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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封信不是写给皇上的,是写给别人的,至于是写给谁却无人知晓,因为皇上说,他是从王府的一个家丁身上截获的,而这个家丁当即咬舌自尽死了,这信给谁,就成了无头案,却也因此搞的满朝官员是人人自危,没一个敢为武王爷说话,生怕就此被牵连进去,被误认为是那个接信的人。
因为,私言污王,可视为逆
在皇上震怒下,武王爷梗着脖子被架走了,他高喊着冤枉在天牢里闹腾了半天,终于被皇上宣召押解上殿。
据后来梁国公描述给她知,那天皇上震怒,而王爷也很愤怒,因为他说他绝对没写过这种信可是当皇上把那封信丢给他后,他却哑口无言,最后看着那封信,吐了一口血。
皇上无视王爷吐血,只问他要一个解释,王爷怔若痴呆不知言语,皇上更加震怒,问朝臣们要如何办。
朝堂上下无人言语,梁国公瞧看着那武王爷痴呆之像,便一咬牙冲了上去,站在他身后看到了那封信,那一刻他知道武王爷为什么呆住了,因为那每一个字都是武王爷的亲笔,他梁国公和武王爷相识几十年,最是清楚他的笔迹的,于是那一刻,面对着帝王愤怒的目光,他跪了下去,大声的谴责武王爷的不臣之心,求皇上杀了武王爷,以绝逆心。
那一刻朝堂哗然,就连皇上也动容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梁国公和武王爷是挚友,更是即将成为亲家的人,万万没想到梁国公并不求情,反而是要皇上置武王爷与死地。
那时皇上震惊的以为自己听错,还叫梁国公又重复了一次所请,在听清楚的的确确是要他处死武王爷后,他惊讶的问他:“你儿子可还要娶他女儿的啊”
“我儿子宁可鳏居一生,也不能娶这逆臣之女为妻”梁国公是那般决绝的说了这话,于是,满朝文武震惊之余,内心也对这个梁国公充满了鄙夷之态。
君子之信,不以世变而毁,虽摧不殆。
可以想象,那时起,这梁国公的名声就再不是清高一脉了梁国公决绝的言语之下,那些在朝堂里被武王爷曾鞭笞过的一些宵小,自然报复其上,附议而来,朝堂之上,只不过一刻的功夫,由无人敢言就变成了集体的求皇上处死武王爷的恶毒之举。
皇上终于挥了手,做出了宣判:“他是皇家之人,他可以不义,朕不能不仁,念他为国守疆之功,贬为庶人,流放南蛮”
武王爷被拖走了,他自始至终都呆若木鸡一般,不发一言,也没看谁一眼,就看着那个承载了信笺回去的托盘,直勾勾的被拖离了朝堂。
他没有骂一句梁国公,也没再去瞧谁一眼,更连句冤枉都没在喊的就这么被丢上了流放之路……
那天,她还在亭子里打着瞌睡的与罗玉兰闲扯,忽然她的王妃娘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的拉着她就走。
她急急地问着娘,你要干嘛,王妃娘红着一双眼对她吼着回答:“我带你去梁国公府,我要你和我一起咬死那个老匹夫”
她愣住了,继而被拖着走,她急急的追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娘不回头的用吼声做了回答:“你爹出事了,你未来公爹是个混蛋”
她就这么被拽出了庭院,拽出了王府,拽上了马车,根本没管罗玉兰的存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感觉到眼在灼烧,心在惶惶不安。
在车上,王妃娘紧紧地抱着她,却没哭,那红红的眼,却令夜凰心疼无比,但安慰的话她无法说出,因为她知道,她的王妃娘在死撑,她不能让她落下眼泪在人前。
终于马车到了梁国公府,府门前的家丁竟有数十人,齐齐的宣称梁国公不在,不让她们进府,可是她的王妃娘竟然从车架下抽出了一根鸡毛掸子,一边大声的喊着滚开,一边就挥舞着鸡毛掸子开始抽人。
王妃娘可不是弱女子,隔三差五都要和王爷爹对打的人,即便手中所持非利器,可那鸡毛掸子抽人也很疼的,终究是在那些家丁吃痛着滚在地上时,她娘一脚踹破了府门,拉着她冲进了府内。
喧闹中,她娘拉着她直冲向梁国公的书房,这一年多,王妃娘常到梁国公府做客,所以自是知道方位的。
破门而入,梁国公正手执一笔在书案上写字,他直立着身子颔首而书,竟丝毫不见慌乱。
“砰砰”的两声,身后的门被王妃娘用脚给踢上,继而在她不解时,王妃娘竟死命的压了她的肩膀,她立刻软膝而跪,她娘也随即跪下,直对着梁国公磕头。
“你不该来的。”梁国公手里的笔终于顿住。
“大恩不谢,我家王爷会怪我”这是王妃娘的回答。
“你既然懂就该赶紧走,带着青鸾即刻走”梁国公说着,又开始动笔。
“我要走,可我不能带上青鸾”王妃娘说着推了她一把,夜凰便倒伏在了地上:“南蛮一路风险不小,我不能把希望都放在一处我要你帮我”
“宇儿无法娶她”梁国公说着抬了头。
“我知道,我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不受罪就好”说着王妃娘又推了她一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帮我”
梁国公的笔被丢进了笔洗,他点了头:“好,只是我给不了她原有的一切”
“圣旨已经送到我府上了,我和青鸾此刻已是庶人,原有的没了就没了,我只想她平平安安的活着,少受点罪”说完她便转身欲出。
“娘”夜凰已经明白王妃娘的决定是什么,她急忙的出声叫喊,她害怕这个便宜娘会做傻事,而她的王妃娘回头看了她一眼,笑言道:“记住,好死不如赖活,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们也不能做傻事”
那一刻,娘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急忙的点头,但下一秒,她的脖子上一痛,人便昏厥过去,而她再醒来时,躺在一个简单干净的小屋里,身上不在是她华美的衣裙,反而是佣人才穿的粗布衣裳。
而床的对面立着两个人,梁国公与付世子。
“你爹不会有事”这是梁国公见她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青鸾……”付世子才唤出名字,却被梁国公硬生生地打断:“什么青鸾?青鸾郡主与王妃已经在殴打本公后逃逸现在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昏倒了的家奴”
付世子回头看了眼梁国公又看向了她,夜凰立刻明白了,于是她下了床,对着两人福身:“奴婢夜凰见过老爷,见过少爷”
付世子的手砸上了床头柱,而梁国公看着夜凰,慢慢点了头:“夜凰,暗夜凤凰吗?好名字”说罢他冲着夜凰竟欠了身:“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
夜凰一时只得匆匆欠身还礼,而梁国公转身出了屋。
付世子此时急忙拉了夜凰的手:“青鸾……”
“少爷,青鸾已逃逸,这里只有夜凰。”
“我……”
“什么也别说,我,明白。你也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赶走了付世子,一个人在小屋子里哭了一阵,当她抽泣着擦洗掉脸上的泪水后,她做了决定,就以一个奴婢的身份,好好地藏身在梁国公府,好好地活着。
只是她想平静,但生活总要给你不想要的波澜。
在她和王妃娘被贬为庶人后的第四天,罗宪罗大人竟来了梁国公府,她藏身在小院里没出去,等到傍晚用饭时,付世子却拎着一个小包袱冲了进来:“青鸾,我们私奔吧”
饭正送到唇边,当即便停了一下,夜凰纹丝不动的把饭送进嘴里,在吃下这口饭后,她才出言问到:“为什么要私奔?”
“我不要和别人成亲,我只想娶你”付世子说着,拉她的手,可她却把付世子的手扳了下来:“你想毁了你家吗?你想家破人亡吗?”
付世子看着夜凰咬了咬唇。
“你爹放弃了自己的声名,把自己做一个背信弃义的恶人,为的是什么?他不仅仅是要救我爹,更是要保全你们一家他念着和我爹的友情,才会冒着风险收留我在此,我不能再给他添乱了,你知道吗?如果我和你私奔,那么我就是恩将仇报,你知道吗?”
付世子手里的包袱落了地,摔出了几个金锭,夜凰蹲身给捡拾起来收好,便冲付世子笑言:“得蒙君子爱,是我的福气,只是明珠已落凡尘,从此无缘了。”
“你干嘛要这么清醒?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
“一时的冲动,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她把包袱送还他的手里:“是不是,有人来说亲事?”
她能猜想到付世子这举动的背后是发生了什么,付世子看着她,无奈的点点头。
“是谁家的千金?”他努力的笑着,猜想着那姓罗的会给谁家保媒。
“他自己的女儿罗玉兰。”付世子说着脸有厌恶之色:“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夜凰一愣:“当爹的给自己的女儿保媒倒也没什么不要脸吧,我当初不也是?只是,他不过是四品鸿胪寺少卿罢了,他女儿和你家,太不门当户对,他怎好意思开口?”
一面是超品,一面是四品,这个等级相差,罗玉兰要是嫁给付世子,那可是绝对的高攀。
付世子看了夜凰一眼,咬着唇说到:“现在,罗宪不是四品官,已经是,二品了,前天,皇上将他晋升为礼部侍郎了”
夜凰闻言转了眼:“二品就赶来说亲,只怕,他现在是御前红人吧”
“哼”付世子不快的哼了一声,夜凰的手抠上了桌沿:“这个时候升职,还直接升了两品四阶,看来他功劳不小,如今是御前红人的话,他亲自来说亲,老爷若不答应,岂不是自己麻烦,他答应了对吗?”
付世子没言语,但这种状态无疑就是默认。
“罗玉兰这个人,长的还不错的,她爹现在是大红人,你和她成了这门亲事,对你爹来说是好事,对梁国公府也是一道庇护之力”夜凰尽量让自己说的很平静:“你放心,她和你成亲后,我就缩在小院里不出去就是,反正老爷不也没叫我出去伺候人,就整日的在这个别院里玩闹不是?”
“你就这么看的开?”
“不看开又如何?适者生存,我有的选吗?”夜凰说着看向付世子:“回去吧,你是世子,有你的责任要担负”
付世子终究是抓着包袱走了,当门关上的时候,她却抓起了筷子,一把将其折断。
无动于衷,那不过是假象,她精挑细选的未婚夫就这么成了别人的了她又怎么能不气呢?
三天后,皇上下了旨意,赐婚。
当梁国公带了圣旨给她看时,她便明白这场政治联姻的背后未必不是一场试探,皇家的试探。
“会是他陷害的我爹吗?”利益既得者往往是始作俑者,她开始猜测。
“我需要时间来证明,猜测终不能定性。”梁国公说着叹了口气,看向夜凰:“孩子,你怪我吗?”
夜凰摇摇头:“不怪,在倾轧中只有充实自己的力量才能对抗,如今您在风口浪尖上,不能树敌,只能结盟来保护自己。”
梁国公的眉眼一挑,眼里透着一丝光亮:“数日前听你的言语,见你的反应,我便猜想,你并不是一个娇蛮的孩子;几日前,我在屋外听你和宇儿的对话,我才惊觉你的心智竟比宇儿成熟许多;而今日直言,你果然清明孩子,说真话,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丫头,到底怎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夜凰笑了笑:“经历会叫人成长,所谓长大往往不过一夜之间。我若有爹娘可依靠,嚣张娇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