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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凤白墨才缓缓起身,口气低沉的几乎咬牙,“死不了。”
“什么病?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没病,就是精力透支睡过去了,什么时候睡够了,什么时候醒。”凤白墨挑了涅天一眼,自行落座一边喝茶,离得涅天远远的。
“睡了?”涅天显然不信,“一路奔行十几日,她从未醒过。”
“你又质疑我的医术?”凤白墨频频找茬,“我说睡了就是睡了,信不过我找别人去。”
“你……”涅天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凤白墨不自然的别过头,他还是头一次对涅天说话这么放肆,头一次这么不给涅天面子。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涅天还是不记教训吗?为了这个女人,他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地步?
涅天显然气得不轻,但又无法怪凤白墨,更不会用君王的身份命令他。他有他气愤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绝对成立,这些,他早已知道。
微叹一声起身,到床前将翎抱起,径直朝着寝殿门口走去。
“你上哪去?”
“遍访天下名医。”就算对象是凤白墨,涅天也绝不低头求人,尤其对象是凤白墨,涅天更不会求。凤白墨认定的事,比他还要固执几分。
“我说了她没病,也没中毒,睡饱了自然就醒了!”凤白墨紧紧捏着茶杯,强忍着要扔出去的冲动。他也明白,他不敢在涅天面前摔茶杯。
“何时会醒?”涅天抱着翎,转身问道。
“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年。”凤白墨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就当我没回来过,继续理政。”
凤白墨眼看着涅天就要迈出门去,终于忍不住了,“涅天,你真的要成昏君了!”
成全 (2)
“那又如何?”涅天问得理所应当,“弑天于我,什么都不是,你愿意要,拿去。”
凤白墨气得咬牙切齿,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被捏碎,愤然起身,“涅天,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清醒?!
你还没看出她是什么人吗?她当初重伤你,背叛你,祸国殃民,你难道就不恨?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此次弑天没有转危为安,她还会回来吗?哪怕你死了,她会不会回来?!
一个不能与你同甘共苦的女人,一个只有当你转危为安时候才肯出现的女人,你敢放心去爱吗?
如若再有下次,弑天危难中,你是不是还等着她再一次把剑刺进你胸口?!”
涅天略有失神,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看怀中睡着一脸无知的翎,胸口中本早就痊愈的伤,又一次生生痛了起来。
她曾重伤他,曾背叛他,他不恨吗?不,他恨。
他是人,他也会痛,所以……他曾不给自己希望。
但是,当她重新站在自己面前,他又觉得,一切的恨,一切的怨,都不重要了。
可是,当凤白墨揭穿他自欺欺人的想法,他仍旧会觉得心痛。
他不敢爱她,不敢如昔日般毫无保留去爱她,却仍旧希望她能在他身边。
就如当日重逢,他只敢说他不怪她,却再也说不出爱她。
凤白墨所说一切,他都明白,只是,他仍旧放不开。
凤白墨的问题,他回答不了,未来,他不去想。
“我心意已决,你若不愿,我不会逼你救她。”涅天平静说道,话中深意,不必多说,他不逼凤白墨救翎,凤白墨也不能逼他做这个无聊国君。
“我说过,少则一年半载……”
“她等不了。”涅天低头温柔望着翎,一年半载,十年八年,对于一个毫无意识的人,她等不了,然而,他也不愿等。
“那好,她恐怕是为了抑制重伤,吃了不知道多少续命的药,就是你曾经吃过的那种。副作用我也不知道,她吃的太多了,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凤白墨一副医者交代亲属的口吻说道。
涅天眼角微微一颤,继而点点头,将翎小心放回床上。
他是不是该再信一次?翎为了他,勉励征战,连性命都置之度外了,他是不是能够再抱一次希望?
“你最好能去休息,她即刻也醒不过来。”凤白墨终于妥协了,看在翎能够豁出性命的份上,他妥协。但是,他不是涅天,有些事,他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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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的意识渐渐恢复,睁不开眼,一片漆黑。
成全 (3)
她这是在什么地方?四周仿佛很安静,她感知不到周围的任何响动。身体仍旧很累,疲惫得骨头都酸痛。她想继续睡去,但是,又无法沉入黑暗。
突然,眼皮被强行挣开,一张阴沉的脸被迫映入眼帘。
“别装死,我知道你醒了。”
翎微微扭头,撇开凤白墨的手指,凤白墨,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最不能见的人。
“不要挑衅我的医术,针在你身上扎着,你就算是死了,也睡不过去。”
翎这才微皱眉头,用力睁开眼,黑色的帷帐丝丝绣银,这里是涅天的寝殿,那么,涅天呢?
转头四下打量,心中突然沉了下去,涅天,不在她身边。
“不用找了,这个时候他不会来。”
“……多久了?”翎奋力开口,吐出几个嘶哑的字。
“距离你睡下,近一个月。”
“……”翎想在开口问,却看见凤白墨那双毫不掩饰厌恶的眼睛,将话语全部咽下。
“你算欠涅天一条命,如果不是他日夜兼程带你回来,恐怕你不死,也要睡到死了。”
翎微微点头,她明白,如若那天没有想到药会支持不住,她也不会跟涅天相见。一颗药本可以支撑四五日,却没想,心弦一放下,两日都坚持不住。她若知道这个,不会愿意自己死在涅天面前。
而且,她欠涅天的,又何止是一条命?
凤白墨见着她神智已经清醒,突然正色了道:“北堂翎,涅天能够原谅你,能够不恨你,我凤白墨做不到。”
翎又一次微微点头,她当然明白,凭着凤白墨和涅天的交情,他如今救醒她,已经是个天大的意外了。
“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我也不怕你恨我。”
翎再次点头,她从没觉得凤白墨能怕什么。但是,他做了什么会让她恨?他不会害涅天,那么就是害自己了?
翎满目狐疑望过去,希望凤白墨能一次把话说明白点。
“我废了你的内力。”
翎微微一惊,却也仅仅是一惊。
“从今往后,你没有能力再兴风作浪,如若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做你的王妃,想必涅天绝不会亏待于你。
听着,此事与涅天无关,他一无所知。
我知道,以你的才智,就算没了武功,也能骗得涅天心甘情愿,但是,你记住,再伤害他,我夷平你九族。”
凤白墨将一席话说的极其狠毒,但是,哪怕是威胁翎灭其九族,他仍旧觉得担忧。
以翎的性格,他这么做,必然招致怨恨,但是,这是减小她伤害涅天唯一的办法。
成全 (4)
虽然那个笨蛋连毒药都能心甘情愿吃下去,但是,翎没了内力,她最起码不会逃跑,不会让涅天干等着。
换句话说,他囚禁翎,换得涅天一个安慰,翎要恨就恨他。
而那日涅天的意思也异常明显,他可能不敢爱翎,但是仍旧放不下,那么,如此一来,问题就解决了,翎跑不了了,涅天小心些便是。
然而,凤白墨一席话,只换来翎一个云淡风轻般的笑容,笑得很舒心,笑得很幸福。
凤白墨甚至怀疑,是否她是睡太久伤了脑子,还是没听明白他的话。
翎笑得异常开心,仿佛痴傻了一般,用力撑着身体坐起,却不知是脱力还是故意,一把抱住了凤白墨的腰。
“凤白墨,谢谢你。”
谢谢你的成全,谢谢你的开解,谢谢你,替我做了决定……
“白墨,翎还没……?”
话音落,涅天一把推开门来,这里是他的寝殿,自然不用敲门。
然而,话未全出,生生卡在了喉咙中。
有喜有悲 (1)
寝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宽阔的大床之上,锦被凌乱。
翎仅穿薄薄的里衣,紧搂着凤白墨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上,背向涅天。
而凤白墨,侧坐在床沿,双手握着翎的肩膀,回头看涅天,一脸的惊慌错愕。
翎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已经眼泪汪汪,其间注满了委屈,看见涅天的同时,两行清泪登时滑落。
抽泣了两下,开口道:“涅天,凤白墨说你重伤了,要我陪他一晚,他才肯救你。”
凤白墨顿时惊悚了,头皮发麻,看向涅天阴沉似要打雷的脸,再低头看看胸前梨花带雨,死的心都有了。
红口白牙张口就是胡说八道,那眼泪也是说来就来,他是不是直到现在还小瞧了北堂翎?
“他还说,不要被你还能走动的假象骗了,就算是你来了看过我,你的命也得他救。”翎继续开口说道。
“他还说,他府上美人儿都跑光了,一直以来欲求不满……”
凤白墨再也不怕弄伤了她,一把推开,自己也踉跄着离开床榻。
回头,手指几乎哆嗦了,一指翎,“你……你……我真后悔救你……”
“其实我也后悔……”翎状似极尽委屈,小声道:“谁知道你是这等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凤白墨被栽赃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该死的女人把话都说尽了,他如今不管怎么辩解,在旁人看来都算是恼羞成怒的狡辩了。
登时看向一直未语的涅天,“你也信?”
涅天一脸阴沉望向他,又看了看仍旧流着眼泪的翎,阴沉道:“女子不会用自己的贞洁开玩笑,更何况,翎从来不撒谎。”
凤白墨顿时就傻了,他与涅天多年的交情,他是什么人,涅天不清楚?如今,他居然说北堂翎不会撒谎?北堂翎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凤白墨气愤一指翎,“你最好祈祷别再落到我手里!”
翎也一指凤白墨,对涅天道:“他威胁我。”
涅天仍旧一脸阴沉,看着凤白墨,似乎在等他解释。
但是凤白墨哪里是会解释的人?一甩袖,大步往外走,全然没了平日里凤相的威仪,“昏君,你爱怀疑怀疑去,要杀要剐我等着。”
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凤白墨瞬间飞身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涅天,环抱着双臂,静静看着翎。
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表情顿时不再悲戚戚的,露着几分狡黠,还有几分正在算计。
抬头看涅天,傻呵呵的干笑两声道:“凤白墨没你结实。”
涅天愣了一下,满脸狐疑上前,手便附上了翎的额头,她是不是仍旧病着?
有喜有悲 (2)
翎一把拽下涅天的手,“我没病,清醒着。”
涅天仍旧感觉怪异,伸手将翎抱在怀中,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自从见了面起,他们就没说过几句话,仿佛就算是重逢,昔日的感觉也找不回来了。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们彼此再见,总有几分抹不去的尴尬。
这恐怕就像人们所说,破镜重圆也未必是圆满。
翎两手勾着涅天的脖子,趴在他肩上幽幽问道:“你不吃醋?”
“我了解凤白墨。”
“那你还伙着我一起逗他?”
“他生气也挺有意思。”
“涅天……”翎轻轻呼唤,“你还恨我么?”
“不恨。”涅天搂着翎淡淡答道。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