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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白被逗得哈哈笑,伸出宽大的手拍拍赵锦绣的肩膀,说:“别装了,你该什么样就什么样。我其实一直以来,都想着你在我身边,如果能真性情就最好了。你这一装啊,还真成四不像了。”
赵锦绣听着那句“真性情”,心里也是一动,但面上还是装,继续眉垂首,细声细气地说:“奴资质愚钝,不知九少所云何事。”
江慕白靠近一步,拉着她的胳膊往怀里一带,笑道:“好了,你向来特别,我就那么一说,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倒是别扭起来了。”
赵锦绣低着头,鼻子抵在他胸口,闻得似有若无的清香,觉得长久以来绷着的神经都放松了,四肢百骸都没了力气。
“好了,早点休息。”江慕白抱了赵锦绣片刻,将她摁坐在床边。
“嗯。”赵锦绣抿着唇低着头,她反倒有些怕一本正经的江慕白。
“安心休息,这兰苑外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江慕白轻声说,尔后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明天来看你。”
“嗯。”赵锦绣端坐在床前,像个小媳妇似的,听着江慕白往外间走,脚步很慢很轻,一步步地踏出去,渐渐远离。直到听到门“吱呀”一声,慢腾腾地打开,赵锦绣才呼出一口气,浑身一软,不由得靠在床边,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得格外纷乱。竟有些不相信:自己方才真的见到江慕白了。
赵锦绣摇摇头,心道:若是论岁数,前世二十六,这一世也有四年多,三十多岁的人,却还如小姑娘船,对男女之间的事越发不淡定了。
那开门是极其缓慢绵长的,赵锦绣等着关门声落下,好安心睡觉,却是竖起耳朵,久久都没听到。她有些纳闷,这人连门都不知道关么?
她寻思着自己去关门,才刚站起身,便听见惊天动地的“嘭”一声,这关门声却是很急促,江慕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在这宁静的夜里,这声巨响吓了赵锦绣一跳。
赵锦绣纳闷这江慕白也不是这么毛躁的人,怎么关门关成这样,到底又是何事惹他了大少爷?
她想着去看看这声巨响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脚抬起,还没跨出去,便听见咚咚的脚步声踏在木质的地板上,敲得脆响。
接着,便见江慕白从外间疾风般快步跨进来,那样子像是要吃人。
赵锦绣还没弄明白,他便几步跨到赵锦绣面前,伸手将她狠狠一搂,一只手固定在她脑后,不管她惊慌的挣扎,便狠狠覆上她的唇,近乎蹂躏地在她唇上辗转。
江慕白突如其来的吻,让赵锦绣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身子僵硬,意是任他蹂躏,忘了反抗,甚至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只是愣愣地瞧着江慕白。
烛火下的眉头拧着,像是十分痛苦。眼睛也紧紧闭着,好看的睫毛垂下来,近在咫尺,微微颤抖。他的唇不可思议的柔软,他的吻却是无比灼热滚烫狂野。赵锦绣只感觉唇像是要被他蹂躏破掉,一片火辣辣的疼,肺部的口气像是被抽空,呼吸都不顺畅,这会儿才警觉要挣扎。
谁知才稍微一使力,却是惹得江慕白更是狂暴,将赵锦绣狠狠一搂,继而双双倒在床上,他的唇却还是一丝也不离开赵锦绣的芳泽。
江慕白完全覆在赵锦绣的身上,使得她丝毫不能动弹。赵锦绣脑袋“嗡”一声,整个人全乱了,周围全是他清香的气息,耳畔全是他如潮水般急促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赵锦绣只觉得周围全是熊熊的火在烧,想要喝水,想要深深呼吸,才微一张唇,江慕白却是狠狠摄住她的舌。
赵锦绣顿时僵住,只觉得千百个鼓在耳畔发狠地敲,震耳欲聋得什么也听不见。身子也僵得全不听使,好半天,双手才本能地搂着江慕白,却还觉得不够,在他狂野的亲吻里,爪子狠狠掐着他的后背。
在短暂的不知所措后,赵锦绣很快适应他的吻,仿若是水到渠成,本能地与他一同迷恋于唇齿的游戏,乐此不疲,忘记呼吸,忘记天地。
不知多久,彼此才短暂地分开一瞬,却只是一瞥,瞧得见江慕白朦胧的脸不甚真切,急促的喘息还在耳畔,喉间有汩汩的低哑。
分开只一秒,便有了残缺的感觉。江慕白再度吻下,唇齿纠缠还不够,竟是一路吮吸而下,如同野兽,近乎残暴的蹂躏。
赵锦绣只觉得难过,浑身都像是憋着一口气,“嗯”一声溢出来,极其压抑的声音滚落,伏在身上的江慕白身子一颤,搂着赵锦绣的那只手却是一紧,他忽然停止所有动作,静静伏在赵锦绣身上。
赵锦绣喘息着,因他这个动作也有了几丝清醒,却也是一点都不敢动。
半晌,江慕白翻身在一旁,将赵锦绣搂在怀里,让她枕在他的胸前,轻声地说:“你知道么?我真的好高兴,千山万水,你竟是真的来了。”
赵锦绣没有答话,只是挪挪身子,往他怀里蹭了蹭。
第三卷人生若只是初见 第十六章 任凭人声鼎沸
任凭世间人声鼎沸,人潮拥挤,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题记
江慕白伸手搂住赵锦绣,沙哑着嗓子低语:“别乱动。”
他的嗓音带着某种压抑的颤抖,让赵锦绣身子一僵,继而想到文教彼此激烈的对决,连忙将脸埋在他胸口。
他沉稳的心跳近在耳畔,“扑通”“扑通”,让赵锦绣更是慌乱,脸上全是火热的灼烧。
“让你别动。”江慕白语气急促,呼吸有些重。
赵锦绣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自然听得出这话语里浓烈的情欲意味,立马乖得像只猫咪,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安静地蜷缩在他怀里。
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赵锦绣不由得偷偷回味方才的一切。他的拥抱,狂野有力;他的唇柔软灼热;他的吻霸道激烈,像是强大的洪流,具有冲毁一切的力量。
想到方才的亲吻,赵锦绣脸上热得如同火烫的钢水,那唇齿间仿若还有他淡雅的气息在流转,唇上一片火辣辣的,久久都不退。
此刻,赵锦绣的心,像是大风吹着原野,四野的野草此起彼伏,杂乱无章,使劲摇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态来拨乱反正。
她在心里不断告诫:赵锦绣,你要镇定,镇定。可心却是越发如同小鹿乱撞,久久不能平静。
她几次想要动手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江慕白推开,轰走。可听着他急促着呼吸,想到方才的一切,以及他的警告,赵锦绣就怕得一分一毫都不敢动,只得那样侧身躺着,将头枕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江慕白的呼吸才渐渐平顺下来,继而变得绵长。
睡意全无的赵锦绣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继而发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僵了,右边的手臂也因压太久,有些麻麻的痛。
她想要翻身,却又不敢动,只得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这会儿,心里不似先前那般慌乱,平静了许多。
轻轻睁开眼,视线从江慕白蓝色的袍子上扫出去,看烛火突突之下,周围物件的影子都拉得很长,微微颤动着。
赵锦绣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仿若觉得自己还在颠簸的路上,而这一刻安宁地靠着江慕白,只是属于梦境里美好的部分。
江慕白的呼吸越发绵长,最后竟是有轻微的打鼾声,绵绵密密的,他竟是睡着了。
赵锦绣这下才慢慢地翻身,挪出那一条压得麻麻的胳膊。因为麻得难受,她便用另一只手半支着身子,等待那一阵的麻痛过去。
江慕白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伏下来,像是好看的小扇子,脸上神情很放松,睡颜如同一个小孩。他的唇很好看,唇线曲折起伏都是那么诱人。
赵锦绣忽而又想到这嘴唇覆盖的滋味,脸上一热,竟是不由得伸出那只麻痛刚褪减的手去抚他的唇。
颤巍巍的手,鬼使神差地递过去,还没有触碰到他的嘴唇,他的头忽然一侧。赵锦绣吓得动作凝滞,屏住呼吸,那只手就那么悬在那里,像一个做了坏事怕被父母责罚的小女孩。
半晌,见江慕白没有醒来的迹象,赵锦绣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有些不甘心地收回手。
这会儿,这只先前压得麻痛的手恢复了,可另一只支撑着身体的手却是酸痛。赵锦绣略一侧身,想要从江慕白怀里挪出去,于是轻轻去掰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只大手。
一根指头,一根指头……赵锦绣终于将他的大手放到一旁,从他怀里轻轻往床边挪。一只脚刚挪下床。却听见江慕白在说话,那声音很小,甚至有些模糊不清。但赵锦绣却是听见了,因为他在低低地喊:“锦绣,别走。”
赵锦绣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僵硬,以一种很滑稽的姿势站着,没有眨眼,泪水却是从眼眶里倾泻而下。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转过身去瞧江慕白。
这一眼,便与以往在不同,这一眼,无比的辛酸。
江慕白的神情不似方才那般舒展,眉头全拧在一起,看起来似乎很痛苦,但却还紧闭着眼睛,仍然处于熟睡中。
赵锦绣安静地瞧着这张脸,有些陌生,又那么熟悉。
她很想再一次听到他叫“锦绣”,想要进一步确定眼前这个睡颜俱佳的男子,这个异时空聪明绝顶的江家九少,真的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么。
然而,等了许久,江慕白终究没有再喊,只是眉头还拧着,神色也越发的不安。赵锦绣伸出手,想去抚他的脸,抚平那些不安与忧伤,但最终还是慢慢放下手,轻轻挪下床,轻轻拉过锦被,为江慕白盖上,便在这雕花的木床前站着。
五月底的江城,虽然白日里火热,可夜里到底还是凉。这兰苑的植物又似乎比别处都多,于是下半夜的室内便更是凉飕飕的。
赵锦绣衣衫单薄,却浑然不觉,她脸上的泪水已没有再流淌,泪痕风干,有些微凉的酥扬。她呆呆地看着江慕白,什么都没有想,却就是没办法移开视线。
看了许久,听得远处有渺远的一声鸡啼传来,赵锦绣这才浑然惊觉手脚冰凉,胸口也因这凉一阵阵发疼,喉咙更像是火烧一般,她这才蹑手蹑脚地往外间走,去找水喝。
外间,窗户还是透着亮。想必窗外那月色还朗净,白日里又要来了。所以,不用燃灯火,赵锦绣借着那些光线,很快走到桌前,拈一只青瓷杯,倒一杯冷掉的茶,咕噜噜灌下喉咙。冰凉的茶水让赵锦绣一下怔住,眼里竟是不争气地掉下泪,却又抿着嘴,忍不住笑,眼里的泪越发汹涌。
当她喝第二杯的时候,忽然听得屋内有声响,虽然很轻微,但足以让她的心拧得痛。因为想到江慕白近日来的处境,虽然兰宛守卫森严,但她很怕是刺客。
赵锦绣比任何一刻都怕失去他,因为那失去的痛曾经尝过一次,她再也不想去承受第二次。赵锦绣带着巨大的恐惧连忙往屋里跑。
刚转过屏风,便听着江慕白的声音,十分恐惧地喊“锦绣”,尔后,他从床上坐起来。
赵锦绣愣在屏风旁边,床上的江慕白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眸子,惊魂未定的神色,两人对视着。
赵锦绣眸光如水,脸上是璀璨如星光般动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