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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座上的安皇,本是懒懒散散,全身无力的,可是在听到千乘晏的话后,还是微微睁开了眼睛,他那张疲惫不堪的脸,在看到珠帘下的人时,忽然露出惊讶的神色,一把掀开帘子,怔怔地看着千乘晏身边穿着七彩舞衣的人,声音发颤,“你,你是谁!”
“回禀父皇,他是儿臣的太子妃人选,您觉得如何?”千乘晏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用睥睨的眼神扫视着宝座上的人,好似上面的人不是他的父皇,而是一个仇人般。
安皇脸上的神色这才镇静了不少,然后语气里带着几丝的疲倦,“你母后身子不好,今日的宴会你们心到了就好。”
安皇的话音落下,便有太监走到玉阶前,一甩浮尘,示意大家按照先后顺序拜礼。
一行人扛着几口箱子走进,走到千乘晏身后落定,千乘晏微微躬身打开那箱子,入眼是满箱子金灿灿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方才在吴府里,千乘晏给沈芊君看过的那些霓裳羽衣裙。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虽然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但是这霓裳羽衣,还当属千乘太子搜集来地珍贵。
接着,另一口箱子打开,就在箱子打开的瞬间,里面跳出了一千只纸鹤,那些纸鹤全身带着晶莹剔透的绿,就在瞬间,从箱子里飞了出来,奔向大殿的各个方向。
那纸鹤就像是施展了魔法一般,竟然飞到了坐席的众人之间,只是在转瞬,那些纸鹤便又化成灰烬,从半空中落下,满地的灰尘,落了一地,随风飘飞。
对于千乘晏这个举动,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惧怕的神色,只是他,不紧不慢上前,“父皇,母后以前一直喜欢这一类的幻术,既然今日她身子不便不能来,儿臣便当众再次表演了,希望父皇能将这景象转告给母后。”
许久,帐子里才传来一阵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好了,宴会开始吧。”其他人的贺礼都还没来得及送,便被安皇打断了。
彼时,一阵舒畅的音乐声奏起,不时便从外面翩跹走进几名舞女,那些舞女一个个身姿曼妙,扬着水袖便表演了一曲月出尘》。
这哪里像是在给皇后过寿辰,到只是像皇上自己在看表演。
中途,沈芊君借着如厕的借口,从偏殿走出,想要找一找,看看高冉昊有没有跟着进宫,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去了哪里,而现在自己进了宫,他又知不知道?
刚走到寝宫的环形走廊边时,沈芊君便立即躲到了墙角后面,看着吴隐带着一行军队快步地闪到了暗处,很快,吴隐又走出,先是指着房梁处,而后又指了指走廊的方向,立即,他的身后便又跑来的一大群的侍卫,埋伏了过去。
可以说是光明正大,但是那些侍卫的身手个个都很高深,沈芊君蹙眉,眼见着吴隐带着人马又去了其他地方。
若说吴隐这是在保护皇上的安全,未免有些牵强,若是说,他是趁机埋伏下兵卒,倒是更加妥当,难道今日千乘太子要举事了?
她心里越发觉得不安紧张起来,因为此时她心里没有谱,几乎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偏僻的地方,她做了几个记号,希望待会高冉昊能发现,走了一圈便又回到了大殿。
回去的时候,宫宴已经散了,金銮宝座上的珠帘已经折叠好,千乘晏一个人坐在坐席上喝闷酒,眼里带着阴沉的杀气,在大云,千乘晏总是一副笑脸,十分不正经,可是在南越见到的他,多半是深沉的,她在怀疑,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滚!”一杯酒下肚,千乘晏忽然阴厉地甩开手里的杯子,只见他大袖一挥,那桌几上的酒壶也跟着被挥倒在地,酒水立即洒在红色呈祥的地毯上,眼色变得血红。
坐在大殿里一干皇亲国戚,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然后都惝恍逃散,走到大门口时,都怔怔地看了眼沈芊君,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好似千乘晏此刻就是鬼面罗刹般。
沈芊君扶着门框,迈过门槛走到千乘晏的身边,轻轻地碰上了他的肩头,“安皇已经变心了吧?安后,现在过地很不好吧?”寿辰都不能来,那该病地多惨?许久后,她才缓缓开口,“说吧,要我怎么做?你和昊是发小,是好兄弟,在他为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是你,而你也是奋不顾身地带着南越地千军万马去支持他,虽然云宫宫变,你最终只等到了他死去的消息,不过我知道你尽力了,所以,现在轮到我们了,轮到昊来帮你了。”
千乘晏抬着头,眼里带着复杂的神色,许久后,他才抱着沈芊君的腰身,哭泣了起来,就像个孩子般,在她身上嚎啕大哭,也不知道这样哭了多久,直到千乘晏已经哭累了,他才缓缓抬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以前那个懵懂只知玩耍的千乘太子早已不复存在,而现在在她面前,真真切切的,却是这样一个满怀心伤的人。
“嫂子,你跟我来一个地方,就会知道事情地前因后果了”,千乘晏拉着沈芊君的手,带着她走出了大殿。
沈芊君任由着他牵着,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宫殿,桌子上狼藉一片,只剩下残羹余酒,哪里还有什么华丽可言?
就在两人在走廊上疾走地同时,身边的花坛草堆里,也稀稀疏疏有人影走动,直到千乘晏将她拉出这座华丽地宫殿,渐渐走向偏僻。
与之前的琉璃瓦片不一样,这里很荒芜,周遭的宫墙斑驳破落,泥土颜色老旧,连走廊地木头也早就腐朽。
直到千乘晏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头顶上的牌匾,“就是这里。”
‘安雀宫’,破旧的牌匾,上面不清不楚地写着三个字,若不是眼力好的人,根本看不清楚,沈芊君怔神地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字,顿时呆怔在原地,安雀宫,传说安后一舞倾城的地方,安皇大喜,便赐名这座宫殿为安雀宫。
可是传说中那个走一步杜鹃花,抬眼一看便是漫天飞星的宫殿,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千乘晏推开门,意外的,屋子里却是一尘不染,两进制地房间,仪门早就破旧,内室的藕色帐子也退掉了颜色,他走到屋子里面,负手看着墙上地一张画像,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地凄凉。
沈芊君跟着进去,透过男人的身影朝着那墙上的画卷看去,不禁脸上神色一凌,这画中的人,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第五十六章 任务务完成,远走
莫非千乘晏不是GAY,而是深爱着自己的?沈芊君全身一寒,觉得这个想法不仅可笑,而且还没有根据,那么这画像上的人,是谁?
她脑海中思绪万千,直到忽然,身前凝神仰望画卷的人,这才慢慢回头,然后用极尽忧伤的眼神看着沈芊君,“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这里怎么会有你的画像?这画像中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我的母后。睍莼璩晓”
“你的母后?”沈芊君哽在原地,然后又认真地看了一遍,这女人的样子真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她的神态略显忧伤,而且她的个头更加娇小,细看则发现,并不是自己。
怪不得方才自己走进来的时候,众人会那么惊讶,怪不得安皇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会那么奇怪。
原来!
“吴隐是故意把我带进吴府的吧,看来这都是你们的预谋,亏得你还口口声声地喊我嫂子,原来一直以来,我都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戏弄?”沈芊君勾唇,眼里带着讥诮,看着千乘晏的眼神,多了几分愠怒。
千乘晏急忙摇头,然后上前紧紧地抓住沈芊君的手,许久才开口,声音哽咽地不行,“妹妹”。
这一句妹妹,几乎喊得痛彻心扉,一滴泪顺着千乘晏的脸颊便落在了沈芊君的手背上,十分沁凉。
沈芊君猛然抬头,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是沈府的嫡女小姐,怎么又会成为南越太子的妹妹?难道她是南越皇帝的女儿?这一切太可笑了吧。
“你是我的妹妹,在德山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妹妹,当年三国战乱,母后生下一对孪生姐妹,谁知中途被叛变的宫女抱走,从此便没了下落。原来,原来竟是被沈夫人收养了…”,千乘晏激动地抓着沈芊君的手,然后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原谅皇兄,是皇兄自私,一直没有让你和母后相认,君儿,原谅皇兄好吗?”
千乘晏坚毅地下巴靠在沈芊君的肩头上,磕碰地她有些疼痛,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消化这事实,只是牵强一笑,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太子殿下,你会不会是误会了?”
“或者是你,或者是另一个妹妹,脖子后面有颗胎记,这是母后告诉我的”,千乘晏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难道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不够证明身份么?
只是千乘晏的话音刚落,沈芊君的身子便一僵,然后站开,轻轻地撩开自己脖颈后地头发,背过身去给千乘晏看,“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千乘晏凝神,看着那白皙的脖子上,一点朱红的东西,那朱红的胎记不偏不倚,正好是长在中脊梁上面的。
“不错,就是长在中脊梁上的,君妹,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你是三岁的时候,和竹妹一起被抱着地,带走你们地宫女,姓张…”,千乘晏的眼神里带着期盼,想要试图唤起沈芊君对三岁的回忆,可是她本就是穿越而来,哪里记得这身子主人三岁的事,不过张?那宫女姓张?
沈芊君立即抓紧了千乘晏的手臂,激动问着,“你说拐走我们的宫女姓张?我的奶娘,就是姓张…”,沈芊君的话语最后哽咽在喉咙里,全身也不觉发冷了起来,她一直最信赖的人,居然是拐走自己和妹妹,让她们骨肉分离的人,可是她对张妈是那样的信任,为什么,她最信任的人,都要背叛她?
“君妹,你怎么了?”千乘晏摇着沈芊君的双肩,看着她两眼无神的样子,很心疼。
“没事”,沈芊君立即收回了无神的视线,只是心里很担心起翘翘来,张妈为什么要带走自己和沈芊竹?那么她会继续带走翘翘么?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可是立即,她又正了正神,不行,她不能乱了阵脚。
此事要尽快告诉锦澜,让锦澜帮自己。
“君妹,我带你去见母后吧,她很想见你”,千乘晏询问着,紧紧地拉上了沈芊君的手。
“好”,沈芊君应着,心里头却是万分地复杂。
窗明几净的屋子,只是略显孤零零地在繁华的宫殿角落,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千乘晏在前,走入屋内,迎面便走来一个宫女,身上穿着素雅的宫装,上前来作揖,“参见太子殿下”。
千乘晏摆了摆手,却问地很小声,“母后今日又不舒服吗?”
宫女银素叹了口气,然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帐子,摇着头,“皇后娘娘哪里是真病了,这心病无药可医。太子殿下,你去瞧瞧吧,奴婢看着当真是心疼”,银素说毕,捂着脸便低声抽泣了起来,只是当她看到走进的沈芊君后,随即就僵硬在原地。
她呆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是惊讶、是欣喜,到了最后,是喜极而泣,“你是…公主?”
沈芊君不习惯这个称呼,只是尴尬地点着头,嘴角抽搐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好…”,她生涩地跟银素打招呼,银素胡乱地擦着脸,忽然欣喜地拉上了沈芊君的手,“公主,跟奴婢来,皇后娘娘可想你了,你不知道,她多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