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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一对剑眉几乎要直竖起来,但是作为侍卫,擅自拦下需通禀的人,说小了是滥用职权,说大了就是意图架空君王,更何况,来求见的人是未来王妃,本都不需通禀。
果不其然,在靖进帐通禀了之后,连半柱香时间都没有,涅天便急匆匆走了出来。长发披散着还滴着水,就连衣服也是匆忙穿好,领口散乱了些,露出胸膛上还残留着的淡淡青印。
“出什么事了?”涅天急忙问着,他知道翎讨厌他,没有大事绝不会来找他。
“没出什么事。”翎仰起脸,冲着涅天温柔的一笑,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涅天对于翎突然温柔起来,有些不太习惯,下意识直接回答,“还没有。”
“这些时日我也想通了,想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来找你一起用晚膳。”
涅天数日来一直觉得的心顿时轻松了下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已经勾起了嘴角。翎想通了,她终于领会了他一番好意,她……居然会向他道歉。
“焕,传晚膳。”涅天转头吩咐道。
“不用了。”翎一步上前,拉住了涅天的衣袖,“我的晚膳早就摆好了,这一路上他们对我有如对你,去我那边就好。”
这是翎第一次主动亲近涅天,之前照顾受伤的他,涅天一直觉得是翎在负责任。而这次不是,虽然是为表歉意,但是翎其实可以选择不亲近。如果不是担心翎的忌讳,涅天几乎都要将翎抱起来了,压抑着心中翻腾的喜悦,任由翎拉着便走。
君王驾到,那些盯着翎的人也暂时退去,只留下焕和靖在一旁远远守着。翎也没介意两个木桩,将涅天按在椅子上,而她自己,则拖了椅子就坐在涅天身旁。
“君王,饭菜已经凉了,属下命人换一桌进来。”一旁的焕忍不住开口。
“我不介意。”翎瞟了焕一眼,继而对涅天说道:“我饿了。”
涅天微微宠溺的一笑,“我也不介意。”随即转头对后面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君王……”焕仍旧不放心。
“我嫌你们碍眼。”涅天爽朗的开口,眼神示意着靖将一直以来死心眼总怕他受伤的焕拽了出去。
翎将筷子递到涅天手上,自己也拿起一双,当着涅天的面,每个碟子中夹了一块放入口中,一边嚼着一边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其实我刚才已经全部尝过了。”
诱君心甘情愿 (2)
涅天也拿起筷子,这是翎与他吃的第一顿舒心饭吧,之前种种,不用翎正式道歉,他都不会再介意,或者说,至始至终,他未曾真正介意。
夹起一片青菜刚要入口,却突然愣了一下。
“怎么了?”翎问道。
“翎……”涅天将青菜放回碟子中刚要开口,只见翎的筷子夹着一个丸子,已经送到了嘴边。
“还在生我气?我向你道歉,喂你可好?”翎笑盈盈的举着筷子,等待涅天回应。
涅天看着翎笑如花开的面孔,几日未见他,脸上的憔悴就不见了,几日未见他,她又恢复了那机灵活泼,原来,不见他,才是她最大的快乐。
张口将翎递来的丸子吃下,这么做,如果是她的快乐……
涅天来者不拒将翎递到嘴边的饭菜悉数吃下,眼睛一直深深望着翎灿烂的笑容。他不必担心,翎曾经说过,她从小尝遍各种有毒无毒的东西,她识得毒,更加对毒有着极强的抵抗能力。
“你看着我做什么?”翎突然问出一句,将已经盛在碗里的汤舀了一勺递到涅天嘴边。
涅天微微一笑,“你很少那么开心,也从未主动如此伺候,我若是再看别处,岂不太不解风情?”说完,将勺中的汤喝下。翎不会不知道,他与她不同,他识得毒,却没有她那样的本事。
“原来这就叫风情。”翎笑着说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却已然有了不自然。
“累了吗?那就不必太累了,我自己吃便是。”涅天说完,见着翎仍旧迟迟未动,自行拿起了筷子。
翎看着涅天嘴唇都已经泛青,拿着筷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眼睛深沉了一瞬,继而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涅天直到再也吃不下去,终于停了手,喝下两口清茶,转头问翎道:“翎,你可满意?”
“满意。”翎脸上的笑容嘲讽之余又有些无法形容,“不要问我为什么,你更该去问问你身边的人。”她知道,她屡屡重伤涅天,外面那些奉君王如头上天的人们,哪个不是想她死而后快?
涅天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只是一直看着翎,那眼中闪烁的情绪,将翎的心扰的一团糟。
翎轻轻叹息了一声,口气也软了几分,怅然说道:“涅天,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纵然我落得如此地步,仍旧不会任人宰割。”说着,望进涅天深邃的眼眸中,一字一句道:“你不行,他们更不行。”
涅天听到这话,居然欣慰的笑了,“这才是你,这才是我记忆中该有的翎……”
说着,涅天的唇角缓缓流淌下一条暗红色的血,衬着苍白的脸,分外显眼。
诱君心甘情愿 (3)
“焕。”翎突然向帐外喊了一声,见着二人匆忙进来,翎一指涅天,“给他解毒。”
“毒?!”两人惊得异口同声,而靖反应稍快,闪身到了涅天身旁,三指搭上涅天的手腕。
而焕回过神来,也忙几步上前,看着那已然发黑的血,一口牙几乎要咬碎了,“北堂翎!你居然下毒?!”他们方才还在帐外暗暗欣喜,君王的心意终于有了回报,却不想短短时间……
“焕,不得对她无礼!”涅天轻斥出口,转而问靖道:“什么毒?”他和翎一样,虽然分辨得出是否有毒,但是,究竟是什么毒,如何解毒却知之甚少。对如今身上中的毒,也只能辨别,暂不致命。
靖的脸色相当难看,紧锁着眉头,足有半柱香时间,才突然跪倒惭愧道:“君王,属下才疏学浅,只能大概猜测,兴许是……诱血。”
而这个时候的翎有些看不下去了,冷声开口道:“涅天,你凭什么就相信不是他们下的毒?还是……你们早已串通好?”
涅天突然一伸手,将坐在一旁的翎揽入怀中,转头,看着焕的目光足以将他凌迟,“焕,不准你碰她。”
“君王,此等女子阴狠之极,枉费君王一番苦心,她……”
“住口!”涅天怒喝一声,也不管动了气,口中涌出的血越来越多,“退下,立即彻查此事。”
紧紧搂住翎一直在挣扎的身体,涅天嘴角淌着血,仍旧耐着性子解释道:“如果是他们下毒,怎可能容你我单独用膳?我虽然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但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一席话,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在翎脑海中,从刚才她就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由着愤恨未及多想。不是他们下的毒,那也就是说……
“君王,属下不能判定是否真的是诱血,稳妥起见,还请君王即刻回宫,恐怕只有凤相……”
“先看看她身上的毒。”涅天的声音已经染上了虚弱。
一向不易动怒的靖终于也有些忍不住了,伸手搭上翎的手腕,一瞬间,恨不得就此解决了眼前这个阴险的女人,一同用膳,她的体内,居然一点儿中毒的痕迹都找不到。
涅天拨开靖的手,将翎牢牢护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现在肯信我吗?”
“涅天!你是个疯子!”翎再也忍不住了,怒吼出口,腾地一下跳起来,强忍着心中的战栗吼道:“你现在见识到了,我就是个如此狠毒阴险,不识好歹的烂女人!你把我留在身边,总有一天死于非命!世间女子温婉贤良美貌出众无数,你……”
下一刻,翎却又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搂住,耳边仍旧是低声细语,“翎,不许这般作贱自己。”
诱君心甘情愿 (4)
翎紧紧攥着拳,本没有留长指甲的指尖,已经深深抠入手心中。她希望涅天暴怒,希望他杀了自己也好,重伤了也好,无论如何,她不希望看到涅天这样对她。她甚至希望涅天身边能有什么人突然跳出来杀了她,而不是被涅天这样屡屡护着,让他身边的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夜幕中,一辆马车飞奔出军营,向着北方扬尘而去。
焕拼命驱赶着狂奔的马,一刻不停的抽动手中的马鞭,却仍旧嫌慢,恨不得自己也能下去一同拉车。
马车内,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已经开始虚弱躺在一侧的君王……身为君王的贴身侍卫,他无疑失职了,这等失职,就算是将他碎尸万段也不算重罚。
可是……靖看向守在君王身侧的翎,百感纠结。他听舜蛟提起过,这个女子是九天大陆一国公主,手段出众,聪慧异常,且身手也不低于他。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上,他曾经对翎有几分敬重。她是君王心之所系,虽然不明缘由,但是他曾希望,这个女子能站在君王身侧,让他敬重的君王不再孤独,不再眷恋杀戮。
但是如今……究竟是他看走了眼,还是君王恋错了人?但又为何?他都已经看透,君王却仍旧执迷不悟?
不许再玩这么大 (1)
翎的手一直贴在涅天胸口,运起近七成的内力,替他压制体内的毒。情况远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靖说,如果是诱血,那么涅天很可能九死一生。这种毒几近绝迹,中毒三日之内频频呕血,如若没有解药,只有血竭至死。
她曾想过催吐的办法,却无奈,靖只说,这并非等闲的毒药,一旦入口,要比食物被吸收来的快得多。
她来到极北陆,从来没想过还有什么人要害她,且用的是如此狠毒的手段。而她,却因着一己私欲,猜忌,生生将涅天害至如此地步。
动了动另一只手,从涅天再也支持不住的那一刻起,仿佛用了剩下的所有力气抓住她的手腕。本来焕和靖不愿她随行,却无奈怎么也说服不了涅天,甚至掰不开他的手指。
“涅天,松手,我不会离开,他们也不会伤害我。”翎轻声在涅天耳边说道。
过了一会儿,涅天才缓缓将手松开,却在下一刻,又揽住了翎的腰,生怕她跑了一般。
翎将涅天嘴角溢出的血擦去,看着雪白的帕子上一片暗红,心中翻腾之时,一股刺痛袭来。这是她铸成的大错,但是她此时,除了替他抑制毒素不让他过于痛苦,什么也做不了。他明知有毒,却因为她刻意的殷勤悉数吃下,只问一句她可满意。
她满意了吗?她会答涅天满意,但是,她真的满意吗?如今这般情形,真是她要的吗?
涅天中毒,对她失望,继而放手,不是她要的吗?迷惑君王,以毒谋害,让涅天身边的人恨她,让涅天压制他身边的人不再挑衅她,这不也是她要的吗?
而如今,涅天除了不放手,却也什么都没再说。她的目的,几乎全部达到了,但是,她不满意,甚至没有一丝快意。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她还是那个在众人看管下的囚徒,也不愿意看到再一次在她面前失去生气的涅天。
惨白如纸的脸,泛着青黑的唇,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闭着,那曾经健壮的胸膛,不知何时,已经消瘦了不少,她要的,绝不是这些。她……都做了些什么?
突然,涅天另一只手动了,却是抓上翎压在他胸口的手腕,“翎,不要离开。”涅天闭着眼轻声说道。
“我发誓,在你未同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