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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锦澜?
沈芊君的声音,尖锐划破长空,因为锦澜是正对着门坐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发现门口偷偷摸摸的小人,此刻沈芊君的样子,甚是好玩,一双灵动的眼睛,水汪汪地睁着,似乎是渴求什么般,又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忽然用小手捂住嘴。
“虫儿,看看谁在外面。”锦澜邪恶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宠溺的笑,可是那眼中却都是属于君王的冷厉。
早在慕容欢把沈芊君的画卷传遍大江南北的时候,他便有备而来,而他此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沈芊君。
单手搭在太师椅上,锦澜看着沈芊君缩着脑袋被梅虫儿拉了进来,而左方正坐的慕容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紧张起来。他不希望皇上这么快见到君儿。虽然曾经他让范云做画像的目的就是为了在锦澜面前邀功。
范云也眯缝着眼睛,捋了捋胡子,只有沈芊君,好奇又似乎害怕地走到里面,见到慕容欢,便挪着步子,棉柔的身子凑到他身边,“阿欢…”,声音细小,有点怯懦。
“去给皇上请安,跪下。”慕容欢知道锦澜性格阴厉,此刻沈芊君稍微做错一下,都有可能引来他的不满。
沈芊君从来没见过慕容欢的脸那么凶,而且语气还那么沉,她心里不是滋味,憋着嘴,堵着气,走到锦澜跟前,跪了下来,然后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来找我的?”
锦澜眼中的暴力缓缓变得柔和,忽然从太师椅上起身,走到沈芊君跟前,拉着她的小手,笑着,“来朕身上坐。”
他宠溺地把沈芊君抱起,放到自己大腿上,然后凑到她耳边,湿漉漉的语气,“你猜对了,朕就是来带你走的。”
沈芊君被弄地痒痒,急忙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既然南越皇帝已经投降,就麻烦四弟早些命人把他们押解入京吧。如今南越还有残余的反贼,这汴州还是得多仰仗你,这些时日,朕就在你这住下了,你们退下吧。”
锦澜脸上满是不耐,连正眼都没有瞧那群将军,而是专注地看着沈芊君,捏着她的小脸。
跟着锦澜的一些大将都是认识沈芊君的,比如韩将军,流云,只是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人儿不仅打扮也偏小了些,连举止动作也有些幼稚呆傻,都觉得奇怪起来。
沈芊君,好端端地怎么傻了?
慕容欢不是没有发现周遭人的怀疑,而此时的他,倒像了局外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沈芊君棉柔地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男人?慕容欢冷冷一笑,拳头紧握,在他看来,锦澜只不过是仰仗着兄弟们打天下的匹夫!
“末将遵旨,末将告退。”慕容欢抱拳,低头微微抬眼,偷看了眼沈芊君,可是她一点也没看她,而是傻乎乎地笑着。
皇上入住的事,交给丁夫人打点,郗夫人被送回了原本南越贵妃住的后宫,慕容欢却一个人坐在偏殿的后院里喝闷酒,方才沈芊君那乖顺窝在皇帝怀里的样子,一直在脑海里浮现,他越想越气,一拳头便砸在了石桌上,手侧,立即鲜血直流。
一杯酒下肚,居然有一种闷堵的感觉。
“叔达,你这又是何必,如今皇上看似很喜欢君儿,把她送入后宫是迟早的事。再说了,皇上找君儿找的急,既然是你帮助找到君儿的,正好可以邀功。”
不知何时,范云已拿着另一个酒壶而来,扬起头,拿起酒壶,壶嘴对着嘴边咕噜喝了起来。
慕容欢不说话,那双眉目里,隐忍着怒气。
“当初画卷分发出去,你就知道这事迟早会传到皇上耳中,你金屋藏娇,他便定会夺人所爱。”范云将酒壶一扔,里面的酒已喝干。
“你知道的,我分发画卷,只是为了逼出高冉昊!”慕容欢气地额头青筋暴起,他没有想到,皇帝虽然精明,而泸州与燕京,相隔不知多远,但皇帝却这么快就知道君儿在他这里,可见皇帝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一个沈芊君,引出了很多真相。
“君儿我是不会让出去的,彦龙,我自有打算。”慕容欢衣玦一掀,抬步朝大殿方向回去。
“四弟,你怎么折返了?”锦澜眯缝着眼睛,怀中抱着人儿,正大步朝外面而去,他的身边,梅虫儿和茹法珍两位女官此刻一人一边,只是两人走来,却是妖气冲天。
“皇上既然要出门,末将哪有不陪同的道理,更何况,游山玩水,末将可以做向导。”慕容欢笑盈盈,快步便走到锦澜身后。
沈芊君只是气方才阿欢对她的态度不好,就想借着锦澜气气他。
“君儿,你说呢,要不要带上他?”锦澜当然是不喜欢被人看着,只不过他更在意沈芊君的看法。
沈芊君窝在锦澜的怀里,又后悔起来,她不是真的想和阿欢置气,她喜欢阿欢抱着她。
可是听说现在的锦澜是大王,会吃人,想起以前锦澜对她,沈芊君便又害怕起来,低着头不断点着小脑袋,“让他去吧。”
锦澜哈哈一笑,扬手便回身掠过慕容欢,“既然芊君说让你去,那你就跟来吧,虫儿,珍儿,摆驾。”
“是。”两名女官领命,立即站在锦澜的左右,慕容欢只被挤到第三排去,眼睁睁地看着沈芊君像只无助的小兔子,任由锦澜揉捏着。
这个笨蛋,不知道皇帝的脾性么?不躲着他还自己送上门!慕容欢几乎气结。
沈芊君窝在一张几乎和她房间一般大的软轿上,惊恐地看着外面的百姓被屈打,她从来没有想过,出来玩会是这样。
此时南越城的百姓,几乎都在大燕兵将的皮鞭下慢慢在街上行走的,不知道要被带往何处?而沈芊君也不明白,亡国究竟代表了什么。但眼前这景象立即让她想到了泸州城被洗劫一空的场景,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她就是当时被大石头砸到了脑袋的。
慕容欢策马在软轿边,视线瞥视着里面的小人儿,知道她定是害怕了,急忙挥手示意护卫,“住手!”
梅虫儿和茹法珍两位女官不悦,见居然有人敢违背皇上的意思,立即拔出刀子,挡在了慕容欢的马前。
沈芊君被这一声惊住,看见外面有人居然拿着刀子对着阿欢,急忙拉着锦澜的锦袍,睁大眼睛,圆鼓鼓地有点水汪汪,“皇……上,不要杀阿欢。”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甚是令人疼惜,锦澜长长一笑,捏了捏人儿的小脸,忽然嘴角一扬,“你亲一下朕,朕就饶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现在这样傻愣愣的沈芊君,锦澜心中原本的防线也没了,倒像是哄小孩般对待她了。
锦澜那双迷人的双眸里,带着无限邪恶,其中掩饰着残忍和麻木不仁,但是唯独对沈芊君,有着异常的耐心。
沈芊君呆怔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锦澜笑依旧明朗,他学会笑是在遇到了沈芊君之后。而此时他用余光瞥视了眼车外身子僵硬的男人,伸手触了触自己凉薄的唇,那唇异于常人的薄,薄情之中再无其他。
“君儿,不要。皇上,末将这样只是不想扰民……”,慕容欢的话刚落,锦澜眉宇间隐约不悦,似乎是想要杀人。
沈芊君察言观色,然后笨拙地将身子前倾,快速地碰触上锦澜冰凉的唇,然后赶紧弹开。
锦澜宠溺一笑,眼睛眯缝地更深,“不够。”
沈芊君又身子前倾,只不过这一次,锦澜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几乎是要把人嵌在怀中,然后狠狠附在人儿的唇上,一口咬下。
沈芊君吃痛地想要推开,却被锦澜抱地更紧,她跌坐在锦澜的大腿上,感觉到来自他身上异常的热量。
“不准看除了朕以外的男人。”冷酷的声音传来,锦澜缓缓移开唇,凑到沈芊君的耳边,一口含住她的耳垂。他的余光冷扫过车子外的慕容欢,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锦澜有自己的倨傲和张狂,而他却不得不依仗这个四弟,他还有利用价值。
沈芊君全身哆嗦着,目光里闪着一丝的闪躲,她不喜欢皇上这样亲近她。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似乎是感觉到了人儿的害怕,锦澜的声音更加温润了,抬手拂过人儿耳边的碎发,“记住了,朕对谁残忍都不会伤害你,是你改变了朕,朕不舍得伤害这样的唯一。”
眼眸里满是宠溺,锦澜干脆把沈芊君的身子往自己大腿上挪了挪,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就听四弟的,咱们不扰民,那就去涉猎,如何?”
北鲜人最爱涉猎了,他也极其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艺。
“好。”沈芊君窝着,总算舒了一口气。刚才真的好险啊,阿欢差点被那两个妖怪姐姐给杀了。
这在汴州,要是皇帝就这么被敌军的余孽杀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如今他慕容欢的势力只盘踞在东北,时机未到,不可杀了君王使得大燕天下大乱。
所以,慕容欢暂时还必须忍,而且还必须护这锦澜周全。
绵延百里的绿野,树林茂密,车驾停在林子外面,锦澜只让慕容欢、和两位女官跟随,自己则是抱着沈芊君,两人共乘一匹马。
“四弟,不如咱们比试比试如何?谁若是输了,就给君儿当马骑一圈可行?”
锦澜眉眼带笑,那笑盈盈的脸上,却满是阴郁不令人察觉的残忍。
语不惊人死不休,皇帝的话没有最雷,只有更雷。
“不要比,皇上,你是最大的,不能和你比,阿欢,不可以比。”连沈芊君都明白的道理,他慕容欢又怎么会不懂。
明里上若是赢了皇上,是死。若是输了,也只是损面子的事。
“怎么?四弟是想扫兴么?”锦澜咄咄逼人,气势不容反抗。
“末将不敢,那皇上要如何比试?”慕容欢安然与马背上,神色凌然,他周身折射的气势骇人,以他长年征战的经验,是绝对不可能输给长年在深宫的锦澜的。
“就比试数量,一个时辰后,带着猎物回这里。”
“是,全凭皇上吩咐。”
“君儿,那朕先去和四弟比试了,你和她们两个好好玩,朕片刻就来。”说毕,纵身下马,将沈芊君抱下,十分疼惜地含住她的小嘴巴便是宠溺一笑。
沈芊君点点头,待锦澜再次上马后,她又急忙跑到慕容欢的马下,拉着慕容欢的裤腕,“阿欢,君儿不要骑你,君儿不准你去。”
“胡闹!皇上决定的事,岂是你能左右的!”说毕,便夹紧马腹,紧拉着缰绳,一扬马鞭便走出几步。
沈芊君失去了依靠,狠狠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好疼。
她跌坐在地上,委屈地想哭,阿欢为什么这么讨厌她了呢?
锦澜似乎很满意慕容欢对沈芊君的态度,唇角微微一勾,吩咐着两个妖女,“虫儿,珍儿,保护好君儿,否则为你们是问!君儿,这快玉给你。”他远在大燕,却是对慕容欢身边的事一清二楚,他知道现在的沈芊君脑子坏了,而且性子也变了很多,很喜欢金玉。
“是!”两人抱拳,立即快步上前把沈芊君搀扶起来。
锦澜这才一夹马夫,扬鞭离开。
沈芊君看着慕容欢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托着腮,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蹲在一边画圈圈。
手中有两块玉,一块是阿欢给的,一块是皇上刚才给的。
她不高兴地把锦澜给她的玉丢在地上,然后又拿慕容欢给她的玉砸在上面,气呼呼道,“欺负阿欢,坏蛋,坏蛋。”
梅虫儿和茹法珍两人见皇帝走了,都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