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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白听闻,果然掐着赵锦绣的脖子,只是手上没用力,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死女人,还真是伶牙俐齿,一点都不饶人。”
“我本来说的是实话。”赵锦绣翻翻白眼,伸手要将他的爪子拍开。
江慕白却是早就放开,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你无须担心,桑骏今晚回不了锦王府。””
赵锦绣这下才想起方才来禀报的人说了宫内幼帝被掠走,太后被刺。那么如今的桑国皇宫肯定是一片混乱,桑骏作为摄政王,怕要运筹指挥,一方面要设法寻找幼帝,一方面要救治太后,或许,还有更多别的方面要做。
那么,这一次,刺客动手不正好是帮了桑骏么?这男人的野心天下皆知,或许只是碍于所谓的名正言顺,也或许是时机没有到,这男人才屈居摄政王之位,听命于一个十岁的孩童。
“那太后和幼帝是你的动的手,这不正好帮了桑骏么?想必他做梦都会感激你的。”赵锦绣呵呵一笑。
江慕白耸耸肩,呵呵一笑,并排躺在赵锦绣身边,气定神闲地问: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做好事的人?”
“不是你?”赵锦绣一侧身,满是惊讶,之前一直以为是江慕白的人去了皇宫,弄走桑骏,这厮才来这里的。
“当然不是,本公子早就预见他桑骏的把戏。在好戏开始之前,就己入场,自然就是观众,只作壁上观,何须那么麻烦,去折腾自己呢?”江慕白语气愉快,一脸笑意。
赵锦绣越发觉得这人深不可测,太过可怕,不由得扫他一眼。他却是半垂着眼眸,手枕着头,唇边含着笑,懒懒地说:“怎么?觉得本公子太迷人了?”
赵锦绣撇撇嘴,假意不屑一顾。江慕白呵呵一笑,道:“你这丫头倒是越发放肆,不过这样倒是好,真性情了,有血有内的,看得见灵魂。倒是那赵三公子,连笑容都是虚假。”
赵锦绣被说中心事,有些手足无措,垂了眸子,不自在地拉了拉被子,竭力稳住心性,好一会儿才问:“那到底有多少路人马盘踞令州?”
江慕白摇摇头,说:“至今不明,我的人原本在令州的就不多。
何况,之前,他们接到的任务,只是全面确保你的安全。
“你的人?确保我的安全?”赵锦绣不由得一惊。
江慕白没直接回答,而是好死不赖地一下子半支着头,嬉笑着看着赵锦绣,低声说:“如月,听闻我将自己的卫戍派给你做暗护,是不是很感动?”
赵锦绣脸一红,想到某个歌剧里面也有这句问语,而另一人的回答是“特感动”。可如今,赵锦绣是说不出这句话,只是不敢看江慕白,竭力镇定,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你一直有暗卫?”
“自然,好歹本公子也是大夏江家嫡系,太子人选之一哦,没点卫戍行吗?”江慕白一副“你很白痴”的语气。
赵锦绣这下有些来气,裹着被子像只毛毛虫,倏然一滚,居然坐起来,俯视着江慕白,很是气愤地问:“你有卫戍,那当初在船上,你在浪费我那么多人,而且为什么要把我交给桑木森?”
江慕白眉头一凝,哭笑不得,低语道:“这女人撒泼,还真是如出一辙。你三公子难道不会分析当时情况么?我的前途,只要那时算错一步,就是我魂归天国之时。”
赵锦绣自然知晓当时江慕白其实算是自身难保。
先有江幕天派出无数高手要灭他;而西门家帮他,怕也是西门凝擅自做主的;而楚江南也不知为何要灭江慕白。
至于桑木森,他后来说当时是巧遇,但赵锦绣曾认真分析过:桑木森巧遇的说法真是站不住脚,因为貌似他船上的大部分丫鬟婆子是别人派去的监视者,而那支秘密部队,赵锦绣曾猜想,那不一定就是为对付楚江南的。
所以,当时,江慕白的前途堪忧。不过,这小子很有赌博的魄力,看得清形势,又敢于赌大的,所以总是能扭转乾坤。
“可是你一直算对。”赵锦绣补充一句,这是由衷的佩服。
江慕白淡然一笑,伸手抚着赵锦绣的头,像是八十岁老头安慰小孙女那般,柔柔地说:“你这丫头,赌博是不对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赌博。”
赵锦绣一笑,没有说话,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悲凉。人生不就是一场场赌博叠加而成的么?只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运气、眼光、勇气的叠加。倘若,当初能勇敢去赌博一把,抱着大不了与许华晨“萧郎是路人”的想法,或许结局就不一样吧。
“如月。”江慕白低声喊,这声音轻柔得近乎撒娇,缠缠绵绵的。
赵锦绣浑身一阵颤动,身子又开始发烫,心里一着急,立马就往角落里滚,一边滚,一边竖起手掌,对着江慕白道:“你别过来,有什么赶快一次性说话,然后拉开窗户,快点回去睡。”
江慕白一愣,颇担忧地问:“如月,你是不是病了?”
赵锦绣更是恼火,江慕白这张脸就是个勾引人的祸水,光是看这脸,听他缠缠绵绵的呼喊,赵锦绣只觉得浑身都着了火,喉间滚落嘤咛一声,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会儿,顾不得问他还有什么要部署,一直喊:“江慕白,你赶快走。”
那声音也涂抹着浓浓的情欲意蕴,像是九曲回环的婉转,又像是极端痛苦。低低的喘息声里,江慕白终于像是开窍般地问:“那桑骏真的向你下了春药?”
赵锦绣点点头,又摇摇头,因为这云雨却是不是一种春药,却分明是一种春药。
“那厮简直是疯了,这么做没有任何出路,他真是个悲剧。”江慕白低声自语。
赵锦绣浑身难受,却又找不到不难受的方法,身子扭动着,隐约听得江慕白说“悲剧”,赵锦绣很想不客气地吼“老子还是茶几呢,你还不快滚走”,可是从喉间滚落的却是嗯嗯呀呀的叹词,抱着长长的尾音。
“如月,你忍一下,我没办法解这春药,我去找人。”江慕白伏在赵锦锈身边低语,尔后就要起身。
赵锦绣听得他说要走,也想不清是谁在说,在说什么,只是要紧紧抓住他,喊了一声“晨,我头疼”。
尔后,赵锦绣感觉手指头被一个个掰开,身边的人仿若是走了,可自己却是睁不开眼睛去看,只觉得眼前是红彤彤一片,像是地狱熔岩的滚烫,像有怪兽从身体里破出去,不安地扭动,试图甩脱,却没丝毫作用。
无处遁形的灼热难受,让赵锦绣不由得呻吟,下意识地喊:“晨,我难受。”
“不难受了,乖。”有人说,冰凉的手覆在额上。
下一刻,有人将自己抱起,身子仿若没有那么难受,腿间却有粘稠流动。
真不'炫'舒'书'服'网',赵锦绣皱起眉。
突然,冰冷入骨,赵锦绣骤然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被放在桌上,赤裸着身子,一盆雨水兜头淋来,还没看清楚,第二盆水又扑来,还是冰冷刺骨的寒。
赵锦绣这下彻底醒来,挣扎着坐起身,看到微微跳动的烛火里,江慕白端着一盆冰水站在那里。
他看到赵锦绣清醒过来,将盆子放下,拉了红调过来替赵锦锈拭擦身子,像是父亲替年幼的女儿洗澡一般,江慕白居然擦得很专注,一丝一毫邪念的模样都没有。
赵锦绣脑袋再度空白,连遮掩与尴尬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看着江慕白。
他擦开赵锦绣的头发,将赵锦绣抱在怀里,轻声说:“对不起,这些药的东西,我很无能,我那几个卫戍被我派走了,不然,他们会有解药。”
赵锦绣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身子竟被这厮一览无余了。赵锦绣还没说话,江慕白却是吻下来,柔轻的双唇紧紧摄住赵锦绣的唇,辗转流连,江慕白的气息在周遭飘飘浮浮,赵锦绣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响,身子无力一沉,江慕白恰到好处地捉住她,赵锦绣只觉自己是一片孤舟,他便是那大海。
无力攀附里,赵锦绣一声呻冷,江慕白却是在她唇齿间辗转,吮吸灵巧的舌。赵锦绣身子再度灼热如火,江慕白却是施施然放开赵锦锈,看了看她,尔后,又泼了一盆冷水。一边拿干衣服替她擦头发与身子,有些不自然在地说:“看来这药并不是很猛。”
赵锦绣低着头,“嗯”了一声,只觉得自己平静的心湖顿起起起落落,被江慕白搅得波光四碎。
第十七章 不会放你走
赵锦绣在被云雨撩拨得情欲浓重时,被江慕白泼了冷水,那药效倒是彻底没了。
江慕白这会儿倒是极其君子,将赵锦绣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和衣在赵锦绣旁边躺下,低声说:“好好睡一觉,别担心,我在你身边。”
赵锦绣对人对事向来防备,凡事都带着三分探究,六分怀疑,断然没有轻易相信人的道理,而今,许是因为这几日的紧张、今晚在锦王府邸的惊魂以及方才与桑骏的周旋,让赵锦绣格外疲惫,所以,这时,她听得江慕白柔柔的话语,竟是一丝反对都没有,很是听话地闭上双眼。
窗外雷声渐小,且间隔时间越发长了,风似乎也小了,只是雨下得纵情,密集地打在屋脊上。周遭只有江慕白匀称的呼吸声,带着丝丝缕缕似有若无的清香。
赵锦绣只觉得整个人深深陷进床里,睡得格外熟。
第二日,赵锦绣醒来,太阳从半掩的窗户扑了进来,将丝质的屏风照得通透明净,赵锦绣略一偏头,才发现那丝质屏风上极淡雅的画卷,空谷幽兰。
赵锦绣挪了挪身子,想起昨晚与江慕白的种种,不由得抚着嘴唇,脸上一阵滚烫。这才一下子坐起身,四下里瞧,想看看江慕白在何处。
不料刚坐起身,那屏风后人影晃荡,赵锦绣正欲下床,那人却是转过来,一袭紫袍,却不是江慕白,而是桑骏。
他转过屏风来,却是站在那里看着赵锦绣,其时,早晨明媚的阳光在他身后落了一地的灿烂,勾勒出好看的剪影。
赵锦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也看着桑骏,因逆着光,倒是看不清他表情,也无法判断他的喜怒哀乐。
原本以为桑骏不会那么快回来,这来人定是江慕白,却不计竟是桑骏。
赵锦绣的心一悬,不由得担心起江慕白。虽说这男人精得跟鬼似的,但毕竟他的对手是桑骏,而这里是桑骏的地盘上。
也不知这桑骏是几时回来的,有没有跟江慕白狭路相逢。
都是江慕白那厮,说什么别担心,有他在,害得自己倒是放心大胆地睡,平素里的警觉全然没有,倒是对之前的事一概不知。
赵锦绣恼江慕白这家伙说大话,心里却是没底,甚是担心江慕白落在桑骏手里。可赵锦绣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一脸无辜的迷蒙,像是刚醒来的睡眼惺松。
桑骏在屏风边站了一会儿,走过来站在床边,很自然地伸手覆上赵锦绣的额头,低声问:“昨晚可是吓着了?”
赵锦绣不明所以,抬眸一看,这男人一脸疲惫,昨晚的嗜血冷漠,倒像是丝毫跟这人不沾边,让赵锦绣都不由得疑心是自己做梦。
“这是入春以来的第一次雷,倒是出了事,没在你身边。”桑骏自顾自地说,语调平静,却是柔柔的。
这是什么状况?赵锦绣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章节。
桑骏却是一笑,低下头,小声问:“怎的不说话了?”
赵锦绣也觉得这静默太过尴尬。立马低埋着头,垂了眸子,颇为害羞