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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绣坚决不喝,直起身子,说:“九少今晚还有别的事,我看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如月这样关心我?”江慕白兀自端着酒杯在唇边,很陶醉地闻了一下。
赵锦绣听得这话,这才一下警觉,两人最开始好像不是在讨论酒吧?怎么跑题跑得这么严重?
她不由得暗自咒骂一声:真是该死,换了时空,换了容颜,居然这谈话习惯还没有变,总是说着说着就跑题。
是的,当然,许华晨和赵锦绣就是这样:一开始谈话就跑题。
许华晨是妖孽型人才,懂的东西实在多,但赵锦绣却也不是太差,因有许华晨的培养,懂得知识也不少。两人都是思维极其活跃的人,所以一说话就跑题。
虽然这谈话过程一点都不乏味,甚至很愉快,但到最后,彼此常常很惊讶地对视,哑然失笑,因为发现最开始要解决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谈话严重跑题。
赵锦绣想到这些,顿时无语,不再管酒的事,而是一转身,施施然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不紧不漫地笑道:“九少,我们似乎不是在品酒吧?”
江慕白一愣神,端着酒杯的手一滞,继而才【炫】恍【书】然【网】大悟般哈哈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边用荷叶封酒罐,一边叹息道:“这情景倒让我想到一些旧事。”
“哦?不知九少想到什么快乐的事了?”赵锦绣立马问,一颗心像是要蹦出来。她很想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来听听许华晨诉说属于他们的时光,即使是那跑题的乐趣。
然后,江慕白只是笑笑,语气落寞地说:“没什么,一些琐碎罢了。”
赵锦绣有些失望,略微/炫/书/网/整理衣衫,想要继续这个话题,转念一想,又觉得去逼迫他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毕竟此刻,得知跨越时空,千山万水又人海相遇的只有自己,暗自高兴的也只有自己而已,他或许还沉在永不再相见的难过里。自己若是一再的提起,便是一种残忍。
所以,赵锦绣慢慢站起身,对着落寞的江慕白一笑,转了话题:“这洞房花烛的规格如此之高,九少动静这么大,倒是对一个未曾明媒正娶的女子的最高礼遇了,如月在此谢过。”
江慕白一抬眉,黝黑的眸子满是笑意,他凑过来,瞧着赵锦绣的眼睛,低声问:“你这话是在怪我没有明媒正娶?”
赵锦绣眉如弯月,狡黠一笑,道:“九少是审时度势的高手,自然知道如今的形势,我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子,你的亲信肯定不会让你浪费联姻的机会,何况,你还有婚约在身,如今,我的身份再暴露,也给桑国落下确凿的攻打大夏的借口。所以,今日,就算九少要明媒正娶,怕也不能。”
江慕白的眸光逐渐幽深,脸上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继而将赵锦绣拥如怀中,低语道:“如月如此聪敏,懂得我的苦楚,我便是放心了一些。只要横竖要若了你。”
赵锦绣搂着他,说:“九少,我选择来了大夏,自然知晓要面对什么,你不必担心。”
江慕白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悄声说:“那我们洞房花烛夜吧。”
赵锦绣被江慕白逗得扑哧一笑,踮起脚在他耳边悄声说:“好啦,你今晚这样布置,不就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九少今晚一整晚都在兰苑‘芙蓉由里春宵短’么?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有些问题,九少还是尽快处理才是。”
江慕白甚为无趣地耸耸肩,捏捏她的脸,低声说:“如月,你真是个扫兴主。”
他一说完,就往床边的立柜闪去,一下子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就是几个格档层次,与一般立柜无二。
赵锦绣正疑惑,江慕白摁了一下立柜的门环,那些格档层次都到柜子里,柜子的里面闪出一道门,门内隐约有火光。
原来这里果然别有洞天。赵锦绣伸长脖子往那门里瞧,江慕白转过头来看她滑稽的模样,问:“要一起去?”
赵锦绣很想答应,却又是坚决地摇摇头,说:“这里虽是兰苑,但恐怕情况有变,我留在这里,终归是稳妥些。”
“也好。”江慕白点点头,转身往门里闪。
赵锦绣却是忽然想到还有一个问一直悬在心头,便急切地喊:“等一等,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江慕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赵锦绣,等着她发问。
赵锦绣咬了咬唇,还是问:“桑骏已经认为我死了,你为何还要给他四座城池?致使后来,发生那种事,让他有口实吞并边境,让你自己处于不利的位置。”
江慕白呵呵一笑,道:“这很简单,当初说过,那四座城池是用来换你的,所以我要给他,你便与他再无瓜葛。城池而已,迟早我也会拿过来,包括这天下。”
江慕白漫不经心地说,赵锦绣却是一惊,抬眉讶异地瞧着他,只见烛火莹莹里,江慕白英俊的脸上有了不同往常的笃定,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气势。这气势不是他惯有的微微一笑万山横,疏懒的神情里,许多事情已经握在手中。当然,也不同于许华晨那种淡然到极致,让人极其有压迫感的高深。
这是一种气势,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就像是天下都应该匍匐在他的脚下。
“如月,从前,我只是想好好地游山玩水过这一生。但谁若要让我不自在,我就让他也极其不自在。我扶持江慕辰是因为江慕天逼人太盛,非得要置我于死地。可如今,想置我于死地的人还不少。
我不仅要活着,更要守护好我想要生生世世守护的。”江慕白一字一顿地说,专注地瞧着赵锦绣。
赵锦绣极其震撼,从江慕白的专注而笃定的眼神,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口中那“想生生世世守护的人”就是自己。
这一刻,赵锦绣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怔在原地。
“如月,你让我有了君临天下的心。”江慕白神情专注,慢慢地说。
这无疑是最动情的情话,因为要守护她,他有了君临天下的心。饶是向来清冷自持的三公子,也不由得鼻子泛酸,有些傻傻地问:“我横竖没有想出来,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传闻九少美姬三千,仪态各不同,也不曾为谁停留。”
赵锦绣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焉为,心里竟是泛起几丝害怕。江慕白两三步跨过来,将赵锦绣揽入怀中,道:“你从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
第三卷 人生若只是初见 第二十一章赵锦绣的恐惧
天气渐渐热起来,赵锦绣一晃在兰苑住了十天。这十天里,江慕白再也没有来过兰苑。每日里除了韦管家带着一群小丫鬟来传膳,送些吃穿用度外,再无其他人来。
起初几天,赵锦绣内心还算稳得住,只是问韦管家要了些笔墨纸砚,一边练字,一边想这天下局势,在纸上做一些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假设。
她综合各种因素分析,认为江慕白对江慕辰取而代之,将大夏以西握在手中,是很简单的事,只需搞定宗祠里的那些老家伙。
也因此,打败江慕天,大夏便可在江慕白手中,倒是江家老三不过强弩之末,一般来说,都是识时务的,会审时度势,定会俯首称臣,到时候东南沿海便可不战而收。
如此看来,江慕白统一大夏,也是很快的事情。因为对付江慕辰与江慕天,实在不需要太多的战场对决。
赵锦绣提着蘸满墨汁的笔,瞧着窗外瓦蓝的天空,微微一笑,不禁暗语:真好,终于可以跟他一起战斗,而非让他一个人去承受了。
不过,取得大夏后,江慕白便成为七国君主之一。若是桑骏知晓自己还活着,必然更会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
赵锦绣眉头微微蹙起,桑国是七国最富庶,军备实力也是七国之最,如果兵戎相见,羸弱的大夏军队将不堪一击。何况,桑国卧虎藏龙,桑骏这几年在军中暗自培养不少势力。并且桑骏那一窝子的师妹们,个个都是机关术高手,尤其是那种幻境。
赵锦绣将毛笔扔在宣纸上,眉头蹙着,慢腾腾地踱步到窗边,瞧着窗外回廊外独自繁盛的植物,独自思考着破局之法。
七国!中国历史上也曾有,便是那混乱的战国时代,秦国最终是打败六国,实现统一。世人都道秦国强大,秦始皇如何有魄力,是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
可是,一直研究兵法的许华晨曾经与赵锦绣讲论,秦国打败六国的必然性与偶然性。必然性是前期政务的得当,以及民间的富庶,尤其是郑国渠的修建,让秦国有了粮食。这是基本,根本。
而秦国统一六国的偶然性,则源于连横合纵的选择性,也就是苏秦这个大间谍之着眼于本国利益,没有将目光放长远,而在消弱齐国势力的过程中,间接帮了秦国。
再加上其余六国多多少少有各种自毁行为,所以秦始皇这位运气颇好的君王才结束混乱,登上中国历史的巅峰,成为历史上第一位皇帝。
秦国的事例不能为大夏的崛起提供范本。至于其他,便更是渣。
赵锦绣的眉头越拧越紧,叹息一声,继而又回到兰苑的书房,重新磨墨,根据记忆中一些战国时代的政治军事资料,以及许华晨以前写过的间谍案例来分析琢磨,一边分析一边将一些有用的细节随手写在纸上。
可是最后的结果,令赵锦绣很沮丧。因为无论是连横还是合纵,江慕白的胜算都很小。况且,就算以联姻的方式得到连国的支持。可连国与大夏之间,还隔着萧月国。如果萧元辉一旦与江慕白对立,那么连国和大夏其实是不能呼应的。
赵锦绣愁云惨淡,可心里却是因为分析出连国对江慕白的帮助不大,而升起几丝快意。
赵锦绣就这样在浑浑噩噩的思考中,过了五天。
这五天,因为赵锦绣太过于专注研究,也太过于相信江慕白。虽然江慕白不来,内心足够强大的她也没认为有什么不妥。
可是第六天晚上,赵锦绣做了一个梦,梦境很不好,在梦里,她来不及对许华晨说爱。
那梦里的事情似乎是发生在锦河岸边,却又似乎不是这个年代,也不是前世,倒更像是军阀混乱的近代,江上炮声隆隆,战火纷飞。
江慕白穿着军装,一身的笔挺,身上带着配枪。那身装束很像是许华晨私人密码影集里的那张戎装照。
赵锦绣记得,那张照片上的许华晨英气逼人,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意气风发。当时,就恨不得将那照片捏在手里,可是许华晨笑着说只能看一眼。赵锦绣也识趣,知晓军队里什么都不多,就是秘密多,所以也只是看一眼。
那是赵锦绣唯一一次看见许华晨的戎装尊容,好看得让她惊心动魄。
而这一晚,竟是梦见江慕白穿着一身的戎装,戴着配枪跨越锦河两岸的枪林弹雨来见她。其时,她似乎是被谁囚禁在韵书塔上。正是傍晚时分,满天的霞光伴随着熊熊的火光,耳畔是隆隆的炮声。
他一步步走上他韵书塔,一下子搂过赵锦绣狠狠地亲吻。
“傻瓜,你怎么来了?这儿危险,你快走。”赵锦绣避开他的吻,想要推开他。
他却是将赵锦绣搂紧,辗转找着她的唇,继而覆盖上她柔软的嘴唇。他的吻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