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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的眉峰越蹙越深:明珠啊,你都干了些什么!
庆王妃的父亲兵部尚书李源与郑德阳既是同乡,又曾经是同窗,关系非同一般,当初皇后当即立断给庆王娶了李莫愁,是有深意的。
“禀王爷:陈世子、安世子请您下楼,一起往南院马场去打马球!”
守在楼梯口的侍卫进来禀报。
安王说:“就来!张总管说南院马场和射击场地早几日就好了的,有女眷要求推绣,阮妈妈她们可准备好了?”
“回王爷话:阮妈妈打发了人来说过:一切准备就绪,女眷们赏玩观看赛球的绣棚昨日已架好,更换衣物净手的静室里,热水布帕香胰等一应女眷们用的物件都备齐全了!”
“这些王妃都知道?”
“阮妈妈亲去禀报了!”
安王点了点头,暗自思量:明珠不肯管王府事,也不能由着她,得一步一步来,慢慢渗透,总有一天要她当家理事!
以前让林侧妃管事,是因为她管了两年青州王府,觉着应有些经验,他是极信任她的。如果不是明珠闹起来,他还不知道林侧妃拿了自己的名头做令箭,天天送夜茜草药汁给王妃喝,暗许刁奴调走王妃身边的陪嫁丫环,张结的供词尤其令他恼火:作为侧妃,她竟敢擅自管制芷蘅院,一些王妃应有的制式用度,压下不让实行,甚至宫内赐下来给新王妃的物品,到了二门处就直接由张结送到芳华院而不是芷蘅院,待侧妃看过了再发话。若是阮妈妈再来问起,就送去,若不问,就是大家一起忘记了。
这些事明珠不知是不想追究还是根本不知道,她没闹出来,安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隐下就是了。本来是他过度信任侧妃,凡事不过问,最后在下人们眼中变成了他宠爱无度,林侧妃也就恃宠生骄,敢作敢为了。
这样的事情不可原谅,对林侧妃绝不能再有所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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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赏菊宴(七)
水亭内,李莫忧歇了琴声,和李莫愁一起双双走来迎住了郑佩云姑嫂。
李莫愁执了郑佩云的手,面带难过之色:“佩云,坚强些!世子若有什么,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世伯伯母需要你安慰,还有盈盈,她变得这么柔弱……”
郑佩云面无表情:“我懂的!”
李莫忧扶了许盈盈坐下,殷勤地递了一杯茶给她:“喝口茶吧,要不吃个果子?你刚才吃那么少,这样可不行,再难过也得多吃点东西,身体要紧哪!”
郑佩云许盈盈姑嫂本来并未表现出什么,被她姐妹二人这么一来,许多不知情的认识不认识的命妇贵女便纷纷围上,七嘴八舌,问长问短,好奇多于关切,姑嫂俩招架不住,李莫忧便主动帮着应付大家,代表郑氏姑嫂说话,一时间郑挽澜伤重不起,生命垂危,许盈盈才新婚不久就要变成寡妇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四处飞扬,邻近几座亭台的女眷们都知道了,就连湖上泛舟或对面楼阁雅间吟诗闲谈的男士们都知晓,纷纷将目光投放过来,同情声,怜惜声,概叹声,彻底扰乱了许盈盈的思绪,引得她更加惶惶不安,心情极度恶劣,以至于几位刚新婚不久的年轻命妇过来围住她,想要跟她说几句宽心话时,她嚯然起立,逃一般跑到临水一面湘帘边,以袖掩面,垂泪饮泣。
她本不想来的,可是公公郑德阳说不能拂了安王面子,一定要来,哪怕只露一露脸也好!
小姑子郑佩云陪她来了,她们见到了明珠,她依然纯真美丽,依然明珠般闪烁夺目,光彩照人,可是那个时刻想念她的人,生命却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当初郑府决定,不管郑挽澜活下来还是死去,都要给他做一门亲事,一为冲喜,或可改变他命运;一为免他未婚即逝之憾,他二十岁了,作为将军,他威武勇猛,战功无数,作为人子,他孝悌仁敬,作为兄长,他对妹妹爱护有加,他是个好孩子,该有个妻室守护他,为他哭灵!
有许多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将死的郑挽澜,东关候世子、少将军的英名,边城女子们早已耳熟能详。
许盈盈不顾父兄的反对,持剑以自刎相逼,硬是让父母亲自出面,与郑府结了这个姻亲。
两家世代交好,从小她就喜欢郑挽澜,郑挽澜待她如同待郑佩云,她经常住在郑府,快乐地和郑家兄妹一起生活,早就把自己当成他家的一员。如果没有明珠出现,她想她能够搏取得郑挽澜的爱情,可是偏偏他们兄妹遇见了明珠,郑挽澜深深地陷了进去,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比明珠年长一岁,明珠看不到的东西她能深深领会得到,郑挽澜的眼神,专对于明珠的笑容,完全不同平常对她和郑佩云!
太后寿辰,她因事不能同去,仅仅三天时间,她就失去了机会!
郑挽澜爱明珠之深之切,不能用语言来表述。得知她病了,她母亲长嫂责怪郑府,他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第二天出来面色发黑,眼睛红肿,像变了个人。
他求佩云再去相府走一趟,亲自挑了很多药品让她带去,又口述让佩云写了一封信带去,当佩云再次被拒回来,他白了脸,不言不语,闷闷不乐。
终于要回边关,他不能不走,却又舍不得走,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郑夫人劝导他:即使喜欢,也不能是现在,明珠还未及竿,说不定她根本就不能理解他对她的心意,不如再等一年两年,她长大些,再来论说。
郑挽澜听了,觉得有理,这才放下来,随父回到边关。
但从此后他眼里心里再也进不去谁,不管许盈盈怎么努力,始终不能打动他。他一心一意想念明珠,定期往京城寄信寄东西,当然信件由郑佩云书写,内容却由他拟就,以佩云的口气身份,问候明珠,嘱她保重身体,并将他们兄妹的近况告诉她。虽然从未有回音,他坚定不移地相信,明珠会等他,他会在她及竿后回京求婚。
直到明珠被赐婚,嫁给安王的消息传来,他终于死心了。死心的郑挽澜既不买醉也不狂怒,只是不停地与人换防,不分日夜地四处巡防,不回家,也不休息。直到几天后邻国挑衅,战事爆发,他带着将士们猛虎下山一般冲锋陷阵,把敌兵杀了个片甲不留。打扫战场,他与副将萧敬并马而行,中间隔着一丈远,一声弦响,冷箭破空而来,直射萧敬后心,他猛然跃起,挡住萧敬身体,利箭穿过他左肋,贴心而过。
是一支淬了剧毒的利箭,他救了妹妹郑佩云的未婚夫,自己却命悬一线。
他经受了难以忍受的剧烈痛苦,从身体肿涨如鼓到逐渐消肿,滚烫如火炭到冷硬如冰,到现在的形销骨立,毫无人形,一直在昏阙,抽搐,他醒都未醒过,没有意识,怎么掐都没有反应,形同死人。
皇恩浩荡,赏赐万千,封他为正三品威武将军,派了龙廷骑卫赶到边城,将他护送回京师,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尽全力救治。
太医们每天来来去去,没有人敢断言他能否活得下来,许盈盈只记住了一位游方和尚的话:好生照顾着吧,若有奇迹,他就能活,若没有,三五个月,便见分晓!
充满希望又太过绝望的一句话,奇迹在哪里?什么叫见分晓?
弦乐又起,李莫忧抚琴,唱一首低婉悱恻的歌曲,意在安慰许盈盈。许盈盈却越发低了头,泪水再次漫过眼眶。
几十丈外玫瑰花丛中,粉色轻纱围起一处雅致的坐席,安王妃陪着太子妃、贞兰公主和另外几位皇女,还有多位一品诰命夫人坐品香茗,闲谈家长,她们听到了侍女们报过来的外边情形,闻听琴乐,太子妃皱眉道:
“庆王侧妃倒是一片好心,只是这乐曲却过于悲凉了些。”
贞静公主说:“本就愁肠百结,再听此乐,怕是要断肠了!”
诰命夫人们一致和道:“是啊是啊,该换个曲调才好!”
太子妃便转向明珠:“我与安王妃去瞧瞧,看她们怎样了?”
明珠早有此意,便与太子妃相携而出,走出粉纱围,正在捉蜗牛玩的喜安和龙意见她们要走,也跟了上来。
郑佩云和几位素来交厚的闺友轻声细语说了几句话后,听李莫忧弹弄的琴声越来越苍凉,便皱了眉,走去扶许盈盈的肩,轻声说:
“嫂嫂,我们回了罢,刚才也跟王妃说过了,现在走不至失礼!”
许盈盈含泪抬起头来,看到亭外不远处浓密的柳荫下,一群年轻公子站在那里,像在等人,一边在讨论什么,他们往这边观望,眼里尽是同情之色。
公子们在同情她,抑或,是为了李莫忧的琴声歌声而驻足?
许盈盈的脸微微有些红,握了郑佩云的手:“好,我们这就回去!”
一行二十多位衣饰绮丽华美的侍女簇拥着太子妃和安王妃走来,明珠一扫刚才在紫藤花架下的可怜模样,面带微笑,高贵端庄,仪态万方地走进亭子,贵女们纷纷站起,福身问好。
李莫愁姐妹也起身行礼,与明珠对面而站,李莫愁眼神冷漠,明珠并不理会她的倨傲,笑着李莫忧说:
“李侧妃琴艺大有长进啊!”
李莫忧以前也曾与明珠见过面,彼此还交换过音律方面的知识经验,她娇笑道:
“安王妃过奖了!刚刚的曲子,您可听见?是一位诗人写的新诗,倾诉有情人别离之苦,诗中情意缠绵真挚,感人至深,我花了一天一夜才给配好曲谱,弹得还不是很熟,只为安慰一下郑少夫人,免她过于伤怀。”
明珠说:“你那首曲子只好自己拿来消遣,郑少夫人并不需要你这个安慰!”
太子妃微微一笑,众贵女都有些吃惊:王妃说话真是不带拐弯的,说不好就不好。
柳树边等着湖中划船人上岸的公子们听得真切,忍不住好笑,他们早就不耐烦听李莫忧弹唱这一首曲子,郑少夫人那样心情的人,听了只会更加难受。
湖中人玩得好,不急着上岸,公子们就近寻了个席位坐下来,喝茶吃点心,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看安王妃和庆王妃为乐曲起争执。
陈世杰咬了一棵青草,找不到地儿坐,索性坐到石桌上,趁着安王不在旁边,好好欣赏安王妃风姿。当年那个柔弱娇艳的小美人,一眨眼长大了,绮丽娇美,风华绝代,那张粉嫩绝丽的小脸一笑迷死人,端庄起来却也不怒自威,教人不敢造次。
还没等坐稳,后衣领就被人揪住,他吐掉青草:“我说王爷,你慢些来行不行?好歹让我在这坐一会!”
安王说:“这里不是坐的地方!”
他也跟着朝亭子张望一眼:“她们在做什么?”
陈世杰笑道:“你家王妃帮庆王妃教训侧妃呢!我说,你那位侧……”
安王冷冷地飞他一个眼刀:“你喜欢吃青草?我这园里近来倒长有不少!”
“好,不说!”
陈世杰只老实了一秒钟,还是忍不住:“她连庆王侧妃都看不惯,你那个要活命,趁早别出现在她面前……”
见安王不作声,他先知先觉地离开远点,另外扯了一位红衣公子过来,挡在中间。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赏菊宴(八)
李莫忧不服气:“安王妃是嫌莫忧琴艺不好吧!”
明珠笑道:“你的琴艺是绝好的,但郑少夫人又无事,你这个安慰却多余。”
李莫忧说:“安王妃不知道吧?郑世子他……”
“怎样了?”明珠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冷冷地扫向不知好歹的李莫忧。
李莫忧到底会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