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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似乎在商量一件机密的事情般,但是忽然戛然而止。
原本躺着的男人,忽然坐起,然后抓着千乘晏的手,眼里居然有一丝暧昧,“阿晏,我想要。”
千乘晏手里的药瓶子一丢,看着此刻风情万种的男人,伸手缕上他白色眉,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也是…所以今日才来找你…实在想地不行…”。
说毕,两人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彼此靠近…
沈芊君惊地睁大眼睛,趴在窗户上差点没叫出声,还好她及时捂住了嘴巴,然后转身。
眼前落下地白影就像抓小鸡一般将她抓起,然后快速地飞奔离开。
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沈芊君的脸绯红,心跳还跟着跳动地异常起来,她觉得口干舌燥,然后自顾自地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便喝了起来。
高冉昊环抱着双手,在一旁看着,嘴上有一点宠溺的笑意,“你喝水地样子,果然很爷们。”
“这叫女汉子”,沈芊君回了一句,然后用近乎悲伤的眼神看着身侧地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发小是断袖?”
高冉昊蹙眉,然后摇头。
沈芊君脸上立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然后走到他面前,摸了摸男人的脸,“你该不会已经是菊花残了吧。”
“你才是”,高冉昊举着拳头做个虚张声势的动作,然后垂下手环抱在了胸前,“我是男人难道你不清楚?咱们不是早就试过了么?而且还试过了好几次。”忽然,高冉昊笑得柔美起来,然后凑到人儿的耳边,似乎要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
沈芊君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立即打断,“燕子好像在密谋什么?”
“我知道”,高冉昊淡淡道,似乎显得对此很没兴趣。
“你知道他们密谋什么?”沈芊君一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抬头看着男人。
高冉昊摇头,似是无奈,“你的理解真是拙计,我是说我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可是不知道具体内容。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你”,沈芊君气地磨牙,这个男人的毒舌绝对是和千乘晏一起斗嘴时升级的,她不觉又好奇道,“你这么算计自己的发小不觉得心有愧疚?”
“也许会吧,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我只想着和可汗的约定,带你走”,高冉昊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然后忽然抓上沈芊君的手,“所以不要有什么负担,这一次就为了我们自己好不好?可汗答应过,会礼遇南越的俘臣,日后千乘太子也说不定会被封王,你不是说,他一直志不在治国么,有个能者能治理天下,也算是造福苍生吧?”
沈芊君半晌无言,至少现在的南越到处弥漫着一股靡靡之风,表面的光鲜亮丽下,其中的混乱和腐败,她还并不清楚。
似乎是看出了人儿的疑惑,高冉昊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出去瞧瞧。”
“不行,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沈芊君拉着高冉昊的手不肯走。
“人家在你侬我侬,哪有时间管你?”说毕,高冉昊环抱着人儿的腰际便疾行在了吴府里,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轻功如此之好,甚至到了出神入化的底地步。
“这里有机关”,当两人经过梅园的时候,沈芊君忽然拉紧了高冉昊的衣角。
高冉昊淡淡一笑,“我知道”,他轻轻动了动唇,然后抱着人便飞速在梅园里转了起来。
不消半晌的功夫,俩个人便出了梅园,眼前便是一片水,豁然开朗,“飞过这片水便出了吴府了。”
于是两人又在水面上蜻蜓点水,来到了对岸。
沈芊君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你怎么对吴府的地势这么熟悉?”
“都说了,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很可怕。你在大鱼大肉的时候,我便将这吴府走了一遭。”高冉昊松开怀中的人,然后忽然神秘一笑,“可是崇拜我了?”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可是你是怎么破解梅园的机关的?”这是沈芊君最不明白的事,方才她走了一遍,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高冉昊指了指自己的唇,“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这个男人,一有机会就想着占人便宜,真是个色胚子!沈芊君咬着牙,然后极其不情愿地踮起脚,凑上男人的唇,蜻蜓点水一吻。
高冉昊伸出一指,轻轻掠过方才被沈芊君吻过的地方,似乎唇上还留着人儿唇齿的香味,“你方才被那侍卫带走的时候,还有跟着千乘晏走的时候,我都跟着。不过只记住了他们的步子,还不清楚哪里埋着机关。”男人坦然道,眼里还露出一丝的失望。
这么神?只看一眼就记住了步子?沈芊君唏嘘不已,而且更惊叹这男人的轻功,竟然好到了让人发现不到的地步。
“走吧,要带我去哪里,竟会吹牛”,她深知他说的是实话,嘴上却不肯夸赞半分。
高冉昊也不争辩了,拉着人便与她比肩,“带你去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可怜。”
沈芊君疑惑着他口中所说的可怜究竟是什么,两人便已绕过了胡同,来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叫卖声络绎不绝,周围的气氛怎么看都是欣欣向荣。
“就是看这些?我知道”,沈芊君侧脸看着男人,他却淡淡一笑,“不是这里。”
两人于是牵着手便在街上走着,似乎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逸地散步过,似乎周遭的喧闹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两个人的手,握地很紧,前所未有的紧。就好像再也分不开了一般。
沈芊君忍不住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坚毅的下颚轻轻抬着,那双眼眸此刻深邃如水,似乎在想着什么。
“想什么?”她禁不住开口问道。
“在想以后咱们一家三口也能这样”,他淡淡道,可是这句话,却让人暖心了好久,许久后,沈芊君才缓缓应着,“好,一家三口,就这样走着。”她这辈子,也只能有翘翘这么一个孩子了。
也不知道这么安静地走了多久,直到耳边的闹市和喧嚣渐渐地从耳边消失,两人已来到了一个小胡同里。
胡同很狭窄,墙壁也很破烂,手一碰,上面就能掉下石灰来。
高冉昊急忙托着沈芊君的手,急忙关切道,“小心点,你的手才受伤。”
“恩”,沈芊君局促地点头,忽然对于高冉昊这么温柔的关心,觉得有点不适。她收回手,四处张望了一眼,很快就想到了卖烧饼的杨姐家,不过这胡同更破烂,他们才走了几步,便看见靠在墙壁上随地而坐的零零散散的人,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像乞丐,但是身上却穿地破破烂烂,有妇女带着孩子地,有老弱病残的,都病怏怏地,空气也不太好,大家偶尔咳嗽着,然后用十分惊诧的眼神看着来人,似乎觉得像他们这种穿着锦衣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刚走几步,沈芊君便止步了,一个妇女,脸上脏兮兮地,还有一点伤疤,她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只能看到眼白,那眼珠子几乎都扣进了眼眶里,再一看女人伸出来的手,几乎就跟树枝那般细,黑乎乎地,只能看到骨头。
她身上的粗布麻衣也很脏了,身上破破烂烂,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躺在同样脏兮兮的襁褓里,正哇哇大哭起来,女人很局促,撩起自己的衣裳便把孩子凑到了怀里。
在大庭广众下喂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在古代,却是很伤风化的。而她身边的人,也都似没看到般,喘气的喘气,咳嗽的咳嗽。
女人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然后抱着依旧哇哇大哭的孩子,将自己的手指头放进了嘴里,狠狠咬下。
她瘦削的指头上立即冒了一点血腥,女人似乎很怕血干掉,急忙塞进娃娃的嘴里,那娃娃便立即捧着手指头吸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情景,沈芊君立即松开高冉昊的手,跑上前去蹲下,抓着女人的手便大吼了起来,“你这样做很是在伤害自己!”
女人看着自己的指头,上面的血已经干了,立即露出了愤怒之色,甩开沈芊君,“我好不容易咬破了手指,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哪里有奶水喂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饿着,你让开,你让开”,女人说毕便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又重新咬了一口。
沈芊君急忙挡了过去,那女人便一口咬在了她手指上。
只见她额头上立即冒出了一层冷汗,疼地嘶叫。
女人惊恐地松开嘴巴,看着沈芊君这行为,不可置信。
“用我的吧”,说毕,便将自己的指头塞进了娃娃的嘴里,那娃娃捧着沈芊君的手指便吸了起来,痛,酥麻的钻心的痛,感觉人整个神经都快要紧绷了。
高冉昊见状,快步上前去,抓着沈芊君的手从孩子嘴里拔出来,可是孩子哪里肯松嘴巴,死咬着就是不放。
“女人,你是疯了么?不让别人这么做,你就可以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烂好人的人,蠢地简直跟猪一样,有没有大脑?高冉昊急地想骂人,可是沈芊君却一笑,“带了钱么?”
高冉昊点点头,把钱袋交给沈芊君,没想到她一把夺过去,拿出一锭银子便塞到了女人手里,“给孩子买点吃的,你也要照顾自己的身体。你们是逃难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姑娘,你不知道,朝廷苛捐杂税,江南水涝三年,但是朝廷不但不资助,还增加了苛捐杂税,百姓民不聊生。许多房屋都被冲毁,瘟疫泛滥,能侥幸活着的人便都逃了出来,听说京城里有钱人多,我们便一起逃到了这里来,却没想到,这里的有钱人,情愿把剩余的食物倒掉,给狗吃,也不施舍给我们。”女人抱着沈芊君送来的银子,眼泪吧嗒便落下。
这几天,沈芊君也看到了整个汴州的奢靡之风,客栈、饭馆里都是点了一桌子的菜,可是大家都只是寥寥吃了几口便都浪费了。名义上,外人看来是汴州人富庶的景象,可是来到这里她才知道,南越还有这么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真是可气”,沈芊君捏着拳头,可是只能嘴上说说生气,毕竟她无权无势,看着身边其他人投来的渴望眼神,沈芊君干脆把钱袋子里的钱都倒了出来,然后一一分发给旁边的人。
一时间,整个巷子里热闹了起来,大家原本还不敢要,到了最后只能变成疯抢,不一会儿,沈芊君手上的钱袋子便被一抢而空。
“姑娘,你真的是菩萨心肠,上天会保佑你的。”
“谢谢姑娘。”
耳边传来百姓们的感谢声,可是听在沈芊君的耳里,却觉得那么心酸。
走出巷子的时候,她又添了一道伤口,而且,手中的钱袋也空了。
高冉昊抓着她的手,好气地埋怨着,眼里露出难过,“你看看你,真是蠢地没救了,那孩子饿了,你让我去买一点东西打发了不就是了,为何还要自己亲自献身?怎么就见过你对我这么好?”边说着,他把沈芊君的手指放到嘴边小心地吹着。
指头上苏苏麻麻的感觉,倒也没有方才痛了,沈芊君淡淡一笑,“我当时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只是觉得那个女人好可怜。”
“可怜?你不先瞧瞧自己多可怜?”高冉昊气地没出发,他宁愿受伤地是自己,可是这女人偏偏笨地可以,总不让人省心,“你倒是做足了好人,把我所有地钱都散了。”
“钱乃身外之物嘛”,沈芊君嘿嘿一笑,难得露出一丝歉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