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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家害死了族中这么多人,竟然还敢对我们动手动脚,世上有这么不明理的人家吗!”族人中自然有不服气者,当下就红眼质问起来,“若不是你浪子爹技艺不够精良,也不会造成了今日的惨剧,死了十五条性命,全是家人的顶梁柱啊……你秦家不给个说法,休想再在苍月族立足……”
族人发狠了,出去的男人还活生生的,回来时却成了一具尸体啊……
“对,陪我儿子性命,我要你们秦家人偿命……啊啊……儿啊,啊啊……”
“秦家杀人了,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
面对无理取闹的对手,秦鹿犹可不顾一切反击回去,但面对族人红眼悲愤的怨怼……平日里大家相处多么融洽,好似家人秀亲近,而今说反目…便成仇!秦鹿一时如何也转换不了这种心态。
“族中的亲人们……”秦鹿当下双腿着地,直硬的跪在了所有族人面前,“秦鹿不知道事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只看到了结果……我爹死了。”她进前门时就看到了院中停放的十数座棺材,爹就在其中……
沉痛的泪水缓缓而下,“我兄弟生死不明……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秦家要如何赔偿你们丧失亲人的损失……这是血的债务,世上没有人能够还得起啊……”僵硬的嗓音充满了痛,大痛……泪水糊住了她清秀的容颜,事故的打击让这个纤弱的姑娘再一次体验坚强的真谛。
真诚,真诚的对话,似乎渐渐缓解了激愤的情势。像汹涌的潮水般卷来大风巨浪,慢慢化进了丧失亲人的悲痛中……嗡嗡的哭泣,是她,也是他……秦府前门摆放的就是他们的家人,儿子、丈夫、父亲……没了,从此就没有了……再如何哭喊索要赔偿,当真就能挽回他们的性命吗……呜呜……不……
第22章父死债重2
秦鹿跪在当场,随手拉下呆滞死寂的凤昭竹,两个弱不禁风的凄苦女子,再一次卑微的、渴求的跪在了脚下泥土中,“秦家没有了当家男人,秦氏一族只剩下生死不明的小弟秦辉,但秦家所犯的罪孽深重,亲人们要替家人讨还公道,秦鹿知道这是天经地义……所以我向天发誓,与母亲在此承诺……”
她缓缓的抬起头,同时也扶着娘亲抬头,她极剧的压抑着,颤着声儿说,“要是拿命抵偿,秦鹿愿替秦家受过,若是钱财能够补偿亲人们,秦鹿全听亲人们一句话,定不会逃避责任,父债子偿,仍是秦鹿一力承担。”
而围攻的族人,只是略顿了顿嗡嗡的悲泣,却无一人对此有反应。之后许久了,一个、两个,渐渐的有人离开,把挡在秦府门口的棺材背了回去……再后来,轰隆吵嚷的秦府大院,似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无边的静,漆黑的夜,寒冷的北风呼啸,秦鹿十九年来,第二次感受到生的悲凉。父亲的死、兄弟的生死不明、族人的指责谩骂,这重重的压力,让她都快透不了气……跌跪在院中,好久……好久……
“啊……夫人啊,夫人上吊了……”
正屋寝房里突然一声惊叫传出,秦鹿的心似乎都跳出了胸膛,拔身就往里面冲……
母亲救下来了,就与生死不明的兄弟一起躺在正屋寝房里。昏暗跳跃的烛光下,是两具犹生,却似已死的亲人……
秦鹿怔忡的盯着烛火,不知道哭、累、痛,什么感觉似都没有了,母亲的自杀,粉碎了她适才强做的坚强……
火红的火苗顶端是一抹蓝焰,长长的火势虽然微弱,却照亮了一室的黑……黑洞洞的房间里,微有她的周身存在于明亮之中。在这个寒风飕飕的黑夜,无所知觉的秦鹿,好似正从死寂中一点点、坚难的攀爬着,一次比一次摔得还重,还痛。却一次次的再迎头向上,向上,再向上……好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
也许,她可以选择一把火烧了秦府,与母亲兄弟、毫无声息的父亲,就此化为灰净,归于尘土,就此解脱……但她不要如此懦弱,因为她根本就作不出来……
直到烛光燃完熄灭,她似才从纷乱的思虑中回神,竟然盯着烛光坐了一夜……而此时,黑暗过去,黎明的曙光挥洒着金阳,慢慢的带着温暖铺满了整个大地,今日……似乎天晴了,久违的太阳耀眼光芒,在秦鹿双眼中似乎正看着她微笑,亲和的热力缓缓驱散她周身的阴冷……明亮似就在面前,伸手可得,她攀越了心里的魔障,她想。
咚咚……
“进来。”秦鹿稍整精神,转身面向走进寝屋的两个帮佣婆子,看她们双双拿包袱在手,一副欲言又止,很是坚难的模样……秦鹿难受的扯了个笑,“请两位嬷嬷稍等一等,我把这个月的工钱算给你们。”
秦鹿起身时,差点绊倒,离近的一位婆子立即伸手扶一把,看着难掩憔悴的秦鹿,犹是一副自责、却更无耐的解释着,“我家亲戚中也有遇害的,所以我……”
“嬷嬷们不用解释,秦鹿懂得。”秦鹿把母亲藏好的家底拿了出来,便当着二人面算清了工钱,另外还多给了一顶银子,秦鹿说,“就当是给你们的补偿吧,寒冬腊月的正是图生计的时候,再找活计也不容易。”
“姑娘使不得,我们不能拿,绝对不能……”
秦鹿笑得苦涩,“拿了吧,趁现在我还有的时候……”想起昨日的承诺,怕是这个秦家……秦家再难保啊……深深叹了口气,她便再未管两个婆子是走是留,方是去床榻照顾着母亲和小弟。
第23章意外之外
“娘,天亮了,快醒醒吧,娘……”秦鹿唤着她,一面说着马上去做早饭,一面为母亲、兄弟擦拭着脸和手。昨日族人都离开后,族长大人亲自派人送来伤药,兄弟的双腿用夹板包扎妥当,但族里的赤脚大夫,也不知道秦辉伤势到底有多重,走时忠告秦鹿和母亲早做心里准备……恐也是那时,她一个不察,跌跪在院中呆滞的时候,母亲选择了坚难环境中,最易走的道路,自杀……
但是她救了,她如何不救,这是娘亲和兄弟,“你们是鹿儿最亲的家人,鹿儿不能没有你们,所以都快醒来吧,醒来吧……”泪,似乎都干涸了,刺痛的眼睛,唯有亲人生命的延续,才能让它们再一次温润有神,充满对生的希望和无穷力量!
抹了泪,洗了脸,洗去一切属于女子的柔弱,秦鹿的存在并非只有眼泪和无耐。她对着铜镜利落的梳妆一翻,/炫/书/网/整理完心情,便披麻戴孝的走出寝房,这时内院中正集来一众帮佣的下人。
“大家先不要急着走,我马上要为我父亲办理丧事,若是大家愿意帮助秦鹿的话,秦鹿愿以双倍工钱的酬谢各位。”
这时东厢里走出两个婆子,便是最先要离开的两个嬷嬷,二人并没有即时离开,恐是惜着秦鹿,故而为她做了最后一顿早饭,此时看她似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小小个人儿如此坚强的请求,总是让他们这些成年人大不忍心,于是其中一个嬷嬷附和,“平常咱们没少得到夫人和老爷的关照,大家若还有点良心,便帮姑娘最后一个忙吧。”
秦鹿安排好府中办丧事宜,又亲自去请了法师作坛,选定最好的宝地下葬父亲。按照族里的习俗,方是有白事的人家,其孝子孝女必得披麻戴孝,挨家请客送行逝者,方为孝道。但思及父亲死于非命,族中各家也有伤事在身,故,秦鹿只有在父亲墓前,一再磕头请罪,“女儿不孝,父亲走的凄凉,女儿不孝……”
但看在帮助她的家佣眼里,方是个个都染红了眼睛,都是纯朴良善的山里人,又得秦鹿厚金相送,愧疚一直纠缠着他们,若不是族中人言可畏,他们岂会……但终究只能换来一声悲叹,世事难料呀,自己的人生自己都顾不过来,对于秦家的同情,却只能将不忍和愧疚留在心中最柔软的小小角落里了。
其中看门的老人走在最后,他拽进了手里的一包银绽子,面上有丝迟疑,但看秦鹿小小个年纪(炫)经(书)历(网)这么多苦难,秦家也就此败了,方是大不忍,他道:“姑娘心善,便看世人都良善,但是人生在世,方要经厉太多尘事,才能修成正果,故,老汉请姑娘今后凡事中,务要谨慎行事,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鹿奇怪,并未往深一层想,老人见她如此单纯,便提醒的再明确了些,“族中谣传秦家开采山石,故遭山神责罚,秦家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到现在却只剩下秦辉一个男丁存在,却是一个生死不明的孩子,那么……族中的矿厂又将如何营生,那可是苍月族整族人的生源所在啊……”
秦鹿目睁如铜铃,拔身就走向老人,却不想老人似害怕着什么,立即往门外退去,边还道:“老汉话只在此,请姑娘莫再深问。”
而就在此时,正堂门外先有人扬声,“苍月族长,族长夫人到……”趁秦鹿注意力被吸引的当口,老人快速的低身离开,秦鹿堪对老人的话,疑惑沉思着……秦家炼铁的祖传密技?有人会趁机图谋秦家的……
这场意外……真的只是意外?
第24章亲情艰难1
坚难的日子,终于在母亲第三天清醒的时候,露出了点点曙光,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兄弟秦辉也转醒了,秦鹿那个高兴呀,族长大人果然没有骗她,兄弟醒了,他醒了……思及与族长谈妥的协议,秦鹿慢慢失了笑颜,一时有些失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惊骇的眼皮一阵狂跳。在母亲一声轻唤中,堪堪回神。
“娘,你要什么,饿了吗,我正煨着细粥,这就给你端去……”心事稍顿,骇然消失,秦鹿欣喜的站起身。
“鹿……水。”凤昭竹连昏了三天三夜,此时醒来,只觉口干苦涩,大脑传来阵阵的晕厥感,似天崩地裂一般的难受。而对于自杀的事,似遗忘了,又似不愿意提……秦鹿哦一声,自责的说,“渴了,肯定是渴了,我马就去给你倒水,还有弟弟……”欢悦的声音中,却有些僵硬的压抑,母亲醒了,兄弟也醒了,多好呀……多好……
凤昭竹盯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女儿暗自摸泪的时候,她心绞的比谁都还要痛……自杀?当时怎么就想到了这条路,她的鹿儿这几天又经厉了什么……“鹿……快看你兄弟……”
母亲惊骇的叫声,吓得秦鹿神筋一紧,正倒水的茶碗杯具一应落地,“怎么了,小辉怎么了?”刚才就看兄弟张了张眼,虽然表情涣散呆滞,但的确是清明了过来……
“辉……儿子,儿子你醒醒呀,小辉……”凤昭竹呼唤呆直着双眼,好似傻了一般的小人儿,却任她如何叫他,却仍不能回神,呆呆的似撞了邪。
秦辉五岁,与凤昭竹同样生了双美丽的丹凤眼,白净清秀的孩子曾一度是家里的开心果,比他姐姐还要爱说爱笑的开朗个性。此时却呆傻不知世事,这让仅生一点欣喜的母女,顿感天地再一次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