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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翎答了一句,仍旧趴着,两指拈起一块点心,有一口没一口吃着。
“公主可想听琴?”
“好。”
白隽既然能在紫涵楼内做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小倌,自然也是有几分不俗技艺的,端坐一旁,一身墨色长衫更加衬得一身气质虚空高洁,倒还陪得上墨竹的花名。弹指之间,琴音渐渐流淌,优雅却不显柔弱,透着韧骨其中,不引人昏昏欲睡,反倒让人生了向往之感,只是不知向往何处,只可惜,纵然也是天籁之音……可自从听了青偃弹琴……她怎么又想起青偃了……
不过话说回来,白隽啊,你用内力弹的琴,真的比之青偃差太远了……
一曲渐终,白隽异常疲惫从琴凳上起身,大口喘息着,一缕殷红从嘴角流下,看着翎已经呆滞的双眼,咬了咬牙,开了门出去。
仅过了片刻,白隽带回来一个身着绛紫衣袍的人,“真的成了?”那人说话,脸上起伏着却没有太多表情。
“她吃了些点心,再加上我的琴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白隽扶着桌子堪堪站立着说道。
那人微点了点头,伸手在翎呆滞的眼前晃了晃,继而开始问话。
“你姓甚名谁?”
“北堂……翎……”
“你的身份。”
“……”翎的表情陡然开始变得挣扎……
白隽忙阻止道:“问了绝对不能说的,人会醒。”
“你和青偃什么关系?”
“搭伴过日子……”
“他身份的秘密你可知道?”
“不知道。”
“他十五月圆在做什么?”
“哭……”
那人想了想,转而问白隽,“我怎么感觉她并不像失神状态?”
白隽倒是觉得没什么异常,开口解释道:“因人而异,她内力本就高深,很多话问不出来也是正常。”
那人见问不出什么,站起身来,突然又转头问道:“你最在意的人是谁?”
“……”翎似乎挣扎了一下,怔怔开口道:“白隽……”
那人似乎皱了皱眉,“你从来不碰他。”
“危险……”
那人望着同样一脸震惊之色的白隽,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冷声吩咐道:“继续盯着她。”
奇异琴音两人同榻 (3)
白隽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送走了那人。白隽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翎面前,剔透的眼眸中闪烁有关,居然就这样深深给翎磕了个头,却继而伏在地上,声音却透着颤抖和压抑,“公主……”
久久,白隽见公主仍旧没有丝毫反应,对着一旁铜镜擦了擦嘴角的血,回身坐回琴凳上,琴声渐起……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翎打了个哈欠从桌上起身,对着白隽微微一笑,“白隽,抱歉,听琴睡着,暴敛天物了。”
“公主已经劳累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白隽微微低头,掩下脸上划过的一丝不自在。
“是啊,天都快亮了,我也确实累了。”说着,翎走到床边躺下,想了想,向里靠了靠说道:“白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该累了,一起休息会儿。”
白隽慌忙说道:“属下不敢。”
翎慵懒的躺在床上,眉梢一挑,“我说让,你就敢。”
“公主忘记了,白隽从来不碰女人。”
“我命令你。”
白隽猛然抬头,眼中陈杂着千般神色,动了动嘴,僵硬的挪动身体,在床沿上躺了下来,半边身子悬空在外。
翎似乎铁了心不管白隽的毛病,直接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要是敢恶心我,就不是打得你下不了床这么简单了。”
白隽如今身体僵硬如一块木头,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都轻微了不少,本想咬着唇,却猛然发现,似乎……并没有要作呕的感觉。
“白隽,你的脉象似乎不稳。”翎仅是用手搂着白隽的腰,两人身体却并未靠的太近。
白隽稳了稳心神,开口解释道:“方才一路跟着公主,似有些疲惫了。”
“受内伤了?”
“昨日激战之时,受了些内伤。”
“怎么不早告诉我?”翎似乎要睡去,轻声细语道。
“一点轻伤,不值得惊动公主。”
“下次小心点,受伤了要及时告诉我。”
“是。”白隽答着,突然感觉到从公主搂在腰处的手,顺着衣襟钻了进去,直贴着他的皮肤,登时惊得要从床上跳起来,“公……公主……”
“别动,我给你疗伤。”翎仍旧轻声细语,仿佛半梦半醒之间。
白隽感觉到传递至身体中一股暖流,温暖柔润,轻轻覆盖他受伤的筋脉……咬了咬唇,瞪大了眼睛,后又紧紧闭上。
整整一夜,白隽几乎都未能合眼,感觉到身体内一直汩汩流淌着温柔的暖流。他知道,公主虽是小憩,但仍旧运着些许内力,仅是为了给他疗伤……心中百感纠结,竟是一夜都没有一丝睡意。
奇异琴音两人同榻 (4)
“怎么了?不习惯?还是不舒服了?”翎侧卧在白隽身旁,轻轻开口问道。
“没……没有。”白隽有些慌乱答道,心中隐隐感到诧异,当日公主为他驱毒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同。如今,公主的手直接贴着他的身体,他却没有任何要作呕的感觉,甚至有些……“公主,莫要为了白隽费心了,白隽不……”
话没说完,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掩住了白隽的口,“你为了我受的伤,我怎能不管你?”
“公主……”
“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翎吧。”说着,翎闭着眼睛微微笑了笑,“也别那么拘束,我没把你当成属下,跟青偃一样,该说什么说什么。”
白隽犹豫了半晌,终于艰难试探的吐出一个字,“……翎?”
翎又是温和的一笑,始终不睁眼去看白隽的表情,仿若两人就这样随意聊着,“白隽,你可还有家人?”
“很早就没有了,我本来居住在北列王朝边境的一个小村庄。可是……那里成为了战场,所有的人没有几个能逃出来的,父母和亲人,早就没有了。”白隽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幽幽说着往事。
“你可有什么心愿?”
淡定俘虏无鱼而钓 (1)
“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能保护公主。可是白隽无能,屡屡都不成事。”
翎虽仍旧闭着眼,但是心中却突地掀起了波澜,唯一的心愿,保护她,白隽……“以后记住,别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答应我,好吗?”
“白隽……答应……”
翎听得出白隽的哽咽,但是,却无法听得出他这句话,其中有多少真诚。看着白隽似乎对她并不抗拒,伸出另一只胳膊,将他抱离自己近些,“快睡吧,内伤最忌熬夜。我也不再跟你聊天了,快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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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在百花楼呆了两日,一天清晨,翎才带着白隽回到了行宫。
宸风一直守在行宫的门口等着,远远见公主和白隽同乘一匹马回来,赶忙迎了上去,“公主……”刚要说什么,眼睛登时瞪得老大,嘴唇颤抖着,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因为他居然看见……白隽显露在外的脖颈上,点点红印……
“回去好好休息吧。”翎没有理会宸风,和颜悦色的对着白隽吩咐道。
“白隽告退。”白隽款款而走,看似确有几分虚弱疲乏之态。
“公……”宸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明白白隽脖子上的……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是个侍卫,指责……
“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更衣。”翎当然知道宸风心里在想什么,压根没想跟任何人解释。径直走向寝殿后方的宽大浴池,百花楼中其实也可以沐浴,但是她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下意识还是觉得,那里什么都带着淫|欲的目的,比如,那熏香……
将整个身体沉入温热的水中,水中漂浮着点点花瓣,清香怡人,心神渐渐舒缓开来。仔细想想这几天来做的事,从带兵围了梵铧等人开始,一直到刚才,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仅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概括,荒唐。自问她一向是个随性不羁的人不假,但是,这几日自己所做之事……翎索性将头也埋入了水中,耳朵嗡嗡作响,更添了几分寂静,浑身被温暖包裹,或许,这是个代替人怀抱的好办法,她太贪恋……温暖……
“公主……公主……”浴池边上传来了急切的呼声。
翎猛地将头抬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莫名其妙的问道:“夏榕,怎么了?”
“我看公主好 久:炫:书:网:都……怕……”夏榕有些担忧的支吾着。
翎微微一笑,怕什么?怕她自己把自己淹死在浴池里?用手臂轻轻搅动着水,看着水上花瓣随波漂浮,怔怔的突然问出一句,“夏榕,你可有在意的人?”
淡定俘虏无鱼而钓 (2)
“啊?”夏榕万万没想到公主居然问出这么一句,继而认真的答道:“公主就是夏榕最在意的人。”
“你就当是闲聊,说说,你可曾在意什么人,或者说,中意什么人?”翎依靠在浴池壁上,闲聊家常一般悠闲开口。
“我……”夏榕微咬了咬嘴唇,“有……但是……他不在意我……”
“哦?”翎倒是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谁那么有魅力啊?我怎么没发现?”看着夏榕的样子,想必她中意的人,就在她身边吧。否则此次出征,小丫头也不会硬求着要跟来。
“公主……我能不能不说?”夏榕低着头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
“哈……好,不难为你了,我走这几天没发生什么是吧?青偃怎么样了?”翎也知道,小丫头脸皮薄,不再逗她。其实回来之后,行宫里安安静静,宸淖宸渊也没来烦她,想必青偃也没什么事。
“宸淖说,青夫子病了,这几天都没出门,郁郁寡欢的,饭也几乎都不吃,每天晚上都很晚才歇下,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说起青偃,夏榕难得的事无巨细,滔滔不绝。
“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翎赶忙制止夏榕把青偃每日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上来的念头。
“宸淖说的啊……”夏榕眨着眼睛不解道。
“宸淖和宸渊是双生子,你能分得清?”翎有时都分不清两人谁是谁。
夏榕索性在浴池边上抱膝坐下,认真说道:“当然能分清,宸淖一笑酒窝在嘴角,宸渊要靠上一些。宸淖比较沉稳,宸渊有时候有些毛躁,他们两人就算什么也不做站在我面前,我也能分得清。”
翎听了不由笑出声,单纯的小丫头,这么轻易的就招供了,“你跟宸淖经常见面?”
“这两天他经常来看看公主回来了没有,有的时候一个时辰来好几次。”夏榕一五一十回答道。
翎也不跟这个单纯的小丫头闲聊了,月老她没兴趣做,要是两方都有点意思,顺其自然吧。接着起身,换了套清爽的雪白纱衣,又让夏榕稍稍将头发盘起一点儿,其余仍旧披散着。她从来不带什么首饰,在她看来,女为悦己者容并不适合她,累赘倒是真的。
刚刚打扮利落,外面就传来了声音,“公主,宸淖求见。”
翎朝着夏榕挑了挑眉一笑,“找你的?”
“不……不可能,肯定是来找公主的,他总来找公主,从来没专程找过我。”夏榕慌忙拼命摆手,带些难为情说道。
翎唤了宸淖进来,开口问道:“什么事?”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