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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哦。”薛倾姒道,“那是‘醉女君’,有毒的,一旦中毒,就会沉睡不醒,直到饿死。”
“啊?!怎么有人种这种花啊?”妺儿一惊,急忙收回手。
“哈哈,那你可得自己去问她了。”薛倾姒伸手勾了一下妺儿的鼻子,向园中惟一的屋子走去——那是一座临水小轩,木顶木槛,简朴却不失精致,轩旁的小池里排满了翠色荷叶,可想到了夏日必是莲香四溢。
正有一杏衣女孩自小轩中走出来,见园中立了两位访客,起初是一愣,但见了那位墨发绯衣的蒙纱女子,忽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是……宛儿姐姐?……宛儿姐姐?!”杏衣女孩蓦的雀跃起来,三步两步便冲到薛倾姒面前,围着她左看右看,“宛儿姐姐你真是坏死了,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依弦,如今来了连个礼物也不带。”
妺儿惊讶地看着这个不过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的依弦——宛儿姐姐?她为何那样叫她?
“咦?这是……”依弦注意到了妺儿。
“她是薛倾妺,是我妹妹,你叫她妺儿便好。”
“妺儿?既然是宛儿姐姐的妹妹,那从今以后也是我的妹妹啦。”依弦笑着,伸手去摸妺儿的头,妺儿本能地躲闪了一下——这个人不过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罢了,偏要装出一个长辈的样子。
“哎呀,妺儿妹妹当真是可爱!”说着,又要去摸妺儿的头。
“好了,依弦,”薛倾姒笑着止住了依弦,”你家姐姐在屋里吗?”
“在呢。”依弦说道,随即撇了撇嘴,”那家伙也在。”
“也好呢,正是来找那家伙。”见依弦嘟了嘴,薛倾姒不禁笑起来,”当然了,主要还是来看依弦和你姐姐的。”
依弦一听这话便笑了,转身向西面走去,“我去给你们沏茶。”
待依弦走开,薛倾姒抬手扣了扣门,见无人响应,便推门进去。屋内全然是一个女子的闺阁,梳妆镜台,屏风帘陇,风格与园中布局无异,只是,只是——但看见只着单衣的男子胡乱地敛着被子,以极其不优雅的姿势趴在芙蓉暖帐中时,那场面实在是——大!杀!风!景!
(第七章未完)
第七章(中)
待依弦走开,薛倾姒抬手扣了扣门,见无人响应,便推门进去。屋内全然是一个女子的闺阁,梳妆镜台,屏风帘陇,风格与园中布局无异,只是,只是——但看见只着单衣的男子胡乱地敛着被子,以极其不优雅的姿势趴在芙蓉暖帐中时,那场面实在是——大!杀!风!景!
妺儿脸一红,秉着“非礼勿视”的祖训,连忙转过身去,一转身,便见一绿衣女子从帘后移步而来——若说她从帘后走出来,倒不若说她是从山水画中走出来,带着一股空濛的水墨气息。她的五官说不上惊艳,却是极其精致,如工笔一处处细细描画,异常的温宛柔顺。
她初见房中的两位访客,也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试探着唤了声:“宛儿?”
薛倾姒一听到这声叫唤,下一刻,已将那绿衣女子揽入怀中,“不过两三年不见,夏美人你怎的出落得这般水灵美丽,倒让我心生嫉妒了。”
“宛儿你这丫头又要取笑我了。”绿衣女子笑吟吟地推开薛倾姒,“这是妺儿吧?我记得你在信中提过。”
女子说着,便将妺儿拉至身前,她的身上散着一股不知名的暖香,“这女孩长得灵秀,我叫夏淑清,比你长了十岁,若是不嫌,你便叫我姐姐罢。”
妺儿一愣,“夏淑清?!难道……”
薛倾姒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素手一伸便捂住了妺儿的嘴,“还不快叫姐姐?”
“且且……”妺儿被捂住了嘴,叫得含糊不清。
夏淑清见到此景,水漾的眸子狐疑地看向薛倾姒,“你不会又拿我的名字做了什么事吧?”
薛倾姒勾眉一笑,“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你呀……”夏淑清有些无奈地蹙眉道,只是语气柔宛,当真无一丝责怪之意,此时依弦沏了茶进来,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薛倾姒,“我都听到啦,宛儿姐姐,你幸亏遇到我姐姐这样好脾气的人,若是换作他人,非把你关起来让你闭门思过不成。”
“依弦你这丫头,几年不见,小嘴到是厉害起来了。”薛倾姒佯怒道,语气却是平日少见的温柔。
“罢了,罢了,宛儿你难得来一次,倒又要和依弦一起挑拨姐妹感情了?院里的花儿开得正盛,依弦你也不带妺儿到处看看。”
夏淑清的声音不似薛倾姒清冽泠然,到有一种令人舒心的温暖柔软,如沐春风。
依弦笑道,“姐姐你怎么帮着宛儿姐姐了?反到成了我的不是。也好,妺儿妹妹与我一起去院中看看,好多花开了呢,是姐姐亲手种的。”
妺儿还有些犹豫,身后的薛倾姒轻推了一下,妺儿知道姐姐必是想和夏淑清单独谈谈,心中虽有不愿,不过思及院中似锦繁花,还是欣然随着依弦出去了。
薛倾姒上前将门关上,然而一转身,脸上面纱忽然被薛倾姒揭去,薛倾姒一愣,本能地想伸手去遮住容颜。
“宛儿你别这样,这里没有外人。”夏淑清道,然后她等着薛倾姒将手缓缓放下,才拉了她坐在桌边,”莫非你要带着面纱过一辈子不成?终有一天,你得摘下它的。”
“淑清,若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若换了我,至少不会在至亲至近的人面前依然戴着面纱。”说到这儿,夏淑清一顿,抬眸看向那双深黑的凤目,“不过,对薛倾姒来说,这世上恐怕鲜有至亲至近的人吧?”
“你说笑呢,难道你不是?”
夏淑清摇了摇头,“宛儿,你言不由衷。”
那双黑色的凤目里蓦的漾过一丝波澜,瞬间消失不见,快得让人几乎不觉。
薛倾姒轻声笑起来,淡然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淑清,莫要说我了,你、依弦、妺儿,甚至所有人,对他(她)来说,这个尘世间究竟有几个算得上‘至亲至近的人’呢?人这种动物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贪念,一丝欲望,一点私利,便可以变得无耻,变得卑鄙,可以变得六亲不认杀人放火无所不用其极,莫说朋友、爱人,只要有可能,连亲人也可以毫无顾忌背叛而去,试问,究竟要去哪里找‘至亲至近的人’?”说这话时,薛倾姒始终留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在叙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不过,唯一令我欣慰的是,这世上还有一种能叫作知己的人。淑清,我当真好奇,你是如何一次又一次一语猜中我的心事?还有那个人也是……”
想起那个总被自己认为“笑容虚伪”的蓝衣男子,薛倾姒忽的不知该如何描述他。
夏淑清静静的听她说着,只是每一次看见那双清泠明亮的凤眸,夏淑清都不禁心疼:一笛遏云,本该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我知道你不会认同我的看法。”见夏淑清皱眉看着自己,薛倾姒道,“但是……这个世界在我眼里一直便是这样。”
“我没有不认同。”夏淑清不禁伸手抚上那双世间难见的凤眸,“你有你的想法,也绝对不会因为我的不认同而改变……只是,宛儿,我觉得可惜了,你竟有这般想法……我们相识该有十二年了吧?虽未曾经常见面,但也说得上一起长大,有时候……有时候,我真的会误以为你是我的亲妹妹……宛儿,你有时候真是任性得令人心疼。”
薛倾姒微微一愣,竟然已经有十二年了?!
夏淑清见薛倾姒垂眸不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见薛倾姒忽然站起身来,郑重地一礼,语气里却是一番玩乐的笑意,“承蒙姐姐错爱,妹妹感恩戴德,是否今日我们就结拜了做姐妹?烧香拜佛太单调了……若不我们歃血而盟?”
夏淑清被薛倾姒突来的举动一怔,嗔怒道,“唉,你这丫头,我倒跟不上你了。要歃血自个儿去,我妆台里有匕首。”
“哈哈……”薛倾姒却是无所谓地笑起来。
许是宿醉的缘由,饶是两个女子在房中这一闹,床上的人却毫无醒来的迹象,反是懒懒地翻了个身,将脸埋入暖暖的香衾里。
“倒把这家伙忘了。”薛倾姒瞥向床上沉睡的人,“淑清,难道你就任着他白吃白住不成。”
夏淑清微微一笑,上前轻推一下那人,“宛儿来了,你还不起来?”
“人生……须尽欢……”床上的人含糊着,随着夏淑清一推便顺势滚进床里面,继续舒舒服服地睡着。
“你这样可叫不醒他。”薛倾姒凤眼微眯,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踱至床前,又慢悠悠地伸手向前一点。
“啊!……谋杀啊!”
瞬间,那人吃痛地从床上弹起,呲牙咧嘴地叫唤着,然而待看清床前绯衣之人的容颜,那人表情一滞,忽然快速退至墙角,将被衾抱到胸前,闷声到,“薛倾姒,非礼勿视你懂不懂?”
薛倾姒倚着床栏,眼神蓦的一冷,“身为景州第一画师,不在画坊里好好作画,却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宿醉不归,这才是不合‘礼’的行为吧,江画师?”
江尊月被薛倾姒一呛,神色有些尴尬,但马上,他便拉住夏淑清的手,懒洋洋道,“自古才子多风流,何况这里不似他处,清幽雅致,花影扶疏,又有善解人意的佳人相伴,琴瑟合鸣,风景共享,实在是赏心悦目,尽心作画的好去处呀。”
“好了,你们两个,好不容易见一次面,难道就为了来吵架不成?”夏淑清笑着拍了一下江尊月,抽回了自己的手,“瞧你的样子,宛儿若不是有事才不屑来看你。”
“我不要她来看我,我和你在一起就够了。”江尊月耍赖地说着,然而话一出口,突感不对,一旁的夏淑清早已微红了脸转一边去了。
薛倾姒见两人忽然都赧红了脸不再言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两位,且让我回避一下?”
“你休听他胡说。他这家活,不也是个寻花问柳的无赖?”夏淑清略略皱眉,移步到薛倾姒身边,“你有事便说,怎么尽拿我取笑了?”
“哎哎,夏美人红唇墨髻,我见犹怜,疼爱还来不及呢,又怎舍得取笑?”薛倾姒说着,眼中波光一转,竟一手揽了夏淑清的腰。
夏淑清平日见惯了她无赖模样,此刻也不禁微微一躲,再抬眸看向身侧的女子,却见那双墨如子夜的凤眸隐隐光动又深不见底,于是心中不由一震又一寒——她说她是她的知己,可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子,她恐怕一辈子也读不懂了。
顿了顿,薛倾姒转头看向江尊月:“其实,你该猜到我为何而来吧?”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第七章未完)
第七章(下)
江尊月见状不由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这天下不爱美的女人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我必须这么做。”薛倾姒看着江,语气决然淡然,“需要什么材料,我去买。”
“不用,”江尊月摇头道,“材料我早准备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薛倾姒闻言只是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不过,你要给我三天时间。”江尊月又道,“来得及吗?”
薛倾姒略一沉吟,便颔首应允。
“只是……”凤眸浅浅一扫,薄唇淡淡一勾,“这三日就麻烦夏美人收留我与妺儿了。”
“你便是不说,我也要留你几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