止,不知道暗中盯着她的那些眼睛看直了多少。
前后差异极大,看来,人有了目标,有了盼头,就是不一样,两年和一辈子,区别大了。翎早已把那日什么屈辱抛到脑后了,说起来,那日是被怒火击昏了头脑,现在想想,活了两世的她,还真要为了那点事自尽?也算是吓唬涅天吧?这不,成功。
翎在军中享受极高的待遇,扎营之时还能沐浴,这是曾经同样带兵打仗的翎都没有享受过的。同样是出征,同样是大军之中只有一个她一个女人,差别之大……翎终于领悟到了一句话的含义,大树底下好乘凉。
在屏风后换上涅天派舜蛟送来的新衣,纯白色,是她平日最喜 欢'炫。书。网'的颜色,就连样式,都是她常穿的,女装样式却并不碍事。翎甩了甩宽阔的袖子,微微一笑,对她这个俘虏,涅天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舒爽的伸了个懒腰,看看桌上已经摆放好的精致饭菜,五个菜,外加一汤,荤素搭配极好,菜色鲜美不说,日日换着花样。看着就让人极有胃口。
翎施施然坐下来,对那些暗中盯着她的目光视而不见。目光,永远都不会影响她的胃口。
夹起一只丸子放入口中,细细嚼着。手艺不错,肉质也极其鲜嫩,细腻咸香,不过……翎脸上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笑容,如果不添加别的材料,她还能多赞扬几句。
清新爽口的蔬菜,鲜嫩的蘑菇,清甜而不腻的汤,翎一一尝过之后,缓缓放下筷子,轻叹了口气,似有无限哀愁,她相信,如今所有盯着她的眼睛,谁都看不出她如今心中的愤怒与无奈。
何必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此无害的她……
翎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坐在一旁椅子上,将还带着略微潮湿的长发梳顺,将一部分盘成一个小髻,其余的尽数披散,整了整衣衫,出了营帐。
一路走到涅天的营帐前,就当没看见焕,转而对靖有礼说道:“麻烦还请通禀君王,北堂翎求见。”
(6月19号章节提前放出,去拍婚纱)
诱君心甘情愿 (1)
“还请北堂姑娘稍后,君王刚刚开始沐浴。”靖倒是斯文有礼回答道。
“那你如实通禀一声便是,他恐怕会在一炷香之内洗完。”翎手指轻弹着根本没有灰尘的衣袖,慢条斯理的说道。
焕一对剑眉几乎要直竖起来,但是作为侍卫,擅自拦下需通禀的人,说小了是滥用职权,说大了就是意图架空君王,更何况,来求见的人是未来王妃,本都不需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