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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然狐疑地打量她一番,问:“你确信你的身体状况,可以听?你可是昏睡一天一夜了。”
赵锦绣点点头,说:“确定。”
“真的确定?”李大公子继续问。
呀,王小丫又来了。赵锦绣一垂目,快要哭出来了。这辈子就是许华晨那神人,也没让她这么抓狂过。
“嗯,确定。”赵锦绣重重点头。
这李大公子才慢腾腾地说:“昨日午后,解除戒严,我先前从江都购入的画舫在那内河停了十来日,也该是回国的时候,所以启程,这画舫吧,走得很慢。所以不及凤楼的商船。”
“嗯?”赵锦绣听着,恨不得能有鼠标拖拽快进剧情。
偏偏李大公子说到此,顿了顿,还去桌上倒了一杯水,慢腾腾喝了口水,这才继续说:“黄昏时分,画舫刚进锦河不久,我在船头看落日。就看到一叶扁舟顺流飘下,仿若躺了一个人,近了,看是三公子,这才慌忙,咳,咳——”
李大公子这会儿又咳嗽两声,在赵锦绣期待的目光中,这才淡然地说:“在下这才慌忙叫人将这小舟截住,救了三公子上来。”
赵锦绣听到这里,只听出自己是被放在一艘小船上顺流漂下来,被李卿然捡上来的。至于凤楼商船的事,还是一丝也没听到。
“凤楼的事呢?还有没有人也漂下来了?”赵锦绣急急地问,挂心着凤楼,也担心着小白。
李卿然满是担忧地看她一眼,道:“没有人,我的画舫范围内,只有三公子一人。至于凤楼的船,待我的画舫赶到时,远远的就看到冲天的浓烟,那船已化为灰烬。周遭是大夏国和萧月国的水师共同救帮,都无力回天。”
化为灰烬!
这个结果让赵锦绣一愣,不由得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是这个结果?”
“三公子——”李卿然担忧地喊道。
“水师怎么救不了?”赵锦绣蓦然抬头问。
李卿然只觉得她眼神骤然如刀一般,一下子不由得避开她的眼神,道:“听熟识的人说,那船上装了火油,尔后点的火。这事,都还在查,且听说调查结果:是商船上的人,无一生还,纵火原因不明。”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凤楼无一生还,就连小白也不在了吗?
明明是放心大胆睡下去的,以为一切危险都暂时解除的。可是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才会有这样从未想过的局面出现。
泪水一下子溢出来,止也止不住。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包括许华晨面前落泪的赵锦绣,这下子却是睁着眼,泪水无声流。
李卿然是慌了,手忙脚乱,掏了手帕递过去,道:“三公子,节哀。还有你放心,你在我船上的事,我没对任何人说。只有方才那丫头知晓。待你身子好些,我会亲自送你回凤楼的。”
“亲自送你回去凤楼”这几个字让赵锦绣从悲伤中一下子拔出来心来。
目前形势,怎么可以再回凤楼。她慢慢止住眼泪,抬袖细细擦干腮边泪,心也慢慢平静下来。这才轻轻摇摇头,淡淡地说:“既然凤楼商船无一生还,那么三公子也已死。对吧?李兄。”
第一卷 人生若只是初见 第46章 三公子之死
李卿然面上一怔,像没听懂似的,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三公子的意思是?”
赵锦绣不言语,用手暗暗使力支在床边,慢慢坐直身子,这才抬眸看李卿然,淡淡地说:“想必我身份的秘密,李兄已清楚。。”
赵锦绣话语虽淡然,却用的是肯定语气,脸上也是十分笃定的神色。
先前,李卿然讲大夫已替自己看过病。当时,赵锦绣就很清楚:自己女子的身份多半已被识破。
至于自己三公子的身份,李卿然对多少人讲过,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李卿然闻言,先是一惊,继而是对着赵锦绣尴尬一笑。他显然没有想到赵锦绣会如此直接地将这个惊天秘密捅破。
“那个,三公子,在下本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说这事的。所以方才,我——”李卿然语气颇不自然,眼神闪烁顾左右,不敢看赵锦绣一眼。
“李兄,我懂。”赵锦绣打断李卿然的辩解,在李卿然蓦然投过来的诧异目光中,赵锦绣微微一笑,继续说:“为了不让赵某感到尴尬与不适,李兄这般隐瞒。赵某在此多谢李兄苦心。”
这话有狗腿的嫌疑,李卿然隐瞒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狗腿的赞美,恰好能为李卿然的尴尬解围,同时也为自己速战速决的战略赢取时间。
因为李大公子的啰嗦,方才已经领略过。再来那么几个回合,赵锦绣怕自己这般心性的人都按捺不住冲动,直接扑上去扼人喉咙。
李卿然听到赵锦绣这么说,面色放晴,呵呵笑了两声,话语也略略的透出几丝欢喜:“三公子能明白,真是太好了。在下先前还一直担心三公子会误会卿然有别的企图。这下,放心了。”
赵锦绣淡笑着看啰啰嗦嗦的李大公子,趁他抬袖擦汗的当口,不疾不徐地说:“李兄,你我都是商人。在商言商,说的都是利益的事。我向来不喜拐弯抹角,方才,与李兄所提之事,如何?”
李卿然笑容凝在脸上,又陷入沉思。
赵锦绣不由得暗赞:这李卿然果然商贾之家出身,即使年少轻狂,与一帮所谓剑客仗剑天涯好一阵子,但处理问题依然是商贾之家惯有的风范。凡大事,不显山露水,逼对方出手,获取更多信息,做最稳妥的决策。
方才,自己第一次说出这决定,李卿然就应该听懂了。否则岂不是侮辱了李记,侮辱了李大公子的智商?
但李卿然却是一副没听懂的表情,用的不过是商人以静制动惯常手段。
本来与人玩耐心,依照自己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输的。但如今,自己太迫切地想要达成愿望,所以实际上已输了李卿然一阵。
所以方才在第一时间,自己才决定速战速决,开门见山,将利益摆到桌面上。
可李卿然真是优秀的商者:即使利益摆在面前,也不轻易做出决断给对方。在对阵中,谁更想达成愿望,谁就得买更多的单。这是恒定不变的心理法则。
显然,这一局,李卿然是玩这个法则的人,而自己则是那个买单者。
赵锦绣看着面前沉默的李卿然,静静等待着他出招。
李卿然思考一会儿,抬起头,一改之前说话的局促与罗嗦,十分简洁地说:“三公子,可想好了?”
赵锦绣听到这话,略松一口气,淡笑着说:“自然。先前来仪客栈的情况,李兄也是知道的。”
“那好。我可以帮三公子打点。”李卿然眸色幽深,倒不是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版本的李卿然。眼前的李卿然神色安宁,看不出情绪的起伏,像是桌上一杯白开水一般。
商场之上,果然没有省油的主。眼前的男子必定是在暗暗计算得失利益后,才做出这般的决定。
但无论哪一种原因,他是答应帮自己了。所以赵锦绣回以微笑,略一点头,算是行礼,柔声道:“那就有劳李公子了。”
李卿然听得赵锦绣柔柔的声音,竟是愣了一下,好在反应快,面色瞬间宁静,继而轻轻点头,道:“举手之劳。再说了,我们都是商人,在商言商。这个谢字,便是不恰当了。”
这话让赵锦绣一愣。在自己的判断中,李卿然决计不会将商人的事拿到桌面上来说。尤其是这种根本没有有形金钱交易的事。
可他就这样毫不遮掩地说出来,倒是出人意料。
李卿然也是聪明。见赵锦绣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神色颇为诧异,就立刻觉出原因,对着赵锦绣呵呵一笑,道:“在商言商,我是希望这件事以商人的方式来处理,我帮你处理身份,你留下来——,帮我。大家都自在。”
赵锦绣【炫】恍【书】然【网】大悟,听得心里一暖。这李卿然倒是体贴。
这件事以商人的方式来处理,确实是最好的。这世间能算得清的只有金钱;能坦然处之,没有心理负担的,也必得是利益关系。
而他若是将这件事以施恩的方式来处理,自己欠的就是情分,必得只能当他为恩人。这层关系相处,到底是不自在。
“多谢李公子。”赵锦绣轻声地说,身子坐直久了些,有些疲累,只好又慢慢地靠到床头。
“三公子不必客气,日后,还有很多事情,赵某要请教三公子。”李卿然脸上是淳厚的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李卿然淳厚的笑意,很温暖,眼眸很明亮。商贾出身能有这等笑容,若不是演戏高手,那么就真是太难得了。
这种笑容,赵锦绣也曾在一个人的脸上见过。那是赵锦绣二十五岁那年遇见的男子,也是她唯一的一个男朋友。
那男子也有着这温暖憨厚的笑,是都市里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跟赵锦绣一样是从农村里拼命上了大学,然后留在城市里奋斗的。
淡雅,温暖,淳厚,平凡,有烟火滋味,脸上常常是宽容的温暖。
那时的赵锦绣,在许华晨铜墙铁壁的包围中挣扎不动,又苦苦打不开局面。
赵锦绣是聪明的女子,自然知道齐大非偶,很明了“门当户对”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对自己的未来也越发看得清楚,何况许华晨对自己到底只是有一点点不同而已。
其时,赵锦绣遇见这男子,便像是漆黑的夜陡然露出了几丝光亮,她很明白那是自己向往的烟火生活。
所以,赵锦绣第一次有摆脱许华晨的举动。悄然辞职,换了电话号码,断了一切的联系,想以一种平凡的方式,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只是,许华晨太过强势,从国外回来,得知赵锦绣不见,只用了两天,就在赵锦绣新公司的楼下打电话让她下来。
还是淡淡的语气,似乎还略带着笑意,问:“小锦绣啊,下来。我回国了,请你吃饭。”
赵锦绣觉得公司里适才的喧闹都瞬间褪去,安静得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下了楼,看到许华晨站在树下抽烟。
“好久不见。”赵锦绣走到许华晨面前,轻声打招呼,低着头看自己鞋面上手工刺绣的细小花饰,甚是局促。
“嗯,电话号码怎么换了?”许华晨澄澈的声音很好听,淡淡的语气如和风拂过原野。
“新城市,换号码,便宜。”赵锦绣回答。
“嗯,怎么没告诉我?”语气越发淡。
赵锦绣发怵。许华晨语气越发淡,便是怒气越大。他从没有对自己有过这般的情绪。
“来新公司太忙,忘了。”赵锦绣一直平静的声音,终于有几丝颤抖。
许华晨慢慢灭掉烟,缓缓地说:“锦绣,不要搞那些小动作。你知道,就算你换张脸,我也能找到你。”
许华晨太过强势,赵锦绣自己又魔障太深,最后在许华晨淡淡的一句“锦绣,回去吧”之中,草草结束了这场逃逸的行动,扼杀了那刚萌芽的平凡生活的苗头。
那平凡的男子便只得如流星倏然从赵锦绣生命里划过,坠入茫茫人海,寻不见。
唉。不知那人是否找寻到可一起牵手去小区草坪看星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