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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于一个酒楼雅间窗前,翎暗暗嘲讽自己,说是来找热闹的,却又选了僻静的雅间。看来,自己怕寂寞,却又嫌吵闹,不愿与太多人离得太近,再次嘲讽一笑,轻啜杯中的清酒,自己还真是难伺候。
这间酒楼距离行宫仅有十几里,算是方圆百里最繁华的城了,往来的商客汇集于此,就算是至了深夜,想要看人,街上也有的是。
翎慵懒倚靠在窗前,手指把玩着酒杯,看着下方熙熙攘攘往来的人。纵然是人多,她为什么……还会感觉如此寂寞?那种寂寞的感觉,似如沉重大石,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难道……?
又是嘲讽一笑,自己已经堕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居然会兴起那种念头,不过,转念一想,或许那些在青楼楚馆花天酒地的人,也如她一般寂寞吧……或许能有个更好的词来形容,空虚……
这种貌似邪恶的念头一起,犹如一星火苗,燎乱了她满心荒野。她此时,最想做的,就是凭心而为,她想尝尝……放纵是什么感觉……
她所处二楼,临街对面,也有几间酒楼。翎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扫着,似是仅观赏酒楼墙壁上描绘的画。突然,感觉到一束探究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她身上,似是紧紧盯着探究,又似来回游移打量。
翎循着感觉望去,斜前方也有一扇开着的窗子,里面也是个雅间,似乎,也只有一个人。先不说长相,似乎一身明红……属于她冥王的颜色,她喜 欢'炫。书。网'。
对方也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甚至还向窗前靠了靠,让她得以看清他的样貌。风|流倜傥的浊世公子,红唇玉面,文雅的眉,之下居然长着一双桃花眼,让人一眼望去,甚是勾|魂……见到翎对上他的眼睛,还特意眨了眨。
遥遥对酌胡作非为 (2)
翎渐渐勾起一边嘴角,邪肆的一笑。悠悠然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对方示意了一下,仰头豪爽潇洒的一口喝下。而对方,也同样一副心领神会的笑,遥遥敬了一下,一口喝干,还向翎示意了一下杯底。
两人就是这般一杯杯喝着,眼神对望着,似乎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这样遥遥相望,似乎都能领会对方的寂寞,又或许,各有各的目的……
眼看着就临近了子时,翎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三个。她的酒量一向不错,这些清酒,仅能让她身体微微发热。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胸中有一种渐渐膨胀的情绪欲喷薄而出,伸手揉了揉额头,她真的快成变|态了吗?酒后乱性,她还没醉,怎么……
抬起头来,那边窗前已经没有了人,桌上似乎也放着几个酒壶。翎的心微微感觉有些失落,难道,陪伴她的,只能有空虚了吗?难道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空虚郁郁而终?还是最终堕落得千夫所指,羞愧自尽?
翎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是神经病……
正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翎倚靠着窗回头,一抹明红入目,甚是觉得顺眼。
“遥遥对酌不如把酒言欢,姑娘,在下失礼了,还望姑娘莫觉得唐突。”桃花眼男子恭敬的一拱手,笑吟吟的站立,仿佛举手投足都带着片片桃花。
“既然要把酒言欢,报上名来。”翎慵懒的挑着眉梢说道。
“在下姬虹影,行商此地留宿一晚,遇见了姑娘,真是万幸。”
翎微微嗤笑了一声没有下文,听听这话,她就问了个名字,连来路都报上了。算什么,一夜|情的开场白吗?
“姑娘为何发笑?”姬虹影仍然有礼的问道。
“遥遥对酌之后是把酒言欢,那么,把酒言欢之后呢?”翎愣愣的看着把玩于手中的空酒杯,蕴满了慵懒的声音中夹杂丝丝魅惑。
“之……后……?”姬虹影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应对下去。
“是啊,之后,你别告诉我之后各回各家。”翎好言提醒道。
“这……”姬虹影想了想,“若是误了姑娘回家的时间,姬某送姑娘回去。若是姑娘觉得不安全,大不了奉陪姑娘至天明。”
“哈……”翎不由得轻笑出声,一张本就美如完玉的脸,更显得美艳无双,“奉陪?姑娘我性子可是特别,就怕你奉陪不了。”
姬虹影明显是不想让眼前的女子小瞧了他,正色说道:“姬某行商数年,自问不算通晓百事,但也不是无知小儿,世间怪人也见过不少,姑娘能有何特别?”
“要多特别有多特别。”
遥遥对酌胡作非为 (3)
“姬某觉得与姑娘甚为投缘,姑娘既然特别,姬某也不妨开开眼界。”不愧是商人出身,姬虹影打太极纠缠的功夫,确比常人略高一筹。
翎挑了挑眉,她意有所指的那些词,他都对上了,若是往那种地方想,还都说得过去。这姬虹影是真纯洁啊?还是扮猪吃老虎?还是……她不纯洁?
玩味的想着这些,翎借着微醺,缓缓前移了几步。一把握住了姬虹影的肩头,转而将他顶在墙上。慢慢将唇靠近姬虹影的耳边,“处|子否?”
“啊……啊?”姬虹影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眉目含着挑衅的女子,不知是醉意还是窘态,脸刷的一下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姑……姑娘,这……跟处|子……关系……?”
听到姬虹影说话变得磕磕绊绊,翎突然翻了翻白眼,真不够痛快,不过……直接利落转身,伸手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我嫌你脏。”说完,直接从窗口飞身,落于马上,马儿扬蹄,向着城外跑去。
留下姬虹影一脸莫名其妙,嫌他脏?揪起胸前的衣襟闻了闻,不会啊,午后才沐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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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回到行宫,风略微吹散了她的头发,却稍稍抚平了她一颗浮躁的心。看来,她的洁癖,不仅仅在身上,或许,更是在心里,看着如此就愿意奉陪的人,她只有一个感觉……恶心。
一路回自己的寝殿,居然发现与她同一个跨院住着的青偃的房间,屋内烛火居然还亮着,丑时已经过了,青偃在熬夜?
宸风已经在寝殿外守候了很久,见着公主过来,赶忙上前道:“公主,该就寝之时,青夫子来找过您。”
“哦?”这倒是新鲜,平日里对她都已经代答不理的人,居然就赶在她出门的时候来找她,“之后呢?”问完这话,翎突然觉得这话很熟悉,她今天怎么这么爱问之后?
“宸淖托我跟您说,希望您回来之后能去一趟青夫子那里。青夫子今日脸色不太好,而且没找到您之后,据说一直捂着胸口。”宸风将听来的和看到的分开来说一向是他的原则。
“捂着胸口?”翎微微有些诧异,胃痛她倒是能想得通,捂着胸口是为什么?又添新病了?“你去把他们两个都叫来。”
就在同一个跨院内,距离并不算远,看着宸风远远把两个人带过来,翎本来轻松些的心又开始沉闷,“青偃又怎么了?”
“公主,我们也不知为何……还请公主能去看看。”宸淖代两人答道。
遥遥对酌胡作非为 (4)
“淖,渊,我派你们照顾青偃,不仅仅只有这些,他病了,你们立刻去找宸穆,每次都找我,我又不是医者……”还有半句没说,她也不是照看孩子的保姆,哄也要有个限度。
“公主……”宸淖还欲说话。
翎一挥手,“不用说了,告诉他,早些休息。如果实在不好,去找宸穆,我很忙,别找我。”利落的说完,转身就往院外走。
宸风向两人使了个眼色,急忙跟了上去,“公主,您刚回来,这是……”
“出去胡作非为,或许过几日回来,这边的情况你多注意些。”翎快步而走,直接翻身上马。
“公主带几个人出去吧。”
“不用了,若是有人真的能对我不利,谁跟着都没用。别啰嗦,想回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说完,翎直接赶马,根本不管宸风又说了什么。
奇异琴音两人同榻 (1)
此时已经是半夜,行宫外为了安全起见,连些树都没有。策马奔驰在旷野中,翎总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生平第一次无条件愿意去百般呵护什么人,却落得有家不能回,里外不是人。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在旷野中漫无目的的走了近一个时辰,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被露水浸透了。其实略微运转内力,衣服就能干,但是翎此时却觉得,她喜 欢'炫。书。网'这种感觉。骑着马又回到了凤尾城,也就是她方才喝酒的地方,酒楼已经打烊了,街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她连热闹也看不到了。看了看一旁的客栈,小二正趴在桌上睡的正香,翎突然很羡慕他,都不想去打扰他了。
朗声对着身后开口说道:“白隽,你的跟踪有待加强。”没错,从她离开行宫之时,白隽就在后面一直偷偷跟着她。说是偷偷,平坦的旷野中,哪里藏得住人呢?
白隽也不再藏着了,现身出来,微微有些喘息。翎骑着马,可白隽是一路轻功跟上的,开口道:“公主恕罪,白隽越距了。”
“走吧,找个地方歇着。”说完,翎将缰绳交给白隽,由白隽带路去想去的地方,两人转过几条街,居然到了现如今也已经略显沉寂的地方,百花楼。
“这位姑娘,可需要叫人来服侍?”老鸨殷勤的笑问道。
翎指了指身后的人,“不用了,我自己带着呢,要一间上好的房,银子不会少了你。”说着,将一张银票放在柜上。
老鸨估计也是见惯了这些事,自己有人但又要带出来寻刺激的人也不在少数。轻车熟路将她们引入一间房内。翎四下打量着这件布置得相当豪华的房间,所有装饰摆设用品一应俱全,可见比客栈最好的房间要好得多,当然,这价钱也翻了不止十倍。
“公主饿了吗?”
经白隽这么一问,翎还真觉得饿了。想想也怪恐怖的,白天打了一仗,晚膳没怎么吃,又在行宫与凤尾城之间跑了两趟,还喝了一肚子酒。按理说练了那些心法,不应该会感觉到有多饿……她又想起青偃了……随即点了点头。
“公主稍后。”白隽回了一声,仿佛像是回到自己家了一样,也难怪,百花楼肯定也有千机阁的人,白隽的地位算高的。
翎懒懒的趴在桌子上,心里空落落的。看着桌上的火折子,百无聊赖拿起来,吹了吹,火苗渐起,望着忽忽闪闪的火苗,眼睛微微迷蒙。她从来不知道,火苗也能如此好看,把玩了半晌,轻轻触上一旁的熏香,她此刻觉得,如果手上有一支蜡烛,就够她玩上一两个时辰了,她……太无聊了……
奇异琴音两人同榻 (2)
白隽端着一些点心茶水走了进来,一闻空气中的味道,登时面色一变,抓起桌上的熏香直接兜手扔至窗外,又将房间里两扇窗尽数打开,急切解释道:“公主,这里的东西不能随便碰。”
“哦。”翎随口应了一声,她只是觉得无聊,想找点玩的而已。
“公主可想休息了?我拿来的东西可以放心食用。”
“不想。”翎答了一句,仍旧趴着,两指拈起一块点心,有一口没一口吃着。
“公主可想听琴?”
“好。”
白隽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