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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也是这几年来,名满天下的凤楼三公子。
最后,桑国终于变了天,小皇帝被救回来,因惊吓过度,已无法正常言语。群臣纷纷上书,要求锦王登基称帝。自此,桑国摄政王终于称帝,年号定启。而原本的锦王妃便是皇后。可在四月底,帝后大婚前三天,有北方狼族敌特风份分子潜入,抓了皇后,上了令州城西北的瓦罗山顶,引了定启帝带人前去。而对方却派人进入桑国兵部秘密牢房,至于到底拿走了什么,那是军方的秘密,普通百姓自然不的懂。
只是,百姓们想到车姜狼族烧杀抢掠的日子都心有余悸。虽然令州盆地历来极少战乱,但在令州盆地西部边境,就有土地与车姜与南希宛国接壤。常听闻,车姜狼族秋季掠夺,竟是整个村子整个村子屠杀。
好在九十年前,萧月国开国帝后联手将车姜铁骑打得元气大伤,一直赶往更贫瘠的北方。不过,萧月国第二代帝王实在荒唐,加之各地世家兵家专权,萧月国很快分裂。被赶走的北车姜也趁机收回他们的草原,与各国对峙。但在这九十年间,车姜狼族始终没有任何的举动。仿若是学乖了,只与边境的人交换一些生活用品。谁都以为他们学乖了,不料如今却是出现在七国中最强盛的桑国,且敢挑衅锦王桑骏。
人们都惊呆了。当然,在惊讶的同时不由得唏嘘叹息。因为定启帝的自刺一剑与惊天一跪,终究没有救回皇后的命。皇后为定启帝的尊严与桑国的威严,决然纵身,跳入瓦罗山的断崖下。那断崖笔直,高万仞,下面便是令州府河和南河的上游,也是锦河源头三大支流之一,河深且宽,水流甚为湍急。
定启帝虽命桑国最好的军队全力搜索,但仍未能寻回皇后。于是,三日后的大婚,一向冷酷无情的定启帝,让天下人咋舌。他抱着皇后的牌位,郑重其事的,一步一步踏着权力的阶梯,在令州四月底缠缠绵绵的小雨中,举行了帝后的大婚,并钦赐皇后名号,定贤。
与帝王同用一个字作为名号,这等荣耀,即使是萧月国开国皇后董春燕,也没有享受过。一时间,众大臣哗然。
然而,定启帝不管不顾,将皇后的牌位置于皇帝的龙床之上。据说,那一夜,帷幕低垂,红烛垂泪,定启帝端坐在龙床之上整整一夜。
大臣们皆知这般不合礼仪,然而,没有人敢上奏本,也没有人觉得这位帝王的深情该上奏本。
帝后大婚后,整整三日,定启帝并不早朝,一直在寝殿之内,伴着那块牌位。有值守的宫人远远的,听得定启帝在低低地说话,至于说的什么,没有人清楚。
三日后,定启帝走出寝殿,虽然令州并没有因为他走出来而放晴,天还是灰灰的,缠缠绵绵的雨还是制造着五月初的阴冷,但人们已发现这位年仅年轻的帝王脸上的哀伤全部隐去,眉宇间全是清冷与威严。
定启帝亲自端着定贤皇后的牌位,郑重其事地将之安于皇家祠堂之内。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这段感伤的帝后爱情成为千古绝唱,渐渐在百姓之间流传,都对那极深情的定启帝极其心疼。至于女人们,她们艳羡的对象,除了当年的开国皇后董春燕外,如今,又加了桑国的定贤皇后。
在这个女子名如草芥的时空,定贤皇后则成了一个奇迹,虽然她死了。
当然,活着的定启帝毕竟是创造了桑国盛世的摄政王桑骏,如今决计不会自怜自艾。当他安放好心爱之人的牌位回转身来,便是运筹帷幄,与前日里入侵河陵与元州的萧月国军队开战。
战况如何激烈,令州的百姓不太清楚,只知道商贾不通,那城西校场里,十天之内点过三次兵,各家兵户人人自危,愁云惨淡。
好在这场仗,并没有持续多久,萧月国与桑国突然议和。各退一步,萧月国让出已占领的桑国东部边境的元州地区,但并没有退出河陵地区。
强大的桑国,这一次也并没有再咄咄紧逼。人们松一口气,却又有一段传说在风中氤氲,流传在市井。说那极其深情的定启帝,之所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并没有追回已被占领的河陵地区,只因为定贤皇后便是萧月国的林希少将军。林希少将军,一生峥嵘,最不喜欢兵戎与狼烟,希望的是永太平。
众人皆唏嘘,却道这纷纷扰扰总算是到了头,桑国从四月到五月中的是是非非,算是理了个头绪。
不过说来也怪,四月到五月,令州城就没见过一个囫囵的太阳,少时间阴着天,大多数时候都在下雨,这雨不大,但缠缠绵绵的,四处都湿漉漉的阴冷。
赵锦绣裹着一条毯子坐在许宅的书房的竹椅上,瞧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远处,墙根下,几个丫鬟婆子带着斗笠在那里查看种下的观音豆,叹气摇头说这雨太怪异,怕今年令州的收成不如往年好了。
尔后,那几个丫鬟婆子皆叹息着,无可奈何地坐在廊檐下做针线活,压低声音闲聊。赵锦绣听得其中一人,说:“怕是当今的太过宠爱定贤皇后,惹怒了天,这才这般吧。”
赵锦绣垂了目,扯动嘴角,小声自言自语:还真是迷信。
这一句,却让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到半个月前清晨的瓦罗山顶,桑骏固执地站在断崖边,任凭卫戍如何请求就是不肯离去。最后,王云跌跌撞撞地爬上山来,为桑骏治疗。他忽然就那么直直倒下去。
众人惊呼,赵锦绣心一紧,像是有谁的手用力将心脏揉碎。众人将桑骏一抬,匆匆下山。赵锦绣一个人坐在茅草丛里,四月的山风很冷,吹得茅草此起彼伏的沙沙作响。
赵锦绣只觉得理不出完整的思绪,连一句完成的话都说不出来,哆哆嗦嗦地坐在草丛里,也不知多久,天飘起细雨。
赵锦绣这才慢腾腾地站起身,顾不得周遭残缺的尸体,挪步到许华晨的衣冠冢前,香烛早已燃尽,纸钱灰烬在风中飘起,又零落在地上,沾了雨水。
赵锦绣靠着那墓碑坐下,蜷缩着身子,感觉再度回到穿越的那一日,无尽的绝望与哀伤,还有绝对的遗憾。也许就这样靠着慕碑,就能够回到自己的时空,去过平淡的生活,不再管这家国天下,爱恨情仇。
赵锦绣颓然地闭上眼,泪水潸然而下,却不由得怀疑自己那样决然地离开桑骏,是不是真的错了。
胸口一阵憋闷的痛,不由得轻声问:“许华晨,我是不是做错了?。”
然而,这山顶空无一人,不会有人回答。她却因念叨许华晨的名字,却不知怎的。就想起的是江慕白欠揍的笑,还有他那句颇有旺仔牛奶广告气质的话语。
这一想,犹如晴天响了霹雳,闪电划破暗夜。赵锦绣打了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上天让自己穿越到这里,也许大有深意,再说自己还没有证实江慕白是不是许华晨。
如果他是许华晨,自己这样万一离魂成功,岂不是错失与他相对的机会么?而碧溪,她牺牲自己的性命,不就是想让自己脱了三公子和林希这个马甲,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么?
赵锦绣想到此,暗暗责怪自己方才的懦弱,这身上也有了几丝的力气。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悬崖边,瞧着云雾缭绕的山下,想起碧溪妩媚的脸,声音很轻,语气却越发坚定:“碧溪,谢谢你,我会好好活着。连同你那份儿。我一定会觅得如意郎君,过最幸福的生活。”
赵锦绣下山时,脚步很坚定。她一路盘算着,从这城西去城东,要绕过大山密林,并不划算,而且自己一个人很危险,这一代狼群出没。
所以,她还是决定先回到令州城里,从东门或者南门出城,往容州去,然后在容州码头登船,在江城靠岸,便可到达大夏境内。
可是,她走下山来,已是黄昏,刚一进城,那城门就下令关了。
因为桑国帝王受伤,非同小可,城内戒严,城门提早关闭。
赵锦绣立刻出东门的愿望没办法实现。她又一天没吃东西,饥肠辘辘的。走起路来,脚步还有些虚浮,头也重重的,浑身乏力。她意识到自己是受了寒,大约是重感冒了。便支撑着身子,在西区一间客栈里住下来,要了姜汤,原本以为一晚上会好转,却不料第二日,病情加重,又听说不知令州会戒严多少日,这一次是一个人都不充许出去。
赵锦绣衡量一番,这才支撑着爬起来,自己一个人雇了辆马车,在许宅后巷下车,偷偷从许宅的后门回去,在房里换了男装。
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就听得院内几人在说话。大约是张伯因那晚赶车丢了主子,到处寻找一番,刚回来,几个忧心忡仲的丫鬟婆子就围着刚回来的张伯叽叽喳喳地问。
赵锦绣站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瞧着园内。只见一群婆子围着张伯,张伯正皱着眉摇头。
领头的婆子算是管家婆类型的,叫李婶,嗓门大,指着张伯的脑袋就是一阵骂:“你这老不死,平素里抽点烟,喝点小酒,多拿几块钱,我也不计较了。因为咱们主子也是宽厚之人,可你倒好,驾个车,也不知检查清楚,不知慢一些。要知道,从那车上跌下来,摔死的人都是有的。对了,义庄那边有去看过么?”
张伯耷拉着脑袋,点点头,道:“看过了,没有。”
“那城外几个义庄,可有去过?”李婶是不依不饶。
周围的婆子拉着李婶,小声说:“就算公子又三长两短,不至于送到城外去吧?”
李婶眉头一蹙,不悦地瞪那婆子一眼,吩咐众人道:“到处去找,去打听,赶快。”
她说着,就挥手轰人出去。
赵锦绣听着这一切,心里一暖,这群人虽然底层,自己也没有真正地关怀过他们,不过就是让他们有了安生之所,有了着落,目的也是让他们看着这一处宅子而已,可他们却是真心地关怀自己。
她将那窗户完全打开,咳嗽两声,道:“你们这是吵的啥?我休息一下都给你们吵醒了。”
众人皆一怔,尔后,都顾不得礼仪,奔了过来,瞧着赵锦绣。李婶大嗓门,喊道:“公子,您竟是在屋里?”
赵锦绣点点头,道:“昨天落了车,伤了,被人救了送到医馆,后来去了趟西区看市场,结果被抓去盘问。这才刚回来,要去休息,你们就吵闹了。”
李婶一听被抓了,又是一番嘘寒问暖,确认赵锦绣没事后,立马让众人该干什么干什么。赵锦绣头重脚轻,倚着窗口,便让李婶去熬些草药,准备热水,自己要沐浴。
就这样,赵锦绣在许宅内住下,身子反反复复不好,城内也一直戒严。于是一直在这许宅内休养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张伯每天都出去打听消息,于是关于桑骏的点点滴滴就传来,常常也让赵锦绣沉默半日,怔怔地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有点恍惚。
比如今日,听着廊檐下的婆子们在那里聊桑骏,赵锦绣又再一次想起半月前那一场血雨腥风。
屋外的风灌进来,即使是五月天,也有些冷。赵锦绣裹了裹毯子,将自己缩进暖和里。却听得李婶在喊:“老张,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锦绣一听是张伯回来了,也是顿时来了精神,裹着被子站起身,从窗口瞧着,只见张伯披着蓑衣走了过来,在廊檐下将蓑衣脱下来,放在栏杆上晾着,道:“戒严解除了,连西区那边都热闹非凡,我还特意去了一趟城门口,都如往常,开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